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點心犒勞
四王府
府內膳房格外的熱鬧，天上的飛的，水裏遊的，地上種的，樣樣俱備，膳房內的奴才嬤嬤們也隨著這府裏祖宗的到來，忙得不可開交。
“嬤嬤……快，快幫……幫九兒，這魚太不聽話了，老是逃跑，九兒實在是抓不住。”
“嬤嬤……快，快幫……幫九兒，九兒手流血了，痛痛……”
“嬤嬤……快，快幫……幫九兒，九兒眼睛看不見，頭發也燒焦了，噎，臭臭……”
“九兒姑娘，您還是饒了老奴吧？老奴實在是跑不動了……”隨著膳房嬤嬤的一聲唉嚎，終於安靜了下來，隔著門縫望去，膳房內一片雜亂，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九兒揮灑著額前燒焦了的發絲，捧著手中的戰利品，一路飛奔至書香殿，殿外的門卻是關得緊緊，她透著高高的窗子，踮著腳跟，探頭探腦。
墨棋尋著這熟悉的背影，拍了拍她的肩膀，待她轉身，他的手竟懸在了半空，呼吸一滯，傻了眼“九兒姑娘你……”
“墨棋，曦哥哥，在裏麵麽？”九兒絲毫沒有注意他此刻的表情，視線一直都落在那高高圍起來殿內的動靜。
墨棋收回了手，抿了抿唇，若不是還未入夜，他當真以為這府中鬧鬼，恰巧被他好運的遇見，他唇間連連苦笑，這九兒姑娘昨日醉酒，今日又該鬧哪樣呢？他輕輕一歎“爺還沒有回來,九兒姑娘找爺可是有事？”
“嗯，那九兒在裏麵等曦哥哥回來。”九兒失望的點了點頭，推開了門，走了進去，而後她又轉了身，端起手中的一盤點心至墨棋麵前，輕輕一笑“對了，這個是給你的，昨晚謝謝你。”
自酒醒後，她清晰的記得，是墨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而後也是墨棋替她找來了她的曦哥哥，這心裏自然是對他感激不盡的，她什麽也沒有，也隻能用這手中的小小點心來犒勞犒勞他。
“這……”墨棋無奈的抿了抿唇，這稀奇怪狀的麵粉團，怎會是點心呢？眸中閃爍著一絲疑雲。
“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墨棋你該不會是嫌棄吧。”九兒嘟著小嘴，拾起一塊塞進他的口中，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墨棋含著口中的點心，搖搖頭“沒有，謝謝九兒姑娘。”咀嚼了一小塊，味道感覺還可以，接過她手中的點心，道過謝，笑著離開了。
星辰滿天
都入夜了，還不見端木辰曦的身影，九兒腹中己是咕咕作響，望著桌上的點心己是好幾百回了，想吃卻不能吃，曦哥哥怎就還不回來呢？這句話己在她心中念了好幾百回，念著念著，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門“咯吱”一聲響了，端木辰曦沉重的身影出現了，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的視線不由落在了房間內的桌麵上，透過自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桌麵上趴著一個人兒，正陷入深深的熟睡之中。
再一走近，桌上的人兒微微一個動靜，轉了臉，端木辰曦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幕，眼前的
人兒，黑著一張臉，像是經過煤礦中曆練一般，燒焦的發絲，雜亂的籠罩在額前，比叫化子還狼狽了三分。
這是她麽？她怎會變成這樣，她是失憶又不是失智，她是懵懂又不是瘋癲，端木辰曦不敢置信的晃了晃眼，待定睛一看，事實擺在眼前，她是九兒，這個宛若瘋癲的乞兒正是那個天真活潑的九兒。
端木辰曦慢慢的靠近她，渾如黑漆的玉顏，他的心頭瞬間升起了一絲笑意，持錦帕試圖撫去她臉上的灰煙印記，可是越撫就越糟糕。
手下的這張臉蛋在他無助受傷的時候偶然撞進了他的眼裏，而後又從偶然變成了現在時時都能見到，每一次見到她這張臉蛋，他都會覺得很舒適，不管是白皙還是現在的黑漆，他都覺得那是一種幹淨，純潔的美。
“曦哥哥……”
“嗯”端木辰曦回了神，隨應了聲，卻不見九兒再說話，他回了眸，唇邊抹上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原來這傻丫頭又夢囈了，每一次夢囈都是叫著自己的名字，不禁心頭襲上一絲暖意。
這丫頭看樣子己經習慣了他的存在，也隻有她在他的身邊，他才感覺生活是真實的，今日在杜念心那受到的傷害，好似又隨著這傻丫頭的出現，撫上了一絲慰籍。
他看著她輕輕微動的櫻唇，情不自禁地俯道漸漸靠近她的玉顏，近在咫尺，他頓了頓，眼前閃過那日晚上的一幕：
“方才曦哥哥與九兒有了肌膚之親，往後九兒就是曦哥哥的人，曦哥哥你不能不認帳。”
聚然想起那夜的尷尬，他拉開與她的距離，慌亂之時，桌上的人兒有了一絲異動。
九兒秀眸惺忪地看著他，小手揉搓著雙眸，越揉，雙眸就越黑，乍看真像一對傻傻的黑濃濃的熊貓眼，而後她衝他一笑“曦哥哥又想偷親九兒麽？”
聞知，再轉眸，一雙黑濃濃的大眼睛正直直地鎖著他，身子一顫，他尷尬低啞“誰……誰想親你，你多想了，方才我是在幫你擦拭臉上的髒物。”
端木辰曦自心底輕輕一歎，慶幸自己方才那親密的動作與想法沒有再進行下去，否則又將是迎來一番多變的尷尬，不知為何，堂堂的四王爺，一向淡定如初，為何在這個似懂非不懂的丫頭麵前，他倒是好幾次失了方才，亂了陣腳。
“我臉上有髒東西麽？”九兒嘟著小嘴，雙手捧著自己的臉蛋，直直地看著他。
端木辰曦忍著笑，推她至銅鏡旁“自己照鏡子瞧瞧。”
九兒自銅鏡中看到自己，頭發淩亂，黑黝黝的玉顏之上閃爍著貝齒的光澤，下一刻黑眸瞪得大大，一陣狼嚎“啊……鬼啊，鬼啊……”
九兒無法接受此刻的容顏，來回在屋裏竄了兩圈，坐回了桌上，端木辰曦持著錦帕輕輕的拭去她臉上的汙漬，衝她溫柔一笑“好好的一張臉怎麽就弄成了這樣。”
九兒微感他的呼吸拂麵，有些癢，動彈了幾下，皺著秀眉，委屈開口“還不是為了給你做點心，傷了手，流了血
，燒了發，還，還弄成這副鬼樣子。”
端木辰曦手上一顫，低了眸，視線落在了桌上那一個個稀奇古怪的點心上，唇上一抹苦笑，淡淡一語“誰叫你去做點心，難道府裏點心師父的手藝還不如你麽？”
九兒瞅了他一眼，低了頭，呢喃著“九兒隻想親自做些點心給曦哥哥吃，好報答曦哥哥。”
“報答我什麽？”端木辰曦依舊替她擦拭著玉臉。
九兒轉了轉眸，好似記起了陽春的話，彎眉笑著“報答你昨晚照顧了九兒整整一晚上。”
端木辰曦不由地蹙了蹙眉，伸手指向桌上的那些所謂她親自做的點心，輕啟薄唇“要報答我，方式有很多，並不是非要你親自為我弄這些點心。”
九兒抬了抬眉，眼波微動“除了做點心，九兒想不到怎麽報答曦哥哥。”
他瞬間又扯出一絲笑，理了理額前燒焦了的發絲，眸中透著絲絲憫柔，輕輕的開了口“好好的呆在我的身邊，聽話不生事，就是報答我的最好方式。”
九兒聞知，微眯著雙眸一瞬一瞬的看著他，思索半響後，她抱著一絲不明之意問道“曦哥哥的意思是讓九兒以身相許麽？”
端木辰曦手上一僵，臉色不著痕跡地一白，頃刻間又恢複如常，投拳故作輕咳了幾聲，轉了話題“咳咳……這是你做的點心。”
“嗯，曦哥哥你嚐嚐。”九兒點了點頭，好像將剛剛的問題眨眼便忘了。
端木辰曦長長一歎，這丫頭每一次都讓他呼吸停滯，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嫁給自己，而自己呢？在在意些什麽？是給了她正妃之位委屈了心裏人，還是將她納作妾室委屈了這傻丫頭。
“不要……不要吃……爺……”正在他情緒錯宗複雜時，門外響起了急切的聲音。
端木辰曦斂了思緒，聚見墨棋慌裏慌張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擰了擰眉“墨棋，你這是怎麽了？”
墨棋撫著肚子，麵色幾近蒼白，痛苦叫囂道“爺，九兒姑娘的點心，您可千萬不能吃。”
端木辰曦與九兒都直直的看著他，眸中一絲不明之意，他低了眸，細細的看著手中的點心，點心是有點醜，也許是因為九兒第一次做，廚藝生疏的原因，那為何就不能吃了。
墨棋微感腹中的洶湧來襲，緊緊的撫著肚子，接著開了口“爺，若想像屬下這般……那爺盡管吃便是……屬下受不了，屬下告退……”
說罷他便灰溜溜的竄出了門外，待他們探出頭，墨棋己不見了身影，跑得還真快。
“墨棋這是怎麽了，九兒去看看。”九兒欲要起身追他而去。
“回來……”端木辰曦淡淡啟唇，拉住了她的手，晃著手中的點心問道“墨棋也吃了你做的點心。”
“嗯。”九兒一絲擔憂的點了點頭。
端木辰曦放下手中的點心，暗嘲一笑，淺淺勾唇“他怎麽了，就得問你這點心，夜深了，你先回屋歇著，我去看看墨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