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都過去了
回到屋中，屋裏燃著碳火，十分的暖和，陌晴在書案上認認真真的寫著藥方，寫完後交給紫絮。
離書案走來，九兒守在床榻前，緊緊的握著端木辰曦的手，一刻都不敢放開，床榻之上的端木辰曦安然的睡在床榻之上，眉宇間雖然透著病容，可麵上卻是洋溢著幸福與安詳。
“娘娘，皇上這會兒還不會醒來，你也先休息會兒吧。”陌晴走近勸說著。
九兒微微點了點頭，起身將端木辰曦的被子撮好，走了出來，陌晴沏了茶遞至她的麵前“娘娘，請用茶。”
九兒抬眼望了陌晴一眼，眼前女孩的神情與風情倒是有幾分與陌璃相似，接過她手中的茶水，淡然一笑“陌晴，你該改口了。”
陌晴麵上一怔，豁然一笑“也是，看我這記性，竟忘了現在的你們一個是太後，一個太上皇。”
九兒掩嘴輕輕一笑，抿了口茶水“太後，太上皇讓你這樣叫著，也太不適合了，改口叫爺吧。”
陌晴輕輕的坐了下來，也端了杯茶，無拘無束的一語“夫人說得對，太上皇的牌位己列於皇家祠堂，這若是讓人聽來，鐵定認為我是個瘋女人。”
陌晴麵上洋溢的笑容仿佛讓九兒又看到了陌璃，陌璃與陌晴是西域女子，雖然身上散發著西域女子的風情，可是性情卻與陌璃完全不一樣，陌璃謹慎，事事小心，事事算計，可眼前的陌晴倒是比陌璃多了一份天真，多了一份西域女子該有的豁達。
九兒淡淡的又抿了口茶，微微放下茶杯，卻依舊沒有離開陌晴的麵容，揚了揚眉“你與你師姐還真是不一樣。”
提到陌璃，陌晴麵上微微有了一絲動容，片刻間垂了眸，輕輕一歎“其實師姐隻是因愛生恨，丟失了最初的自己，所以才會走上了不歸之路。”
經陌晴這番說來，九兒回頭望了眼床榻之上正熟睡的端木辰曦，這一生有多少女人對端木辰曦的愛得不到回報，府中八房妾室，除了葉紫嫣心有所屬，剩下的幾個女人誰不想得到端木辰曦的獨寵
，還有杜念心，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眾人都認為幸福長久的一段感情，卻也消失在了權勢之中。
陌璃，隻因峭壁生情便一時傾心於端木辰曦，日久後便深深的愛上了他，這一愛便讓她回不了頭，為此斷送了大好光景。
玉妃，朝陽國的公主，所有人都敬仰羨慕的身份，卻獨獨隻為端木辰曦卿心，哪怕付出一切代價，隻盼心愛之人回頭看她一眼，可結果這一眼換來的卻是黃泉下的永眠。
她，多種複雜的身份，橫插一腳，卻與端木辰曦留下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也許論家世，身份，論美貌，她不是嬌嬌者，但是她卻攏獲君心一生一世，隻因她那拿得起，放得下，愛一個人不是彼此占有，而是彼此擁有。
太多的思緒襲上心頭，一時之間竟忘了身邊還坐著一個陌晴，即刻收起那些思緒，淡淡一笑，眸中數不盡的傷感“說到底陌璃也幫了我不少，隻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得以所願，我盼與她為友，到最後事情真相卻讓她與我為了敵。”
陌晴起身又沏來了茶，把玩在手間，聲音卻是淡淡“師姐違背師父生前的遺願，成為神醫門的弟子第一條就是濟世救人，絕不能背道而馳，而師姐不隻將門規忘得一幹二淨，還做出那麽多有辱門規的事情，這一切都是她自食其果。”
九兒微微抬眸望向眼前這名豁達的女子，若是這些為愛付出生命，一文都不值的女人能有陌晴的豁達，也許這一切都不會這樣的結局。
她眸光深深的凝著陌晴，看她淡泊飲茶，禁不住一笑“西域女子的風情與豁達，我算是在你的身上見識了。”
陌晴微微手上一怔，轉眸直視九兒，這才發覺自己的行為有些稍過，畢竟這幾年，端木辰曦將她留在宮中，沒有給她任何的官職，也沒有讓她學過任何的宮中禮節，更不用說君臣之禮了。
她不好意思的放下翹起的二郎腿，撓撓額頭，抿唇笑了笑“夫人別介意啊，陌晴這一生從未出過西域，像你們中原人的禮節，我是完全不會，還好
爺不予我計較，還讓我留在宮中，給我吃好的，喝好的，這幾年，我都有些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九兒淺笑搖了搖頭“無妨，這裏不是宮中，更不用遵循那些我一直沒有放在眼裏的規矩，你想如何就如何，可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
“素聞朝仁宮的皇後娘娘囂張無理，今日與你這般長聊起來，我倒覺得爺為何對你這般鍾情？”陌晴淡笑的說著，突然唇邊又失了笑，神情帶著些沉重“這些年，我親眼看著爺為了夫人一步步走來，一步步的倒下，我才知道，為何師姐當初會如此迷戀爺，還做出那些違背師訓的事情，爺確實是一個女子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隻是師姐和那庸俗的後宮女子一樣會錯了意，用錯了情，不知進退，在爺的心裏沒有人能夠及夫人的三分。”
“人的一生都會放下錯誤，如若愛一個人是錯的話，那麽我們都有錯。”九兒長長一歎，眸光卻回到了床榻之上的人，眸中的深情久久不散。
陌晴也隨著九兒的眸光望去，床榻之上的端木辰曦一動不動的沉睡著，有些話還不不自覺的自口中說出“想必夫人也聽說了，這三年，朝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爺沒日沒夜的，不顧性命的投身於鞏固皇權的這些事中，他以靜治動，將玉妃與寒學士在朝中的勢力一一摧毀，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爺做這些都是為了兌現與夫人的三年之諾，給幼帝一個無後顧之憂的天下，在詐死最後一刻，爺心中有愧於玉妃，其實他是想給玉妃一個安詳的晚年，可是玉妃不知悔改，這才逼得爺下了一道殉葬的聖旨，玉妃心灰意冷之下便撞柱身亡了。”
九兒的心口又生生的痛了起來，她緊了雙手，聲音卻帶著哽咽“原來……這些年……他把該做的都做了。”
陌晴微微轉了眸，伸手輕輕的撫上了九兒的手，緊了緊“一切都過去了，放心吧，爺的身子就包在陌晴身上了，陌晴定會竭盡全力，還夫人一個健健康康的爺，所以現在夫人就隻需盼著爺的身體早日康複，日後與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