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占便宜



“你還說沒拿我當猴子耍麽?”夏莫然冷笑道,“那晚你根本就想借著我的手炸掉七王府,順便炸死他和我吧!”

七王府滿目瘡痍,她絕不認為宇文哲等人點燃天雷彈時手下留情。

宇文哲手顫了顫,知道自己過不了這一關,萬般無奈地說道:“是,我承認我的人的確帶著救不走玉翠娘,便炸了七王府的目的而去,但炸掉宇文謹,我自認為我還沒有那個能力,小小的幾枚天雷彈絕對要不了他的命。順便炸死你,這又是從何說起?薩莫兒,公平一些,宇文謹抓住了玉翠娘,她是我們的親人,我想無論誰麵對自己的親人即將被殺死,都不能冷靜自持吧?”

夏莫然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知道是一回事,卻無法忍受最好的朋友揮劍相向最愛的人。

她歎了口氣,清幽幽地回道:“當初決定幫你奪皇位,是因為氣他太拿那個草包太子當回事,也氣他隨隨便便把我給賣了,但就算你登上了皇位,你還是姓宇文,禹陵國不會易主。但是現在……我已經沒辦法再幫你了,從你利用我想炸掉七王府開始,我們之間就算恩斷義絕了。”

宇文哲聽到那四個字,猶如晴天霹靂,他怎麽也沒想到她會對自己說出這四個字!

她難道忘了,陪伴在她身邊整整八年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宇文謹,難道長時間的陪伴都抵不過初見時的心動嗎?

這一刻宇文哲心痛欲死,卻根本舍不得對她怒吼質問,隻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說道:“薩莫兒,別對我這麽殘忍……”

是我想這麽殘忍麽?夏莫然心中同樣不好受,卻又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決心:“其實從頭至尾我對你都一無所知,算了,這些我也不會再去埋怨,更不會為了宇文謹去探聽什麽,看在我們以往的情分上,我不會告訴他你真實的身份,這個江山,你想奪便奪,我不在乎誰做皇帝,但如果你要對他不利,我們隻能兵戎相見了。哦,玉翠娘我把她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她傷好些了,我會帶她來找你。”

失去了你,就算奪回了江山,又有何意義?宇文哲心中頹然。

卻又聽她繼續說道:“雲安山都是些窮苦的百姓,本來我想借助他們幫你奪位,現在希望你能放過他們,讓他們在雲安山安心地

生活,等我找到合適的地方安置他們了,再帶他們離開。”

“那是自然,”宇文哲笑道,笑容裏隻有他知道飽含了多少的酸澀與痛苦,“回頭我便會讓畢城帶人撤離。”

夏莫然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他的說辭。“馬上到放煙花的時間了,宇文奎一定會出席,我們走吧。”

“等等!”宇文哲叫住了她,“就算你不再認我這個朋友,總不能拋棄小七吧?我把他送給你時,他已經認你為主了,絕不會再接受我。這段時間他情緒不太好。”

夏莫然心中一軟,她的確舍不下小七,於是不置可否地再次點頭,人卻往玉蘭宮外走去。消失太久,會讓人懷疑的。

兩人一前一後往夏莫然之前進來的牆根處走去,待翻過了圍牆,才感覺不對。

夏莫然眸兒一眯,故意提高了嗓音喊道:“芝玉,你在哪兒?”

宇文哲倒也是個妙人,聽見喊聲他便止住了步伐,並沒有跟著出來。

夏莫然小心翼翼地往芝玉藏身的草叢走去,卻發現本該在的人不見了蹤影。

出了延熹宮便一直有人暗中守衛著自己,夏莫然是知道的,這人還不是旁人,正是冥一。但她接到宇文哲的消息後,還是決定孤注一擲前來看一看。其間為了甩掉冥一,她特地使了個計絆住他,算算時間那家夥也該脫困找上來了,所以她覺得不對勁時才暗示宇文哲不要出現。

可若真是冥一,芝玉必定發現不了,就算發現了,她也該吹響哨聲給自己提示才是。

人到底去哪了?夏莫然皺了皺眉,心裏有些著急起來。

一陣風兒吹過,帶動寬大的樹葉“沙沙”作響,除此之外,別無異常。

皇宮太大,又各方勢力雲集,而想要她死的人太多了,不說別的,對自己恨入骨髓的方家,還有一心要置她於死地樊貴妃,都不是省油的燈。

就在夏莫然暗暗排算著各種可能時,玉蘭宮前一顆粗壯的榕樹後,傳來了一絲異動。她右手扣在袖間的飛鷹爪上,緩緩地向榕樹走去。

芝玉果然在那榕樹後麵,隻不過她的身邊的人,卻讓夏莫然狠吃了一驚。

“小……小姐!”芝玉驚懼地喊道,與身旁的人呆了沒多長時間,她已經揮汗如

雨了。

夏莫然並沒有回應她,隻不動聲色地透過月光觀察著她身旁的宇文謹,隻感覺他此刻寒氣逼人,渾身透著一股上位者揮斥方遒、殺伐果斷的氣勢。

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盈盈一拜道:“王爺。”

心中卻在暗自嘀咕著:你不是去看皇上了麽?追著我做什麽?簡直莫名其妙。

宇文謹輕輕“嗯”了聲,一揮手,隱在榕樹上方的冥一,如倒掛的蝙蝠一般垂了下來。

芝玉被嚇得忍不住張嘴要尖叫。

冥一及時地伸出手,把她的叫聲塞在了嘴巴裏,接著人一縮,連帶著芝玉如地獄幽靈般又消失不見了,隻兩片輕飄飄的樹葉,在黝黑的夜幕中,盤旋落下。

夏莫然鬧不清他們主仆到底要做什麽,因記掛著玉蘭宮裏的宇文哲,倒不如平時那般伶牙俐齒。

宇文謹瞟了一眼不遠處破敗的宮牆,似笑非笑道:“丫頭何時變得這麽懂禮了?”

夏莫然暗道不好,她平時在他麵前都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就算行禮也是故意膈應他,這回倒有幾分做賊心虛的感覺,雖然事實也是如此。

心裏如是想著,她麵上卻半分不顯,生怕再行錯一步被眼前精明的大尾巴狼瞧了去。

嘴上卻如平時般驕橫地講道:“真是奇了怪了,我不向你行禮,你嫌棄我沒規矩,我行禮了,你又懷疑我裝的,真是無趣。”

隱在樹上的冥一嘴角抽了抽,他也覺得爺有時候挺奇怪挺矛盾的。正腹誹著,冷不丁右手被張牙舞爪的貓兒給咬了,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低頭瞧去,那貓兒正睜著銅鈴大的眼兒瞪著他。

“撒手!”芝玉一陣磨牙道,夜色掩蓋下的小臉羞得通紅。

冥一心中一動,麵上卻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抬頭望天,今兒的月亮真不錯,尤其是在玉蘭宮前……嗯……的大樹上賞月,最有情調了。

為了怕貓兒太吵影響到主子賞月,他用受傷的右手點了貓兒的穴道,順便把啞穴也一起點了。

左手卻始終放在它該放的地方,半分位置都沒挪動。

不能動不能說話的芝玉氣得半死,這人怎麽回事?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麽?左手一直放在她大胸脯上到底算怎麽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