第179章 離開



這樣幻想著,心情也就更加好了,一頓吃下來始終掛著驕傲滿足的笑容。

而因為高興而失去了警惕之心的童嫿根本沒有發現人群裏始終有一雙陰鷙深沉的碧綠眼眸盯著她。

渾然不覺的童嫿帶著幾分醉意,雙頰被紅酒染得酡紅,踩著虛浮的腳步,時而歡悅的轉著圓圈讓自己輕盈美麗的裙擺飛揚擴散開來,仿佛一個不諳世事的純真少女,正滿心期待的趕去見自己深愛的情人。

漸漸的,走出了那些好色的男人們的目光,走到了一條安靜的馬路上。四周一個人也沒有,隻有清冷的路燈孤零零的亮著,童嫿心情愉悅的哼著小曲,慢悠悠的走著,走到一座漆黑的大廈前麵第三個垃圾桶前,打開行李箱把一件藏青色的舊棉襖塞進了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童嫿眨著迷離的眼睛笑了笑,隨即又拖著行李箱離開了。

剛經過大廈的大門口,忽然裏麵竄出來兩個高大的黑影,趕在童嫿驚呼之前快速捂上了她的嘴巴,兩人架著她拖進了黑暗的大廈,一路拖到了地下停車場。

童嫿這才害怕起來了,她以為那個神秘人又派人來截殺她了,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連帶三分醉意全都逼出大腦。

可是她的嘴巴被用力的堵上了,根本無法呼救。而且在這個廢棄的大廈停車場裏,就算她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來救她的。

心裏恐懼慌亂,童嫿被動的被拖走,腦中卻是思緒百轉千回,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腦細胞在想脫險之計了。

可是還未等她想出應對之策,嚇的瑟瑟發抖的她就被兩個黑衣人重重拋在地上。

疼痛眩暈頃刻遍布後背,還未等她看清楚,一束強烈的燈光射到了她的臉上,刺得她睜不開眼伸手去擋。

早就侯在這裏的伯格坐在自己車裏打開車燈,隨即帶著隱忍的憤怒走下車子,來到童嫿麵前。伸出穿著埕亮的尖頭皮鞋的腳狠狠踹了一下童嫿的後背,呲啦一聲,童嫿那條花了大半個月工資買的裙子頓時被拉了一條很長的口子。

“嗨,我們又見麵了,秘書小姐。”伯格陰冷憤怒的開口,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狼狽不堪的童嫿吃痛的表情。

這一踹,幾乎將童嫿的背脊踹斷,可是童嫿強忍著痛,怒目驚恐的看著從黑暗裏走出來的伯格,把弱懦的痛呼悉數吞進肚裏。

“原來是仲岸地產的總經理,有何指教?”童嫿掙紮著坐起身,努力將痛的扭曲的背脊挺直,忍著顫栗冷聲反問。

伯格看著童嫿這樣冷靜的瞪視自己心裏倒是閃過一絲欣賞,可是這個女人膽敢欺騙他,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憤怒的碧綠眼眸瞪著童嫿故作冷靜的清秀小臉,目光從她蒼白的臉上劃過近乎透明的身體,頓時變的有些不懷好意。

“我曾經說過,要是你給我的資料不值那個價,我就會讓你付出代價。可是顯然……你沒有聽進去。”

童嫿看到伯格這樣的眼神,頓時心中一驚,下意識的用顫抖的雙手擋在胸前,把掀起的裙子拉好,把白皙的大腿藏進裙子。

可是,裙子太透了,根本什麽也遮不住,童嫿到了這一刻才嚐到了自食惡果的報應。

伯格如鷹般陰鷙的眼神讓童嫿心生恐懼,不由的瑟縮成一團,緩緩朝後退去。“你什麽意思?”

故作冷靜的聲音因為恐懼,開始有了裂痕,童嫿的說話的時候牙齒不斷的磕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到了這個時候還跟我裝蒜,不得不說,你的演技很好。”伯格踩著尖頭皮鞋咯噔咯噔的走到童嫿麵前蹲下,大掌一把掐住童嫿的臉,“長的一般般,你以為你這樣誓死效忠楚陵楓就會換來他的垂憐嗎?簡直是癡心妄想。”說完,大掌一揮,狠狠一個巴掌打在童嫿白皙的臉上,頓時一個鮮紅的五指印留在了上麵。

童嫿悶哼一聲,灰白的唇角溢出鮮紅的血絲,可是不喊痛也不求饒,隻抬起頭恨恨的瞪著伯格。臉上的痛楚比不上心裏的屈辱,她最最厭惡的就是聽到自己長得不如別人的話。

伯格冷冷一笑,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隨身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一刀一刀無視童嫿的恐懼狠狠劃過她本就不算美麗的臉。

終於,童嫿熬不住痛,慘叫出聲。

伯格很享受這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神情愉悅的一刀接著一刀劃過童嫿的臉,很快就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了。

童嫿痛暈過去又馬上痛醒,直到伯格冰冷無情的聲音在神智恍惚的她耳邊響起,“要不是你們中國漢字裏賤人二字的筆畫太少,今天絕不這麽輕易的饒過你。”

看到伯格擦拭著小刀起身,童嫿以為酷刑終於過去了,心頭竟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血淚朦朧間,伯格的身影也變的有些朦朧,看見他彎下身,好像是拿著她的行禮箱,不……是那箱子錢離開了。

想要出聲製止,那是她的錢,不能拿走……

可是她的喉嚨就像塞了棉花,軟綿綿的,所有

的聲音撞在棉花上全都反彈回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隻見染著血色的唇在蠕動而已。

童嫿的絕望的垂下手,沒有這筆錢,她怎麽離開紐約過新的生活?

臉上火LA辣的痛著,整張臉痛的麻痹,隻覺得比平時大了許多。童嫿顫抖著手,手舉了半天就是不敢落到自己臉上。

疼痛讓她失去勇氣,失去力量,她想掙紮著起身離開這個恐怖血腥的地方都不能,隻能任由自己癱軟在地。

大概是失血過多的緣故,童嫿隻覺得身體一陣陣的發冷發虛,黑暗的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發黴味道。

這是一座空置的大廈,許久不曾有人來了,空氣中到處充斥著許久不通風的窒悶黴味,混著血腥味,幾欲讓人作嘔。

忽然耳邊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還未等童嫿轉過頭看清來人,就有一陣天旋地轉傳來。

童嫿被那兩個架到這裏的黑衣人又猛的提了起來,痛的整個人快要散架,背脊冷汗涔涔,可是口中發不出半點聲音。

“就扔到馬路上嗎?”一個沉沉的男音響起。

“不急……”另一個不懷好意的笑道,“雖然臉不能看了,可是這身體並不妨礙我們銷魂銷魂啊。”

童嫿聽見這對話,頓時嚇的毛骨悚然,想大聲尖叫,可是她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守了了二十九年的童貞毀在兩個連臉都沒有看清的魔鬼手裏,分不清是臉上痛還是身體痛,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鮮血,童嫿在被瘋狂的蹂躪中昏厥過去。

——————藍魔無心——————楚陵楓靜靜的聽著電話那頭的匯報,深邃冷峻的眉眼一抬,可是始終未置一詞,一直到掛斷電話。

這才輕輕的歎了一聲,“想不到這個伯格,居然比我想象的還要殘忍。”

生不如死,遠比痛快的死去要殘忍。

剛剛據最新回饋回來的消息,童嫿拿君瀾內部的機密換來的兩百萬被伯格重新拿回去了,還被盛怒之下的伯格毀了容,之後被他兩個手下輪X,最後扔到鬧區中心的馬路上。

一向最最看重自己的尊嚴儀容的的童嫿算是徹徹底底的丟盡臉麵,被送往醫院後照鏡子時看到自己的鬼樣子終於情緒失控,精神奔潰。在醫院瘋狂的大吵大鬧,摔砸東西,不僅弄傷了同病房的病人,更用剪刀剪傷了醫生的手臂,最後被關進了精神病醫院隔絕起來了。

很好,童嫿解決了,這樣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根本不值的同情。要不是他的小雪和小澈澈命大,不知道早就死了多少回了。

再接下來,就隻剩下血鷹了,他隻要坐在古堡等著離影跟黑風的好消息就可以了。

快到中午了,小雪回來以後就一直跟小澈澈躲在房間不出來,已經快兩天了,還是去看看他們吧。

因為小雪的淡漠態度,楚陵楓有點不太敢去招惹她,出院那天她聽說不能去陸雲舟家裏住了,竟然流露出那樣哀傷的表情。

難道忘記了他們相處的記憶的小雪,連帶對他的感情都抹的一幹二淨了嗎?這短短幾天的相處就讓她對陸雲舟心生好感了?

想到這裏,楚陵楓不免感到心頭一陣酸澀,胸口悶悶的有種呼吸不暢的窒悶感。

可是……

算了,小雪為了愛自己已經受了那麽的苦,流過那麽多的血。無論自己有多麽不開心小雪跟陸雲舟親近,他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逼迫她了,經曆這麽多,他竟發現自己居然對這樣叛逆的小雪有種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已經兩天沒見到小雪了,楚陵楓很想去看看她,可是腳步還沒邁出去,心就遲疑了,昨晚在房門外聽到的那一幕又在耳邊回響。

“爹地,梧桐阿姨……”小澈澈清脆欣喜的聲音令房門的他生生止住腳步,伸出敲門的手也僵在空中,兩隻耳朵豎得高高的,聽著門內的聲音。

“媽咪,爹地說要跟你說話……”楚陵楓不用看也猜得到,大概這時小澈澈乖巧懂事的將手機遞還到了小雪手上。

“喂?陸雲舟,嗯,嗯……”小雪溫柔的聲音傳來。

門外的楚陵楓隻覺得腦子嗡嗡嗡的作響,自小雪醒來,一直對自己冷冷淡淡,愛理不理。可是沒想到背著他,小雪對陸雲舟竟然是這樣的溫柔,說話的聲音也是這樣的悅耳動人。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跟陸雲舟在小雪心目中的地位竟顛倒過來了?忽然想到終有一天他在小雪心目中的地位會被陸雲舟取代,心裏竟不可抑製的恐慌起來。

是他,這麽多年肆無忌憚的揮霍著小雪的愛,小雪的好……終於到盡頭了嗎?終於被他揮霍光了嗎?

不,小雪不要,請你再多愛我一點。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會珍惜你的愛的,不要棄我而去。

沒有你,我的世界將再也不完整。

心裏害怕,怕小雪會提出離開他的要求,所以他當了縮頭烏龜,躲在這裏不敢去見小雪。

可是,這樣躲下去也不是

辦法。

中午了,叫上小雪小澈澈一起吃飯吧,大家坐下來一起聊聊,總有解決的辦法不是嗎?

何況現在陸雲舟已經有梧桐了,應該……不會再跟他搶小雪了吧?

再說了,小澈澈還是他的親生兒子呢,看在孩子的麵上,小雪總不會再回到陸雲舟身邊吧?

合上舉了半天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的文件,楚陵楓起身走出書房,可是還沒走兩步,就聽到樓梯上匆匆響起了腳步聲。

這樣咚咚咚嘈雜的聲音令楚陵楓沒來由的一陣心煩,深邃的眼眸中厲光一閃,抬頭朝著擾亂他思緒心境的人狠狠一瞪。

古堡的管家身穿一身深色的西服快速朝自己跑來,一向沉穩的他看起來多了一絲慌亂。

“什麽事?”楚陵楓的聲音陰沉沉的,帶著風雨欲來前的壓抑。

雖然很惱怒管家這個時候跑來吵他,可是他心裏清楚若非要事,一向穩重的管家又怎麽會失了分寸,像現在這樣的慌亂著急。

深吸一口氣,楚陵楓耐下心中的不悅和煩躁冷聲詢問迎麵跑來的管家。

“孫少爺,你快去看看吧,夫人和孫小少爺走了……”管家也不顧形象了,跑的氣喘籲籲,就連腳步還沒停住就慌忙出聲。

“什麽?”楚陵楓一驚,大腦來不及多想,雙腳已經快速朝小雪房間的方向疾奔起來。

伸出顫巍巍的手推開虛掩的房門,房間裏沒有人,風透過開著的窗戶吹進來,卷走一室的寂寞。

楚陵楓雙目呲咧,突然拔腿朝樓下狂奔,像是輸紅了眼的賭徒,那種放手一搏的拚命令身後的管家心驚膽顫。

楚陵楓也不知道他跑了多久,他就這麽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了房間,跑下了樓梯,跑過的大廳,跑出了古堡……

就這麽不知疲倦的跑著,直到喘不過氣來栽倒在地,就再也沒爬起來,隻不停的發瘋似的捶打著地麵。

曾經,他也是像這樣弄丟了小雪,他這麽不停的捶打著地麵,捶的滿手是血,捶的雙手失去知覺……

後來,他的小雪又回來了。

這一次,如果可以換回小雪,他就算廢了這雙手也甘願。

可是無論楚陵楓多麽瘋狂的將自己的雙拳捶的血肉模糊,皮開肉綻,小雪始終都沒有回來。

楚陵楓發動所有的力量滿世界的尋找小雪,可是始終沒有半點消息。

轉眼開學了,楚陵楓原本還寄希望小雪會帶著小澈澈會出現在聖三一附屬幼兒園的大門口,可是一直不死心的等了整整三天,小雪始終沒有出現,小澈澈也沒有來上學。

他們倆就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無論楚陵楓怎麽努力尋找,始終沒有半點任何消息。

楚陵楓在尋找小雪的同時黑風和離影也派了人滿世界的追殺血鷹,血鷹東躲西藏將近三個月了,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喪家之犬。

他沒有想到自己花了十多年辛苦創下的基業幾乎是在頃刻間就被擊潰了,原來他引以為豪的親力培植的勢力早就被炎龍潛藏在世界各個角落的殺手所沁入掌控,隻等楚陵楓一聲令下就迅速反撲,虧他還在沾沾自喜。

說到底,他還是太小瞧了楚陵楓了,想不到他那樣的人也會玩陰的。

可是成王敗寇,他不會怨天尤人,隻會自我剖析,尋找失敗的原因,以圖後報。

滿世界的逃跑,隻要他不死,就一定還可以東山再起,卷土重來的。可是他都逃了十一個國家三十幾個城市了,始終沒有擺脫那恐怖的追蹤暗殺。

血鷹斯文儒雅的臉上透著沉重的疲憊,雙眼通紅,眼球布滿血絲,一看就是很久很久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了。

呼——呼——寒風呼嘯,凜冽瀟瀟。

澳大利亞墨爾本的布拉滑雪場,白色的天,白色的地,茫茫然一片,似乎在地平線的交界處都連成了一片,形成天地渾然一色的壯麗景觀。在如此壯闊的天地間,人就好似滄海之一粟,力量實在是微乎其微。

坐在酒店的房間,血鷹呆呆的望著窗口,從這個角度看出去是連綿的雪山。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整個世界似乎被銀裝素裹了一般,此起彼伏的山巒好似壯闊的波瀾一般,線條柔美、優暢。天空中飄揚著紛紛揚揚的雪花,一朵接著一朵。

打開窗戶,一股冷冽的寒風頓時撲麵而來,從雪山吹來的風如冰刀一樣吹在人的臉上,割得生疼。

可是血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繼續任由自己在凜冽的寒風中臨窗而立,強勁呼嘯的吹過鼓起他的衣服,撲撲撲的輕響。

他不是不怕冷,也不是不怕疼。可是這冰冷的風可以吹散他混沌的瞌睡,刀割般的疼痛讓他有仍舊活著的真實感,所以即便難受,他也貪戀這種難受疼痛的感受。

天空由白變灰,帶著蒙蒙的青色,血鷹回神,眼睛一下子適應不了這樣暗沉的光線。歎了一口氣,將窗戶關上,他剛剛用信用卡入住酒店,想必炎龍的殺手很快會追蹤到這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