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不是容妃
養心殿
內室隨著皇上抱回來的女子，開始變得慌亂，太醫火速趕來，進進出出。德妃端坐在殿中神情異常，手裏的絲絹己是擰得緊緊。
剛進來的端木辰皓聚見自己的母妃丟了魂似的，他輕輕上前喚道“母妃……母妃……你這是怎麽了？”
德妃麵色蒼白，雙眼空洞，嘴裏不斷的咀嚼著話“她沒死……她怎麽會沒死？”
“誰沒死。”端木辰皓皺了眉，絲絲不解。
德妃娘娘臉色卻漸漸難看起來，好似情緒一瞬間聚然崩潰，手裏的絲巾己是擰成了一團，咬著唇“容妃……容妃那個賤人沒死……本宮看見她了。”
端木辰皓輕輕一歎，坐了下來，端起桌麵上的茶水輕輕的送入唇邊，小咄一口後，淺淺勾唇“母妃，這大白天說什麽胡話呢？容妃己經死了十幾年了，你怎麽可能看得見她。”
德妃娘娘轉了眸，直直的看著他，撫上兒子的手，情緒己無法自控，就連身子也在不停的顫抖，眸光閃爍“是真的，皓兒，你相信母妃，她現在就在內室裏，你父皇正陪著她，她越來越年青了，仿佛隻有十六七歲。”
端木辰皓心上一緊，笑容僵在嘴角，微感母妃的手在顫抖，頓時眉梢間冷卻半分“你是說父皇方才抱回來的女子是容妃，這不可能，容妃怎麽可能才十六七歲呢？”
他不敢相信母妃說的話，方才聽人來報，說父皇在禦花園中遇襲，他火速趕來，路上才得知，是父皇帶一名落水女子入殿，他那顆心漸漸放下，入殿後又見自己的母妃失魂落魄的模樣，還有母妃口中的字字容妃還活著，他心上竟泛上了一絲不安。
“是……”德妃娘娘見自己的兒子不相信自己，欲要繼續再說些什麽，一陣尖銳的聲音阻隔了她的話“三爺，四爺到……”
端木辰曦與端木辰軒大汗淋漓至殿中，欲要衝向內室，一探究竟，卻見德妃母子端坐在桌前，兩人連忙上前行禮“參見德妃娘娘，二哥。”
德妃聚見兩人的出現，別了臉，抹去那一絲失措，端木辰皓起了身，擋在自己母妃的麵前，淡淡一笑“三弟與四弟也是急著來看容妃娘娘麽？”
“母妃……”端木辰曦擰了眉，自己母妃己經死了多年，他不懂他為何會提起自己的母妃。
“啊………”正在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屋內一聲痛楚的叫聲觀入耳中，兄弟二人尋著熟悉的叫聲，心裏一顫，飛奔進內室。
剛邁入門口，便見九兒痛楚的狂抓著自己的頭往床沿上撞，痛得咬牙，痛得顫抖。
“容妃……”皇上聚見九兒的癲狂之舉，他瘋了般的將太醫甩開，欲要出手製止她時，卻不料被九兒用力推開。
皇上一個踉蹌不
穩，倒退了幾步，撞在身後趕來的兩個兒子身上，端木辰軒穩穩的扶住了他，輕輕一喚“父皇……”
端木辰曦眼見九兒又像上次般的頭疾發作，他的心揪得緊緊，上前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阻止她的癲狂之舉。
她的身子是那樣的涼，那樣的柔軟，還在因痛不停的顫抖，他心上隨即泛起了陣陣生痛“九兒醒醒……醒醒……我是曦哥哥……”
一番痛楚而過，端木辰曦溫暖的懷抱與安定人心的聲音，漸漸讓九兒的情緒開始穩定下來，眼前的閃光己漸漸消逝，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眸，端木辰曦的俊顏越來越清晰，良久，她衝他淺淺一笑，緊入他的懷中“曦哥哥……九兒怕……”
端木辰曦自心底輕輕一歎，汗水浸入了眸中，他半眯著眼，輕輕的撫上的背脊“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
隨著九兒的平靜，眾人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太醫跌撞的從地上爬起來，皇上焦急的麵容有了一絲舒展，目睹這一幕。
德妃娘娘回了眸，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看向身邊的兒子“她叫九兒？”
端木辰皓淺淺勾唇，點點頭湊到母妃的耳邊，細聲道來“嗯，母妃不要擔心，她並不是容妃娘娘，她是四弟府上那個癡傻兒。”
“癡傻兒？”德妃睜大了眼睛，兒子口中的回答，令她又驚又喜。
“嗯……”端木辰皓唇邊的弧度越來越長。
隨著德妃娘娘款款至前，撫上了皇上的手，淡淡一笑“皇上，您認錯人了，這姑娘並不是容妃妹妹，隻是和容妃妹妹年青之時長得有幾分相似而己。”
皇上轉了眸，麵色瞬間變得鐵青，喝聲道“胡說，朕不相信，她分明是容妃。”
皇上話音落下，一旁的德妃娘娘臉色一變，眸光不由地落向九兒，仔仔細細地審度著她，如若不是因為方才自己兒子的那一番話，她也會認為那是容妃。
端木辰軒聞知，噗哧一笑“父皇，九兒怎麽可能是容妃娘娘呢？九兒今年才十七歲。”
皇上麵色又沉了幾分，轉眸看向緊緊相擁的兩人，他亦不能相信，怎麽看都是容妃年青之時的容姿，尤其是那雙眼睛，他曾說過容妃的眼睛是世間最漂亮的眼睛，如星辰般的閃亮，仿佛會說話。
端木辰曦將九兒輕輕的安放在床沿之上，招手示意身旁的奴婢替她將身上的衣服穿好。
他衝九兒笑了笑，起了身，走至皇上麵前，轉眼眸中無波淡淡啟唇“父皇，九兒確實不是母妃，九兒是兒臣從外麵帶回來的一名失憶女子，年芳十七。”
皇上微眯雙眸一瞬不瞬地看向麵不改色的端木辰曦，須臾，低沉一語“她失憶了。”
端木辰曦的臉色不著痕跡地一白，
頃刻間又恢複如常，點了點頭“嗯，方才的頭痛就是她強行記起一些往事所至。”
而站在另一旁的端木辰軒抿唇蹙眉不作聲，心頭暗自思忖，半響後上前從床榻之上扶起九兒。
皇上仍是不相信，那飽含痛楚情意的眼睛從未離開過九兒，沉思了片刻，轉了身，喝聲道“胡太醫，這是怎麽回事？”
一旁的胡太醫微微低頭“回皇上的話，微臣方才替這位姑娘探過脈，姑娘的病情正如四爺所說，”
皇上輕輕一歎“那她還能恢複記憶麽？”
太醫抬了眸，眸光閃過九兒，而後答道“這……想必這位姑娘是驚嚇過度而至，也有可能，是這位姑娘她不願想起那些往事，失憶之人，強行恢複記憶是要承受非一般的痛苦。”
九兒在端木辰軒的攙扶之下來到了端木辰曦的身邊，她輕輕的拉扯著曦哥哥的衣角，眼睛卻不敢看鐵青著臉的皇上，她素來就怕生，方才睜眼之跡又見陌生的環境之中，竟閃著無數陌生的麵孔，她心裏止不住的不自在。
最後她不顧眾人的眸光，一手扯著端木辰曦，另一手拉著端木辰軒，嘟著櫻桃小嘴“曦哥哥……哥哥……九兒不想呆在這裏，九兒要回家。”
端木辰軒與端木辰曦目光相接，頓了頓，端木辰軒見四弟抿唇沒有出聲，他便上前勾唇請示“父皇，九兒可能是有些認生，現在九兒己無大礙，那兒臣與四弟就帶九兒先行回府了。”
所有人都以為皇上定是會勃然大怒，誰知他隻是深沉的揮了揮手“退吧……”
“兒臣告退……”兄弟二人微感虛驚一場，領著九兒欲要離開。
“等等……”皇上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兄弟二人聞知，心上一緊，轉了身。
皇上目視著眼前的九兒，眸中泛起絲絲水跡，轉了眸，對著端木辰曦溫情一語“這丫頭方才溺了水……你多加照顧著她。”
端木辰曦自心裏輕輕一歎“是，兒臣遵命。”
待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皇上還是滿懷憂傷的沉靜在失去容妃的痛楚之中，眸間深深的蕩起了一絲漣漪。
德妃娘娘見狀，緊緊的撫上他的手，輕輕一喚“皇上……”
“都退下……”皇上毫不留情麵的甩開了她的手，直徑出了殿。
德妃娘娘此時抿了唇，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心裏的傷疤又再一次泛著疼。
“母妃，你沒事吧？”端木辰軒上前輕輕的撫著她，眉宇間透著一絲生疼，父皇愛了那個女人多少年，母妃就在心裏恨了多少年，這些年她的苦，他是深深的體會到了，那都是拜那亡國女人所賜。
德妃娘娘眸中閃著絲絲淚光，隱忍著心裏的痛，揚了揚手“回宮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