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強迫與反擊2



“小不點!”南昭希失聲驚叫,身子隨即掙紮起來,力氣之大連皇甫卓都未曾料到,灼熱的地方被強行逼迫了出去,南昭希羞憤的大吼:“如果小不點有什麽好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我要你陪葬!我要你陪葬!”聲嘶力竭的喊過之後,不顧光著的身體,用力一翻,跳出了浴桶。

皇甫卓啞然地呆在浴桶中,腦子反發複複地出現南昭希剛才歇斯底裏地喊出的話,他在她心裏連個丫鬟都不如嗎?

一瞬間,他是挫敗也有,憤怒也有,身體上猶如盛夏中卻被澆了一桶寒徹骨的冰水,冷熱交替中感覺到難以言語的鬱悶……

南昭希心中記掛著小不點,匆匆穿好衣服,也不管皇甫卓是否發怒,他已經挑戰了她的底線,這一生裏,最重要的人,除了花姐姐就是小不點,花姐姐已經不在,如果小不點再出了什麽事,這個世上對她來說,就沒有溫暖可言了。

雲羅抱著吐血昏迷的小不點正要出門,南昭希從裏間出來,急問道:“小不點如何?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礙,我已經喂過藥,休息幾天就沒事了。“雲羅心裏有些發酸,她與小不點真的是不一樣,小不點從來關心的都是南昭希本人,而她關心更多的是南昭希身上的身份,舊因為這樣,南昭希才會寧願得罪王爺也要衝出來看小不點有沒有事?做奴婢做到這個地步,小不點這一生都應該知足了,南昭希是把她當親人在對待啊……

“好好照顧她,我這裏你不用管了。”南昭希心中疼惜小不點,可她也不能丟下皇甫卓不管,方才衝動的喊出那些話,雖然都是她的肺腑之言,但肺腑之言往往都是不能拿在表麵上說的。讓一個王爺為丫鬟陪葬,這些話說出來就是大逆不道,若是被那個偏心眼的皇上聽到,她倒黴了,皇上為了皇甫卓連自個親生兒子的子嗣都絕了,更何況她一個外人?

等南昭希磨蹭地進了裏間時,空蕩的浴間沒有一人,浴桶還在,換洗的衣服還在……就是那個當事人,不在了?

備戰的狀態,立刻降到低點,也好,她心裏也窩著火,各自冷靜吧,反正也不指望皇甫卓愛上她。

看山頭吐月,紅盤乍湧,一霎間,清光四射,天空皎潔,四野無聲,等到月升中天,清光從樹間篩灑而下,地上陰影斑斕,此時尤為幽絕。

從嫁進王府,南昭希就沒有再去過微思別院,那夜不歡而散後,南昭希第二天就去了雲山的微思別院。風景如畫,空氣中都帶著山上的花香味,特別是清晨的時候,各種鳥叫聲絕對比王府上的樂工奏的樂要好聽多。

一住就是幾天,南昭希有些不想歸了,今夜是最後一晚,南朝希讓所有的人都各自去休息,她自已坐在院裏的葡萄架下的石桌邊,喝著小酒,聞著夜裏的暗香,聽著山裏獨有的蟲鳴,獨賞明月。

“花看半開,酒飲微醺的趣味,才是最令人低徊的境界”

南昭希已醉的眼裏看不大清說話的人是誰,隻是下意識的聽著耳熟,所以也未喊人,反而嬌嗔道:“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嚇人!”

皇甫臨鳳目溫和,淡淡溫潤,唇角含著淡淡清笑,“看來你已醉了。”

南昭希臉一板,惱怒道:“我哪裏有醉?你是皇甫臨,當我看不清你嗎?”算是反應快,耳朵靈敏,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

皇甫臨從樹蔭下走出來,隻見他玉顏熏紅,粉腮薄麵,眉眼淡淡而笑,鳳目流轉暖意盈盈,“我來陪你喝一杯?”

南昭希見他並不阻止自已喝酒,而是要陪她一起喝,一下子就樂了,直呼道:“好啊!你過來,我請你喝,但一杯可不行,得多喝幾杯,我我明天就得回了,以後再找一次痛快喝酒的機會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皇甫臨順邀為自已滿了一杯酒,眼中帶著憐惜,“王府上住著不痛快,就常來這裏就是,他不會攔你。”

“常住這裏?那府上的女人不就鬧翻天了?”南昭希不讚同的搖頭。

皇甫臨飲完滿滿的一杯,眼中似有痛色,“你怕他被別的女人搶走?”

南昭希仿佛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話,“他,誰也搶不走,他心裏有最愛的女人,而我,隻是想要保住我的地位。”

皇甫臨聽得不太懂,皇甫卓有心愛的女人嗎?牧紫煙?那位如夫人?猜不透,心裏卻記下了,對於南昭希最後一句話,皇甫卓有些不大肯定,“希兒……你想要世上最尊貴的位置?”

南昭希又喝了幾杯,玉麵泛紅,醉意更加明顯,“為什麽不想?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的是什麽嗎?”

皇甫臨眼中深幽一片,注視著眼前醉的迷糊的女人,“你最討厭什麽?”

南昭希吃吃笑起來,又淒涼又苦澀,“我最討厭被人欺淩,我最討厭沒有權勢,我最討厭身邊……最討厭身邊沒有讓我依靠的人……”腦中想到小時候的一切,淚水迷了眼,那些經曆都是她不想觸碰的回憶,今天怎麽都想起來了呢?都怪那個女人!林清梅!

皇甫臨見她忽然落了淚,一下子慌了,急忙把椅子挪到她的身邊,

伸手就將她攬入懷中,表麵上看動作迅速,實際皇甫臨是提笑吊膽的做完這個動作,他怕南昭希會拒絕,清水雕飾,芙蓉顏色,因為醉意而染上熏紅,更是襯的她臉頰瑩然粉嫩,春雪初融,懷中抱著的是她柔軟纖柔的身子,幽幽清香撲鼻,皇甫臨頓時覺的他自已也醉了,比南昭希醉的還厲害,因為他竟然覺得就算此刻讓他抱著她一起去死,他都是甘願的。

南昭希被皇甫臨的力道勒的有些不舒服,皺眉,呢喃著說道:“太緊了,鬆開點。”很不滿地動了動身子,在皇甫臨鬆開點的時候,南昭希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這樣就很好。”很大方的誇了一句,惹的皇甫臨哭笑不得。

“希兒!你恨林清梅?”皇甫臨小心的猜測著,希兒想做人上人,就是因為小時候被欺負狠了,那是不是就證明她很恨林清梅?

“我恨死她了……真的恨死她了,她不是我母親,她憑什麽那麽對我?”南昭希聽到林清梅三個字,情緒馬上就激動起來,

“她就是你母親也不能那麽對你……她不是你母親?”皇甫臨順著南昭希的話,說到半路,才發現話不對頭。

“她不是,她是把我偷回來的,我不是南昭家族的人,我隻是個野孩子。”說到這裏,南昭希把頭悶到皇甫臨的懷裏嗚嗚的哭起來,“我什麽都沒有了……我隻有小不點了,可他還把小不點給傷了……”

皇甫臨心疼的抱緊了南昭希,仿佛要把懷裏的人兒揉進自已的身體裏,“希兒……往後,我的肩膀就是你的依靠,我永遠是你的依賴。”

半晌後,沒再聽見南昭希的自言自語,低頭看去,不禁溫柔一笑,隻見她濃長細密的睫毛如輕羅小扇盈盈而動,鼻翼微微翕動睡得十分香甜,柔嫩如花唇瓣輕輕嚅動,“希兒,我真的好悔,這一輩子我最討厭自已的地方就是自大自負,明明早就把你放在心裏,卻仍然,讓你走了,讓你受盡了苦和委屈,這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會再錯了……”

次日,清晨,南昭希醒來後頭有些疼,推開房內的窗,窗外是深山清晨的淡淡霧氣,山風吹來木葉清冷的香氣,腦中清明了許多,想到昨夜的醉酒,臉色有點變,但最終恢複如常,按已定的章程,回王府。

王府裏,並未發生什麽大事,流傳的最多的就是,王爺接連留宿在牧夫人房裏,弄得還未侍寢的幾個女人嫉妒不已。

這個牧夫人就是牧紫煙的庶妹牧雲曉,長相秀美,外表看起來,乖巧可人,特別是笑起來很是甜美,據說連王爺都讓牧夫人常常笑一笑呢。

而牧紫煙在鬼醫與皇甫卓談了一番之後被強行留在了行之齋,這些天過去,她的舌頭和嗓子上的燙傷都好了,但是她的嗓子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她中了毒……一種無名的毒徹底毀了她的聲帶……她絕望了,若是一直就不會說話,她還不會如此絕望,可她已經會說話了,再過不久嗓子就完全好了,但是現在……師傅卻告訴她,她的嗓子已經徹底壞了,再也不會有說話的可能……

原以為聽到這個消息她會嚎啕大哭,原以為她會生不如死,原以為她會想輕生……但這些原以為都化為對南昭希的恨意,這一輩子就算是不活了,她也絕對會拖著南昭希一起下地獄……

南昭希回府,如夫人第一個過去請安,姿態放的很低,雖然,府上傳言王妃不受寵,但她還是覺得離王妃近點好,再怎麽說,王妃這個位置,人家南昭希是坐定的,除非橫死,否則她到死都是王妃,再說,若說這府上最了解皇甫卓的人是誰,這人必是如夫人,十來年的相處,她清楚皇甫卓的性子,對於王妃,皇甫卓不說有十分用心,六分是絕對有的,其他人,就算是之前牧紫煙最受寵的時候,皇甫卓也不過用了四分的心,就是她自已,最盛的時候皇甫卓也不過用了三分心。

所以,總的說來,王府裏看上去最不爭最不寵的王妃,她才是王爺重視的人,目前為止誰也越不過去。

如夫人之後,牧夫人姍姍來遲,其他的妾侍也陸續地到了。

南昭希表麵平靜,心底冷笑,這一屋子的女人誰又真的把她這個王妃放在眼裏?

“以後大家都不必來請安了,最近王爺疲頓,你們各自回去想法把王爺侍侯好就算領了本宮的情!”

眾人又驚又喜,不用每天大清早請安,當然是再好不過了,隻是王妃為什麽這麽做呢?

那些女人都是從小宅鬥中長大的,身心皆被汙染,所以南昭希的好意幾乎立刻馬上的被陰謀化。

一番婉轉推拒後,見南昭希態度強硬,不得不滿心疑慮滿心戒備的離開琅秀苑。

小不點怎麽看不出那些人什麽想法,“真是不識好人心。”

南昭希笑道:“我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我也是有我自已的想法,她們每天來請安,爭風吃醋的我也嫌煩,一屋子的女人唧唧喳喳的吵得頭都暈了。”

小不點不讚同的說道:“大戶人家,妾室每天早晚請安,更何況是皇家?更是規矩大於天,小姐不讓她們請安,那是您大度,可是看她們那副腔調好象您憋著什麽壞水要害

她們一樣。”

南昭希樂了,“事若反常必有妖,她們這麽想也對,隻是她們想不到我根本不屑與他們爭什麽,我最大的敵手不是她們,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

小不點以為南昭希口中最大的敵人說的是牧紫煙,“小姐,牧紫煙那女人眼下可成了名副其實的啞巴了,我們再也用忌憚她了吧?”

南昭希笑言:“不會叫的狗傷人才狠呢!更何況還是我們給弄啞的,這一次,或許連鬼醫都得摻合進來,現在我倒希望石大哥能早點回來了,有他在我也安心點。”

小不點皺眉,小姐的擔憂倒是事實,石俊男就說過鬼醫的醫術卓絕,下毒也是天下一流,若他要為自個的徒弟報仇的話,小姐不就真危險了?“小姐!那怎麽辦?以後飯食我和雲姐姐一起檢驗,前後兩遍,我就不信,誰還能占得了這個空子!”

南昭希不想嚇著小不點,若真是鬼醫出手,怕是難以防範,好在石大哥臨行前留給她幾顆保命的解毒丸,希望能派得上用場……

此時送眾位夫人們出去的雲羅,進了房,按時間來算,她應該早就回來了。南昭希望著雲羅別扭又凝重的神色,問道:“外麵出了什麽事?”

“小姐!”雲羅臉色難看,“小姐,苑裏的下人都中毒了……”

“啊?”小不點驚叫出來,想到方才還在說下毒的事,沒想到立刻就應了驗,“怎麽會中毒?全死了嗎?”

想到那些人不要臉的動作,雲羅有點難以啟齒的說道:“全部中了媚藥。”

南昭希臉色難看,媚藥?是要毀了她的名聲?“讓侍衛把那些中毒的人全部丟到千水湖裏去。”真是好狠的心啊!這個苑裏可是有數十名下人,全部中毒,是說下毒人太狠?還是說他太大膽呢?真是外了報仇,什麽都不顧了!

唯一慶幸的是,他們並沒在那些女人來的時候毒發。

雲羅試過把他們丟到浴桶裏以冷水解毒,可是效果很小很小,“中的不是普通的媚藥,沒有解藥是解不了毒的。”沒有解藥,就會精力旺盛地折騰到死亡,無論什麽情況,王妃的苑裏出了這種事,傳出去,南昭希的臉與麵子都不想要了,原本身份上就是個缺憾,再有這樣的負麵的傳聞,南昭希將來在貴族之中就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

南昭希的腦中馬上想到行之齋裏的牧紫煙,等不及了嗎?才回來,她迫不及待的出手了!

看過那些中了毒的下人之後,南昭希吩咐道:“把那些人綁好,嘴裏塞好東西,等我回來。”

“小姐,你要去哪裏?”小不點急著跟了過去,

“行之齋。”

行之齋裏,牧紫煙似是早已在等待著南昭希的到來,南昭希第一次來這行之齋,古樸莊重的地方,倒像是一個醫者住的。

“牧側妃是在等本宮嗎?”對於牧紫煙的不知禮數,南昭希不與計較,實在懶的為這小事,浪費時間。

牧紫煙的身邊有一個陌生的丫鬟,十七八左右,長相普通,卻有一股沉靜的感覺,兩眼黑亮有神,明明很平常,卻讓人忽視不了。南昭希直覺的她不簡單,這不很快,她就知道了這個丫鬟不同在何處。

“王妃見過這個東西嗎?”這聲音居然與牧紫煙的聲音一摸一樣。

牧紫煙從袖裏取出一個袋子,天藍色的袋子,繡著幾個花枝,簡單又不失精致,可從袋子裏倒出來的東西,卻讓人看之色變。

說話這個卻是牧紫煙身邊的丫鬟,但她說的話,顯然不是以她的身份該說的話,她口裏說的是牧紫煙要說的話,不但語氣,連神情都與牧紫煙十分想象。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牧紫煙的嘴未動,南昭希真的覺得說話的人是牧紫煙了。

紅色的像蟲子一樣的東西,又細又長,中間部分粗一些,蠕動的身體翻滾著,很惡心的東西,卻被牧紫煙拿在手上搓遍弄圓,甚至一條條的拉長又彈回。

不說小不點難以忍受的捂著嘴想吐,連南昭希都臉色白白,牧紫煙不是最厭惡這種螞蝗嗎?怎麽她現在倒把螞蝗當成玩具在玩耍?

“這些是在我頭皮裏找到的,師傅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幫我弄出來的,為此,我的頭發都剃了!”

牧紫煙笑著把頭上的假發扯下來,露出光潔的頭發,頭皮上幾個新鮮的傷疤明顯又奪目,沒有頭發的牧紫煙,看上去既滑稽又猙獰,小不點眼裏有著恐懼之色,她覺得牧紫煙神色太鎮定,笑的太滲人了!

南昭希新奇夠了之後,自然而然的就把那個丫鬟當作了牧紫煙的配音,真是難得有這樣默契的主仆,“牧側

妃應該勤洗頭。”臉上毫不掩飾地惡心,厭惡,鄙視。

牧紫煙大笑起來,雖沒有聲音,但陰毒的眼死死地看著南昭希。

“王妃難道是認為,我不勤洗頭,所以頭上才長著這些東西?”

牧紫煙將手中捏著蠕動的螞蝗遞到了南昭希的麵前,越來越近,就在小不點想伸手去阻止的時候,牧紫煙已經停了手,但那螞蝗離南昭希的臉,也隻有數厘米的距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