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壽宴7



眾人惱怒陳西寧的同時,更厭恨夏莫然不守婦道,導致鳴琴公子不分場合胡言亂語,這場喜宴恐怕要變成喪宴了。

就在雅雀無聲、落針可聞的時候,樊貴妃對著陳西寧“嗬嗬”笑道:“你這孩子,剛才讓你表演時,你推身體不好,不肯表演,現在湊什麽熱鬧?”

西寧郡主仗著是陳皇後娘家侄孫女的身份,向來不把宮妃放在眼中,也就冠後宮的樊貴妃敢這麽說她。

樊貴妃的意思也是想息事寧人,不要當庭扯出難看來。

看著她這番好意,憋屈了一晚上的閔賢妃不幹了,想著憑什麽我出力,便宜的是她?於是眼兒一斜,看著樊貴妃道:“貴妃娘娘這番話妹妹就不認同了,鳴琴公子雖是罪臣之子,可這麽些年來盡心盡力地伺候著太妃,哄著她老人家開心,免去了陛下的煩憂,也算是大功勞一件了,今兒就提這麽個小小的要求,你難道還不讓人說出口?且說大家都是女人,那小姐這般不幸,皇上又是個心慈的,幫她一把又如何?”

閔賢妃大大咧咧說出那女子是個小姐,竟是非揭穿夏莫然不可了。想到她的侄女如今是太子側妃,眾人對她這番舉動倒也了解,後位之爭一向是最嚴酷的。

眾人目光不由自主朝太子和七王爺看去。

宇文謹仍舊一副晦暗不辨的神情,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而這番火上澆油的話,直聽得宇文愷心火直冒,他雖討厭夏莫然,可也輪不到一個醜女給他戴綠帽子。

他重重一拍麵前的桌子,尖銳地喊道:“讓他說!”倒把閔心妍和柳姿姿唬了一跳。

宇文奎掀了掀耷拉著的眼皮子,宇文謹劍眉緊蹙。

終於,風子淇重重磕了一個頭,凜然地回道:“我們行得正做得端,並無不可對人言,那女子就是夏府的四小姐夏莫然。”

“果然是她,太不要臉了!”

“難道嫁給奴才比做太子妃還要好?”

“長得這麽醜,鳴琴公子居然也會喜歡!”

……

害怕得知真相是一回事,但真當代表了答案的第二隻鞋子砸下來,他們倒也坦然了,一副衛道士的姿態,對不貞的蕩婦口誅筆伐起來。

夏莫然仿佛是個局外人般但笑不語,並不爭辯。為了拉她下馬,背後之人倒也狠花了一番心思,連龔太妃跟前的鳴琴公子都能說動,也不知有多少人參與其間。

“放肆!鳴琴公子,本宮看在太妃的麵上,對你多有禮遇,可你竟敢無言亂語汙蔑四小姐,侮辱太子,你可知罪?”樊貴妃沉著臉斥責道,

可這番舉動隻會讓人想到欲蓋彌彰四個字。

果然此言一出,更多人均向夏莫然頭去不屑的目光,不守婦道,看著都讓人厭惡。

“沒想到四妹妹喜歡的竟是鳴琴公子,難怪剛才在慶延宮碰見了他。鳴琴公子琴藝絕佳,長得也不錯,妹妹喜歡也在常理之中,剛才對我的那番說辭竟是騙我的,咯咯,咱們姐妹之間還用得著藏著掩著?姐姐祝福你!”夏玉然低聲對夏莫然說道,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下去,且目光灼灼地盯著對麵看,仿佛那裏坐著心愛之人。

夏莫然挑眉看了她一眼,這回並不客氣:“以前倒不知道三姐這麽會說話,怎麽,是誰教會了你?”

她們之間本來沒有太大的矛盾,不過夏玉然一向嫉妒她好運,如今得了這麽個機會,當然得狠狠地踩一踩才痛快,所以跟她說話時聲音雖低,卻還是能讓周圍的人聽見。

老夫人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夏玉然一眼,後者見狀背脊一寒,心火卻不住地冒了出來。看不起她是吧?一會兒有你們母女倆哭的時候,等本小姐發達了,可千萬別求到她跟前。

場中聽了樊貴妃的話,宇文愷率先按捺不住,一方麵痛恨夏莫然使他丟了臉麵,一方麵又想趁機解除他倆的婚事,因此也隻有硬著頭皮追究到底,狠狠地責罰夏莫然,才能挽回他的顏麵了。“如此不貞,本宮絕不會讓她踏進太子府的大門。”

這是要取消婚約的節奏麽?

閔心妍和柳姿姿欣喜不已。

孫素雅卻一撫胸口,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道:“太子,素雅和四小姐在青城共處了八年,她的為人素雅還是了解的,不會做出有損名節的事。”

哎,第一美人孫小姐就是太善良了些,夏莫然跟她是輕敵關係,換做別人巴不得對方倒黴才好呢,她居然還幫著對方說話,當真人美心更美。眾人看她的目光充滿讚歎。

宇文哲淡淡地瞥她一眼,語氣不急不緩地說道:“子鈺,孫小姐說得不錯,女孩子的名節不容有汙,你若跟夏小姐真有緣無分,跟父皇請旨,取消了婚事就是,可不能人雲亦雲毀她名節。”

宇文哲雖隻是皇子,地位不及太子尊貴,可他也是宇文愷的叔父,提點教訓的話倒也說得。

孫素雅見有人附和自己,好似一口氣突然鬆懈下來,本來不太好看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人也顯得搖搖欲墜的樣子。

偏生宇文愷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草包,宇文哲兩人不說也罷,一說心裏更加惱火,指著夏莫然便道:“她根本就是個毒婦,在青城便屢次毒害閔側妃和柳側妃,如今還

勾搭上了賤奴,這樣的蕩婦就應該浸豬籠!”

言辭粗俗無禮,對於一國太子來說,是十分不妥的。

宇文謹雖沒有當場發作,可他握著酒杯的手指關節處青白一片,便知他內心已十分震怒,恨鐵不成鋼便是他此刻最真實的想法,也許當初的承諾本就是個錯誤,這樣不堪大用的太子,真登上至尊之位,也無法做得長久,他還能保他一輩子不成?

站在他身邊的洛寒,當然感受到了主子的心態,也因此對宇文愷更加不屑起來,那位總仗著主子的撐腰胡作非為,難道他不知道當眾拒婚,也表示不滿主子的決定嗎?當初可是主子極力要夏莫然嫁給太子的。如今竟要把她浸豬籠,這可是民間私下處決紅杏出牆的法子,也是最狠毒的最侮辱人的懲罰。

夏莫然冷笑一聲,仍舊不言不語,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可夏之然又怎能忍受心愛的妹妹受此侮辱,當下激動地站起了身,指著風子淇便厲聲道:“當初風勉海賣官鬻爵,收受賄賂,當職期間共貪墨紋銀四十萬兩。作為他的兒子,又能好到哪去?太子難不成還相信這樣一個無恥小人的話?”

風勉海便是風子淇的父親。

見到兒子為夏莫然出頭,老夫人蹙了蹙眉,但瞥見七王爺並無半分不悅的表情,她安下心來。她雖不喜夏莫然,可對對方的品行還是有幾分了解的,絕對不會和一個麵首做出私相授受的事,今日之事明顯針對夏莫然而設,否則從不肯讓鳴琴公子給人欣賞的龔太妃,怎麽會在自己生病的時候,讓他單獨參加皇帝的壽宴並當眾表演呢?也隻有鳴琴公子夠得上夏莫然紅杏出牆的資本,並能引起龔太妃的憤怒,讓宇文奎不得不為平息她的憤怒而處置夏莫然。目的便是汙了夏莫然的名聲,阻止她嫁進太子府無疑了。

一直平靜陳述的風子淇終於動怒,是父親的栽培才讓他成為遠近聞名的鳴琴公子,也是父親的所作所為讓他跌落至塵埃,不得不忍著惡心去侍奉一個老女人,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可這樣不光彩的事,他又怎麽願意被人提及?

“侯爺,你愛妹心切在下十分理解,可你了解她嗎?聽說你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怎知我是在信口雌黃?”他冷冷地說道。

夏之然被問得一陣語塞,他的確跟夏莫然相處時間不長,可她淡漠卻帶著點狡黠,疏遠卻帶著點溫情的樣子,就像烙印一樣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裏,又怎麽會不了解她?

實際這個獨立又有點小驕傲的女子,是個十分缺愛的女孩兒,隻要別人對她付出一點點關愛,她便會百十倍地回報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