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毀天滅地



死士這種完全不要命的打法,讓夏莫然不得不盡全力應對,不過忍功素來講究快狠準,因此雖然脫不了身,但這些人一時也不能把她如何就是。

殺了五六個死士,夏莫然心中一喜,想著隻要再堅持一段時間,洛寒等人必定能趕上來,至於身上的傷,她倒不怎麽在意,隻要不傷及要害,一個時辰之內,是能自行愈合的。

左閃右躲,她運用鬼魅的閃躲之術避讓著這些殺人機器,此刻隻求保存實力。

沒想到她的目的被躲在暗處的人看穿,那人也恐此次任務功虧一簣,更心疼好不容易訓練的死士折損,便現身想親自結果了她。

臨門一腳,夏莫然冷不丁被踹得摔倒在地,抑製不住氣血翻湧,猛然吐出了一口血。

“黃門飛鷹爪,詭異的身手,沒想到夏家四小姐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那一腳運了十成功力,來人料定夏莫然絕無翻盤的能力,不由得站在她麵前閑閑說道。

夏莫然見他也是黑衣蒙麵,看不清麵容,但目光並無死士的呆滯,猜測他便是這群死士的頭領,且那一腳的確踹得她肝膽俱裂,可見武功身手不俗。

“你到底是誰?我不記得有得罪於你。”她問道,一方麵想拖延時間,祈禱洛寒等人快點追上來,另一方麵也在等身體自行修複。

隨著她講話的動作,罩在她臉上的麵紗滑落了下來,露出一張並不十分出彩但卻五官分明的臉來,嘴角滴落著妖冶的紅,在冷月的照射下,顯得鬼魅又惑人心魄。

那人見罷眸光閃出一道光亮,透著十足的猥瑣,讓夏莫然無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夏小姐並沒有得罪於我,可誰讓你礙了她的路呢?得罪了她就等於得罪了我。”那人回道,竟是看出了夏莫然的想法,得意地笑道:“夏小姐是在等七王爺的冥衣衛吧?你用不著拖延時間,他們不會來了。”

夏莫然一驚,不是因為他看穿了自己的意圖,而是震驚於他說的洛寒等人來不了,既如此,他必定是使計絆住了他們。

這人到底是什麽來曆?連冥衣衛都敢戲耍,連宇文謹都不放在眼中!

且他口中的“她”到底是誰?自己又礙了誰的路?

心思百轉千回,夏莫然麵上隻露出震驚與懼怕,帶著些微的顫抖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夏小姐不必緊張,”那人說道,並一步一步向她逼近,顯然已沒了與她周旋的耐心,“隻要你乖乖聽我的話,必定不叫你受苦,還讓你體驗一下作為女人的妙趣。”

這話講得既猥瑣又明目張膽,餘下的十幾名死士護在他身後,竟各個方位都站了人,無論從哪個角度都不讓別人有機可乘。

這人,不止是個登徒子,也是有些真本事的,否則不可能讓死士都如此訓練有素。

夏莫然忍住心中作嘔的感覺,幾不可聞地向後退了退,落在那人的眼中便是強裝的無畏。他得意一笑,徑直向夏莫然柔嫩的腰肢襲來。

夏莫然臉上懼意不變,卻在他靠近的

瞬間素手一甩,帕中的藥粉如飛舞的長龍,襲上了他的眼。

“啊!”那人淒慘一叫,手卻不停地快速向夏莫然抓去。

好快的反應!可惜夏莫然也早有準備,就地一滾,便滾出了他的攻擊範圍。

“卑鄙的妖女!”那人恨恨地罵道,抽出劍再次襲向她, “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麽藥?”

夏莫然猜測此人報複欲十分強烈,否則被藥粉迷了眼,卻不急著處理,反而勢要把她抓到。

她一邊躲著攻擊,一邊強嘴地回道:“無冤無仇閣下卻如此逼迫,到底誰卑鄙?你既然認識我,也該知道我與解毒聖手交好,他擅長解毒也擅長製毒,那藥是千毒粉,迷了眼睛以後再見不到太陽了,你便好好享受吧!”

她根本未曾想到有人竟敢明目張膽截殺她,所以也沒準備什麽防身之物,那藥不過是普通的金創藥,根本不是毒藥。

但那人卻不知,得知自己即將成為瞎子,恨意難消,手中的劍也越發狠辣。“賤人,本想留你一命,現在去死吧!”一聲令下,原本作壁上觀的死士,也加入了戰局。

原本應付死士已十分勉強,如今再加上一個瘋子,夏莫然心裏也焦灼起來,竟是無比後悔一開始沒有吹響骨哨喚出三藏,現在在他們的淩厲攻勢之下,連拿出骨哨的舉動都難以完成。

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夏莫然越打越氣惱,明明眼睛看不見,卻比之前更靈敏三分,一個不注意,她腰腹間被刺了一劍,雖會自行愈合,可到底會痛啊!

就在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之時,好在宇文謹姍姍來了。

混蛋,若不是他跟自己過不去,讓她何苦受這個罪!夏莫然心中惱恨,但不可否認,見他到來著實鬆了口氣,心中也伴隨著幾分甜意,有心讓他急上一急,便頭一歪,倒在地上躺屍去。

宇文謹掃見她腰腹處殷紅的血,似開了一朵讓人驚心的紅蓮,他眸中戾氣大盛,覆手為雨,以十成的功力向死士頭領襲去。

那人本以為勝券在握,哪知道宇文謹會突然出現,雖獨自前來,可他作為璿璣派排得上名號的弟子,並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因此心裏已打了退堂鼓。

而高手之間對決,皆是掌風真氣的較量,用劍用槍都是下乘,宇文謹那十足的攻擊之氣,讓他心中大驚,隻來得及扯過身旁的一名死士給自己稍微擋了擋,可饒是如此,他也五髒六腑皆傷。

“噗!”他吐出一口心頭血,卻是連擦的功夫也沒有,急忙招呼著剩餘死士逃竄了去。

宇文謹陰鷙的眸子眯了眯,他不過詫異洛寒等人還沒有把夏莫然帶回府,便出來瞧一瞧,卻在玉繡坊附近看到他們被一群喝醉了酒的流鶯糾纏住,他以為是夏莫然搞的鬼,也有心給洛寒等一個教訓,便沒有出手解圍,自己卻悄然離去,繼續尋找夏莫然。

及至永芳街附近,看到夏莫然被人追殺,這才知道洛寒等著的是這些人的道,可什麽時候陵城出了這麽一號人物,連他罩的人竟也敢動。

看到夏莫

然被刺那一刹那,宇文謹恨不能把這群人大卸八塊,這種毀天滅地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不過看著牆角處一動不動的人兒,宇文謹想也沒想就放了刺客一馬,急急地朝她奔去。若現場還有第三人,便會驚訝地發現,平時四平八穩的人,這一刻腳步竟有些虛浮,那大片大片的血花,刺痛了他的眼。

可能是急狠了,他抱著夏莫然回七王府的一路,都沒有發現懷中的人是裝暈的。

他臉上一派肅然,比當初榮德皇後仙逝時,還要難看上幾分。

慕容管家和陸嬤嬤唬了一跳,還沒看清主子懷中的人,宇文謹已快速地往自己的寢室走去了,隻留給兩人一陣殺氣騰騰的風。

“王爺他懷中……是個姑娘吧?”慕容管家不確定是說道,“那姑娘是誰?好生眼熟。”

陸嬤嬤想到別院時主子在屋外偷聽的事,便已有了答案,笑道:“管她是誰,橫豎是好事,隻是那姑娘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也不知道要不要緊。”

“對對對!”慕容管家很快也轉過了彎,吼道:“冥二!”

剛從滸城回來脾氣暴躁的冥二,聽到老爺子震天響的狼嚎,不高興地掏了掏耳朵:“老頭,你知道現在什麽時辰了,鬼吼鬼叫的!”

“你!”慕容管家氣得差點背過氣去,要不是看到腳程快,現在又隻他一個暗衛,自己用得著招惹他這條暴龍麽?“爺剛才抱回一個姑娘,受了重傷,你現在去把李太醫帶來!”

“不去!”冥二答得倒也幹脆。

他們做人侍衛的,難免磕到碰到,冥二脾氣暴躁,治病時難免講上兩句粗鄙的話,偏生李太醫自命清高,最看不得粗魯的莽漢,於是乎,兩人一言不合經常吵架,弄得冥二寧願病死,也不肯去求李太醫。

“你這個兔崽子!”慕容管家氣得跳腳。

冥二兩個鼻孔朝天,十分鄙夷地看著老頭子拿他沒辦法時的撓心撓肺。什麽菇涼飯涼的,隻要爺沒親口承認是他們的主母,他就不認,任你叫破天,老子說不去就不去!

陸嬤嬤看著一老一少針尖對麥芒,倒也不急,隻故作驚呼道:“我倒瞧著那姑娘像夏府的四小姐,受了如此重傷,也不知芝晴芝雪該如何著急傷心。”

啥,夏府四小姐?

慕容管家愣了愣,回過神時,早不見了冥二的蹤影。

啥情況?不是說不去的麽?

陸嬤嬤見他呆滯的模樣,不苟言笑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你呀,別見天地顧著爺,他的婚事自有主張呢。洛寒冥一冥二等,這些孩子們的感情,你也要多關心關心才是。”

說完邁著大宮女規規矩矩的步伐朝前走去。

慕容管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任憑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做人侍衛暗衛的,難道還想成親不成?那不是害人家姑娘麽?

“哎,你倒是等等我呀!”見陸嬤嬤走遠了,慕容管家急吼吼地追了過去,正是宇文謹消失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