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羽城



風和日麗,萬裏無雲,碧綠的江麵上,無數船隻行駛著,不時的飄進悠揚的絲竹之聲,江堤兩邊青鬱的柳枝垂掛,倒映在碧波如潭的江水中,美如畫卷,宇涵坐在二層的房間裏,窗戶支開,風吹動得紗簾飄逸,船頭的笑聲不時的傳進來,宇涵的頭微側,看到陌陌正在窗邊嬉鬧,看來她這次帶他出來是正確的,有利於陌陌心靈的拓展。

以往,陌陌幾乎是足不出戶,他墨黑的瞳眸隻有用藥才能維持,而藥效卻很短,往往隻有四五個時辰,她甚至記得,那次陌陌偷偷地溜出去玩,結果被人誤會成妖孽,幾十個人追著他打,打到皮開肉綻,鮮血直流,她找遍了整個城,才在落葉滿地的樹林裏找到了他,那時候,她的心就像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痛的撕心裂肺。果然是打兒身,痛在娘心。那次,陌陌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天才痊愈,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噩夢,血淋淋的噩夢!她不想這樣的的事情發生,也決不允許!

所以,從那以後,她製定了門禁:必須在傍晚之前回家!而且規定陌陌每天必須練武防身。

“娘,那個是什麽東西?”陌陌指著江上一排展翅高飛的鳥大叫起來,著大千世界,一切都是那麽新奇,在朔月亦或者是錦繡緣,他都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那是信天翁,喜歡吃魚,所以在江麵上活動。”宇涵的鼻尖瞬間充滿的酸澀的味道,有一股**迅速的湧上眼眶,模糊了眼睛,可她還是極力的忍住了,她是個失敗的母親,為了一己之私,把陌陌困在家裏,而他的對這外麵的見識也少之又少。

“娘,你看!”清澈的碧波上偶爾有幾隻信天翁蜻蜓點水般

的飛過,蕩起一陣陣的漣漪。

“噓!”宇涵把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以後不要叫娘,記得叫爹知道嗎?”不知者無罪,如今天下人都知道朔月的尊主是個俊美無濤的少年郎,若是被陌陌這麽一叫,豈不是露餡了。

“為什麽?我根本就沒有爹爹!”陌陌狐疑的停頓了一下,腦海中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個一直空白著的畫麵,空白的連一個輪廓都沒有的男人,那個從未謀麵的男人。

宇涵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原來她是那麽的自私,不僅沒有給予他從未有過的父愛,而且還割斷了他對父親的念想。

“陌陌隻要記住叫爹就行了,其他的無須多問,知道嗎?”一句話果然把陌陌的嘴巴堵得死死的,可那雙琉璃般的眼眸中還是充滿了疑惑,娘親很少這樣嚴肅,平時的她淡漠的像一杯純淨水。他如今這樣說,算不算揭開了娘親心中那塊未愈合的傷疤?

天下之大,說大也不大,難免會碰到熟人。

陌陌狹長的鳳眼危險的眯了眯,神情竟是與那人如出一轍。

“娘,不管發生什麽事,陌陌都會保護你的!”陌陌俊魅的臉上含著笑容,眼神璀璨,那汪清潭中此刻正蕩起陣陣漣漪,從頭到尾都散發著一股王者之氣,同時卻帶著一股駭然的涼意,黑袍浮動,真的是像極了那個人呢!

“撲哧!陌陌,你終於承認這個名字了!”宇涵璀璨的星眸中滑過一絲狡黠,要知道,這小子對“陌陌”這個名字可是排斥到要死,不到“千鈞一發”之際,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陌陌似乎意識自己上當了,邪魅的鳳眼的眯起,放射出

的危險光芒像是要把眼前的人活活的灼傷,危險的氣息頓時彌漫在整個房間裏,宇涵大叫不好,立馬討好似的握住陌陌柔軟的小手:“陌陌,到了飛羽城,娘一定給你買很多稀奇東西!”還有很多好吃的,宇涵心裏補上了一句,可惜陌陌對美食不感興趣,那她就一人包攬好了!

船在暮沉江上行駛了半個月,陌陌由最初的興奮到最後的無聊,一樣的山一樣的水,一路上都是千篇一律的風景,縱然美,看多了也會使人覺得厭煩,就好比現在,清澈的暮沉江水在船下劃過,卷起一個個白色的漩渦。陌陌趴在窗口,期盼著什麽時候船才能靠岸,這半個月,絕對是他這一生中過的最無聊的日子。

唯一慶幸的是,半個月總算過去了。

暮沉江依著飛羽城的城牆緩緩流淌,盡頭便是城門,用紫紅的沙石砌成,典雅不失雄偉,遠遠望去,就像一座巨塔。歇山屋頂,覆以腰簷,飛簷翹角,精美壯觀。

城牆邊的河道很淺,水流悠遊緩和,可以看到柔波裏招搖的水草,可以撐一支長篙漫溯。沿暮沉江邊而建的清雅的竹樓群建在群山逶迤之中,細腳伶仃的立在暮沉江裏。

大船靠岸後,岸邊已有一輛豪華的馬車,宇涵牽著陌陌的小手上了岸,一上岸,便有一個穿著灰色錦袍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抱拳恭敬地開口:“小的奉沐城主之命在此恭候多時了,莊主有事不能前來,派小的特地來迎接尊主,今晚便在飛羽城為尊主接風洗塵。”

這人是飛羽城城主沐雲楚的管家,紀樓聿,同是從橫商界與江湖的人,所以很熟悉,而他來接客,也不足為奇:“有勞紀管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