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真實身份
奪位之戰不過一天就結束了,禹陵的百姓覺得既失望又在情理之中,失望的六皇子宇文鐸最終沒能翻盤登上皇位,覺得在情理之中的是因為七王爺是禹陵的保護神,有他力保太子登基,其他人還有什麽機會?
至於八皇子宇文哲,百姓不知道他是前朝少主的身份,隻覺得他純粹是打醬油的,除了好奇奪位戰過後六皇子安然無恙,八皇子卻入了大理寺的大牢。
那天晚上,也是通過發動戰爭才奪得皇位的宇文奎薨,三天後太子登基,鎮南王秦康獲封輔政大臣,係三朝元老,孫丞相獲封武賢王,成為第一個外姓王,六皇子宇文鐸封為遙王,掌管禦林軍和二十萬北翼軍。
六皇子參與奪位戰,雖沒有坐上帝位,但到底沒有像五皇子一樣被貶為庶民,百姓安心了,歡欣鼓舞地迎接新帝登位而帶來的大赦天下。
新帝登基那天,不知何故,養心殿中發出了一道慘絕人寰的聲音,隨後便看到七王爺鐵青著臉摔門而出。
第二天,新帝下旨曰奎帝操勞一生,生前最喜淑妃司氏,特賜司氏陪葬,追封為宸妃。
六皇子府,現改名為遙王府,馮嫣憂心忡忡地坐在廊簷上的貴妃椅上,看著青玉藍玉帶著其她丫頭婆子們在掛燈籠,雖然奎帝屍骨未寒,但即將除夕,府中已呈現出一片壓抑的喜氣。
宇文鐸大踏步走來,看見她略顯清瘦的小臉,心中泛過一絲心疼,疾走幾步抓住她冰涼的手道:“院子裏涼,你怎麽不坐屋裏?”
說著無視周圍一片跪倒問安聲,不僅解下自己的披風給她蓋上,又吩咐秋兒去拿手爐,自己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往屋裏走去。
秋兒一臉喜悅地應了,看著宇文鐸皺著眉在主子麵前嘮叨:“你身子虛,該多躺躺才是,我拿來的燕窩你吃了沒有?不是什麽稀罕物,得堅持吃才是。”
馮嫣便柔聲應道:“吃了,爺的吩咐婢妾怎敢疏忽?”
“我說了,私下裏沒那麽多規矩,你再如此,我可要生氣了。”
“知道啦!”
秋兒讓青玉給兩人去泡茶,自己去了耳房拿手爐。
一個多月前府中突然傳出宇文鐸要打掉馮嫣腹中胎兒的事,馮嫣當夜便流血不止,是宇文鐸日夜小心嗬護,才讓馮嫣重拾信心保住了胎兒,這兩天也能下床走動幾步了。
秋兒不免想到,主子是側妃,不像王妃那樣出身顯赫,鎮南王又時常給王爺壓力,讓他不得不處處以王妃為先,可王爺也是真心喜歡主子的,一有時間便來主子的嫣宇樓,就是有那稀奇的玩意也拿來哄主子開心。
雖正妻未有孩子之前,小妾不能生孩子,可主子這胎是先帝親自保下的,就是鎮南王也說不得什麽,隻要主子生下兒子,也算在遙王府站穩腳跟了。
想到這些,秋兒越發高興了,決定明日就去夏府給老夫人報給信,這段時間老夫人因為王爺參
與奪位戰失敗的事,沒少為主子擔心。
而房中宇文鐸輕聲哄著馮嫣說著話:“我知道你擔心你四表姐,可皇上登基那天她就離開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馮嫣為夏莫然擔心,宇文鐸也確實覺得奇怪。
在養心殿夏莫然親眼看著宇文謹為救婉蓉而差點讓先帝立她為後,北辰弘又因救她而生死未卜,這四人的糾葛他多少知道一些,可也不至於不明不白地離家出走啊。
馮嫣靠在他懷裏,皺了皺眉,語帶不滿道:“那個夏府,我看不回也罷。”
宇文鐸愣了愣,似沒想到一向柔弱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夏老夫人和夏之然可是對她疼寵非常的,簡直把她當成女兒來看待。
馮嫣見到他的表情,便知他誤會了,訕訕然地笑了笑,眉宇間卻劃過一絲猶豫,事關夏府的秘辛,她不知道該不該講。
宇文鐸便刮了下她的鼻梁,笑道:“傻瓜,和我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馮嫣這才道:“四表姐不是我親表姐你是知道的吧?”見宇文鐸點頭,她繼續說道:“原來表哥早在兩年前去青城見過四表姐後就喜歡上了她,姨母為了斬斷表哥的這份旖念,便為表哥聘了穆家姐姐為妻。嫂子未出嫁前一直與四表姐要好,可嫁過去之後不知何故知道了表哥這份深藏的感情,立馬鬧著要和表哥和離,是姨母和穆夫人合力勸解才打消了她的念頭,可從此也把四表姐恨在了心頭。你說這事是表哥不對,她怎麽能把過錯都按在四表姐身上呢?我有次回去她還當著我的麵直罵四表姐是狐狸精,有這樣的嫂嫂,四表姐怎麽可能待得下去?真是奇怪了,銘煙以前還不錯的。”
那是情之切,恨之深吧,宇文鐸心道,雖然震驚於夏之然這份不倫之戀,但也佩服他的勇氣,要知道夏莫然可是宇文謹的女人。
宇文謹雖然對當今太後十分看重,可在宇文鐸看來那決然不是愛情,他的心恐怕還在夏莫然身上。
看著馮嫣純善柔和的臉龐,宇文鐸心中一頓,這丫頭已在身份娘家上弱了秦柔一籌,自己又不能時時刻刻照拂於她,若她能保持和夏莫然的關係,也不失為一份靠山。
當然他是十分篤定夏莫然和宇文謹不會就此斷了的。
於是把馮嫣皺在一處的臉蛋扯成了一副笑臉,笑道:“你別老愁眉苦臉的,自己已經不漂亮了,因此連累咱倆的兒子也生成一副苦瓜臉,可我饒不饒你?你要真擔心你四表姐,不防多注意些她的消息,若她回了陵城你就多和她走動走動。”
那倒是,夏莫然無論去了哪裏從沒忘過馮嫣,不僅托人給她送錢送物,離開前得知她懷孕後,雖自己沒有親自來,可讓玉繡坊和珍寶齋連夜給她未出世的孩子趕了十幾套小孩子的一副,好幾副金鎖片金項圈之類的,男孩女孩的都有。
馮嫣心裏暖暖的,一頭紮進了宇文鐸的懷中,悶聲悶氣地歎道:“
四表姐是好人,老天爺可要保佑她才是。你也是,王妃怎麽說也是你的正妃,你可別為了我怠慢她。”
知道她迫於身份才勸自己去秦柔那裏,而不是真的不想與他親近,宇文鐸不以為意,越發憐惜地撫著她的發。
秦柔看中他的臉,他的才華,父皇看中他帶兵的才能,把他當成了宇文愷登基的墊腳石,也隻有懷中的女人,才是真心喜歡他的罷?
丞相府中,已經受封為武賢王的孫相正老神在在地坐著,聽他最得意的孫女在發飆。
“爺爺,你背叛了少主!”孫素雅陰沉地說道,“居然還讓我真的嫁給宇文愷!”
北辰弘兵敗入獄,就在她以為相府也將不保而惶惶不可終日時,卻得知爺爺受封為武賢王,而她即將嫁給新帝做正宮娘娘!
難怪北辰弘的軍隊會如此不堪一擊,原來爺爺早就投靠了宇文謹,讓她再以何麵目去見北辰弘?
孫相一撫胡須,不以為意道:“北辰皇帝一直出自我孫家,可北辰弘與孫家可沒有半絲血緣關係。”
孫素雅一愣,突然想到上代少主因為孫家沒有合適的女子,這才與玉家女子生下了北辰弘,難道因為這樣爺爺才改弦易張?“爺爺,你是不是從姑姑死後就投靠了宇文謹?”
孫相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那時候宇文謹還是毛都沒長全的小子呢,北辰都滅國多少年了?難道真有複國的可能?爺爺隻不過不想孫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孫家懷念的不過是皇後出自孫家的尊崇罷了,若禹陵的皇後也同樣出自孫家,那孫家效忠北辰還是宇文有什麽區別?”
孫素雅不由得癱坐在椅子上,爺爺這話從側麵上說了他很早就開始對北辰族有了異心,隻不過在看到宇文謹的實力後,這才最終下定了決心。
也是,爺爺不是奎帝的人,朝政又一直被宇文謹把持著,若沒有宇文謹的許可,怎麽可能坐穩相位這麽多年?
孫相歎息道:“我最看好的還是宇文謹,文韜武略無一不成,是帝王之才,你嫁給他才不算辱沒了你。可惜他為了一個女人,下定決心不做皇帝。”語氣中不無扼腕。
孫素雅卻呆呆地說道:“可是爺爺,我喜歡的是北辰弘啊!”
“什麽北辰弘?”孫相嗤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前代少主自以為英明地把自己的兒子放在了宇文奎的眼皮子底下,以為這樣就能保住兒子一命,卻不知早就被宇文奎調了包。”
他之前也不知道,所以雖對北辰族有異心,但也想給北辰弘一個機會,所以一直沒有對宇文謹言明宇文哲就是北辰弘。
沒想到宇文哲根本就是宇文謹的胞弟,隻取了小名叫“阿禦”的遺腹子,是宇文奎用來牽製宇文謹的一枚棋子,弄得兄弟兩人還反目成仇。
難怪宇文奎看著自己的皇權都被宇文謹捏在手中也不氣惱,他根本就是穩坐釣魚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