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有孕



自玉馨公主鬧完那一出後,好似府裏安靜了片刻。

錦兒被安置在了陽春的偏殿照顧,也不知端木辰曦是怎麽安撫玉馨公主的,不知找了個什麽樣的借口,賜了錦兒端木姓,這孩子似乎己經感覺到自己娘親不在了,每晚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就哭個不停。

這才剛躺在床上,睜著眸,想著這些瑣碎的事情,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突然耳邊響起了一絲嬰兒的哭聲,隻覺得胸口一片沉悶。

揭被起了身,聚眼望去,微微顫顫的燭火處,他還在翻閱著手裏的書卷。

她索性著衣下了床。

“這是怎麽了?”他輕輕的放下書卷莫名的凝著她。

她微微抬了眸,輕輕一歎“我得去偏殿看看,這個時辰估計錦兒又是哭個不停了。”

他起身,劍眉微微蹙了蹙“都這麽晚了,孩子哭鬧自然會有下人照料,近來身子不好,好些歇息。”

“我沒事,我還是得去看看。”她攬開了他的手,拉開門,促步而去。

他尋著她的背影,麵色襲上一層沉重。

剛入偏殿,一陣痛心的嬰兒哭聲襲來,惹得她心上一緊,頭欲痛了幾分。

陽春邊哄著,邊抬眸望了望她,卻不知如何是好?

她帶上門,頂著錦兒哇哇大哭的聲音入殿,從陽春懷裏接過錦兒,輕輕的在錦兒的身上打著拍子。

“王妃,這錦兒也不知怎麽了,每到這個時候就哭個不停。”陽春揉著發疼的手臂道。

這錦兒都鬧騰好幾日了,每日都要抱在懷裏哄著,才會不怎麽哭,這幾天,陽春一直沒離手,這手臂己經疼得快沒了知覺了。

她一臉惆悵的望了望陽春,又回眸深深的凝著懷裏的孩子,輕輕的拍著“他興是己經習慣了娘親的溫暖,過些日子便會好些。”

陽春微微點了點頭,長長歎了口氣,端起清水一飲而盡,都一天了,為了照顧他,連水都來不及喝。

也不知過了多久,錦兒終於經過一番折騰,沉沉的睡在了她的懷裏。

“王妃,錦兒興是哭累了,這一時半會兒估計也不會再鬧了,眼看入夜了,還是回屋歇著吧,錦兒交給奴婢就行了,省得讓爺久等。”

她深深的凝著懷裏孩子恬靜的睡容,唇邊輕輕一笑“也好,辛苦你了,陽春。”

她疲憊一身的走出偏殿,有風吹來,隻覺得身子一冷,胃裏一陣翻動,眼前頓時暗了下去。

待她再次醒來時,發覺身在了陽春的偏殿內,眼前還有些暈暈忽忽的,晃了晃眼,太醫笑著倚在了一旁“王妃,你醒了……”

見到太醫,這顆心有些漸漸不安,回想起自己方才暈倒,她的心上猛然一緊“我怎麽了?”

太醫微微一笑“王妃不要著急,這一脈不是病,而是喜。”

她的心又再一次抽觸,輕輕撫上了小腹,對太醫口中的話,沒來由的害怕起來,顫抖著嘴唇問道“我有了?”

陽春懷裏抱著錦兒,掩嘴一笑“都快兩個月了,王妃你這又不是第一次做娘親,怎就糊裏糊塗的?”

她心下一沉,臉上並沒有笑,惹得陽春微微麵色一怔,她躍過陽春與太醫的身影,四周張望著,並沒有見到那張熟悉的麵容。

回了眸,提著一顆心問道“這件事,四爺可知道?”

陽春放下懷裏的錦兒,邊搖搖籃,邊開口道“方才王妃暈倒,奴婢叫人去喚了四爺,四爺並不在殿中,聽說宮中有急事,四爺沒來得及通知你,連夜入了宮。”

“那就好。”她輕輕一歎,連著看了太醫一眼“太醫,能麻煩你一件事麽?”

“王妃請講”

她微微欠了欠身子,低沉開口“勞煩太醫給本宮開幾副安胎藥,至於本宮有喜一事,還請太醫替本宮保密,太醫也知道,如今府上出了太多的事,玉馨公主前些日子沒了孩子,你應該也聽說了,雖然找到了凶手,這玉馨公主的心裏難免會有些痛,本宮懷上孩子的事暫且請太醫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四爺那也不行。”

太醫微微點了點頭“王妃交代的事,微臣照辦便是,隻是王妃近來勞累心焦,胎象不穩,要多加注意才是。”

她謝了太醫,從太醫手中接過安胎藥,還讓陽春送了他出門。

待陽春回屋後,嘟著嘴看了看她,擰眉問道“王妃為何要這般做?有了孩子難道不值得高興麽?若是讓爺知道,爺一定會很高興的。”

她起了身,微微靠著錦兒的搖籃,搖了搖,一隻手輕輕的滑到那孩子微閉的眼皮上,輕輕的歎了一聲“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陽春不解“王妃在擔心什麽?這孩子怎麽不是時候,如若生下的是小郡王,那就如長公主所規定的,你就是嫡世,小郡主也不用離開王妃,認玉馨公主為娘。”

“胡塗,這個時候我若是傳出喜訊,這不就證實了外頭的那些謠言麽?雖然杜念心己死,但是終有些人還是認為她是在替我頂罪,玉馨公主的孩子是我害的,如若這樣,你覺得長公主會放過我麽?這個孩子是福還是禍,現在連我都混亂了。”

“那王妃也應該告訴爺啊,爺一定會想辦法的。”陽春含著淚道。

她搖了搖頭“不能告訴他,現在朝中兩麵楚歌,聽說十四王爺也帶著家眷返朝,如若我沒有猜錯,這十四王爺是衝著皇位而歸,現在四爺雖然是當朝儲君,但依舊羽翼未全,皇上中風至今未好,不能開口說話,亦不能動筆,自然不能傳位於四爺,四爺這個儲君之位在這些藩王的眼中,名不正言不順,如若現在還因為我失了長公主朝陽國的支持,那四爺的儲君之位岌岌可危。”

她知道,這個孩子也是端木辰曦一直夢寐以求的,她輕輕的撫上自己的小腹,眸中卻滿是憂慮。

這孩子在這個時候來到她的世界裏,以免會遭來人的口舌之爭,陌璃那日的話,她並非沒有聽進去,她聽得清清楚楚,後來她也讓人去打聽過,這外頭的謠言,己經生生的將她抹黑,在外頭人的眼裏,她就是一個十足的惡婦,妖姬。

現在腹中有了孩子,那豈不是正中了別人口中的話,說她算計玉馨公主,爭奪嫡世之位,不擇手段,說府裏的四爺被她所迷惑,是非不分。

這樣不隻四爺失了朝陽國的支持,恐怕還會失了民心,她萬萬不能令他陷入此等危機。

“王妃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爺,但願這一切能夠早些過去。”

陽春微微沉了臉,一顆心卻是隨著王妃看錦兒的眼神越來越痛。

皇宮

宮內風波再起。

皇上的寢宮外睹著幾十名禁軍,端木汝陽被擋在了寢宮外,雙手捏得緊緊。

這幾十名禁軍受令於四爺,所以不管端木汝陽是何人?沒有四爺的命令是誰都不得入內。

“長姐這是做什麽?”隨著端木辰曦的低吼的聲音,眾人紛紛下跪。

端木汝陽冷冷道“四弟又做了什麽?讓這些人擋著本宮的道,為何不讓本宮見父皇?”

端木辰曦揮了揮手,眾人攜兵器紛紛退下。

他微微上前了一步,眸光漸深“臣弟己經交代過了,父皇身子不適,不宜接見,長姐若是為了父皇著想,今日就請回寢宮歇息,不要再鬧騰了。”

端木汝陽怒目一掃,微微冷淡的揚起了唇角“是麽?聽你這口氣,難不成你還想將本宮怎麽著?”

端木辰曦讓了讓身子,冷冷一語“臣弟做這些都是為了長姐與父皇著想,長姐如若執意要見父皇,那請自便,不過臣弟事先說好,若是長姐這一見,父皇有個好歹,長姐便將背負不孝的罵名。”

“你敢威脅本宮。”端木汝陽咬牙自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臣弟不敢,敦重敦輕,長姐自當好好權衡。”端木辰曦轉了眸,麵上仍是一絲淡定如初。

“你……”見他如此,端木汝陽亦不能做什麽?

在兩人冷眼相對,針鋒相持之時,身後一絲聲音漸漸響起“長姐還是聽信四弟

一言吧。”

端木辰軒的身影漸行漸近,唇邊依舊是那抹漫不經心的雲淡風輕的笑。

端木汝陽白了他一眼,手指著端木辰曦,唇邊苦澀連連“三弟連你也幫著他不讓本宮去見父皇麽?”

端木辰軒揚了揚眉“父皇的身子,臣弟很清楚,四弟做這些都是為了父皇著想,還請長姐稍安勿躁。”

端木汝陽手上一僵,氣憤收回了手,怒斥道“你們兄弟倆,同聲同氣,本宮自然說不過你們,再過十日,十四皇叔必會到達京城,到時他一定會要求見父皇,如若你們真是對父皇做了什麽?本宮勸你們回頭是岸。”

說罷,她拂袖帶著自己的人離去。

崇華殿

殿內掌著燈,屏退了殿中所有的奴才,氣氛顯得有些靜,有些壓抑。

兄弟兩人一上一下坐著,手裏品著銘品。

“十四皇叔要返京了麽?”端木辰軒抿唇問道。

端木辰曦微微一歎“難道三哥還不知道?”

說罷手中遞了個折子給端木辰軒,他接過折子,搖了搖頭“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又沒上朝,我連這個皇叔的模樣都記不清了,這麽些年,也沒聽說他要返京,這父皇一病,他莫非是想捷足先登。”

邊說,端木辰軒翻開了折子,乍然一看,那道眸光越來越沉。

折子被蓋上的那一刻,端木辰軒黑眸深沉的看著上坐的端木辰曦。

端木辰曦微微起了身,倚至窗前,聲音帶著無奈的憂心“父皇病重,這些藩王自然是動了心思,現在我雖然是坐上了儲君之位,但父皇終是沒有下詔書,這樣一來,不就給他們留了口舌之爭麽?”

端木辰軒將折子還回書案之上,雙手向後倚站著,尋著端木辰曦的憂愁的背影,擰眉問道“父皇到底怎麽樣了?”

端木辰曦轉了身,聲音帶著低啞“父皇吸食曼陀羅花毒現在己經神誌不清,這十四皇叔如若真如長姐所說,必定會要見父皇,到時若是讓十四皇叔查出端詳,隻怕九兒不保。”

端木辰軒心上一緊,抿了抿唇“這毒是太子端木辰皓與德妃所下,並非九兒。”

早些日子的宮變,皇上失去了開口說話,行動的能力,現在隻能躺在床榻之上,為了護住九兒,他們不許任何人探望皇上,原因就是因為皇上體內的曼陀羅毒,所以不得不對外宣布皇上驚嚇中風一事。

端木辰曦坐回了書案之上,心不在焉的翻閱著那些奏章,低沉一語“三哥可還記得,當日賜死德妃之時,德妃口口聲聲稱毒是九兒迷惑太子所下。”

端木辰軒聞知,眸光帶著一絲憂慮,稍稍平穩過後,輕聲道“現在德妃己死,便是死無對證。”

端木辰曦搖了搖頭,重重的“錯了,當日父皇身邊竄逃了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就是下毒之人,他一直就是德妃與太子的人,這樣一來,這小太監必然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他是最大的威脅。”

那日宮變,太子端木辰皓身首異處,德妃娘娘惡行所暴露,端木辰曦立為儲君那日,便將她以毒酒賜死,在賜死的那日,德妃狂笑似瘋癲,口裏卻不清不楚的陳述著太子端木辰曦是受九兒的迷惑所至。

那日清除德妃與太子端木辰皓的餘黨,被抓的其中有一名是皇上駕前所伺候的太監,在混亂之時,從皇宮中逃走,這一直都是端木辰曦最擔心的地方。

現在他隻能對外聲稱皇上是中風所至,私下派有太醫秘密治療,若是讓人發覺皇上是中毒,必會順著這條線索查到是九兒主使,而那名太監知情的事情太多,一旦暴露,隻怕會要了九兒的命。

端木辰軒坐回在位置上,長長一歎“我派人去找。”

正在兩人商討著如何下手尋找之時,門外響起了一絲尖銳的聲音“四爺,秦大人求見。”

端木辰曦與端木辰軒對望了一眼,下令道“快傳……”

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秦天風塵仆仆而來,在離到他們兩人三步之遙的地方,微微行了一禮“見過三爺,四爺。”

“秦大人快起。”

秦天起身,抬眸之時,眸光有些深沉“四爺,微臣的探子來報,此次十四王爺回京,身邊隻攜家眷二百六十八人,其他的並未發現跡象。”

此次十四王爺端木齊鴻回京己經造成了端木辰曦的威脅,一接到秘報,端木辰曦便派人前去打探消息,自秦天這些日子派出線人所報,並未發現異象。

“難道他真想入住京城?不對啊,若是動了心思,不會隻帶著家眷回京。”端木辰軒就著秦天的話,慢慢推理了一番。

端木辰曦端起茶水輕抿了一口,放下之跡,神色黯“這就是我最擔心的,十四皇叔,十四歲離京,這一晃,十五年了,一直都在做他的悠閑王,這次父皇病重,他便攜家眷回京,意圖很是明顯,但是卻不帶一兵一卒,這又是意欲何為?”

端木齊鴻自十四歲離京,現在相隔十五年了,從未回過京,也從未表露過他的狼子野心,大家都認為這個年青的藩王過慣了悠然自得的日子。

說起這個藩王,那也是東晉的一大美男子,不僅才華橫溢,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而且琴棋書畫更是一絕,也是難得一見的才子。

他不喜征戰沙場,不喜殺戮,自十四歲那年便匆匆的率集家眷駐紮北方,一直過著安定自在的生活。

有人也常說,這十四王爺是最精明的皇子,當年崇緒帝即位八年後,他便自願請命駐紮北方,這一晃十五年,隻怕是帶著野心而歸。

“他會不會是為了掩人耳目?暗箱操作。”端木辰軒憂心一語。

引得端木辰曦眉宇又多了一絲憂慮,他微微抬眸,長長一歎“不管他意欲何為,秦大人兵部的事情就交由你來全全操辦,現在最要緊的是奪回父皇手中的三分之一兵力。”

現在局勢相當的嚴俊,自從太子造反失敗後,太子的三分之一的兵力漸漸瓦解,雖然現在他端木辰曦己掌握三分之一的兵力,但是那也隻是隨他多年征戰積攢下來。

最重要的一部分還是父皇手中的三分之一兵力,有了這三分之一的兵力便可控製這整個軍心,如虎添翼,再加上朝陽國皇帝的支持,任十四王爺有備而來,他眼皮都不會動一下。

“這父皇手中的三分之一的兵力都是由阮天齊阮元帥所操控,阮元帥對父皇一向忠心耿耿,要拉擾阮元帥談何容易?”端木辰軒麵上一絲焦慮。

端木辰曦卻微微一笑“阮元帥也是凡人,自然也有弱點,攻其弱點,令他臣服。”

秦天麵上一絲欣喜“四爺有何妙計?據微臣所知,這阮元帥不貪財,不貪杯,不喜女色,年到四十僅娶一房。”

“一個堂堂的大元帥怎會隻娶一房,難不成與四弟一樣,隻鍾愛一人?”端木辰軒唇邊笑了笑。

秦天搖了搖頭“非也,這阮元帥權傾朝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府裏的嚴妻,聽說是有名的妻管嚴,這麽些年,他的夫人生了五個女兒,卻獨獨沒有生下一個兒子,其實他心中隻想要個兒子來繼承他的家業,這迫於家中的嚴妻,也隻能生生的斷送了這種想法。”

端木辰軒看了上坐端木辰曦一眼,莫名的一歎“秦大人的意思是,他並非不貪財,不貪杯,不喜色,自是心中想著,盼著有個兒子,但是迫於無奈,這些都是因為家中有嚴妻,他不敢。”

秦天笑著點了點頭“正是。”

端木辰軒眸光一閃,眼波一動“那好辦?四弟這事就交由為兄來辦,定會辦得漂漂亮亮。”

端木辰曦微微揚了揚眉“好,就看三哥你的了。”

四王府

這樣的夜,迎來了場大雨,閃電撕裂了天空,照亮了夜空。

她倚在窗口聽著外麵的雨聲,漸漸陷入了思緒之中,衝刷了一切的大雨,在她的眼裏並不那麽的深刻,雷電交加的深夜,在她的眼裏,她也並不害怕。

靜靜的撫著腹中的孩子,那一刻,幾絲憂愁,幾絲酸楚。

門突然咯吱一聲響了

,雨聲漸大,閃電伴著身影潛入殿中。

“怎麽樣?有沒有淋濕身子。”她慌亂的迎上去,隨著外頭小廝的關門,殿中的風雨聲漸小。

他衝她輕輕一笑,見她玉手在他身上慌亂的上下檢查著,他輕輕的緊上了她的玉手“我沒事,這一路上都有小廝替我撐傘。”

她扒開了他的手,立即上前倒了杯熱茶,至他的麵前“你今日這麽早就回了?”

他微微接過茶水,輕輕的吹了口熱氣,一歎“還是家裏舒服,這整天呆在宮裏,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她聽他這麽一說,便上前抬起玉手至他的太陽穴,輕輕的按捏著。

這好像是第一次她這般溫柔,體貼備至的對待他,也不知是因為什麽?讓她有了這種改變,有了這種舉動。

他輕輕的閉上眼,正因為她玉手下按得他舒服,幾乎那一刻就快要陷入睡眠之中,這些日子對他來說府裏的事,國事,還有那些處心積慮的心思,快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隻見他微微睜眸輕咳了幾聲。

她心上一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擰眉問道“你這咳嗽怕是鬧了許久了吧?有沒有找太醫瞧瞧?”

他搖了搖頭,又輕咳了一聲“無事,隻是嗓子有些不舒服罷了,過幾日便會好。”

她也隨了他的意,沒有再多問他的身子,隻是覺得他近來也消瘦了許多,估計也是在擔心十四王爺回京的事。

她邊輕抬著他的頭,邊輕聲問道“玉馨公主那,你去了麽?”

“去看過了。”他隨意的應聲了她。

她收回了手,坐在了他的身邊,望著他睜開眸,笑著看著自己,下一瞬間,她轉了眸“我看她近來消瘦了許多,爺應當多去陪陪她。”

他的手習慣性的伸了過來,捂著她的手“怎麽?這又是要將我趕去別地的節奏麽?”

她微微蹙了蹙眉,深深的凝著他的麵部表情的變化“十四王爺回京,爺就一點都不擔心麽?”

她知道,他從來都不會在她的麵前提及憂心的事,也不會去向她探討國事之上的事情,也許這就是男子主外,女子主內,後宮不得幹政的原故吧。

要說他不信任她,也說不上,也許是他有些事情不願令她添睹,他隻一心想要她做好他的女人便好。

他微微沉了臉,見她一臉失色的看著他,唇邊漸漸泛起一絲笑“就因為這個,我要夜夜守在玉馨公主的身邊,好讓她與長姐多多支持我,對麽?”

終是被他看出了心思,從一開始她便是這般想的,如今大局未定,半路又竄出個十四爺,誰遇了這等事,都會焦心。

而玉馨公主是朝陽國的公主,現在長公主也在東晉,他順利的登上那個位置,自然是少不了長公主的支持。

她將他的手放在她的手間細細的捏了捏,這掌中滿是握劍的老繭,這麽些年的用心良苦,這麽些年冒著生死的沙場征戰,不就是為了那一天麽?她仿佛能夠體會他的那份心情。

惆悵了片刻,微微抬了眸,眸光帶著一絲異樣“這樣不是很好麽?玉馨公主與長公主必竟是四爺你身後最大的支持,如若因為我,你冷落了玉馨公主,這讓長公主知道了,你就不怕失了長公主的支持。”

“家有賢妻,為夫甚是寬慰啊,今晚留在你這,明晚我去陪她。”他淡淡一笑,順手緊著她的手,更緊了幾分。

她心上一愣,現在腹中懷有孩子,她不能讓他知道,衝他搖了搖頭“不行,今晚你就去。”

“真趕我走?”他竟然也不生氣,聲音輕輕的,換作那日她閉門不見,他是鐵青著臉,今日卻麵上淡定如初,難道是因為己經習慣,還是因為他的心裏也如她心裏所想,這個時候,他需要的是玉馨公主。

她回望了一眼窗外,好似雨聲小了些,外頭的閃電也若有若無,這夜也漸深了,回眸,扒開了他的手,催促著他“快走吧,呆會兒人家都歇下了。”

“歇下了豈不是更好,為夫再折回來便是。”他揚了揚眉。

她無奈,心裏卻泛著痛“好了,快去吧。”

“真不生氣。”他輕輕的湊到了她的麵前,聲音輕輕的。

她抿了抿唇,睜大了眸看著他“你看我這是在生氣麽?”

無奈之下,他無語,起了身,欲要向外走去,沒走幾步,他又折了回來,眸中滿是不願“這外頭還下著雨呢?”

“我讓小廝撐傘送你過去。”她躍過他的身軀,拉開了門,朝外喚來了小廝。

他心下一沉,無奈的走了過去,撫上了她抓著門柄的手,眸光帶著一絲痛“唉,罷了罷了,你也早些歇著。”

說罷,還未待她點頭,他便竄入了小廝的雨傘下,消失在那若有若無的閃電光線裏。

她無聲的輕歎了下,輕輕的帶上了門,那一刻,獨自頂著殿中的寂靜,她心上泛起一絲悲涼。

伸手撫上小腹“孩子,不要怪你的父王,他也是身不由己。”

雲香殿

殿中燭火通明,陌璃坐在銅鏡下,輕輕的梳著自己如水的發絲。

己經許久沒有自銅鏡下好好的看看自己了,白白淨淨的臉龐,柔柔細細的肌膚。

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難道就注定要孤老一生麽?

“夫人,還不睡麽?”柳兒自身後輕輕一問。

她斂回了思緒,微微垂了眸,緊緊捏著手裏的木梳“爺今晚又留在那個女人房裏了麽?”

柳兒微微歎了歎“今晚爺隻在王妃的房裏呆了一小會兒便出來了,現在正在玉馨公主的房裏,恐怕今夜會留宿在玉馨公主的房裏。”

“哼……”她悶哼了一聲,手裏捏著的玉梳,啪的一響脆響,玉梳折斷在了她的手中,玉手之上略顯一絲血跡。

“夫人……”柳兒大驚,伸手欲要奪走她手中的玉梳。

陌璃依舊捏著那把折斷了玉梳,死死不肯放手“他為何要這般冷落我,你說,我在他眼裏到底算什麽?算什麽?”

柳兒神情緊張的抓著她手中的玉梳,慌亂勸道“夫人,你別這樣,這些年爺待夫人那也是應有盡有,爺的心裏一定還有夫人。”

陌璃心上一痛,抬眸望向柳兒,心下一沉,微微鬆開了手,淚水奪眶而出“他心裏從來就沒有過我,他娶我也是因為瑤兒,這三年,他對我表麵上百般疼愛,實際都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女兒,現在更是對我不聞不問,三年了,他竟一次都沒碰過我,我到底算什麽?”

柳兒心下一歎,連忙收起那斷了的玉梳,蹙了蹙眉心“夫人,要不,您去找如妃娘娘憑憑理吧,如妃娘娘可是一直都疼著夫人。”

陌璃唇邊自嘲一笑“如妃娘娘,她又怎麽會幫我?如若我這般去哭訴,她一定會認為我爭風吃醋,無理取鬧,況且現在長公主還在宮中,她又怎會替我做主?去求她,她隻會告訴我,如何做一個體貼大度的女人?”

她己經受夠了如妃娘娘的那套說法,如妃向來不爭不奪,以她的性子,她的身子,如何去爭,如何去奪,終日隻盼著安生度日,嫁入宮中,不但被那德妃壓在腳下,這麽些年,如妃她又得到了什麽?

終日還勸導她,慢慢來,多給曦兒一些時間,曦兒終有一日會發現她的好的,到時這所受的委屈都值了。

她不願再聽到這些無謂的勸說,她現在隻想要四爺在心中留給她一個位置,哪怕抽個閑空來看看她也好。

“那皇上呢?皇上可是向來也疼夫人的。”柳兒輕輕一問。

陌璃心煩歎了聲“現在皇上病重,連長公主都無法見到他,我又如何能見到他?”

“夫人不是神醫麽?太醫院的那些個太醫也是對夫人向來尊重,夫人為何不借機去探探病,如若能見到皇上,說不定皇上會念及夫人當年之事,幫幫夫人也不一定。”柳兒唇邊泛笑的提醒著她。

陌璃心上一緊,眸光中的淚瞬間出現了一絲想法“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容我想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