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亂



碧波殿

殿中依舊燭火通明,太醫來回穿梭,表情絲毫沒有變化。

“爺,請恕臣等無能,王妃體內似毒非毒,臣等無從下手。”太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滾……”一聲低吼,殿中恢複了一絲平靜。

待太醫走後,丫頭青蓮跪在床邊哭著道“公主,你醒醒,醒醒啊……你不要嚇青蓮,不要……”

床榻之上的玉馨公主依舊沒有半點反應,丫頭青蓮抹了一絲淚,跪在地上瞌頭道“爺,求您救救公主,救救公主……”

端木辰曦站在原地雙眸深邃,他轉眸看向窗外無邊的黑暗,眸中寒光乍現。

突然一隻小手從身後環抱著他的雙腿,哭著喊著“王父,求你救救……母妃娘娘,母妃娘娘是好人,瑤兒……瑤兒不想母妃娘娘有事。”

他轉了身,將小雨瑤緊在懷裏,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殿。

玉馨公主昏迷一事轟動全京城,告示懸賞一萬兩黃金,招募各路神醫,來就診的無數,每一個大夫都是同一種語氣,同一個搖頭動作。

行宮

夜深人靜了,月色如水,行宮中透著詭異,隻見殿中兩個婉靈公主,其中的一個正是陽春易容而成,而另一個真正的婉靈公主身著一身夜行衣。

“公主,你當真要這麽做?”雪衣替她理著身後的發絲。

她自銅鏡中麵色略顯沉重“玉馨公主心地善良,待人寬厚,就算不為四爺,我照樣會救她,若是她死在四王府之中,朝陽國必定會遷怒於四爺,最大的獲利者是端木辰皓,現在好不容易讓端木辰皓為我所控,隻要狗皇帝立儲君之意越偏向四爺,端木辰皓體內的失心蠱就會隨著他的怨氣暴發得越快。”

“到時,公主便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冰衣眸中泛著一絲清冷。

她睚銅鏡中笑了笑,起了身,輕輕一歎“好了,今夜大家都準備好了麽?”

雪衣與冰衣還有陽春紛紛點頭,這一夜,行宮之中一如平常的安靜,要想躲過狗皇帝的眼線,唯一的辦法就是從他們早己挖好的秘道逃出宮。

至於這個秘道,那自然是千麵的主意,千麵心思縝密,他不能保證她複仇可否成功,為自己留一條逃生之路才是明智之主,而這條秘道也成了她們躲過宮中眼線,出入宮中的必經之路。

待到夜深人靜,冰衣將陽春易容成婉靈公主的模樣,放置的宮殿之中歇下,而婉靈公主與冰衣便從秘道偷出了宮中。

夜己深,她與冰衣襲一身夜行衣如閃電般悄無聲息的穿梭在房簷之上,確定好玉馨公主所住的宮殿之後,她們緩緩凝定身形,趴在房簷之上,輕輕的揭開了一塊瓦片,細細的注視著殿中的一切。

一張錦繡大床上,一個麵色蒼白的女子,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烏亮亮的黑發在錦枕上鋪散,好似一朵綻開的墨蓮。

身邊候著的是玉馨公主的貼身丫頭。

突然她與冰衣看到了什麽,忙著將瓦片輕輕的蓋上,將整個身子隱藏了起來。

原來門口走來的是她熟悉的身影,端木辰曦,但是他沒有進殿,隻是稍作徘徊,便離去了,不知為何,婉靈尋著他那絲悲涼的身影,心上莫名的一痛。

待到周圍一切安靜下來後,她與冰衣分工行事,冰衣放哨,而她悄悄的從房簷下滑下,自窗口潛入殿中,以最快的速度將丫頭青蓮打暈過後。

她輕輕的坐在床榻之上,端詳著床榻之上毫無血色一動不動的玉馨公主。

玉馨公主印堂成了青色,紅、橙、黃、綠、青、藍、紫,判斷著這應該是她昏迷的第五天了,待到顏色變成紫色,那麽將是她香消玉碎的時刻。

這種毒是西域罕見的七彩花之毒,一顆毒藥價值連城,解藥,也更是難尋,這七彩花無形於色,就算華佗再世也是回天乏術,而解藥,也正是七彩花百年之後結出來的七彩果,太子端木辰皓為了取她性命,還真下血本。

她緊緊的握著手裏的七彩果,這是她利用失心蠱的蠱術迷亂了端木辰皓的心智,才將他手中唯一一顆七彩果奪來。

借著一絲內力令玉馨公主吞下七彩果,見她的眼皮有了一絲異動,她的心漸漸下沉,欲要離開之時,誰知身後卻響起了一絲令她驚訝的叫喚聲“九……九兒姑娘……”

這是在喚她麽?玉馨公主為何會得知她的身分,這一刻,她停止腳下的步伐,指尖收緊,轉了身。

玉馨公主蹭了蹭身子,麵色微微有了一絲動容“真的是你……九兒姑娘?謝謝你……救了我。”

這道身影,還有那雙水眸,玉馨公主一眼就認出她來了,雖然她蒙著麵,但玉馨公主依舊能夠認得出她。

她拉下蒙麵巾,眸光直直的絞著玉馨公主“玉馨公主從何得知我的身分?”

玉馨公主微微一笑“玉馨從見到婉靈公主的那一刻,總感覺婉靈公主有一種熟悉感。”

“據我所知,在這之前,我與玉馨公主從未見過,公主在我身上又何來熟悉感一說。”她的聲音帶著質凝。

玉馨公主唇邊的弧度拉得越來越長“這個說起來話長,我們是沒有見過麵,我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去了靜軒殿,在那裏沒有尋到了爺,卻見到靜軒殿滿屋子都是九兒姑娘的畫像,畫中九兒姑娘的眼睛,在那一刻,便讓我難以忘懷,我還數了一下,總共有一千多張,我猜想在九兒姑娘離開爺的每一天裏,爺都會畫一副九兒姑娘的畫像,因為爺害怕忘記你,所以才以這種方式記著你,每一副畫都寄托了爺對九兒姑娘的情和意,直到宮中來了一位婉靈公主,從那以後,爺就再也沒有畫過畫像,也許爺從第一眼見到姑娘時,就認出了你,你回來了,所以他不再靠畫畫像來記著你。”

玉馨公主的一字一句道進了她的心裏,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那顆心己不受控製的生生犯痛。

她生生的咽下眸中的那絲苦澀“你為何要與我說這些?”

“因為玉馨不想爺再痛苦下去,爺的心中還時時的掛念著你,而你的心中也掛念著爺。”玉馨公主眸光泛著淚。

“我與他之間己留不下任何情意了,也許彼此之間就隻剩下這絲掛念了,也正如玉馨公主所說,我這一生隻能給他帶來痛,卻不能給他帶來幸福,我們又何和強求呢?今日我救了玉馨公主一命,往後還請玉馨公主念在我救你一命這份恩情上,待我好好照顧他與瑤兒。”

她轉了身,她不能再讓自己聽下去,她害怕自己會在這一刻動搖心中的那份堅定。

“九兒姑娘,也請你記住,這裏永遠是你的家,待一切結束後,歡迎你回來。”

玉馨公主的話深深的撞入了她的心裏,而她卻沒有再回頭。

次日,府內的陽光有了一絲溫度,微微透入殿中,他靜靜的凝在窗前好似一座一動不動的蠟像,天色泛白了,他站在這裏己經過了一夜了。

眸中的寒光依舊,全身籠罩著一層令人琢磨不透的氣氛。

那一晚過後,他就再也沒有去看過她,現在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的心掀起了一絲漣漪。

“啟稟爺,王妃醒了。”墨棋候在門口,行禮道。

他僵硬的身子微微一顫,腳下一股力道拉開了門,低沉一語“她醒了?”

墨棋點了點頭“嗯,今日上門來的大夫,隻是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便讓王妃醒了過來,而且……”

墨棋有了一絲難以說出下麵的話。

“而且什麽?”他眸光轉向了墨棋。

墨棋微微抬了眸“王妃有喜了。”

門口的身影有了一絲顫動,僵在門板之上,啪了一聲,他有了一絲慌亂。

碧波殿

當玉馨公主正在輕輕的撫著腹中的孩兒之時,殿中的門咯吱一聲響了。

殿中的奴才紛紛下跪“爺……”

他直徑入床榻之上,看著麵色有了一絲紅暈的她半響,揚了揚手“來人,將藥拿來。”

隨著他一聲令下,殿中眾人眸光紛紛落在了爺的身上,玉馨下意識的朝裏身子縮了縮,眸中泛著陣陣不安。

“爺,藥來了。”

他接過奴才手裏的藥,遞至她的麵前,麵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把它喝了。”

玉馨眸中泛著淚,慌亂的搖頭“不……不……”

接著她又揭開被子,在他的麵前跪了下來,梨花帶雨“爺……妾身求您讓妾身生下這個孩子吧,雖然……雖然那晚對爺來說……隻是個錯誤,但是……妾身腹中畢竟是您的骨血,妾身從來沒有求過爺您什麽,這次就當做是妾身求您,哪怕是爺留給妾身的……一個念想,求您……留下他……留下他。”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而他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將藥遞至身邊奴才的手裏,起了身,丟下一句話“好生伺候王妃將安胎藥用了。”

玉馨心上一緊,抬著淚眸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爺……”

青蓮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起公主,泣聲道“公主……是安胎藥,是……安胎藥。”

玉馨公主輕輕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口裏反複的呢喃著“謝謝……謝謝……”

殿外一雙腥紅的雙眸頓時溫熱奪眶而出。

身邊的奴才連忙扶著她,輕輕喚道“夫人……”

陌璃雙手擰得緊緊,灑淚搖頭“怎麽會這樣?他怎麽可以……這麽對我,三年了……三年時間我一個人默默的替他照顧整個府上整整三年,他竟什麽都沒有給我留下,連碰我一下……都不願意,口口聲聲……隻愛那個女人一人,這又算什麽……算什麽?”

“夫人,您別太氣了,擔心身子……”身邊的奴才輕輕的勸說,話還未說完,隻見陌璃甩開了她的手,低吼道“滾開……”

行宮

宮內泛著茶香味,太子端木辰皓雙手顫抖的捧著茶杯問道“婉靈,你說的是真的。”

婉靈點頭“千真萬確,今日皇上召見婉靈獻舞,碰巧聽見皇上正與大臣一起商討立儲君一事,還說……還說朝陽國的國主來信力諫四爺為儲君,殿下這次隻怕……”

她故意沒有將後麵的話說完,而是裝作揪心的重重一歎。

端木辰皓轉了眸,眸光似劍“本宮就知道,這玉馨公主就是本王最大的威脅。”

他早就知道,這朝陽國國主最寵愛的就是現在嫁給端木辰曦的玉馨公主,自然一心隻盼著這玉馨公主能夠成為往後的一國之母,他自心裏長長一歎,還好,他早有準備。

正在他細細琢磨之時,身邊傳來了冰衣的聲音“啟稟公主,冰衣有事稟告。”

婉靈微微抬了抬眸“快說。”

冰衣微微低了眸“四王府傳來消息,四王妃己經大病痊愈。”

“哐當”一聲,端木辰皓慌亂的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殿下”婉靈連忙替他擦拭著手邊的水跡。

而他難以置信的怒道“怎麽可能?她怎麽會大病痊愈。”

冰衣抬了眸,淡淡一語“聽說是王妃中了西域一種花毒,四爺也不知從何得來解藥,昨晚王妃服下後今日早晨便醒來了。”

聞知冰衣的話,端木辰皓手上一顫,也引得為他拭水跡的婉靈一顫“殿下想到了什麽?”

端木辰皓有些驚慌的湊到身邊奴才耳邊,說了些什麽之後,奴才速速離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奴才又返了回來,湊到端木辰皓的耳邊,擰眉一語。

端木辰皓聚然眼前一黑,麵色越來越黑,唇角**幾下後,急得直敲腦袋。

而她與冰衣對望了一眼,眸中透著笑,昨夜她利用失心蠱迷惑了他的心智,令他不知不覺之中自奉上七彩花毒的解藥,而今天,再上演一場好戲,令端木辰皓認為,解藥是被端木辰曦偷走,端木辰皓一氣之下,說不定會正中她的下懷,來個狗急跳牆。

“稟殿下,皇上大喜,今晚設宴崇華殿。”身邊又傳來了奴才稟告的聲音。

他揉了揉太陽穴,低斥道“大喜設宴?所謂何事?”

“四王府傳來消息,王妃有喜了。”

“什麽?”端木辰皓與她異口同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後,身邊的雪衣拉了拉她的衣袖“公主……”

她這才回了神,指尖微微收緊,玉馨公主居然與他有了孩子,這本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知為何,她的心會顫動,會陣陣生疼,眸中會有一絲濕熱在亂竄。

她極力的壓製自己,越是壓製,她的心就會越痛。

崇華殿

殿內燭火高照,歌舞升平。

她現下是端木辰皓的未來太子妃,她伴著端木辰皓緩緩步入崇華殿,儀容端莊,唇邊微笑溫婉完美。

眼前的一幕又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當年她懷上瑤兒之時,備受大家的觀注,而今日的主角卻是正在她的正前方。

自進殿後,她的視線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個白色的身影之上,他麵上洋溢笑容,眉宇間透著幸福,這也許就是她所期盼的。

她轉了眸,聚見玉馨公主正柔婉帶笑看向她。

她也微微向玉馨公主回之一笑,心裏卻是泛起了一絲悲涼。

接著最後進來的是德妃與皇上,當她見到皇上憔悴的麵上還帶著笑時,她想起了齊雲山莊,想起了大雪紛飛的那天晚上,想起了索圖熱血灑在她臉上的感覺,想起了自己忍受千萬條蟲子蝕骨的痛。

想起這些種種,心內湧上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暗暗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拋開白色的身影,依舊溫婉笑著。

宴中,有多少歡笑,就有多少痛,有多少不舍,就有多少忌妒。

離開這片濃情笑語,她找了借口匆匆離去,端木辰皓也因為多喝了幾杯,早早被人送回了太子府中。

今夜的風有些大,她站在城牆之上,想利用這絲風帶走那些不合事宜的傷與痛。

“夜間涼,風大,也不知多披件衣裳。”聲音自身後傳來。

她轉了身,卻沒有因為他的到來,他的溫暖的關心而感到溫度,反而更加的悲催。

她決意不再看他,快速的躍過他的身軀,想要離開這裏。

“連話也不屑與我說了麽?”他的眸色帶著痛,帶著傷。

見她停下了腳步,他輕輕的撫上了她的手,誰料當他觸碰她的指尖時,她猛的一驚,甩開了他的手“四爺請自重。”

“九兒,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他將她緊緊的擁至懷中,下頜重重擱在她的發頂上,也不留力,絲毫不想再放開。

“四爺你這是做什麽?放開……”她慌亂的在他懷裏掙紮。

而他的似懇求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不要動,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麵對他的懇求,她安靜了下來,揪著他衣裳的手也漸漸有了一絲鬆懈。

他的身體還是那麽暖和,他的氣息和呼吸卻似乎是一種逼迫,她好像有了一絲妥協,偎依在他懷裏,也不敢大動作。

她的身子微不可覺的顫著,而他的下頜輕輕磨挲著她的額頭,沉聲道“她既己嫁給了我,我就應當給她留下一個念想,原諒我。”

他的話讓她真的很痛,這些,她己經極力的讓自己去釋懷,不去介意,可是方才在殿中,她看到玉馨撫上腹間的那一刻,她眸光被灼燒,她的心仿佛被刺傷。

她自心底深深的吸了口氣“四爺不必向我道歉,你們既是夫妻,有了孩子那也是理所當然,我會在心中默默的祝福你們。”

她有些不適的在他懷裏動了一動,引來他的肌肉微微一繃,突然將她拉開來,眸光泛著閃爍“我們真的回不去了麽?”

她微微驚疑,在見到他眸中的那絲閃爍時,她的心仿佛在融化。

“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他手上的力度加大了,聲音帶著顫抖,帶著哽咽。

她渾身有了一絲顫抖,兩側的淚水悄然落下,終是哽咽說不出口“我……”

那一刻,他極度害怕的吻上了她的唇。

他清冽濃厚的氣息輕輕的打在她的臉上,覆上的唇炙熱纏綿。

她雙手抵著他的胸懷,是想要推開,還是想要再這樣繼續下去,現在她的腦子裏一片混亂。

他感覺到了她的反

抗己慢慢褪去,反而多了一分回應。

他突然停了下來,聲音帶著低啞“跟我回府。”

她抿唇搖了搖頭“那裏己經不屬於我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她輕輕的整理著被他弄亂了的衣服,眼角浮著一絲淡漠與灑脫,自他的身邊邁開了步子。

行宮

水汽蒸漫中,她將自己埋在水桶之中,她現在腦子裏全是他的話,全是他的身影,她該怎麽辦?在他抱住她,吻上她的那一刻,她的心動搖了,真的動搖,她不知自己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心裏幾經苦惱,她狠狠將水拍打了數下,水花濺在地麵作響。

她歎了口氣,突然聽得屏風外門口傳來一絲響聲,有人推門進來了。

她鑽出了水麵,低沉一語“陽春,你先退下,我這裏不需要人伺候。”

身後沒有傳來聲音,隻感覺腳步聲有此慌亂的越來越靠近。

她心上一緊,突然一滴水從上而下滴落在她的玉手之處,她略抬高頭,隻見一隻手握著擦身的布絹高舉在她頭頂。

她身子一顫,欲要出手還擊。

下一刻,身後一隻大手已橫跨過她的頭頸,重重握住她的右臂。

她本能濺起水花,伸手去推打,隻見一聲巨響,撲通一聲,一道身影跌到水中,濺起一落一落的水花。

水花入眼,她閉著眼欲要逃出水桶之時,對方的手伸到她兩脅下,她整個人被迫握曳起來,水花嘩啦響,男人的唇抵到她的頸窩,時輕時重的吻了起來。

她拚命掙紮,拚命的拍著水,冰衣和雪衣應當就在隔壁,她呼救聲,她們一定能聽見。

男人卻比她快,大手將她的側板過,俯身堵住她的唇。

男人的唇有一種熟悉的味道還夾雜著深厚的酒味,她順手摸上的臂膀,一道道傷疤握在她的手下,是他,端木辰曦。

她怔震住,深鬱的酒味,被水浸得刺痛的眼,讓她隻能微微睜開眼,他唇上的力度,越來越大,她的抵抗漸漸無力起來。

麵對她一絲不掛的美麗身段,如雪的肌膚,還有那難以忘懷的吻,他的眸光也微微深了,他索性將她整個人從水中緊緊抱起,走到床邊。

將她壓至床榻之上,將自己身上淋濕的衣裳扔至地上,就這樣麵對著他。

她看到他眼裏輕燃的火簇,他的臉近在咫尺。

所有的掙紮一瞬間都止住,她甚至有一種衝動在促使她慢慢回應他變得粗急了的吻。

見她停止了掙紮,他慢慢的離開了她的唇,感覺她的身子微微有了一絲抖動,低眸看了一眼,她的那雙清冷的眸光正直直的絞著他。

下一個瞬間,他深吸了口氣,順下慢慢揩去嘴角的遺香。

他麵色緋紅,那是酒醉後的恍惚,眸中的眸光帶著情愫的令人灼灼發燙。

“放開我!”她咬牙極力想推開他,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她會淪陷,她會情不自禁的忘記那思前顧後的籌劃。

而他雙眸中眸光泛著痛,唇角微抬“那一夜,我以為我身下躺著的是你,結果錯了。”

他似乎在向她解釋著什麽,但是現在的她,腦子裏有兩種聲音在促使她的行為,她無法去辨別。

她依舊緊緊的抵著他的胸膛“端木辰曦,你喝醉了,你現在該清醒清醒了,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裏是行宮,不是你的府坻,若是現在我大聲一喊,你我現在這般模樣該如何自處?”

端木辰曦居然唇邊泛起一絲輕笑“你也不要忘記了,你本是我的妻子,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訴你,你的兩個婢女都被我點了昏穴,不到天亮,她們絕不會踏入這房中半步。”

她一驚,這完全不是酒醉的人說出來的話,她想盡辦法想掙開他,他卻依舊緊緊將她抱住。

她開始大怒,眸光冷冷盯著他,越來越不鎮定。

而他很快看出她的情緒變化,微微眯了眸“今夜,我不會再錯下去了。”

他眸光一深,大手在她的穴道之上輕輕一點,大手一扯,將兩人之間的束縛一扯而盡,全數扔至地上,身子向下壓來。

她很清楚今夜一定會發生什麽?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會在今夜一過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被點了穴道,再也無法掙紮下去了,那一刻,她再也擋不住那分情愫的蔓延,再也無法抑製。

戲水,纏綿,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這一夜,兩人好似重溫美好。

次日,她從朦朧中醒來,隻感覺身子有些疲憊,恍然之間,她自頭腦之中晃過昨晚她與他之間的歡愛。

她緊緊的撫住了頭,那一刻,她死死的狂抓著自己的頭發,而身邊己經沒有了他的蹤影。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門外被人闖了進來,是陽春。

隻見殿中一陣混亂,而此時的公主也是半**坐在床榻之上,陽春擰眉喚道“公主……”

她提了提胸前的被子,神情有些慌亂的問道“何事?”

陽春顫音道“四爺向皇上坦誠昨夜因為多喝了幾杯,無法自控的潛入公主的行宮之中,與公主發生了夫妻之實,今日正跪在皇上的宮外請罪,皇上大怒之下,便命人將四爺打得渾身是傷,現在如妃娘娘抱病前來勸說,也被皇上的人攔了回去,公主您說現下該如何是好?”

她心上一緊,手指捏著被子捏得緊緊,原來他昨日並非醉酒,他是故意潛入她的宮中,隻要與她發生了夫妻之實,他才有理由將她捆在他的身邊。

“公主,現在隻有你能救四爺。”陽春眸光緊緊的,急切的絞著她。

她微微抬了眸,眸光漸漸渙散,咬上了唇,字字擠出牙縫“他這是在逼我。”

陽春心上一緊“公主如若你現在不前去求情,隻怕皇上會為了顧及太子殿下的顏麵,會將四爺,會將四爺……”

“夠了……”隨著她低吼一聲,門外冰衣與雪衣也竄了進來。

她伸手至冰衣,又自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取失心蠱。”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讓狗皇帝免了端木辰曦的責罰,如若端木辰皓鬧事,她也隻能以失心蠱來阻止他。

崇華殿

殿內高殿之上高坐著一臉鐵青的皇上,周圍的奴才驚慌的扇著風,幫他順著氣,絲毫不敢怠慢。

“皇上,婉靈公主來了。”身邊的奴才輕輕一語。

當她進入崇華殿之時,這次見到眼前的皇上,明顯他有受端木辰皓手中慢性毒藥的影響,這樣日複一日,再強硬的身子,也會有倒下的一天,在他倒下的那一天,就是她重獲新生的日子。

她麵容憔悴的款款向前行禮“婉靈見過皇上。”

皇上撫著胸口,擰眉喚道“婉靈,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卻突然跪了下來“皇上不必多說了,婉靈此次前來,就是請皇上放了四爺。”

皇上一驚“你讓朕放了那逆子,朕如何向你南靖的父皇交代。”

婉靈微微垂了眸“這件事情,這件事情是婉靈心甘情願的,還請皇上替婉靈的名聲多想想,請不要再責罰四爺了,這事婉靈不怪四爺。”

皇上看了她半響,而後長長一歎“你退下吧,容朕好好想想。”

她出了殿門,就在她欲要去向受罰的端木辰曦討個說法之時,端木辰皓持著長劍拉上了她的手“婉靈,本宮替你去殺了那個賤種。”

“殿下,不要……”她緊緊的拉住了他。

糟了,由於失心蠱還沒有完全長大,自然端木辰皓體內失心蠱也無法做到對她百依百順。

如若讓端木辰皓就這樣持著長劍衝進去,現在的端木辰曦又被打得身受重傷,端木辰皓必定很容易取了他的性命,她不能讓他死,不能讓他有事。唯今之事,她也隻能睹一把。

“婉靈,難道你也喜歡他?”端木辰皓腥紅了眼,眸光一瞬一瞬的絞著她的麵部表情變化。

她搖了搖頭,環顧四周後,悄悄的湊到了端木辰皓的耳邊,誰也不知說了些什麽?從端木辰皓的眼中能夠讀懂,他十分的相信現在眼前的婉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