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瘋狂的南昭慧



她已經習慣了否認別人,他這樣的證明自已,讓她疼的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似骨頭裏的疼痛,時時刻刻都無法消退,啃噬著內心。

“如果你真的能保住一條命,以後……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對你好。”淚水一滴滴滑落……直到染濕了胸前的衣服襟。

小不點也猜到了什麽,一整天都陪著南昭希,發呆入神,她問過雲羅,雲羅什麽都沒說,最後還離開了王府,她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她也沒說,但小不點知道雲羅還會回來,可是……石大哥呢?他還會回來嗎?

小姐越來越憂傷,望著窗外的蝶與花,她能幾個時辰都不眨一下眼,她的眼裏什麽都沒有,又仿佛什麽都有,她在等待,她們都在等待,等待她們的朋友回來。

當天夜裏,石俊男沒有回來,雲羅也沒回來,南昭希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看了一天,直到,天黑了,月亮出來了,她又仰起了頭,看著月亮,月亮很圓,星星很多,她一顆一顆地看著,欣賞著……。

皇甫卓悄悄地來了,又悄悄地離開,這一次,他什麽都沒說,眼中的複雜是他自已都看不透想不明白的。

小不點好不容易勸著南昭希上床休息,屋子裏隻有一盞燭光還在亮著,昏安的視線,拉長了屋裏所有東西的影子,南昭希一一看完之後,又從床上爬了起來,站到窗口,打開窗戶,繼續欣賞月亮。

次日,南昭希拿了一大筆的銀子交給小不點,“全部給半月坊,我要他們查到白鯊的總部。還要查清楚十八年,伊騰明川在華周發生的所有事情,無論大小。”

小不點鄭重的應下了,囑咐墨華天好好保護南昭希之後才放心的離開王府去了半月坊。

要等的人沒等到,不該來的人倒來了。

南昭慧因為驚嚇過度,在床上養了好些日子才把自已的精神弄的正常了。

那一日她路過小橋,抬轎的人忽然搖晃起來,十分不穩,還不等她怒斥下去,就聽到相當一部分人哄叫著橋要塌了,她的轎夫把轎子扔了跑了,她的丫鬟被橋上的人連撞帶扯的弄出了橋,而她自已在閑開簾布的一刹那,看到了臉色慘白泛青又七孔流血的南昭奇,當時南昭奇的頭與南昭慧的臉相差不過數厘米,當場之下,南昭慧驚叫之下就昏死過去,接著橋就塌了。

醒來的時候,南昭慧已經昏迷數天了,噩夢不斷,高燒不退,若不是西楚宇請來了宮裏的太醫,恐怕南昭智慧光發高燒都會把腦子給燒壞了。

南昭慧的病其實並沒有完全好,因為心中藏著事,幾乎夜夜睡不安穩,夢中她的弟弟,滿麵血泊的來找她索命,明明不是她下的手,卻要來找她索命,她被折騰的精神幾乎失常。所以,她在情緒能控製的情況之下,來了安平王府,她要為自已討一個公道!她要證明給南昭奇看,他是南昭希害死的,不關她的事,要報仇,要索命盡管去找南昭希。

南昭慧死死抓著不是親手害死南昭奇這一點,自已說服著自已,南昭奇的死與她無關,南昭慧可沒有南昭希那麽好的心理素質,接二連三的受到驚嚇,她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她若不說服自已的心,恐怕她就得沉迷在瘋狂的沼澤裏了。

她見到南昭奇的時候,明明已經死了,可那些人偏偏說南昭奇是被橋上的石頭壓死的。

誰都不相信她,連西楚宇都不相信她,她無論說多少遍,都改變不了南昭奇被石頭壓死在橋下的真相,她失望透頂,為什麽別人都看不見南昭希做的壞事呢?就因為她是王妃嗎?

南昭奇是她的親弟弟,她怎麽能就這麽放過害她親弟弟的凶手?

南昭希對於她的到來,還是有幾分意外的,按理說,她現在應該是神誌不清的在家養病,沒聽說她的病好了啊?難道是消息有誤?

南昭希心情不好,對南昭慧也少了以前的虛套,“聽說妹妹不是驚嚇過度在養病嗎?怎麽今日親自來了王府?”

南昭慧這些日子生病,臉色異常的差,發質也是幹燥發黃,整個人顯得蒼老的許多,特別是與白皙水嫩的南昭希比起來,南昭慧反而像癡長幾歲的姐姐,見到南昭希依然容光煥發,南昭慧說不出的恨有深,怨有多深,一雙杏眼裏盛滿了不甘與嫉妒,“姐姐可還記得奇兒?”

南昭希眼中湧出一些哀傷,“奇兒的事,我很遺憾,下一輩子,他會投一個好人家的。”

南昭慧喈喈怪笑,說道:“姐姐每天夜裏不會做噩夢嗎?奇兒可是你的弟弟!他死的那樣淒慘!”

南昭希示意小不點讓房裏的下人都出去,“奇兒的死我隻會感到難過,怎麽會做噩夢?除非有人害過他,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才會被他的亡靈糾纏!”

南昭希的目光太有穿透性,南昭慧招架不住的避開了頭,卻立刻很不甘轉過頭,狠狠地盯著南昭希,“姐姐敢說沒有對不起他嗎?你敢說他的死與你無關嗎?你敢說你不會做噩夢嗎?”

南昭希輕笑出聲,說道:“我為什麽會覺得對不起他?我為什麽不敢說他的死與我無關,我為什麽會做噩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

南昭希的最後幾句話,說的異常清楚,南昭慧受不了她迫人的目光,來時被怒氣充斥的膽量,一下子癟了下去,“你好狠的心,你會遭報應的!”這句話說的沒有半分氣勢,南昭慧隻在勉強維持著自已的臉麵。

南昭慧的話南昭希不但不以為然反而引得她大笑起來,“本宮若不狠,能坐上王妃的位置?本宮若不狠,豈能坐穩這個位置?本宮告訴你,擋我者,無論神佛,一概誅之!”

南昭慧麵色更加蒼白,在氣勢如虹的南昭希麵前,她就像一個跳梁的小醜,卑微的伏在她的腳下,她不要像現在這樣,見到南昭希還有向她跪下參拜,連叫聲姐姐都得看人家臉色,同樣身為女人,同樣是南昭家的女兒,同樣是沒有親生母親的人,為何她們的命運就這般的不同?她嫉妒,她嫉妒的快要發瘋了!

南昭希見她神色猙獰,惡心又難看,根本不屑在對著她說什麽話,她知道南昭慧想要的是什麽,她不會放過她,花姐姐的事,她也有份,這次,是該算算總帳了。

“你幾次陷害於我,不就是因為宇哥哥嗎?他心裏有我,你不服氣,不甘心是不是?你見我一步登天,心裏嫉妒是不是?隻可惜,該是我的就是我的,該是你的,它卻是我的,你真是可憐的很啊!”

南昭慧一張臉氣的難看極了,瘦小的身子,不停的抖動著,臉上厚厚的脂粉已經有些下落的痕跡,“不許你叫他宇哥哥,宇哥哥隻有我能叫,不許你叫!“歇斯底裏的怒吼,倒是給她慘白的臉添了幾分血色。

“為什麽不能叫?不過我的確很少叫他宇哥哥,私下裏我都是叫他宇的,他叫我希……”南昭希故做美好的回憶著與西楚宇的點點滴滴。

南昭慧哪裏受得了這個刺激,當下怒吼道:“你真是無恥到了極點,我倒要看看皇室裏出了你這樣一個不知羞恥的王妃,會如何處置於你,你與親弟弟勾搭成奸,又與舅舅曖昧不清,你有幾條命都不夠讓人沉塘的!”

南昭希輕輕笑道:“你有證據嗎?在王爺的眼裏,我可是冰清玉潔,否則他怎麽處心積慮的讓我地方上

王妃,要知道以我的身份,沒有王爺在身後運作,我哪有資格做王妃啊!在宇的眼裏,怕是天下的女人都比不過我的一根手指,你認為,她知道你這麽汙蔑於我,他會如何待你?我勸你還是守著你的處子身子好好的過日子吧,或許,哪天我心情好了,會勸一勸宇,讓他去你房裏歇一夜,也免得讓你出嫁了,還得做一輩子的老姑娘!”

從花落絮出事後,南昭希就把南昭慧所有的事都查了底朝天,這裏麵,自然就包括西楚宇根本就未碰南昭慧的事。這番話是刻薄了到了極點,但也是因為南昭慧踩到了南昭希的底線,那晚出事的是花姐姐,沒有那晚的事,花姐姐就根本不會想不開的去死,那些參與那晚事的人,南昭希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南昭希!我要殺了你!賤人!你這個賤人!……”南昭慧再也控製不住自已的情緒,動作迅速地拔出了頭上的金簪朝著南昭希的方向紮了過去,麵目扭曲,帶著極度的憎恨與怨毒。

南昭希恍若未見她的凶狠,不躲不避,反而迎著她衝過來的身子笑了起來,眼中別有含義,也就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止了下來,南昭希悶哼之中,感覺銳器刺**體的疼痛,倒吸一口冷氣之後,狠狠的忍了要脫出口的痛呼聲,咬唇笑道:“南昭慧,我會讓你知道,得罪了我,究竟是什麽下場。”

南昭慧怔怔地被南昭希推開,望著南昭希胸前那根熟悉的金簪,染上了鮮紅的血,妖豔刺目,她又看了看自已的手,蒼白的收心沾著幾朵血色梅花,她仿佛不敢置信的看了半天,“啊!……”驚叫過後,昏了過去。

南昭希頗為失望地看著倒地的南昭慧,她這個受傷的人還未昏倒,她卻反而昏了過去,看著她因緊張而微動的睫毛,嘲諷的笑意,還未來得及展開,就聽到一陣腳步聲趕來,南昭希身子一軟,輕輕地往一邊倒去。

“王妃?小姐!小姐?……你怎麽了?”小不點率先看到昏倒在地的南昭希,急切的跑上前,看到胸前紮著一根金簪,嚇的幾乎暈了過去,“快叫大夫!快!”

王妃受傷,可是大事,一時間,琅秀苑裏亂了,小不點受了雲羅的不少影響,多少也學會了雲羅身上的幾分優點,此時也不光是擔憂,冷靜的吩咐完所有的事,才安靜的坐在南昭希的床前,等著大夫的到來,不過這也是南昭希有意給小不點一點提示,證明她無大事,不然,小不點做的恐怕就沒有現在這麽順溜。皇甫卓接到消息後,什麽都沒想的放下身邊所有的事,在第一時間趕了回來,連西楚宇也被叫到了安平王府,因為他的妾室也昏倒在安平王府。

大夫也是都程相當有名氣的,診斷過後,慶幸的說道:“王妃身上所刺的金簪雖然入肉很深,但未傷及內髒,而且止血也算及時,隻要不出意外,就不會有大的危險。至於另外一位夫人,身子過虛,脈搏有些紊亂,好生休養一下就無事了!”

聽完大夫說南昭希沒有大事,皇甫卓就鬆了口氣,他現在隻剩下滿肚子的怒火,好好的一個王妃,居然在王府裏被刺傷,這不是在打他臉嗎?前不久王妃的院裏剛出了事,現在倒好,就是王妃直接出事,這要傳了出去,不用別人笑話,他自已都覺得羞愧。

西楚宇不方便出現在南昭希的房裏,他的心急的要命,他不知道南昭希怎麽會受傷,也不清楚南昭慧怎麽會來了王府,這一切都沒有人給他一個解釋,可他隻能按耐下所有的情緒,默默地等著。

南昭慧悄悄地睜開眼,望著西楚宇瘦削的背影,眼眶一陣泛紅,她這次闖了這麽大的禍,他還會愛上她嗎?他要是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恨死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