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不做你們家媳婦
虞曜的人聽到這聲響聲之後，自然也自知不妙，心裏就埋怨老天為何不再讓這場雪崩落得更張狂些，將敵人全部埋去。
陸赫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卻是安心了些。
經過白河戰役消息的傳來，彝紺二十萬大軍就這樣被虞曜的五萬折損，這的確是出乎意料之外，本以為我也隻是為保性命的緩兵之計才提出以少勝多。現在倒擔心起來曾經聽我提起過的運用自然，不過經過白河戰，本來還擔心，現在卻頓時安心了許多，至少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氣勢洶湧，自然的雪崩已經結束，那之後自然做起事來也不用再擔心遲遲未來的自然，他或許認為至少我的計劃謀略還沒到需要他步步為營的地步。
彝紺趁著入夜襲來，被陸赫挑撥的軍心潰散的虞曜盡管料到會被偷襲，但還是不多久便狼狽敗下陣來。
在將克的領導指令下，雖有不甘，但大多將士還是乖乖束手就擒，並沒有多傷及性命。
隻是在虞曜的駐紮地上卻沒有找到一星半點的糧食，彝紺士卒發了好一陣火，之後本應與將克還有剩下的五萬士兵一齊被俘虜的陸赫，自被彝紺的士兵帶走之後，便沒有再見過他的蹤影，而原來被藏得好好的那些將克吩咐誰也不能動的糧食卻被彝紺拿來大魚大肉起來。
眾人自顧不暇，沒有人多關心陸赫的去向，倒是將克的眼裏又清明了一些。
一早起來，分別看向身邊的兄弟，馬上臉色大變。
“怎麽？竟然中了彝紺自己的毒，虞曜這群草包不是因為中毒事件虧了一大截了，怎麽還敢如此不小心？唔！”
“將軍！”
無毒糧食與有毒的糧食混在一起，吃下去全憑運氣，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裏的人已經倒了一大半，再無整隊人押著俘虜離開的力氣。
因為時運不佳而中毒的敵軍大將，隻得派了一隊人回總營去取解藥，卻被陸赫所阻，陸赫滿臉憤恨。
“不能去！去就中計了！”
敵軍大將用盡力氣，一把將陸赫甩到一邊，命人綁了起來。
“中計？中計現在才說？！你如今如此完好，我看你是再虞曜待久了，心早就叛離了才是！哼！抓起來！”
陸赫不甘地看著雙拳難敵四手，最後被自己人給賣了個徹底。
放走了去取解藥的人之後，虞曜的五萬大軍齊齊衝進山壁之下，該抓地抓，該放地放。
看到陸赫打量我又是不甘又是憤恨的眼神時，著實解了口惡氣。
兩天後，解毒的士兵回來了，眼睛睜得雪亮的，馬上就看到虞曜整齊的十萬大軍。
他們見了我們就逃，我們見了他們就追，好一場不費吹灰之力的貓抓老鼠，解藥便輕鬆到手。
一戰大獲全勝，比勢均力敵時候還要輕鬆完好大勝，陸赫誣陷我的罪名老早沒了去。
隻是現在走出門卻左一個林姑娘，右一個惜夕姑娘的，讓我實在聽得頭疼，自從聽說這次計劃全都是我一人所想，一人規劃，一人獻策之後，人人一副要獻殷勤的樣子，都快要把我捧上天了，特別是原來那群對我特別不友好的，現在更是比別人多一倍地疼我，特別是一個人。
“喲，惜夕丫頭呀，看到我你跑什麽呀。”
我一頓，實在不好再跑，轉過頭對達拉長老一笑。
“達拉長老，你真有空，我聽說前兩天羽貉已經醒了，你不去看他，你怎麽又來找我呀。”
達拉長老一歎息，又做作地瞥了我一眼，樣子實在和那些天的凶相不太一樣。
“丫頭呀。我知道你怪我，不過你和羽貉關係不是一直挺好嘛，他都醒了這麽些天了，你怎麽也不去看看他，”見我沒有移步的準備，他老臉一沉，又繼續苦口婆心，“羽貉曾經和我說過，和你情投意合，一定要娶過門，要不是那天出的那個什麽意外，這親早就提過了。都是我這老糊塗，錯怪了你，你不要生氣，若是你肯跟了羽貉，也是他的福氣，何況，你要想想，當初他身體這麽差了，還硬撐著來幫你，可見他對他的情誼有多深啊！這輩子找這麽個深愛你的男人不容易喲！不是我說，我們家羽貉真的……”
達拉長老繼續口若懸河，我頭疼啊，自從羽貉醒來那天，達拉長老的這番話我每天三餐前後都得聽一次，耳朵都快習慣了。
今天經過劄莫同意，約好讓紗朱帶我去好好看一看白河的，實在沒時間在這裏讓耳朵生繭，打斷達拉長老。
“達拉長老，我今天幹幹脆脆，明明白白地再說第三十二遍，我不做你們家媳婦！拜拜！”
“拜？拜？”
趁達拉長老發愣的時候，忙揚長而去，一步跨上門口早就準備好的白馬往與紗朱會合的路上而去。
“別再慪氣啦！我們家羽貉是真喜歡丫頭你！他就是你的幸福喲！”
達拉長老在後麵的喊聲越來越是細微，腦袋頓時清靜不少。
站在曼曼白河之岸，紗朱期待地看著我，問道。
“惜夕，你也想到白河的那一邊去，對不對。”
我看著白河望不盡邊際的盡頭，忽然有些惆悵，我和璃未之間的距離，為何總會有這麽多看不見盡頭的阻隔。
肯定地點頭。
“一定要過去，而且越快越好。”
紗朱一喜。
“那這個冬天過了，到了明年的春天你和我一塊去三國那裏好不好。劄莫不放心我一個人去，但是你現在這麽受劄莫器重，如果你說肯陪我的話，他一定會讓我去的。”
“紗朱，到那裏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照顧不了你。”
紗朱擺擺手。
“沒事沒事。惜夕你隻要把我帶過去，紗朱就會自己照顧自己，也會自己去找紗奇的。”
“紗奇？”
紗朱恍然大悟，終於想起還沒有向我正式介紹過紗奇。
“紗奇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六年前偷偷溜上去三國的船，之後就音訊全無了，”說到這，紗朱又一臉落寞悲傷，“可是劄莫因為紗奇失蹤後前一段時間，違背了血禮的誓言，所以一直認為是自己的錯，是虞彝天神對自己的懲罰，所以現在才對我這麽多管教，既擔心這又擔心那的。所以我才要去三國那裏把紗奇找回來。”
我想了想，雖然有些不忍，不過還是拒絕道。
“紗朱，我真的不能讓你把我作借口
帶你過去，我沒有時間照顧你，你對那裏又陌生，萬一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不過，如果你可以讓劄莫同意就算你一個人，他也會讓你過去，那個時候我們就一起去好不好。”
紗朱還沒聽我說完，嘴一嘟，眼睛裏麵淚水朦朧地打轉，委屈生氣道。
“惜夕你好小氣，紗朱幫你這麽多次，你連這麽小的忙都不幫我。”
來不及安慰，紗朱一人就騎馬往反方向回去了，我輕輕歎一聲氣，看來真是劄莫太過保護的關係，紗朱太孩子氣了，這樣的涉世未深怎麽能夠讓她獨自在外麵過。
晚上見尋常時間早來找我的紗朱遲遲不來，看來是真的和我慪上氣了，無奈歎一聲。
一個人在房間實在無聊，便推門出去走到了花園中，站在月下上看彎月。
曾經與璃未在凝城邊城的雪山上，一起看了一晚了月亮是什麽樣子的呢，不記得了，或許那時候我看得根本就不是月亮，心卻全在旁邊的人身上了。
嘴角彎起，又甜蜜又苦澀地一笑。
“這樣讓我如何放棄你。”
我一驚，循聲看去。
羽貉竟然站在一棵樹後，靜靜地打量著我，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淡笑。
“我隻是出來走走，你就又讓我看到你這麽寂寞又幸福的表情，讓我忍不住想要抱住你啊，惜夕。”
我沒有回他的話，一直不語，他走過來到我的身邊，我繼續抬頭看月。
靜靜地，靜靜地。
“你的好了？”
靜靜地，他沒有聲音，片刻。
“他叫什麽名字？”
“什麽？”
“你喜歡的人。”
我頓了頓，偷偷看他的側臉，他也在看月，神情看起來很是平靜，於是我道。
“璃未。”
“很多年了麽？”
“三年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夜深了些，風大了些，我有些冷了，便準備回房。
“毒傷剛好，別吹風太久了。”
手被拉住，回頭看向羽貉，示意他放手。
隻見他慢慢將看向天上月亮的視線收回，剛才淡淡地，待在他身邊讓人有些平靜的成熟表情不見了，恢複平常嬉皮笑臉地壞笑道。
“惜夕，來做我們家媳婦吧。”
我眼角一跳，仿佛看見了第二個達拉。
“我再說第三十七遍，我不做你們家媳婦。”
羽貉好笑地看著我。
“看來達拉找了你不少次。”
羽貉越笑越過分，卻又在我想要轉身甩開他的時候，神情忽然溫柔悲傷到令人心痛。
“我比那人晚遇上你一些，喜歡你的時間短一點，難道我的喜歡就一定比那人的喜歡少了？惜夕，你和他之間隔著一條萬險的白河，與我之間，”羽貉踏前一步，與我貼近，“隻有半步之遙。”
我輕輕推開他。
“下個春天，我就要渡河了。”
我看著他臉上的變化，生生退後半步，一步，兩步，三步……
“隻要我不願，這距離，永遠不會近，隻是越來越遠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