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交易



養心殿,宇文奎半坐在龍椅上,病了一個多月使他元氣大傷,雙眼凹陷,眼下青黑一片,身子瘦成了皮包骨,明晃晃的龍袍穿在他身上幾乎大了一圈,就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樣,古怪又不協調。

雍容華貴的樊貴妃此刻戰戰兢兢地站在龍椅旁邊,時不時地掃一眼底下跪著的人。

“丫頭,你想好了嗎?”宇文奎問道,那粗啞的聲音像鋸子拉過木頭,又像破敗的風箱,刺耳異常。

幾乎在他話落便響起了一陣咳,樊貴妃慣性使然想去幫他拍背順氣,可手還沒搭上他的背心,冷不丁被他眼裏的陰鷙猙獰給嚇了一跳,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去,僵立了半天不敢動彈。

宇文奎咳了好久才收住,抬著鬆弛的眼皮看向匍匐在地的人。

那人被他看得脊背生寒,宛如麵對高高盤踞著的巨毒大蛇。“西寧想好了。”

沒錯,跪著的人正是陳西寧。

入主中宮成為皇後的陳家嫡女陳靜心,已死了十幾年,表麵上宇文奎還是一如既往看重陳家,且現任太子亦是陳皇後的親孫子,陳家的重外孫,可陳家人俱知陳家隻是看著表麵光鮮亮麗而已,頹敗已成無可挽回之勢,陳家迫切需要做些什麽改變現狀。

陳西寧,陳家的嫡小姐,肩負著無可替代的責任。

跟看似不理朝政的皇帝合作,是她無奈之選。

而他口中的“想好”,便是合作的條件,是包裹著美麗糖衣的致命毒藥,她卻不得不接受。

“西寧想好了,西寧願意。”陳西寧抬起頭來重申道,這次帶著無比的決絕,甚至大著膽子打量了一下從沒敢直視過的天子,也是她的姑公,不過結局也如樊貴妃,驚寒失措地低下了頭。

如果說宇文謹是強悍冷酷的魔神,宇文奎就是帶著陰私黑暗的妖皇,總之天家的男

人不容人褻瀆。

宇文奎聽到她的回答,“桀桀”怪笑了幾聲,如外表華麗誘人實則恐怖陰寒的食人花。

“很好!”他滿意地說道,又指了龍案上尚冒著幾分熱氣的黑呼呼的湯汁,對樊貴妃說道:“麻煩愛妃給郡主端過去。”

被點到名的樊貴妃身子一僵,近乎顫抖地端起那盛放在美豔瓷碗裏的湯汁。

這個恐怖至極的男人,真如傳聞般重愛陳靜心麽?若是真的,怎會對她的親人如此殘忍?

“愛妃?”宇文奎陰冷黏濕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打斷了樊貴妃的思緒,她近乎逃也似的端著湯碗往陳西寧走去,生怕遲了一步就被食人的妖蛇拆骨入腹。

隨著她的逼近,原本十分堅定的陳西寧也露出惶然哀痛之色來。

這湯碗裏裝著的是絕子湯,是她嫁給七王爺作正妃的條件,一旦喝下,終身不孕。

依附住權勢滔天的七王爺,是目前陳家唯一的出路,與皇帝合作埋伏在他身邊,是陳家興旺繁榮的曆程。

可她卻終身都不能有孕,因為皇帝不允許攫取了他權勢的七王爺,擁有繼承者,也怕她這個細作會因為孩子心生慈軟。

不甘嗎?怨恨嗎?不,她甘之如飴,因為宇文謹是她心心念念想妄的男人,哪怕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

陳西寧接過湯碗,咬著牙一飲而盡,很快腹痛如絞,疼得她臉色煞白,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滲透出來,她的眼中卻不協調地呈現出極濃的喜悅來。

終於,她快要站在了那個男人的身邊,哪怕隻是渺小地匍匐在他的腳下。

樊貴妃目送著趔趄步出養心殿的陳西寧,心有戚戚然。可下一秒,一隻蒼老陰寒的手便觸到了她細膩水潤的臉上,使她從心底起了一層惡寒,再也管不了別人的死活。

“怎麽,愛妃是在想朕

那年輕俊逸的皇弟麽?”宇文奎低聲說道,明明平淡無波,卻讓人不寒而栗。

樊貴妃心頭顫了顫,麵皮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極盡小心地回道:“皇上說笑了,臣妾是您的妃子……啊!”

話未說完,便被宇文奎一把掐住了脖子。他雖然瘦小孱弱,可男人的氣力是女人天生無法比擬的。

“饒……命……皇上……饒命!”樊貴妃被他掐得呼吸困難,雙手不停地拍打著。

宇文奎的手背被她尖銳的護甲劃出幾條血痕,可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反而十分享受她如螻蟻般死命掙紮的表情。

在她差不多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宇文奎才鬆了手,任由她毫無形象地跌坐在地上:“隻要愛妃記住你是誰的女人便好。”

樊貴妃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恐懼籠罩在她全身,使她半點不敢反駁。

宇文奎得意一笑,七皇弟權傾朝野又如何,他是始終逃不開自己的掌心的,和他有關的女人也隻能爬上他的龍榻,乖乖地在他身下婉轉承歡。

“愛妃,朕前日在書中偶然看到男女雙修能延長人的壽命,離宴會還有點子時間,不如你陪朕雙修一回,指不定朕的病就好了。”

樊貴妃聽到他提出侍寢的要求,呼吸不穩地猛然抬起了頭,但觸及他嘴角的陰森,不得不委曲求全地道了聲:“是。”

宇文奎笑得越發得意了。

宇文謹,你讓你的人把我圍的水泄不通又如何?你大概永遠也想不到從小戀慕著你的樊思敏,會為我做事吧?

宇文奎滿意地看著樊貴妃乖覺地低下頭,露出優美修長的脖頸來,想到她在繈褓中時曾被那個女子抱在懷裏嗬護過,宇文奎頓時感覺一陣熱氣從小腹中躥出,他迫不及待地拉過樊貴妃,竟在龍椅上便逼迫著她雙修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