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壽宴4



宇文奎同意才藝表演之後,事情就簡單多了,由白升主持,第一個上場的是太傅之女酈玲玲,彈奏了一首古曲《高山流水》,技藝精湛,婉轉動聽,不辱太傅的教導。

第一個獻禮的是柳姿姿的父親,大理寺卿柳如是,送了一副著名書畫家王羲之的字畫。

第二個獻藝的是三公主宇文馨,唱了一首歌,並跟著送了自己做的衣服給父皇做壽禮。

如此一個接著一個,有準備的便早些上場,沒有準備的便托宮女給白升講一聲,晚一些安排,讓她們醞釀一下。

夏玉然因為是庶女出身,本來並沒有資格參加宴會的,老夫人不過是應兒子的要求才把她帶了來,加上老夫人也不曾請過夫子好好教導她才藝,所以白升在增得老夫人的意思後,直接跳過了她。

也不知是無意疏漏,還是另有安排,輪到夏莫然時,白升竟把她給忘了。

本來一肚子不痛快的夏玉然見狀,冷笑了一聲,半譏半嘲地對她說:“這是怎麽了?妹妹好歹是夏府的嫡女,怎麽母親也不讓你上場?不會是怕你的才藝拿不出手吧?”

夏家四女來曆不明,麵容醜陋,且天資愚笨,琴棋書畫樣樣平庸,這些言論可是在青城和陵城兩地傳了個遍的,夏玉然也以為她就和自己一般,什麽也拿不出手,便說了這麽些話嘲笑她,好平衡自己的妒恨。

夏莫然聽說了,並沒有和她爭辯,隻輕輕地看了她一眼,便回過頭去了,看著場中正在彈琴的馮嫣若有所思。

輪到孫素雅時也沒有立即讓她表演,像她這樣子的才女,彈個琴、吟個詩,該是信手拈來才是,根本不需要準備,為什麽不表演呢?

夏玉然見她全神貫注地看著台中央,好像不和自己斤斤計較的模樣,又是心驚又是氣惱。剛才她那一瞥,明明不帶任何情緒,淡雅如菊,自己卻在她深不見底的眸中,察覺到了嚴肅陰狠的神情,似擇人而食的猛獸,無端讓人害怕!

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夏玉然暗暗告誡自己,切莫心慌,一定是自己看錯了,說起來對方比自己還小呢,哪有那麽多心眼,她也一定不曉得今日的計謀,一會就嚐到苦頭了。

馮嫣本來膽子就小,這回當眾表演,又是皇上貴妃的,又是在心儀的六皇子的麵前,心裏緊張得不行,好好得一首曲子彈得亂七八糟,下場的時候快哭了。

經過夏莫然的座位時,夏莫然輕輕地捏了她的手心,以示安慰,她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至於夏府的壽禮,老夫人那時因為方詩韻的事,對夏莫然有些不滿,便讓她準備,後來因為馮嫣和江陽侯夫人接連出事,也就沒顧得上問她。今早出發時夏莫然才把裝著壽禮的盒子給了老夫人,而老夫人因為夏玉然提了夏明然的事,心裏不得勁,看也沒看就交給了容娘,直至看到夏之然,容娘便把盒子交給了他。

而夏之然一向放心自己的母親,她準備的壽禮就算不十分出彩,也是中規中矩的,所以接過盒子也沒看,等到獻禮的時候才當眾打開。

陰差陽錯之下,母子倆事先竟都沒查看壽禮,夏莫然看著夏之然愣愣地盯著盒子的模樣,淡淡地笑了。

“夏侯爺到底準備了什麽好寶貝,竟舍不得敬獻給皇上了?”閔賢妃打趣道。

這也說出了眾人的心聲。夏老夫人出自富裕程度僅次於皇商的商家,當年出嫁時可是有一百二十抬嫁妝跟著進夏家的,規格堪比王公之女。每年夏府準備的壽禮那也是異常奪目,珍稀非凡的,今年想來也差不離,不說別的,光夏之然手中捧的盒子,就是珍貴的紫檀木造的,盒子尚且如此貴重,更別說裏麵要敬獻給皇上的壽禮了。

一直與樊貴妃濃情蜜意的宇文奎也來了興致,吩咐白升道:“去把夏愛卿手中的盒子拿過來,什麽好寶貝不肯給朕?”

當白升接過盒子時,臉上的神情從七分期待變成了

十分古怪,戰戰兢兢地把盒子放到宇文奎麵前。

眾人也越發好奇了。

宇文奎興致勃勃地湊近去看,甚至樊貴妃也側過身去看,這一看,兩人丕然變色。

“夏之然,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宇文奎指著盒子陰沉地問道。

眾人這才看清盒中的壽禮,那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分明是尋常的麥穗,金黃色,剪得整整齊齊地碼在盒中。

有人忍不住嘲笑出聲,夏府這是變窮的節奏麽?

老夫人勃然大怒,待要將夏莫然如何,又顧忌著場合不對,一口氣深深悶在胸口出不來,差點背了過去。

了解事情始末的夏玉然,幸災樂禍地笑了,暗道不用她出手,夏莫然也要倒黴了。

場中唯一不關心壽禮是何的大概就是宇文謹了,他看著金黃色的麥穗,不知何故,直覺便是夏莫然準備的,也隻有她才能在皇上的壽辰上送出這樣一份“別出心裁”的禮物。

他冰冷疏離的眸此刻帶著一絲笑意,快速地掃了一眼引起**的罪魁禍首,又恢複了他高冷的模樣。

那快速的一瞥,猶如蜻蜓點水,但還是讓敏銳的夏莫然察覺到了,她心中哼了哼,表示對裝逼的男人不屑。

這兩人的眼神官司別人並不知,大家的關注點都在夏之然身上,端等著這位晉升速度猶如白馬過隙的年輕侯爺如何解釋。用這樣的禮物來糊弄一朝天子,不是藐視又是什麽?

宇文奎也在等著,天子之威一直被壓製住的他,此刻表情最威嚴冷戾不過,讓人有種他正是這個國家主宰的恍然大悟,也讓人有種他要把這些年被壓製的怒氣,一下子血腥地釋放在夏之然身上的錯覺。

老夫人勃然大怒之後,隻剩下巨大的恐慌,怎麽也想不到一次的疏忽竟會發生這樣的事。

夏之然此時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大不敬的罪名比保護皇子不力更嚴重,就算權傾朝野的七王爺也無法袒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