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景和三年,聞異姓王顏圖通敵賣國,三月二十四日晚,將士臨府,全府一百三十六人背絞殺府中,另郡主年幼又是先皇曾寵愛的郡主,所留一命,但罷去稱號貶為庶民。
那一晚發生了太多,失去了太多,那一晚顏王府成為曆史,傾城郡主也消在天下人的眼中。
窗外天色朦朧,似有幾分要下雨的趨勢,靜坐窗前,看著窗外,思緒不由又浮現出五年前皇宮那一幕。
記得當晚,自己悠悠醒來,一切不是想出的夢而是現實。
當目光觸及到床邊的他時,顏初不禁笑的有幾分苦澀。翻身下床,在他措楞之時跪倒在地,“顏初有事相求,不知你可應否?”顏初看著他,麵帶祈求,蘭昊,若你對我有情,那麽不要拒絕我。
“你說吧。”看到她祈求的樣子,心軟了下來。
“今日皇上能留顏初一命已是幸事,至於永遠為庶民顏初也很感謝皇上好意,但顏初不求永遠留與宮外,所以顏初故求皇上能許我五年後回宮謝皇上恩典。”
宮,她要出,但是回宮她也要回,顏王府的仇她要報,五年後再見的不會是如今無力的顏初。蘭昊,我的苦必要你以血相洗。
蘭昊思考了一番,最後點頭應允。
見她答應,顏初心裏一喜,隨後又求道,“另顏初還有個不情之情,望皇上能答應。”
“說吧。”
“顏王府既滅,那顏初也不應在用此名,願皇上能賜名為——莫初。”莫初,不要記得當初。
“嗯。”莫初莫記如初嗎?
“謝皇上。”蘭昊,我會讓你也嚐到那種絕望的無力。
還好今日一戰她贏了...
幸好她賭贏了...
當晚蘭昊便派人把顏初送出宮,看著越來越遠的影子,蘭昊苦笑,初兒,你定然不知,傷了你我也會疼,初兒,你定然不知,我隻剩下三年,我多想時間可以久一點,這樣你可以恨我久一點,若我死去,你又該恨誰?
蘭昊,再見時,便是我的複仇之路...
莫笙歌,一座隻花一年時間便坐上天下紅樓榜第一的位置。沒有人能猜到它從何處建起傳出的,也沒有人能打探到它背後的主子是誰。
此時莫笙歌內,四處是人,一絲細縫也沒有,台上,一位女子在低吟撫琴,今日傳聞有位絕色女子要登台獻藝,傳聞此女子是莫笙歌主子的寵姬,一切一切的傳聞讓人們充滿好奇,可在好奇也沒他們窮人的份,因為今日底金需黃金百兩。
樓上房間內,一位女子看著下方景象諷笑,有錢人吃喝玩樂,沒錢人賣身賣藝,天下也不過如此。
“初兒,你在看什麽?”一位女子從裏屋走出,走到窗邊尋著她的視線望著下邊,不禁笑聲。
“淺兒是不是也覺得此景很好笑?”女子回頭望過,嘴角的笑未減。
“是啊,隻是你這樣便真的開心了麽?”孟淺垂首輕輕一歎,眼中不由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淺兒認為呢?”開心是什麽?她早已忘了那種感覺……
聽到問答,孟淺微微一歎,轉而道,“何時才是你登場?”
“這曲過了我便上了,我先下去準備一番,你就在房間等我可好?”
“嗯!”看著她走出得身影,孟淺心中微微遲疑,她這般做真的對她是最好的麽?
一曲終罷,台上女子抱琴站起,微微福神道,“煙兒獻醜了……”話落,女子向左退下。
女子退下不久,屋頂上數色花瓣便灑落而下,然後是一位粉衣女子飛身而下,懷中抱的是一把古箏。
古箏在這時已是極為普通的樂器,古箏幾乎一上台便遭到數十客人呲笑。
諷聲在耳旁回蕩,女子仿佛什麽也沒聽到一般隻是靜靜坐下,開始撫動手下的古箏。
曲子的起漸漸蓋過呲笑,隨著曲子的深高,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執劍走出隨曲而舞。
見景,下方男子一陣驚訝,本以為隻是簡單的撫曲,沒想到是舞劍……
澤國會舞劍的女子本就少,且還舞得如此好的更是少之又少,沒想到今日竟在莫笙歌見了……
台上莫初看著下方驚訝、震撼及激動的男人,嘴角不禁勾起一笑……
房中,蘭鬱風緊緊的看著下方舞劍的女子,腦中不覺勾勒出一個倩影。
她會是她麽?
不,她怎會是她,她早已死了不是嗎?
蘭鬱風你到底還要執著什麽時候?
端酒,飲下也壓下心中那股奢求。
王若笙看著他又看過台上舞劍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苦澀,隨後壓下。
“鬱風,我們應回去了……”
“嗯。對了若笙,你可知台上舞劍的女子是誰?”雖她不是她,但像她便好……
隻要她像她,他便不忍讓她就在這裏……
“不知,怎麽?看上這個女子了?”勾唇問道,心卻沉了幾分。
“幫我打聽一下可好?”
“你的要求我何時拒絕過...”話落,端酒飲下,一切掩在酒下,這樣就好...
“天色已暗,我們走吧...”
“嗯。”
在二人出樓的同時,一舞也接了尾,莫初看過離開的二人,嘴角輕勾一笑,蘭家,我顏初回來了...
第二日一早,顏初便騎馬向皇宮走去。看著眼前熟悉繁華的高樓,心中一片苦澀,景物如初,隻是自己在也不是當初的顏初...
看著未變的宮門,腦中浮起當初自己隨母妃一同進宮的場景,垂首輕輕搖頭,翻身下馬,走到守宮門的侍衛的麵前道,“不知大哥可否通傳一聲,莫初前來求見...”
“姑娘,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請回吧...”侍衛看過莫初,眼中一陣嘲諷閃過,冷冷道。
“請大哥通傳一聲,莫初前來求見...”壓住心中不適,聲音如初道。
“姑娘,你可知這是哪?”
“請大哥通傳一聲,莫初前來求...”話未完,便見一位公公小跑上來道,“可是莫姑娘?”林福小喘道。
侍衛見來人,臉上立刻堆滿諂笑,“林公公,不知您怎麽來了?”而且還對這個女子如此恭敬...
那自己剛才...豈不是...
“狗東西,這是莫姑娘...
待會自己下去領二十大板...莫姑娘,請...”林福恭身道。
“嗯。”
顏初跟著他,慢慢走著,走了一會,發現通向的地方竟然是獵場,心下有些狐疑,不過也沒多問,隻是笑著跟著。
“姑娘,到了…”
顏初看著空無一人的獵場,心裏提高警惕暗暗的觀察四周,“麻煩公公了,公公先離開吧。”說完,不在理會他,轉身向裏邊走去,等待接下來的戲。
風聲呼起,突然四周狼聲傳來,顏初看著前方慢慢有來的白狼,心中升起幾分膽顫。
沒想到竟是狼...
“皇上有喻,姑娘需過三試,三試之後才可見皇上...”
三試...
嗬...蘭昊,你這是打算測試自己嗎?
既然你有心準備,那顏初定不讓你失望...
眼瞪著狼,內力暗起,隻要狼衝上便將它一手擊斃。果不其然,不久之後,狼便衝上,銀牙呲咧,幽綠的目光泛著深綠,似有一口將她咬死之勢。
十步...九步...八步...
隨著狼的越發靠近,額頭也滲出絲絲薄汗。
抬手扯下束發的錦段,內力灌入段上,手一揚,錦段如白蛇一般向狼舞去。
蛇身纏繞,狼頸被死死縛住。
它不敢相信,一個卑賤的人類能將他縛住...
它不敢相信,一條錦段能將它克住...
可是...
可是它怎會甘心就這樣敗下陣來...
俯地借力倒下,撤下全身戾氣,靜靜等待一個時機。
顏初見此,嘴角微勾,未像狼想的那般靠近,隻是從懷中拿出一枚銅錢丟出,銅錢割斷狼頸,鮮紅的血漸漸漫出,剩下的是狼不甘的雙眼...
在狼倒下的同時,剛才那位公公也走了出來。“莫姑娘這一關已過,可接下一關?”
“嗯。”聽到她的答案,公公又走了出去,接著四周開始出現變化,先是寒冬,在是炎夏,冰窟…
沒想到校場竟會有奇門遁甲之術...
蘭昊,你以為這樣能試探出什麽嗎?若是如此,那你便想錯了.....
細細看著此陣,從懷中拿出八枚銅錢,一枚扔向前方,然後等待。
約莫過了一會,忽然四周響起呼聲,然後是羽箭從各個方位射來。
本就受困與五行之術,如今又有羽箭,想到此顏初不禁露出幾分憤怒。
但此刻不是分心之時,靜靜壓下心中的憤怒,在躲箭的同時又想著破陣之法。
箭越來越多,而她額頭也留下細細冷汗。
手捏銅錢咬牙向剩餘方位打去,而她也應此舉分心而未躲過迎麵的羽箭。
箭刺**,一聲悶哼,差點又未躲過。
慢慢箭少,四周的景物也消失眼前,抬手咬牙折去肩上羽箭,然後對著左方說道,“第三關...”
隻要過了這關她就能見到他,隻要過了這關她就成功了...
話落,約莫等了一會,隻見一位女子慢慢走進校場,身後跟著四位宮婢。
顏初看著來人,心中有幾分了然,又有幾分疑惑..
在顏初打量她的同時,納蘭泠也在打量她。
論姿色此女子不敵令美人...
若說家世,她也不會這般狼狽進宮...
可為何皇上對她這般看中...
壓下心底狐疑,納蘭泠微微一笑,“皇上令我特來接妹妹,不知妹妹一路可好?”
妹妹?蘭昊,這次你到底玩的什麽把戲?“民女一路甚好,有勞娘娘前來...”
得體的笑,得體的禮,見到這樣的她,不禁讓他想起五年前那個受盡寵愛的顏初...
那個讓蘭昊傾心,父皇母後疼愛的傾城郡主...
“妹妹客氣了,其實妹妹說話不必如此生分,我比妹妹先進宮些日子,若妹妹不介意可願喚我一聲姐姐?”眼前的女人應是大戶人家女兒吧...
不然...
不過她會是哪家女子呢?
“民女惶恐...”蘭昊,這便是你的第三關?
“妹妹莫不是嫌棄姐姐?”說到這,納蘭泠即使修養在好,在她話下也不禁露出幾分尷尬之色。
“民女不敢,民女隻是擔心娘娘應民女的關係而辱了自己...”
“看來是姐姐誤會妹妹意思了,妹妹的好意姐姐心中已有數了,但妹妹切不可說此話,在我眼中妹妹也是極好的女子。”
聞言,顏初不禁在心中冷笑,原來這便是後宮女子...
“既然娘娘這般看得起民女,那民女隻好高攀了。”顏初笑道。
納蘭泠見她應下,連忙向身後宮婢說道,“還不過來見過主子...”
“奴婢見過主子...”宮婢微微行禮,眼底的不屑牢牢印在顏初心底。
不屑...
嗬,也對,自己再也不是當初的傾城郡主,如今不過是不知哪兒跑出的女子罷了,不過這樣也好...
在宮婢行禮之時,蘭芷耀也慢慢從暗處走出。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顏初嘴角慢慢勾起,而她這一笑本讓十分疑惑不悅的納蘭泠更是甚了幾分,隻是此時不是一個好日子,且自己也不能貿然動手,有一個女人定能打響這前仗。
“臣妾參見皇上...”蘭芷耀停下,納蘭泠淺笑行禮。
“愛妃請起...”蘭芷耀雖對納蘭泠說道,目光卻一直在眼前女子身上。
看到她愣住的樣子,心中湧起絲絲不悅...
“很意外嗎?初兒...”記得當初皇兄便是這般喚她的...
“你是蘭芷耀?”那蘭昊呢?為什麽他會被稱為皇上...
“果然是...難怪他會如此喜歡。”蘭芷耀輕諷道。
喜歡?他若喜歡她,怎會當初將她逼入絕境...“蘭昊呢?”
“你覺得若他還在,今日來見你的會是朕嗎?”
“他不在皇宮嗎?那他去了哪裏?”若是在江湖,那便隻有讓淺兒去找了...
“愛妃,你先回殿吧,站了那麽久想必也累了...”
“是,臣妾告退。”行禮,起身,在看了一眼她,心中疑惑越來越深。
這個女子到底是誰?為何敢直呼皇上以及先皇的名諱...
初兒...
莫非她是...
不對,傳聞傾城郡主出京之後因久病不起已故...
算了,隻要她在宮中還怕不知她的身份嗎?
“告訴我,蘭昊在哪裏...”美眸冷下,緊緊看著眼前男子。
白衫上的血越來越濃,粉色的臉也越發蒼白,可她恍然不知一般,隻是冷冷的追問蘭昊的下落。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看著這般不顧及的她,不知為何,他竟然會有絲絲擔心、心疼。
“會,因為你有一雙不甘的眼睛。”從她剛見他,她便知他不會甘願埋落在蘭昊下麵,他想要的不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位置,而是那個帝王之位。
“嗬嗬...朕竟不知傾城公主竟如此了解朕。”
“蘭芷耀,告訴我蘭昊的下落,可好...”美眸垂首,神色甚是落寞,她不知這樣能否激起他幾分憐惜之情,這一次她隻有賭。
“明日來禦書房,我會告訴你蘭昊下落,林福,帶莫姑娘下去休息吧...”
“是,莫姑娘請...”
“明日我來找你。”既然已等了這麽久,那麽也不差這一天了...
蘭芷耀看著她前走的身影,心中湧起一種不知名的情緒...
身上的痛越發刺骨,眼前有些模糊,腳下一陣踉蹌便直直倒了下去,嘴角勾起苦笑,怎麽這副身子越來越差了...
見她一倒,蘭芷耀快去上前接住她身子,然後抱起...
林福見此,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垂首慢慢跟在身後...
翌日,顏初醒來,入目的是金色的簾帳,這是哪?
對了,自己不是要去找蘭芷耀麽?
手上微微用力,剛起來些許手便一軟從新倒在床上,傷口也應這動作疼了起來。
“姑娘,您醒了...”聽到響聲,靈清連忙放下茶壺走到床邊。
“這是哪裏?皇上呢?”忍住疼痛,輕聲問道。
“這是承恩殿,皇上在書房,剛才林公公過來說若姑娘醒了便去景陽宮。”
“嗯,扶我起來吧。”景陽宮...蘭芷耀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是。”
約莫一個時辰後,顏初走出承恩殿,隨著腦中殘留的記憶向景陽宮走去。
當她走到景陽宮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身上傷口也因走動牽扯撕裂微微滲出血來。
抬頭看著眼前宮殿,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抬步推門走進,殿中布置如初,也無任何灰塵,不難看出每日都有派人打掃。
手撫過木桌,腦中一絲一畫勾勒出當時之景。
記得這裏是他和她的初見,當時自己八歲,剛封為郡主,因皇後無子,特把自己接進宮陪伴她。
那日依依不舍告別母後父王,來到宮中後悄悄躲在殿中哭泣,因為母後說過,皇宮不比家中,一切要小心。
不想因自己的哭聲,惹來了他。
當時他已是太子,可是確實一個不受寵的太子。
記得當時他問自己時的心疼,也記得自己訴說時的心驚。
那日之後,他每日都會來景陽宮,一月之後,自己以郡主身份進入學堂學習。
因父王母後的疼愛,從小她便學習這些,所以比堂兄公主要懂得多,但她不能太鋒芒畢露,所以故作愚笨,可因愚笨也為自己帶來了許多從未遇過的難題,那便是學父的責罵和公主,皇子的欺辱,但她不能反抗,因她是皇上封的傾城郡主,是顏王府的郡主。
本以為她會一直這樣被欺辱下去,可沒想到他竟然幫自己。
兩年後,皇上斃,太子登位,那夜,他在這裏問自己想要什麽。
而自己回答是,“出宮。”
翌日,聖旨下,折翼關了兩年,在他的開恩下終於出了宮。
回到顏王府,能忘的她都封起,可他是她若無法塵封的,她知在兩年的歲月中,她已下了情。
回首回憶,保留的是他陪伴自己走過的日子...
回首回憶,保留的僅是她唯一貪念的景陽宮...
垂首輕輕搖頭,顏初,為什麽你還忘不了?
是他給了你兩年的溫暖,同時也是他毀了你所有,難道顏王府的絞殺還不夠讓你深刻嗎?
父王,初兒該怎麽辦...
為什麽忘不了...
蘭昊,為何你要這般逼我...
“砰...”破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同時也打碎了她的痛苦。
回神回身,入目的是一位身著粉色宮裝的女子站在門口,而本應立在門口的花瓶已碎,旁邊站著一位宮婢。
“娘娘,這礙人的花瓶已碎...”宮婢微微垂首秉道。
“嗯。”王傾城抬腳走進殿中,眸中是未掩的鄙夷,“你便是昨日進宮的女子?”美眸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女子,心中逐漸湧起憤怒。憑什麽她能在承恩殿留宿一夜?憑什麽他能得到皇上的特意安排?憑什麽她能進去景陽宮?
“我便是昨日進宮的女子...”看眼前女子的裝束,應是妃嬪一類,可是眼前的女子腦子似乎就沒昨日的那個妃嬪腦子好用。
“大膽,對娘娘說話竟敢不用敬語...”顏初話音剛落,剛砸碎花瓶的宮婢便上前一掌閃過,眼中有著不掩的得意。
“你也配打我...”手微一動,一掌牢牢扇在王傾城臉上,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怒意。
奴才打了自己,那自己就應打回主子...
王傾城捂著被打的臉,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而身旁的夏兒則瑟瑟發抖的扶著自家被打的主子,心底滿是好怕擔心,她未想過她竟然會惹來主子被打...
依主子的脾氣,這次不死也會被剝層皮。
“你竟敢打我?”一向霸道、受寵的王傾城見自己今日竟然被一個沒有任何身份的女子打,心中憤怒壓過了所有。
她怎麽敢打她?
她竟然敢打她?
哥哥、皇上都未打過她,她竟然敢打她...
推開扶自己的夏兒,手揚起,欲落下之時蘭芷耀的聲音卻從門口傳了來。
“愛妃,你這是要做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