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龔太妃抓奸
凡寧宮的下人本被黎月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閔賢妃剛上台,還沒來得及重新洗牌,因此都遵照黎月的吩咐,看見龔太妃進來不但不阻攔,還大開方便之門。
“呃,好飽!尹月,謝謝你的招待啊,我現在要去看看小唐子去幫我傳膳了沒有。”春兒邊打飽嗝邊從偏僻的下人房中出來,正好看到一臉怒色的龔太妃,大感疑惑,“咦,那不是龔太妃麽?她怎麽會來這?”
隨著疑惑,她心中不好的預感咋現。
原來春兒最大的毛病便是好吃,若不是好吃,她早該升了二等宮女了。今天也是,她出了夏玉然的屋子本去傳膳的,結果走到院中便被一陣飄香吸引,見是凡寧宮一個不起眼的小宮女在烤雞腿吃,那個噴香,讓她立馬挪不動步子了。正巧有個小太監叫小唐子的走了過來,說可以幫她去傳膳,她想著不就傳個膳麽,能出什麽意外?也就順勢答應了,而自己則留下來美美地飽餐了一頓。
現在看來,烤雞腿、尹月、小唐子,這分明是個圈套,她中計了!
尹月見狀一陣偷笑,麵上卻裝作不解的樣子問道:“春兒姐姐你怎麽了?啊,那是龔太妃?發生什麽事了?春兒姐姐還不快去瞧瞧!”
春兒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厲聲道:“小蹄子,要是讓我發現你使什麽詭計,看我怎麽饒你!”說完也不去看龔太妃為何而來,竟撒腿就往賢妃宮裏跑去了。
尹月朝她的背影輕吐了口口水,小聲地罵道:“什麽玩意?也敢罵你尹奶奶!黎月姑姑可是說了的,由著你主子蹦躂幾天,等貴妃娘娘好了再收拾了你們!哼!”
再說龔太妃來到夏玉然的屋子前麵,見門關得嚴實,料定裏麵正在上演著不堪入目的一幕,她吩咐帶來的嬤嬤太監道:“還傻愣著做什麽?給哀家撞開!”
林公公匆匆阻止道:“太妃娘娘,這永和公主好歹是以後的憐淑貴妃,這樣不清不楚地闖進去,不太好吧?以老奴的意思,先向她通稟一聲?”
林公公的意思,是夏莫然萬一在裏麵出了什麽事,還能給她點時間處理。
可是龔太妃如何肯依?她就是想抓夏莫然姐妹一個現行的。因此龔太妃十分潑辣地一手揮開他,拽過其中一個嬤嬤就往門上撞:“別聽這個老閹奴胡謅,哀家還怕番邦老王來問罪麽?撞!”
那王嬤嬤和其她龔太妃的下人也不敢再耽擱,卯起勁來撞門,撞了兩三下那門就開了。
可屋裏哪有什麽汙穢的事發生?不僅如此,連個鬼影都沒瞧見。
“人呢?”龔太妃臉色十分難看,吼得震天響,讓總算籲了口氣的林公公受不了地退避三舍。
“這到底是在宮中,夏家小姐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敢做這事?再說她連太子妃之位都看不上,還會看上一個小侍衛?也許是誤會,太妃娘娘還是先回去歇著吧,這凡寧宮不吉利。”林公公趁機勸道。
本來龔太妃就有些疑惑自己被人耍了,聽林公公說凡寧宮不吉利,又開始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但自己雷厲風行地過來,最後什麽都沒抓著,到底丟不下這個臉麵,因此狐疑地看著林公公道:“哀家是女人?還是你這個閹奴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也許她不愛權勢,愛情至上!從哀家要來凡寧宮開始,你別千方百計阻撓,你到底安的是什麽心?是不是跟夏家一夥的?”
宮人勾結朝臣,輕了說是結黨營私,往重裏說那就是圖謀不軌,可是要殺頭的死罪,林公公嚇了一跳,趕緊涎笑道:“太妃說笑了,奴才不過是奉皇上的命令來看您,偶爾聽說了這事,也是擔心您被有心人利用,萬一發生什麽好歹,奴才也不好跟皇上交代。”
龔太妃斜睨了他一眼,量他也沒那個膽唬弄自己,於是冷哼一聲,吩咐身邊的王嬤嬤道:“哪個膽大包天的奴才在哀家麵前嚼的舌根?去把她舌頭拔下來!”
“是!”王嬤嬤回道,卻在此時見一個宮女形色匆匆地走了過來,見到龔太妃似乎驚了一下,渾頭渾腦的又想退出去。
“站住!沒看到太妃在此嗎?跑什麽?”王嬤嬤喝道。
那小宮女這才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規規矩矩地跪下,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龔太妃眯起了眸子,王嬤嬤覷了主子一眼,厲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來這裏做什麽?永和公主人呢?”
那小宮女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後被王嬤嬤打了個耳光,這才一五一十地稟道:“奴婢叫文蕾,是凡寧宮負責掃灑的宮女,永和公主她……她在左邊偏殿……”
龔太妃一聽目露精光,直覺會有收獲,又問她:“不是說夏家老夫人和四小姐也在嗎?人呢?”
文蕾茫然了,樊貴妃跟前的宮女一般都以白字命名,永和公主麵前早有了白鑫和白鷺伺候,哪有她什麽事?因此她見到夏老夫人和四小姐來時,直覺可以偷一會兒懶,便去偏僻的花架子藤樹下休息一會,哪知竟睡著了。
更為古怪的時她醒來發現自己居然在左邊偏殿裏,房裏隱隱約約傳來一陣浪笑,她隻當是哪個不知檢點的宮女和侍衛,見凡寧宮地處偏僻,便在此幽會,剛想提醒一番卻發現女的不是別人,正是即將和親赤夷的永和公主,男的沒有看清麵容,但
瞧地上的衣服像是某位皇子。
但如今五皇子遠在滸城,八皇子正在府邸養傷,經常在皇宮中走動的也隻有六皇子了。
文蕾想不通風光霽月的六皇子怎麽會看上容貌一般,又無德行的永和公主。但她還是嚇壞了,永和公主是要和親赤夷的人,出了這檔子事,皇上念著六皇子是自個的孩子沒有什麽,她們這群宮人全部是要滅口的,於是急匆匆折回右邊偏殿,希望能找來夏老夫人及時阻止永和公主做錯事。
沒想到夏老夫人和四小姐沒找到,卻見到了來勢洶洶的龔太妃,她心抖得更厲害了,直覺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不敢直接供出六皇子,因此隻能低著頭害怕地回道:“奴婢不知。”
龔太妃見她模樣不像在撒謊,冷哼一聲,吩咐王嬤嬤帶人去尋找,自己卻抬步往左邊偏殿而去。
文蕾見狀害怕得直打哆嗦,害怕自己被殃及,忙道:“殿後有一處偏僻的地方,要不讓奴婢帶著嬤嬤去找夏老夫人和四小姐吧。”
龔太妃瞥了她一眼,料想一個小丫頭也沒膽子敢耍花樣,便允了。
林公公瞧著兩撥人往一左一右兩邊而去,不知道該隨哪一邊才好,最後一拍大腿,再次道了聲讓夏莫然自求多福的話,匆匆追著龔太妃而去。
貴妃宮,樊貴妃睜著突出的雙眸問黎月:“凡寧宮那邊怎麽樣了?夏莫然中計了沒有?”
黎月回道:“娘娘放心,奴婢把六皇子扮成太監的模樣,親自把他送到凡寧宮的,夏玉然絕不會破壞咱們的計劃,再說白鑫、白露和小路子在,小路子又是會拳腳的,必定萬無一失。”
樊貴妃聽了心略鬆,想到那個被捏住了把柄的侍衛,又不放心地問道:“那侍衛……”
黎月便道:“陳沐從小與哥哥相依為命,如今他哥哥還在來發賭莊,等著他拿錢回去救命,陳沐必定不會臨陣脫逃。”
“好!這次定能讓夏莫然有來無回!”樊貴妃陰狠地笑道。
黎月聽她話都講不利索,又是擔憂又是煩躁,經過一夜,主子病情似乎又加重了些,昨天還能勉強坐起來吃點東西,今天竟是一刻都坐不住了。
無論事成不成,白鑫陳沐幾個必定活不了了,隻希望這事能順順利利進行,不要追究到貴妃宮來。也希望主子一開心,這病就能好了。
“黎月,你快去凡寧宮!”
黎月正兀自想著心事,突然聽到樊貴妃吩咐道,她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回道:“娘娘如今已不管後宮之事,奴婢哪有名頭去凡寧宮?這麽眼巴巴地去反倒惹人懷疑。反正奴婢已讓人引了龔太妃前去,她因為風公子的事與夏莫然有仇,必定不會簡單地放過她的。”
樊貴妃卻不同意,疾言厲色道:“叫你去你就去!如今本宮能相信的隻有你了,你一定要替本宮親眼看著夏莫然倒黴!”
黎月被她狠戾的眼神逼得無法,交代了白寧幾個一聲,便借著送蓮子粥的由頭去了凡寧宮。
左偏殿因為沒人居住,隻有兩個負責打掃衛生的宮女,先前去用午膳了,回來便聽到房內有動靜,仔細一瞧竟是夏玉然和一個男人在滾床單,也如文蕾一樣嚇得形神俱滅,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見到龔太妃來了,頓時嚇得呆住了。
龔太妃兩眼放光, 竟沒去計較兩個宮女沒有跪下行禮,裝模作樣地問道:“聽說永和公主來這裏了,她是不是在屋裏?把她叫出來,哀家找她有點事。”
兩個宮女哪還敢隱瞞,風一般快速跪倒在她麵前道:“奴婢們剛才去用午膳了,回來才發現房中有人,實在不知道永和公主會在這裏,太妃饒命啊!”
龔太妃得意一笑,猶如春風化雨般說道:“你們討什麽饒?哀家隻是來找永和公主罷了。她這麽大的人了,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龔太妃話說得輕柔,可話中的冷意讓在場每一個人都心中一寒,尤其是她身邊的下人,她們早就見慣了主子是如何折磨那些行宮裏的失寵嬪妃的。風公子因夏家姐妹而死,龔太妃正等著拿她們的把柄呢,現在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定不會輕饒。
都是宮中的老人了,誰還不明白屋中正上演著什麽?林公公暗歎一聲,卻一點不為夏玉然惋惜,指了其中一個偏殿的宮女道:“沒聽到太妃的話嗎?快去把永和公主請出來吧。”
兩個宮女對視一眼,被林公公指使去開門的那個便回道:“啟稟太妃,裏麵除了永和公主,還有別的男人。”
龔太妃挑眉一笑,她當然知道裏麵有男人,沒有她還不來呢。
那宮女見她沒有打消揭穿的念頭,隻能把心一橫,大著膽子說道:“奴婢沒有看見那男人的臉,可他脫在地上的衣服是皇子服!”
皇子服?六皇子?龔太妃一愣。
林公公也是心懷疑惑,不過他十分肯定的是,若裏麵的人真是六皇子,那必定是被夏玉然算計的,否則他大婚在即,又將抬了夏家表小姐做側妃,絕不會在此時招惹夏玉然,一個容貌平平,又被皇帝欽點為和親公主的人。
這下龔太妃倒有些猶豫了,她本是靠著皇帝才過的風光日子,當然知道皇帝心目中的儲君人選,若六皇子今日爆出與和親公主
的風流韻事,難怕是被勾引的,也夠言官參上一本了,於他爭儲不利。
而自己是揭穿這事的人,必定被六皇子嫉恨,被皇帝所不容,這樣得不償失的事她如何能做?
不得不說龔太妃最大的過人之處便是腦子好使,識得清形勢,否則也不可能滿後宮隻剩了她一個太妃。
不過龔太妃本是被人利用才來了凡寧宮,別人又怎麽會讓她退縮?
隻聽黎月清冷的聲音響起:“奴婢參見太妃娘娘,娘娘也是來找永和公主的嗎?”
黎月到了凡寧宮一打聽便知事情出了岔子,本該在夏玉然房中與陳沐**的夏莫然沒了蹤跡,夏老夫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而白鑫白鷺和小路子也沒有像預計的那樣守在房門口。
聽聞左邊偏殿出了事,她料著夏玉然和六皇子的事被揭發了,她便匆匆趕來了,如今也隻有夏玉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龔太妃為了後宮權勢,與樊貴妃一向不對盤,因此見到黎月也沒有好顏色。“你來做什麽?樊貴妃好些了?”意思是樊貴妃纏綿於病榻,你不在她身邊伺候,還到處亂跑,像話嗎?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龔太妃講話水平可比春兒高明多了。
黎月便回道:“奴婢早些時候摘了許多新鮮的蓮子,煮的蓮子羹香甜異常,貴妃娘娘吃了說好,又惦念著永和公主和今天來看她的夏老夫人、四小姐,非要奴婢送些過來與她們嚐嚐。”
龔太妃聞言便朝她身後看去,三個貴妃宮的宮女,一個拎著食盒,裏麵大約裝的便是蓮子羹,另兩人各托著一隻紅漆托盤,上麵分別放了葡萄和香瓜等物。
“什麽時候貴妃與夏家關係這麽好了?竟遣了你過來。”龔太妃似笑非笑地道,“連黎月女官來送個蓮子羹都要帶這麽多人。”
宮妃賞賜吃食給命婦不稀奇,可稀奇的是這宮妃不是別人,而是素來清高的樊貴妃,她一向仗著有七王爺及樊家撐腰,並不把其她人放在眼中。且要賞賜東西,隻要隨便吩咐個小宮女來就成了,竟然勞動了黎月這個有品級的女官親自前來,還帶著三名小宮女,浩浩蕩蕩的,看著不像是隨意為之,倒像是刻意討好。
或者……別有目的?
林公公一臉深思。
而房中那旖旎的聲音還在繼續。
黎月抿唇失語了半晌,最後一反平時不苟言笑的形象,輕輕笑道:“太妃娘娘說笑了,以往存了兩分麵子,不過是各宮主子抬愛,奴婢就是奴婢,這等跑腿的活當然做得。”
龔太妃冷哼一聲,不再言語,反正貴妃宮的人也參與了其中,她也不怕皇帝怪罪了。
坑了六皇子,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這道理黎月如何不知,可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她對那兩個宮女道:“去把永和公主請出來吧。”
那兩個宮女見狀隻得打頭去開門,龔太妃黎月等跟在後麵,誰也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啊!”
屋中傳來淒楚的叫聲,就像每個被賣進妓院的無辜女子,頭夜過後總是欲生欲死的,隻是夏玉然麽?黎月目光微閃,暗道她也是個做戲的能手,真不知六皇子得知自己被和親公主睡了,會是何種表情。
除了林公公,其她人一窩蜂地擠進了房中。
夏玉然用毯子裹住自己不著一物的身體,縮在床角落裏痛哭流涕,看到眾人進來,尖叫著大喊:“出去!你們出去!”她**在外麵的脖頸和香肩上,吻痕遍布,有好些都被咬出了血印子,可見剛才狀況有多激烈。
黎月瞧著目光一凝,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而龔太妃卻是心思洞開,無疑想到了死去的風子淇。她未滿十八歲先帝就去了,守活寡的日子最是煎熬,好不容易得了風子淇這個才貌皆有的可人兒,可惜被這對姐妹害死了。龔太妃看向夏玉然的目光便透著殺之而後快的痛恨。
床上還有一道白花花的身軀,因為唯一的毯子被夏玉然抱在懷中,他隻能雙手捂著臉,蜷縮著身體背對著眾人,露出略顯下垂的屁股。
眾人雖然覺得六皇子臉蛋俊俏,身材卻如此鬆弛感到有些奇怪,特別是他抱著身體瑟瑟發抖的樣子,實在沒有平時雍容華貴的氣質,而且也從沒聽萬側妃說過他在**上有虐待女人的癖好。
龔太妃輕咳一聲,對著夏玉然厲聲道:“永和公主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穢亂宮中,如此不守婦道,該當何罪?還不快些穿好衣服,隨哀家去閔賢妃那領罪!”說著便示意眾人先去外麵等。
對床上光著身體的奸夫,她竟視而不見,也沒有半分苛責的意思,不得不說,到此刻龔太妃還打著不得罪六皇子的主意。
可黎月卻不動,目不轉睛地盯著床上男人的股間,那裏有塊指甲蓋般大小的胎記,讓她熟悉異常。
龔太妃以為她也想男人了,剛想嘲諷幾句,卻聽先頭那個宮女道:“這人不是六皇子,是養心殿的沈公公。”
沈明!黎月差點驚叫起來,沒錯,他屁股後麵就有那塊胎記!黎月每逢初一和十五都會去沈明那過夜,沈明雖是太監,但也需要紓解,她常常被他咬得全身青紫,難以忍受,她對他的身體也十分熟悉,絕不會錯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