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懦夫
穆柯要辭掉工程總監的職務，李源很吃驚，一再安慰他不要因為一點小小的失誤就內疚放棄，工程很緊，很需要他。
穆柯隻是淺笑，他不想因為私人的感情而導致智言最後的夢想被破壞。
李源很無奈，致電給斯蒂文，工程總監空缺，他的總監應該頂上。斯蒂文握著電話的手有點僵硬，他透過玻璃看窗外的智言，她還沒準備好，能讓她出現在工地嗎？放下電話，他叫智言進了辦公室，遞給她工程進度計劃，智言愣了一下，不解的看著他。
“他辭職了，BM項目不能沒有工程總監。”
智言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睛已經告訴斯蒂文她的震驚和憤怒。她看著麵前的工程計劃，起身離開他的辦公室，從秘書那裏拿起公司的車鑰匙匆匆離開。
斯蒂文深深靠近座椅裏，看著她的背影，智言，你用什麽挽留他。
穆柯正在整理手邊的工作，見她進來，將所有資料推到她麵前，然後繼續敲打電腦。
“等我半個小時，下一步的工作馬上安排好，你可以直接上手。”
智言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臉，很氣憤，想要大罵他，但又努力平息怒火。
“好。”她平靜的吐出一個字，然後清點桌子上的一大堆案卷。
穆柯的心無法平靜，他的心在她進來那刻就亂了，無法再寫下去。時間過得很快，太陽落山，工地上傳來飯菜的味道，穆柯還是沒寫完那份應該在幾個小時前就應該完成的交接單。
夜幕降臨，工程機械的響聲也漸漸停止，外麵突然很安靜了。穆柯看看屏幕下方顯示的時間，淩晨1點，夜風輕輕拍打著窗簾，細小的蟲子圍著台燈在轉，他看看對麵的智言，她在做計劃，全然忘我的狀態，烏托邦對你真的很重要，他的心很疼，努力控製自己的情感，敲打上最後的幾個字，按下打印鍵，打印機裏嗡嗡的響了幾聲，他扭身拿過文件，認真看了一遍，沒問題，遞到她麵前。
智言停下手中的筆，拿起文件看了一遍，完美的計劃，穆柯，你為什麽放棄。
“李總不在，這裏要有人監督我們交接才行，明天是周末，周一我會打電話給他。”
穆柯點頭，智言，你真的長大了，
比我勇敢，比我更強大。
他從櫃子裏拿出鑰匙和手包，“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智言搖頭，“看完這些文件，我再回去。”
穆柯想留下陪她，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有什麽資格陪她，輕輕吐口氣，站起身離開。
坐在車裏遠遠看著智言的背影，心裏更痛，她才22歲，她需要有人嗬護，可自己竟然成了逃兵。
淩晨3點，斯蒂文的車駛進工地，給智言帶了外賣，智言笑著和他吃著，穆柯心有點兒疼，這個曾經在婚禮上給自己和智言解圍的德國人，好好愛我的智言，不要再讓她傷心。
跟著他們的車進了智言住的小區，下車靠在車前點了一支煙，抬頭看著17層的房間，燈亮了，智言，在這裏等到天明，就算給我們的愛情畫上句號吧。
智言洗過澡，看見斯蒂文還坐在沙發上，有點意外，她躲避著他的目光，坐到他身邊，
“陪我加班到這個時候，累不累。”
斯蒂文抓起她的手，輕輕握住，搖搖頭，“你要愛護自己的身體。”
抖抖自己濕漉漉的頭發，扭身看著他，然後吻上他的唇……
燈熄了，穆柯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煩躁的掏出煙，又點燃了一支，穆柯，你太自私，是你先拋棄了智言，還結了婚，現在看見她找到了愛人，你竟然還要嫉妒，你真是個卑鄙的男人！
他扭身上車，幾次打火都沒有啟動車子，保安對他產生了懷疑，走過來用手電照著他，
“先生，有什麽麻煩嗎？”
用手擋著強光，打開車門，“沒有，車子可能有點小問題。”
保安打量著他，點點頭，“要不要幫你叫出租車？”
穆柯搖搖頭，再次鑽進車裏，放倒座椅將身體埋進座位裏……
斯蒂文遠遠的看見他的車，猶豫著走過來，輕輕拍了拍車門，穆柯看是他，愣了一下，忙下車。
“她的心裏裝不下別人，我不會傷害她。”
穆柯聽見斯蒂文的話，心碎了，他無法麵對這個男人，更無法麵對智言。
“我聽過你們的故事，知道你的處境，她隻會更愛你，我很羨慕你。”
“我是個懦弱的男人。”穆柯打開車門上車，擰動車鑰匙，準備離開。
“不錯，現在的你，正如你所說的，是個懦弱的男人。”
斯蒂文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一語雙關，穆柯聽著他這刺耳的冷嘲熱諷，緊握住拳頭，難道讓我再去引誘她嗎，她不能承受這樣的愛，隻會傷害她更深。
“她說過，烏托邦是她的夢，有夢才能活，幫她完成她的夢吧。”
斯蒂文雖這樣說，但心裏卻疼的厲害，愛一個人，不就是要讓她快樂嗎？不要難過，你不是將她推到另一個男人懷裏，相反，你離她更近了。
穆柯看著斯蒂文的背影，智言，這個男人值得你去愛。
他仰頭看著夜空，下玄月，彎彎的一牙，像極了智言微笑時候的眼睛，好美啊。熄滅手中的煙，走進電梯……
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月亮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天微微泛起青色，天亮了，穆柯就要離開了……
門鈴響了，她猶豫了一下，是斯蒂文嗎？
透過門鏡，穆柯憔悴的臉孔盡顯眼前，擰門鎖的手卻突然停下了，怎麽是你，為什麽是你，眼淚瞬間滑落。
門鈴再次響起，她嚇了一跳，她不自覺的握住自己的項鏈，愛人，你是來告別的嗎？扭身打開門。
看著門內憔悴的智言，臉上有兩行熱淚滑過的痕跡，穆柯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抱緊她，撫著她的臉，抹去她的眼淚，
“我是個懦夫，我讓你心碎，我不值得你去愛，我恨我自己。可是我瘋狂的想你，我的心沒有一刻是平靜的，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你就是我的命，叫我怎麽辦？！”
智言的眼淚不停的流下來，她警告自己不能愛他，可她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味道，抱緊他的腰，啜泣聲漸漸大了，心裏好委屈啊，我們的愛情被詛咒了，讓我們這麽辛苦又小心翼翼才換來一個擁抱。
她不要聽他說下去，他們都是一樣，他們是單翼的天使，要擁抱著飛翔。她吻住他，愛人，這一刻，讓我們融化進對方身體裏，什麽都不要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