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花度開2



校場之上,數萬將士灑汗練習,無任何怨語,顏初望向那一張張堅定的臉,心底喚出一抹豪氣之感。

“若有此軍,天下之勢必然傾倒…”

“這可未必,我們有奪天軍,蘭芷耀自然也有一批虎狼之師,隻是還未讓人知道而已。”憶起宮中傳來的消息,眉目忽而一皺,隨又散開。

“嗯,不過他倘若真有一批虎狼之師,我也定將踏與馬下…”

聞之壯言,錦璃未接其言,隻是默默的看著前方。

初兒,我隻怕若真到那時,一切都會離你所想…

世事無常,你是否真的會為我停留,不為清風而前走?

世間一切,隻有你是我無法掌控,算出的意外。

白錦璃,不曾想,某日你也會患得患失...

三日且逝,一早營帳之中,五人便圍與一處。

指尖定於一處,顏初看向司沅和紀北,下令道,“傳令,午時三刻,你們二人帶三萬將士叫陣攻城,約過一個半時辰,加以示弱回撫順三十裏外的空地上。”

“是。”司沅、紀北接令而去。

“趙暄,你領一萬將士理科前往撫順三十裏外的空地上紮營生火做飯。”

“是。”趙暄領命出賬。

安排好後,顏初看向錦璃,道,“你隨我去選人排陣…”

“嗯。”輕輕點頭與之同出帳外。

走到校場,將奪天軍齊聚一起一一挑選出合適的人出來。

約莫一炷香後,人便挑好。

一共挑了八百來人,八百人各有不同。

人挑好,自然正事也就開始了,顏初看著下方所戰的八百人,問道,“你們可知何為無回陣?”

如她所想,八百將士齊聲答道,“不知。”

“無回陣本應以亂石為壘,但若更能瓦解對方的勢力,那是可用無回陣的,如今你們一共八百人,八百人分為八組,其中必須要心靈相通。且讓人被困陣中,這便是有來無回。

見她說完,白錦璃續道,“修、生、傷、杜、景、死、驚,此陣變化萬千,其中之重你們也略有所聞,另三日之後便會攻城,所以我們隻有三天時“間,切後三日內日,戌時一過便到校場集合。”

“是。”

“散吧…”揮手示散,不過片刻,還未帶他反映過了來,便已散盡。

茫茫校場中隻剩顏初與白錦璃。

“笑什麽?”

“沒有,對了,三日你能將無回陣練好嗎?”

“這可是不相信你夫君?”

“胡鬧。”顏初笑叱道,卻不知此話她帶著些許嬌嗔。

“蘭芷耀到惠州了....”本欲將消息攔下,課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什麽?到惠州了?”難道他已經知道我未死嗎?可是…想到此,心底不由升起幾分慌亂。

捕捉到她眼底的慌亂,不禁泛出幾分苦澀,輕斂情緒重申出口,卻已無剛才的淡定自若。“蘭芷耀到惠州了...”

聞之不對,顏初恍然回過,“錦璃,我不是…我…”她的無措衝散了他心底的胡思亂想,伸手將她抱入懷中,頭抵著她的發頂,帶著歎息無奈道,“無礙,我知...”

顏初回抱住他腰,在他懷中悶悶低喃,“我怕他知道我未死…我怕他帶我回宮…”我怕憶起那段傷…

那個無辜的孩子,拿個懷著她滿懷希望的錦兒...

錦兒,是她一直不敢去想的痛,是她不敢去拆的傷疤...

“我不會讓他帶你回宮的,隻要你不願意,誰都不能將你帶走…”汝已是吾妻,怎可就此分離?隻要非你所願,那麽誰都不可以帶你走…

“我顏初何德何能有你如此相待…”

“是你便值得我如此相待…”

“錦璃,若有一日,我拋棄所有隱身江湖,你可願意相伴?”這個想法已在她心地盤旋了許久,她本不愛名利,不愛這血雨腥風,當日投身做女將為得不過是自己的委屈和殺子之仇罷了,如今已有真心人相伴,那份堅毅的城牆早已殘破不堪,不知何時能夠倒塌?

“若你某日厭了,我便帶你離開…”入朝為官本就是為她,在各國安插棋子也是為她,若她想歸隱江湖,他必然能放棄一切。

“嗯。”得到他的答案,顏初輕輕點頭,心中一石落下。

夜色降臨,戌時錦璃走出帳外,叫校場走去。

快速分隊,略知講解,三日下來,雖達心中所想,但也無積分偏差。

三日每日日一戰,火也燒得恰到好處。

巳時一刻,顏初輕率五萬將士前往撫順城叫陣攻城。

三日虛晃,果然如她所料。

約占三個時辰後,顏初故淡定不代他走。

這次未向舊路,反而饒了些許。

前方不遠是營長,顏初交集大喝道。“定不能讓鳳軍追在前,兒郎們,拚廝殺…”

一聲落下,四萬大軍不在跑而衝上廝殺。

追兵見主將如此,腦中頓時清明,叫聲自傲道,“請勿蹉跎太久,二隊,三隊,隨我跟上前殺敵,四隊六隊七對,留下將敵殺盡.。”話聲落下,頓時少去小半將士。

主將見此更加確定心中所想,他不知這一去便是他們的墳場。

兩萬將士向前走了十裏之遠,忽見前方營帳四立,炊煙漫漫,臉上笑容又深幾分。轉身朗聲令下,“衝啊,前方便是敵軍軍營…衝啊…”話落,策馬揚鞭,誰知走了百步便無法再誇,久而久之,察覺到幾分不對勁。

四周忽而由明到暗,濃濃殺氣鋪麵。

不過些許,四周便湧上幾百黑衣將士,臉上煞氣極濃。

四處皆望,不遠處一人身著一襲白衫悠然喝茶。

抬杯輕抿一口放下,四周隨之變化,若剛才隻是稍稍暗許,那麽此時便要濃上許多,忽而,羽箭從天而降,將士閃躲不及亡下三分之一。

羽箭之後,亂石飛舞落下,不過片刻,人又去了些許。

守將小心觀察這四周,願能破陣,課看了許久也無果。

茶起茶又落,隨後百餘人衝上將其斬殺。

陣中將士毫無反手之力,仿佛靈魂已失,愣愣站在原處,等待被斬殺。

短短半個時辰,顏初也解決了這方將士。

三十日,顏初再次攻城。

次月二日,撫順城破。

撫順城破,下一站便是衢州。

澤國皇城得知消息時,心中頓時一顫,若衢州再失,你後果不堪設想。

商量幾番,最終決定等攻下濟寧後便先停止攻那方城池,將攻下的城池守住並返攻已被奪的遙城和撫順。

另又調五萬將士前往衢州,兩麵夾擊。

三月的天氣已經暖了許多,慢慢退下極厚的小襖,穿上稍後的春衫。

退去棉衣,似乎身子都要舒服許多。

“將軍...將軍...”趙暄手拿信喚道。

聽聞喚聲,暮光從兵書上抬起,看著走進門的趙暄,出聲問道,“有什麽事?”

“你看...”將信遞過,眸中盡顯凝重。

顏初接過信,細細讀看,看完,一掌拍下,”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兩麵相擊,這場戰爭如何打下去?

“初兒...”錦璃踏門而進,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凝重。

“嗯,怎麽了?”將他臉上的凝重收在心底,眉頭微微一皺。

“趙將軍也在?”錦璃問道。

“將軍,末將還有事,先退下了。”

“嗯。”趙暄走出,反手將門扣上。

門關好,顏初問道,“何事讓你都露出這般凝重的神色來?”

走過去將她半攬,道,“宮中有事,需要急回,可是你...”

“是何事?”

“漫兒被風越找到並帶回宮中,而且宮中有一部分勢力在折騰。”

“有事你就先回去處理,這有我。”他也有他的事需要處理,自己怎麽能一直霸占著他。

“嗯,等我回來…”低頭在她唇邊淺吻,離開。“我走了…”

“嗯。”目送他離開知道消失在眼前,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忽而出現。

輕輕搖頭歎息一笑。

垂首在將信看了一遍,眉越發皺緊。

如今前有狼,後有虎,遙城要守,撫順要保,自己手上不斷九萬將士,這可如何是好?

就九萬將士怎麽能擋得住這個突襲…

若錦璃在,他定有辦法保下二城吧?

翌日,顏初喚來司沅,趙暄,紀北三人同商。

太開地圖,手指著兩城,卻不知應說什麽。

沉默許久,司沅忽然開口,“將軍,既然無回陣能讓敵軍有來無回,為何我們不用他守其一城呢?”

聞言,顏初驚訝抬頭看著他,嘴角逐漸露出笑容,“一言驚醒夢中人,或許二城我們能守住… 以亂石為壘,主將為盾,不上兵力,不損一卒,且遙城又是一個絕佳之,.現將大軍攔下,令向雲陌瀟求援帶兵攻上,那所有都將迎刃而解。

此法甚好!

“將軍的意思是...”趙暄問道,嘎然又止。

“趁敵軍未來之時,司沅帶一萬將士搬碎石置於遙城城外.…”顏初下令道。

“是。”

“趙暄、紀北你們二人將撫順給我守住,另我會帶三萬將士前往遙城。”

“是,末將遵命。”

三月四日,顏初將撫順事安排好後出發前往遙城。

三月十二日,抵達遙城。

當日一抵達,顏初便率領一萬將士搬碎石。

三日之後,無回陣終布好。

此陣布好,懸起的心終於安洛。

三月二十四日,鳳軍兵臨遙城城下。

三月二十三日,鳳軍隔陣叫陣,顏初呲瘋一笑,但卻依舊暗中防備。

一次叫陣未果,鳳軍又反複來了幾次,皆無果,最終作罷。

四月份天氣已暖,身上厚杉也被換下。

仔細算來也與鳳軍耗了十幾日,這十幾日中鳳軍反複來了幾次,遙城雖驚的但至少目前無險。

此時撫順也迎來了第一次攻城,六萬大軍背水一戰。

或許無意,或許刻意,這一戰竟打了一月之久,趙暄、紀北累的咬牙死撐

因撫順戰役遲遲未果,顏初又因無回陣抽不開身,最終決定派司沅去撫順幫二人。

因司沅會行軍布陣,撫順戰役到也有幾分緩和。

這一場戰打的是持久戰,轉眼兩個月已過去。

兩月之間,顏初憔悴了許多,今日鳳軍又來叫陣。

走上城樓,看著下方之人,忽然身形一顫,若她未看錯,那人應該是林意之…

可是他怎麽會在此處?

在她探望的同時,林意之也在打量她,隻見她身形一顫,雖稍縱即逝,但已足夠他確認,原來真的是她…

可是良妃不是已經戰死沙場了嗎?為何會當辰國將軍且還攻打澤國?

“來著何人?”城牆上,一位膽大的士卒出聲問道。

主將欲開口,卻被林意之攔下,隻能見他策馬上前幾步,高聲問道,“不知將軍可是辰國唯一女將?”

“是又如何?不是有如何?”冷熱開口,未帶絲毫感情。

“在下悻然,隻是見將軍與在下認識的一位故人甚是相似,有些失言,望將軍不要介懷…”試探而已,說多了便沒了那樂趣。

策馬歸於原位,拉過主將,低聲呢喃幾句。

稍稍片刻,隻見主將下令收兵回營。

望向鳳軍回營,顏初心中已有幾分答案。

沒想到官場磨練不久,就把你這隻狐狸換為狼了。

隻是倘若林意之得知,那蘭芷耀不久之後也應會知道吧?

錦璃,你何時才歸?

望盡鳳軍散盡,冷風吹動,心生一種無力疲憊之感。

回到軍中,林意之便修書一封,讓人秘密送去惠州——順豐銀號。

另又下令,一月之內無論是衢州還是此處,都不得攻城,此時,遙城內顏初心思繚亂。

此時,無憂宮內錦璃忙的焦頭爛額。

錦璃回到宮中並不見風越與淩漫二人,由親信告知,二人回了無憂穀。

待宮中事一穩,錦璃變向無憂穀趕去。

此時,無憂穀內如常,隻是人已變盡。

當他看到她兩眼空洞呆坐在一角時,心中突然怒氣翻湧,甚至有一瞬間懷疑眼前這個女子真的是精靈古怪的淩漫嗎?

“漫兒,這是...”錦璃問道。

“我是在錦城看到漫兒的,當時他就是這個樣子。”回想她當時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時,心便不由抽痛。

“你說當時漫兒便是這個樣子?”

“嗯,我是在一間破廟裏發現她的,當時她身上裹著一件極為破爛的衣服,身子瘦的隻剩骨頭,且她的武功也被廢了,我把過她的脈,有人喂她食過化功散…否則以她的武功修為怎麽落魄至此。”

“你是說有人給漫兒用過化功散?可是誰能讓她吃下化功散呢?莫非…“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當初就應該殺了他…”

“若能殺我早已動手…”歎然一息,向床邊的人兒走去。

淩漫見來人,身子一縮,隨後又放下戒備,睜著迷茫的雙眼,輕輕低喃,“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隻知道她,難道不知我也會疼嗎?”

眼淚又溢出,而主人卻渾然不知,隻是反複低語。

風越伸手為她擦去臉上淚水,將她擁入懷中,“好了,一切都已過去了…”

錦璃慢慢走過去,輕輕喚道,“漫兒...”

淩漫聞之,看向眼前的白衣男子,“錦璃”二字脫口而出,然後是落淚不語。

聽他喚錦璃,風越心下一喜,問道,“漫兒,你還認識我們對不對?”

領悟點頭卻又搖頭,那也記憶重回腦中。

他怎麽舍得這般對自己?難道人真的會變嗎?

是,她記得,她記得風越,記得錦璃,可是她卻有希望她不記得,將一切都忘記…

可是每忘記又會記起,沒每忘記又會記起…傷口一次一次被撕開然後接疤,然後在撕開,再結疤…

“漫兒,南疆之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是他化了你武功嗎?”錦璃靠著床沿坐下,問道眼前的女子。

淩漫搖頭,緊閉唇不語。

錦璃,我不想說,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好不好?

“漫兒....”見她搖頭不語,既是無奈又是疼惜。

“不要逼我,好不好?”淩漫沙啞出聲,帶著祈求。

“好,我們不逼你。”

漫兒,你可知我有多後悔,當初若為讓你出穀,你怎會遇見他?若不遇見,怎會有如今這些事端?

因錦璃回穀,淩漫也變得有精神了些許,但卻無以前的精靈古怪了…

五月中旬,錦璃出穀回無憂宮。

五月中旬,因對日焦慮,顏初病倒床前。

五月二十日,瞿城再次來襲。

五月二十一日,鳳軍意外前來破陣,被逼無奈,顏初隻好帶病上城樓,總領大局。

“報。啟稟將軍,鳳軍已離城不到三十丈…”

“再探再報…咳咳…”世間真的有人能破無回陣嗎?若無回陣被破,那遙城,撫順皆不保。

錦璃,三個月了,你何時才歸?

“是。”

“報,鳳軍離城不到二十丈…”

“再探再報...”

“是。”

“報,將軍,鳳軍離城不到十五丈…”

“知道了,傳令,三軍代令...”

抬步虛晃向前走了幾步,城牆十丈之外,鳳軍浩浩蕩蕩前來。

咳咳…拂袖輕咳…連日臥病在床,身子都較弱連日幾分。

細細望盡前來的人數,心中盤算,約有五萬人馬。

若無回陣不被迫到無礙,但若被迫那便隻有背水一戰。可是如今自己這副身子如何戰?

五萬大軍立足陣前,林意之抬頭看向樓上白影,眼中哎這幾分算計,幾分看戲。

城上女子一襲白衫,青絲未綰隨意披散。

不變的容貌,不變的氣質,讓他心中起了幾分期盼,嬌客隨後又憤怒,初兒,你果然未死…

主將暗其吩咐上前叫陣,城上女子似聽未聽,隻是靜靜的看著下方。

月末一個時辰後,林意之上前幾步道,“在下不才,特來討教將軍的無回陣…傳令,攻上虛下…“見他下令,顏初迅速下令,傳令,”七星歸為…“想置之死地而後生,那我就偏要斷了你的生路。

七星歸為?有趣,沒想到良妃對五行八卦之數還挺行的。

“傳令,龍鳳遨遊…”兩方出擊,必能找出生死之門。

“傳令,五鬼同行…”

“傳令,仙人指路…”

“傳令,惡鬼鎖魂…”

“傳令…”化為出口,便被他喚住。

“意之,不可…”

“皇上…”林意之不解喚道。

“若再下去,我軍必亡。”無回陣怎是這般就能破呢?且此無回陣與軍中所說有幾分差別,所以更不能像他剛才那般破陣。

初兒,沒想到你又給了我一個驚喜。

若此真不是無回陣,為何又會一樣呢?

“此陣有人改之…變化更為險惡,走吧,今日目的已經達到,至於破陣不急…”

隻要她還在澤國境內,那我就能找到她…帶她回宮…

初兒,我很期待與你再見…

林意之下令收兵,不甘確又僥幸回營。

見鳳軍離去,顏初身子頓時一鬆,忽然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五月二十五日,錦璃抵達撫順,助其退兵。

六月七日才一臉憔悴的趕到遙城。

屋中,顏初神色疲倦的看著手中書籍,時不時會輕咳出聲。

臉色依舊蒼白,嘴皮毫無血色,眸中是未遮掩的愁緒。

看著這樣的她,心中皆是心疼,三月不見,怎就變得這幅摸樣了?

踏步進屋,輕輕喚道,“初兒…”

聞言,顏初手上一僵,慢慢轉過去,淺淺一笑,“錦璃,你回來了?”

“嗯,怎麽病了?”走到床邊坐下,撫上她清減不少的嬌顏。

覆上他手,輕輕回道,”無礙,已經差不多快好了…“見他回來,心底的石頭終於落下。

“撫順城已無礙,司沅本想趕過來但卻被我留在了撫順”眼中就不由露出幾分擔心。

“已解決了,至於漫兒她…有風越相伴,會好起來的。”若好不起來,就將帶人帶回無憂穀。

“會好起來的?你的意思是?烏爾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不知,本欲派人去查,但越爛了下來,興許他們有他們的考慮吧…”

“嗯,對了,你可知世上還有什麽人可破無回陣?”

“陣乃人布出,自然有人立刻破之…怎麽了?”

“前日…”話未說完,便被突然而來的聲音打斷。

“報…”一位士卒跑進,抬頭看見北相,忽然一愣。

“何時如此慌張?”錦璃問道“啟稟丞相,鳳軍突然前來攻城,氣勢洶湧…”回想剛才看到的畫麵,心中就一陣膽顫。今日前來的大軍與往日前來的根本就不同,仿佛他們就是奪天軍一般,一樣的殺氣…

“嗯,你先下去吧,再探再報,另傳令,三軍待發,準備迎敵。”錦璃下令,心生幾分盤算。

“是。”

將士走出,顏初翻身下床,整理身上容妝。

突然被拉住,隨後落入他懷中。

顏初抬頭望向他,久久才道。“今日戰後,我們辭官吧。”

顏初抬頭望向他,亦是許久才回到,“嗯。”林意之估計已知自己身份,,既然他已得知,蘭芷耀不久必然也會得知。

與其被他拉入皇宮在趟渾水還不如逍遙江湖。

“退敵後,我們便辭官。”見她贏下,心中多了一份對未來的憧憬之感。

“可是太難下戰事已開,若我們忽然罷手,這些將士又應當如何?”他們可以隨時走,可是他們呢?

“若要離開,我必會安排好一切。”

“嗯。”雙眼放開在為她整理了衣衫,衣衫整盡,半束青絲,一切弄好才並肩走出向城樓走去。

此時,無回陣外五萬大軍整齊正立。

走在最前的不是以往的主將,而是他們澤國的皇上及丞相。

雙眼看著城樓上

,時間慢慢過去,眼中露出擔心,難耐的神色。

本以為她不會出來之時,白影終慢慢出現。

是她,是她…

心在激動,在欣然,可當目光觸及到她身旁的男子時,又猛然下墜。

他是誰?為何會在她身旁?

“若等會兒不舒服便去休息,這兒有我…”

“嗯,我知道。”無奈一笑,但美目中都是幸福的神色。

“辭官之後便好生休息…”

“還未辭官,怎就想的那般遙遠?”

“是怕你不知道心疼自己…”她對自己的狠勁讓他都膽顫,他怕某日再見她那是模樣…

二人低語,顏初臉上皆是笑意。

兩人皆一襲白衫,男子俊秀出塵,女子淡然秀氣,並立而站,好一對金童玉女。

隻是那個位子本應是他的,與她相伴的也應是他的…

嫉妒掩蓋了激動與欣然,股份蘭芷耀沉著一張臉看著上方二人。

王若笙見此,不由搖頭輕歎。

策馬上前踏了兩步,對上訪所站隻認道,“若笙不才,今日特來討教一下無回陣…”

聞聲,顏初停止與錦璃的笑談,轉過身旁望著下方前邊三人,身子頓時一僵,那張臉…那個人…竟然來的這麽快嗎?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錦璃看過去,對上的是一雙冰冷的眼。

蘭芷耀...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不過此時還真有幾分不對時機…

嘴角含笑望著她,右手以袖為掩握住她略有僵硬的手,輕輕揉捏,讓她知,她身旁有他。

手覆上她的手,十指相扣,轉過輕鬆一笑。

“別怕,一切有我…”

“嗯。”

顏初將目光看向蘭芷耀,道,“望將軍不要手下留情…”蘭芷耀,這隻是開始,也是結束…

“定不讓將軍失望。傳令,聲東擊西…”

聲東擊西?不錯,隻是似乎還差了些,顏初本欲開口,卻被身旁的他了主。

白錦璃勾唇一笑,“傳令,補陽采陰…'”

一陣若提前結束便沒什麽意思了。

見其對陣,王若笙鬥誌也被激起,“傳令,風揚蛇蟠...”

“傳令,龍飛虎翼。”

“傳令。鳥翔雲覆。”

“傳令,九元歸一。”

“傳令,萬鳳鵬飛。”

“傳令,五星合度。”

“傳令,生死同一。”

“傳令…”話未出口,便被她喚住,“錦璃,夠了…不必再繼續下去了…”

若在下去,破陣之人必亡盡,如今既然已經決定要放手了,那能減去一份傷亡算一份傷亡。

“若笙,住手,勝負已有結論。”

“是。”鬥了這麽久,早已有些不濟,沒想到他這麽厲害。

“先收兵回營,三日後攻城…”

有些事他應該去查查,或許當日有什麽紕漏未查出。

“是,傳令收兵回營...”

人散盡,顏初緩緩開口道,“走吧,我們也應離開了…”

主動牽上他手,十指相扣,嘴角殘留著餘笑。

原來再相遇麵對時,也不是那麽令人膽顫。

“嗯。”餘光瞥過相扣的手,情不自禁嘴角彎起。

“錦璃,婚期沒有了…”

“無礙,我還未提親,可以另擇婚期...”

“嗯,好。”

蘭芷耀回到營中,立刻吩咐人去查一年前的“景元戰役。”

信還未抵達辰國,蘭芷耀卻再次兵臨城下,還不待叫陣,便當先手執一弓,於城樓飛上一箭,沒入城牆三分。

“把信交與你們顏初主帥……”主將所上前吼道。

城樓守將還未在剛剛的天外一箭中回過神來,被主將的吼聲震的一顫,待看到大批軍士兵臨城下,連忙慌亂拔箭,不過箭沒入太深,慌亂之間拔之不出,便無奈慌忙取下箭傷的信封,驚慌失措的前去報告。

蘭芷耀冷冷的看著城牆,一言不發。初兒,朕的皇妃,我不管他是誰,但我要知道你的心。

“將軍…將軍…”慌忙下馬,邊跑邊喚道。

聞之喚聲,顏初走出,看著一臉慌亂的士卒,問道,“何時如此驚慌?”

“鳳軍臨城,射來一信,要求將信交於將軍…”士卒輕喘著氣,急忙道來。

“鳳軍臨城?射來一信?”是他嗎?一定是他的…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蘭芷耀,你到底想如何?

“是。”將士回道。

“呼……。”深吸一口氣,從士卒手裏拿過信。

熟悉的筆跡落入眼際,帶起幾分心疼。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如此境況,他竟修來一信,這是何意?

想要打開,卻猶豫著不敢。

城外一箭的消息錦璃也已知曉,剛臨此地便看到猶豫著的她。

“初兒!”錦璃走到顏初身邊輕輕環過她顫抖的身子輕喚道。

“錦璃!”剛剛情緒的重重變化讓她仿若大海中的小舟找不到方向,而錦璃的懷抱讓她瞬間便找到了一個堅實的臂彎。

“沒事兒,有我!”錦璃按下她手中的信,將她的頭輕輕的按到自己胸膛之上,示意她不要多想。

“錦璃,你會一直陪著我麽?”顏初輕聲呢喃。

“傻瓜,你說呢?”錦璃溫柔的聲音讓顏初無比享受,隻覺得這一刻靠著這懷抱便擁有了整個世界。

“呼……”半響過後顏初深呼一口氣,眼神堅定的望著錦璃。

“錦璃,我不想再逃了…”

看到顏初堅定的眼神,錦璃嘴角一翹。

“這才是我的大將軍……”

既然逃不了,那麽終要麵對。隻是不知道這種時刻,蘭芷耀你究竟想要如何。

帶著疑惑,纖手開始在信封開口處用力,不過才剛剛撕開一道小口便似乎用完了她身體的所有力氣。

“錦璃,我怕,我怕蘭芷耀他再使用別的手段,我怕他顛覆一個世界將我拉回原初的模樣,我怕以後再也沒有了你的懷抱。”

好不容易聚集起的勇氣被瞬間抽空,無奈垂下手中的信,一頭枕在錦璃的肩膀語無倫次的輕喃道。

蘭芷耀,你究竟在初兒的心裏劃了多少道口子。

錦璃心疼的撫摸著她的秀發,無言想到。

“你幫我撕開吧,既然要陪你走,那麽終究要了結他,不然怎麽能夠快意江湖。”

似乎哭的累了,讓她實在沒有力氣打開這信封。

“嗯。”

錦璃接過信封,緩緩打開。

撐開折疊的信紙,錦璃並沒有看便雙手鋪展在她的眼前。

她看著清晰的筆墨,看著那幽冷刺骨的話,仿佛看到了蘭芷耀諷刺的笑,笑她縱然拋棄國仇家恨,但終究被天下人所負。

一時間,她的臉色蒼白無比,像是受了極寒一般在錦璃的懷中顫抖。

望著天的錦璃緊了緊雙臂,試圖給她溫暖。他想知道這信中寫了什麽,但他相信她,所以他不看,他現在能做的便是緊緊的擁著她,告訴她,不管什麽時候,自己都在。

不知什麽時候,她終於一字一句的讀完了信。她沒有再擁緊這個讓自己無比放鬆的懷抱,而是緩緩的推開了錦璃,一個人孤身蹲下,將頭埋在雙臂之上。

“初兒。”錦璃將手中信紙震成碎末,蹲身而下將右手搭在她的肩上,嬌軀的顫動讓錦璃心裏再疼幾分,想到那個男人,眼中不由得出現幾許戾氣,卻被眼前的身影再度化為繞指柔情。

沒有理會錦璃的輕喚,隻是像隻鴕鳥一般深埋著頭,妄圖自己啃下自己的心疼與心傷。

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再次加劇,錦璃右手微微用力,想要將她攬進懷抱。

“錦璃,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錦璃望著麵前這張梨花帶雨的臉,心中對那個男人著實憎恨到極點。

什麽時候這張不著修飾俏臉沒有將憂傷如此明顯的鋪於臉上,什麽時候她的傷竟然從侵入到骨子裏再也掩藏不住。

無法拒絕她的乞求,哪怕他的心在此時多疼,多想傾盡所有帶她離開從新換回她臉上的笑容。這是第一次她露出如此無助,如此可憐而又讓他無法拒絕的眼神。

“初兒,一切有我!”

再多的情緒最後融成了這一句話。但她卻置若罔聞,兀自撐起自己顫抖的身軀。

錦璃手握著拳頭,阻止著自己去攙扶她,看著她搖搖欲墜的站起,然後緩緩的走回房。

房門關閉,隔絕了那道身影,卻怎麽也隔絕不到心底的疼。

“初兒,我就在房外,有事兒喚我。”

錦璃輕輕扣了扣門道。

半響過後裏屋傳來一聲輕微的嗯聲,錦璃這才鬆下心來,直接便坐於房前,此時的他連搬至一張板凳的心情都沒有。

房門一閉便持續到了傍晚,兩人皆是滴水不沾。士卒不明所以但還是給錦璃端來一張椅子。

錦璃擔心的看著房門,若不是每隔半個時辰摳門後傳來的輕聲嗯答,恐怕他早就破門而入了,不過她此時的狀態依舊讓他擔心。

猶豫了半響,看著門前的冷飯冷菜,起身扣了扣門。

“初兒,飯菜涼了,我去熱熱,待會兒給你端來,我隻離開一會兒,放心。”

似乎知道她不會答話,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轉身離開。

剛走幾步吱呀的開門聲便響了起來,錦璃身影一鈍,興奮的轉身,剛剛轉過來一道身影便化作一道線投入懷中。

沒有理會這極速的撞擊給自己胸口帶來的絲絲疼痛,錦璃隻是心疼的緊緊摟住懷中的人兒,想要把她揉進骨子裏,揉進血液裏。

一天的不言不語直叫自己受盡了折磨,曾幾何時這人兒早就深深的透入到了自己的心中。

無言的兩道身影像是天地間唯一的風景,顏初隻覺得自己投入了整個世界。

誰說我被天下所負,這個懷抱一直為自己敞開著。

顏初盡情的享受著這懷抱的溫情,享受著這唯一的風景。

某一刻,她抬起了頭,深深的看著他。

“帶我走!”

“嗯!”

這一刻,她笑顏如花,她傾了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