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夾



書房內,王府管家覺得任重而道遠。

孫素雅寒毒發作需要七王爺驅毒保命的流言,不到兩個時辰便傳得沸沸揚揚的,幾乎整個陵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有部分人覺得孫小姐既然是太子妃人選,一女不侍二夫,發生了這樣的事,不如一死了之的好,否則侄孫媳婦跟了叔公,總是有違倫理的。

更多的人則是希望七王爺能救孫小姐的,才子佳人的故事總是讓人向往,七王爺位高權重,長得也豐神俊朗,孫小姐才名遠播,國色天香,兩人再相配不過。

丞相府更是放出話來,隻要七王爺能救孫小姐的命,不要任何聘禮,孫家門生從此更是任由七王爺差遣。

此話十分大逆不道,這不是讓位高權重的七王爺更加如虎添翼了麽?七王爺等於是無冕之王了。

不過那又如何,誰叫現任皇帝久臥病榻,沒有精力治理國政呢?

“王爺,我看那孫小姐也不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您救她也不虧啊。”慕容管家苦口婆心地勸道。

管家是宇文謹的生母從慕容家帶出來的,對慕容燕和宇文謹自是忠心耿耿,在七王府有著特殊的地位。

宮裏發生的一幕,慕容管家早就知道,覺得也沒什麽不好,說不定借著這次救人能讓王府多個七王妃。要知道王爺都已經二十七歲了,連個對象都沒有,以後王府絕了嗣,讓他如何下去麵對皇後娘娘?

唉,孫小姐啥都好,就是身子弱了些,不過無妨,嫁進來後他幫著好好調理調理就成了,定能生個健健康康的小王爺。

慕容管家想著自己的心事,卻發現宇文謹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連個眼神都欠奉,隻專心致誌地看他的奏折。

慕容管家憂鬱了,覺得他這又當爹又當媽的容易麽?“王爺,您是不是擔心跟丞相府結了姻親不好?其

實也沒什麽,您想啊,那位置本來就是你的。”

一直待在門邊守衛的洛寒嘴角抽了抽,暗道:老管家你這是想鼓動爺謀反嗎?爺的心思難道你不造?

果然宇文謹重重地扔了奏折,不悅地說道:“本王如何做難道還要管家來教?”

他渾身寒氣森森的,讓慕容管家都忍不住打了個突,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我……我……奴才……”

“好了,”宇文謹也不忍太過苛責他,揮了揮手道,“此事本王自有定論,管家不必操心,你先出去吧,無事王府多轉轉,別讓宵小進來。”

本是打發人的說辭,沒想到一語中的,偏生慕容管家還當了真,垂頭喪氣地出去巡邏了。

洛寒看著老管家一路碎碎念出去,實在想發笑,偏生主子麵前他不好放肆,差點憋成了內傷。

宇文謹瞟了他一眼,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起身走到書架前,從角落裏放著的一隻檀木盒子中拿出一塊白色的碎布。洛寒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塊碎布正是爺闖雲安山那日回來手臂上包紮的。

因為在檀木盒子中放久了,碎布上自然沾染了檀木特有的幽香。

宇文謹摩挲了片刻問道:“給璿璣道長的信發出去了沒有?”

既然孫素雅需要練至陰至純內家功夫的人才能驅毒,那太陰山上多的是,隻要璿璣道長隨便派個人下來就成。

洛寒卻不解了:“飛鴿傳信至太陰山要五天,道長再派人過來最快也要半個月,孫小姐的毒能等得嗎?”洪太醫可是說了,必須在兩天之內給孫小姐驅毒,否則孫丞相也不會求到王爺跟前。

宇文謹冷哼一聲,孫素雅是死是活與他何幹,不過看在丞相的麵上留她一命罷了,想以此做七王妃那是絕無可能的。至於時間上的問題,他自有辦法替孫素雅把毒壓製著等到人來。

不知為何,宇文謹想到七王妃,就想到了雲安山上遇見的那雙眸子。或許,他是該找個七王妃了。

愣了片刻神,宇文謹重新把碎布放到盒子裏,仍回書桌前準備繼續批閱奏折,卻在此時發現了一點變化。

層層疊疊的奏折上竟多了一隻小小的青花瓷瓶!

何時他功力差的連書房進了人都不知道?

利眼一掃,很快找到那個闖入者。

“噗噗……”還未來得及撤離現場的小七,與宇文謹那雙似利刃般鋒銳的眸子對了個正著。冰塊男,看什麽看,沒見過七大爺這麽英俊瀟灑的老鼠麽?

小七心裏罵罵咧咧的,肥碩的身體卻一刻不停,速度極快地往窗口躥去,那裏是房間裏唯一好逃走的地方。

“王爺!”也發現了小七的洛寒忍不住驚叫,他親自守衛的書房居然還能讓老鼠逃了進來。

小七腿上一滑,差點摔了一個軲轆。醜八怪,喊什麽喊?嚇著七爺了!

又是爬又是跳的,小七很快到達窗台,勝利在望。

突然“啪”一聲,窗戶支架被什麽東西射中,厚重的窗戶以銳不可當之勢關了起來,讓半個身子在外半個身子在內的小七,被夾得差點哭爹喊娘。冰塊男,我跟你沒完!

掙紮了片刻,扭著肥碩的屁股,小七還是快速地消失在了窗口。

洛寒看著那扇已經完全合上的窗戶,重重地跪了下來。“屬下無能,請爺責罰。”

“不怪你,起來吧。”宇文謹抬了抬手,別說洛寒,他也不曾察覺,主要當時他正想著那雲安山的小妖精,分神了。“讓暗衛嚴加搜查王府,賊人肯定還沒出去。”

那蠢物既然出現了,它的主人肯定也在附近。

小妖精,難為你來看本王。宇文謹深邃的眸落在那隻瓷瓶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