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皇子府被圍



也不知是不是氣狠了,宇文謹竟然一連拘著夏莫然七八日,不是走到門口被冥蘭冥秀攔了下來,便是發現八皇子府周圍有冥衣衛的身影。

夏莫然氣惱不已,但為了能討好宇文謹,盡快解除婚約之事,她少不得忍耐住。

就這樣過了十來日,宇文謹還是沒有鬆動的跡象,宇文哲又讓人傳了消息來,說想見她一麵,當晚她便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計,潛進了八皇子府。

“什麽人?”

玉顏卿正坐在宇文哲房中陪他說著話,突然聽聞侍衛的叱喝聲,不由得眸子一緊,以為闖進了什麽宵小。

沒想到半躺在床上的宇文哲卻是神色一鬆,嘴角彎了彎笑道:“舅舅不必緊張,是我的一個朋友來了。”

朋友?玉顏卿心中疑惑,但見宇文哲滿臉欣喜,眉梢處似乎都掛著笑意,猜那人必是薩莫兒無疑。

宇文哲與那女子之間的糾葛,玉顏卿自是知道的,想到自家女兒也為此黯然傷神,不由得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站起了身,恭敬地說道:“少主既有朋友來,那我就先回去了,正好培珍的嫁妝,我還要跟她母親商量商量。”

滸城的事差不多已經告一段落了,嚴煜並宇文欽已經在回城的路上了。嚴家前幾日便讓人來商定了婚期,就在下個月十八,如此之急,也是皇帝的意思,且七王爺也隱隱露出懷疑的苗頭,玉顏卿不敢阻撓壞了宇文哲的事,便應承了下來。

玉家雖在朝中沒有實質的權利,卻也是名門大族,現在嫡小姐出嫁,玉顏卿總想把最好的都給了女兒,於是便和玉夫人商量了一番,也不回鄱陽了,就在陵城玉家的別院了出嫁,玉夫人親自去玉繡坊、珍寶齋和粉蝶齋訂了許多出嫁用品,又把陵城的五間鋪子、兩個莊子並葉城往北的三百畝良田都充作嫁妝,給了玉培珍。

宇文哲知道夏莫然過來,一顆心早就提了起來,恨不能立馬見她才行,不過玉顏卿到底是他舅舅,總不能趕人,心中免不了有些沮喪,如今聽他說要走,雖愧疚,卻是真心為他的知情識趣高興,忙不迭吩咐冰魄相送。

夏莫然與宇文哲的交情,除了少數幾個人,其他人並不知道,加上她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今晚是蒙了麵過來的,所以八皇子府的侍衛咋一見到,便把當成女刺客抓捕起來,直到冰魄示意是主子的客人,侍衛才放行。

正巧一個進來,一個出去,夏莫然免不了和玉顏卿打了個照麵。

見她不卑不亢,沉穩有度,玉翠娘既是因她被抓,又是因她得救,玉顏卿心中一時複雜不已,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他和其他人一般,並不希望宇文哲與她過多糾纏。

而夏莫然知道玉翠娘是玉顏卿的外室後,便對他沒啥好感,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吃盡了苦頭,這算什麽男人?再加上玉培奇差點要了她的命,玉培珍又對她處處針對,子不教,父之過,夏莫然也就更加討厭玉顏卿了。

撲麵走過來,玉顏卿冷著個臉,那目光完全是看洪水猛獸,她也沒了好臉色,眼睛看向別處,目中無人的很。

站在她肩膀上威風凜凜的小七見狀,鼠鼻子裏也重重噴了口氣,學著主人的樣兒看向別處,模樣極盡鄙夷。

玉顏卿見一人一鼠相同的姿態,

像是看自己一眼都嫌汙了眼,不由得氣得七竅生煙。

待到房中,小七看到桌上描金白瓷盤裏備著各什美味的糕點,青玉杯盞裏盛放著香甜四溢的果酒,鼠眼大亮,不用人說,率先從主人的肩頭跳了下來,一忽兒便撲倒了桌上。

真是個吃貨!夏莫然氣不打一處來,悶悶地坐到了床邊。

看著是氣小七,實質是不知怎樣麵對自己,宇文哲哪不明白她的心思?克製住自己想擁她入懷的衝動,他笑著提了話頭道:“剛才見到我舅舅了?”

“舅舅?”夏莫然聞言目露譏誚,清麗的目光毫不避讓地麵對他的。

若不知宇文哲是北辰皇室的後裔,她還當他真是玉顏卿的嫡親外甥,對親舅舅有幾分孺慕之情。

宇文哲對著那樣的目光,竟是心中一窒,苦澀蔓延開來,不由自主地解釋道:“他的確是我的舅舅。”

夏莫然目露困惑,玉家在玉顏卿這一代也隻有兩個女孩兒,玉貴嬪早早地進宮陪伴皇帝,二小姐又因為皇帝的逼迫一頭撞死在了養心殿,聽說死的時候還未及笄,宇文哲並非真正的龍子,怎麽會是玉顏卿的親外甥呢?“難道二小姐是詐死的?最後把她的孩子偷偷換成玉貴嬪的?”

宇文哲搖了搖頭:“姨母年歲雖小,但實是有骨氣的,的確一頭撞死在養心殿。”

想想也是,二小姐死的時候,玉貴嬪已生養了,孩子小時候的差距最容易讓人分辨,就算是相差半歲也是十分明顯的。而且從宮外抱一個孩子進來十分不易,況且當時的陳皇後手段十分了得,決計不會讓這種混淆龍子的事發生。

“難道玉家還有第三個小姐?”夏莫然不解道。

“我的的確確是母妃生的。”宇文哲說道,雖然這些是玉家的秘辛,但隻要能和她說說話兒,他不介意透露一些,“恐怕你不知道,母妃當初並沒有進宮的打算,隻不過巧合之下被巡遊的宇文奎碰上,他荒淫無道,竟不顧母妃的意願逼迫她歡好。母妃當時已懷了一個月的身孕,那便是我,為了不傷及腹中的孩子,她不得不屈從。”

也就是說玉貴嬪是懷著身孕進的宮,相差一個月,也看不出什麽,大不了推說孩子早產罷了。

宇文哲見她麵露沉思,也不打斷她,隻用柔柔的目光看著。

隻是心中卻在翻江倒海。

北辰皇朝被推翻之時,幸得孫氏一族鼎力相護,才得以留下一息血脈,所以才定下規定,北辰族男子必娶孫氏女為妻,為的也是有朝一日重建北辰皇朝,能讓孫氏女成為皇後,以報答孫氏一族的恩情。

對於前朝餘孽的鎮壓,朝廷從來不遺餘力,所以在一次次的逃命中,北辰族子嗣越來越凋零。而在北辰弘父親這一代,孫家也隻有一個女子,且身體十分孱弱,嫁給北辰弘的父親之後,竟沒有生下孩子便去了。

無奈之下,孫家便提議讓玉家長女嫁給北辰弘的父親做續弦。

不幸的是,北辰弘的娘嫁給他父親沒多久,因為朝廷的一次圍剿,他父親也身亡了,北辰弘實際是遺腹子。

北辰弘的娘碰上宇文奎,恨不得把這個殺夫仇人一刀捅死,但為了北辰族僅剩的血脈,不得不忍辱負重,最後孫丞相、玉顏卿等人一合計,覺得這

是個好機會,便讓北辰弘的娘順勢入了宮,成為玉貴嬪,而北辰弘成為了八皇子,不僅可以保住一條命,也更有利於複國大業。

關於孫家,一向是北辰族的隱秘勢力,夏莫然又對孫素雅十分不喜,這些話,宇文哲是絕對不會跟她講的。

夏莫然想到玉家慘死的二小姐,想到宇文哲其實並無多少野心,隻不過被宇文奎逼迫得認賊作父,稍稍釋懷了些。“你手怎麽樣了?”

宇文哲見她臉色和緩了一些,且開始關心自己,頓時一喜,笑道:“無礙,你別擔心。”

說著猶怕她不相信,舉起受傷的右手示意了一番,可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哪能那麽快就好?這一動又牽扯到了傷口,疼得不由得一陣齜牙咧嘴。

夏莫然知道他有些裝腔作勢的成分,可念及他毫不猶豫為自己擋災,還是心軟了軟。

都怪宇文謹那個混蛋,那晚她分明看見他手中捏了枚碎瓷,要阻止陰無跡的,卻眼看著宇文哲受傷,不過是想給宇文哲小懲大誡罷了,警告他不要肖想自己。但那豬頭也不想想,這樣一來,自己欠宇文哲的情又該如何償還?

從袖中摸出一瓶子藥,夏莫然遞了給他:“這是我照著解毒聖手留下的醫術配的藥,對你的傷極好。”

宇文哲十分信任她的模樣,接過後竟連個頓都沒打,拔了塞子倒出一顆丸藥便吞了進去。“解毒聖手的藥求都求不來,莫然你辛苦了。”

宇文哲一向叫她薩莫兒,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莫然,夏莫然見狀心中微動。

這段時日她也想了很多,宇文謹沒有自己稱帝的打算,再說做了皇帝,也意味著要納很多的女人,這不是她樂於見到的。而宇文愷是個草包,扶不起的阿鬥,宇文欽表麵雖臣服宇文謹,實際是個心機深沉的,這種人狠辣起來六親不認,而宇文鐸一直站在宇文謹的對立麵,恐怕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回他手中的權利,拔了牙的老虎還能算猛獸嗎?

隻有宇文哲,雖然她氣他扮豬吃老虎,但相知這麽多年,也知道他生性淡然,若不是北辰皇族的使命,他早就快意江湖了,若是他能答應不改變皇朝,她也不介意他坐上皇位。畢竟這樣對她來說最好,對追隨宇文哲的人來說,也能把朝廷更替的傷亡減少到最小。

想歸想,夏莫然一來還不知宇文謹的想法,二來也不能確定玉家等這些追隨者同不同意,她也不可能現在幫他出謀劃策。再說玉培珍等那些人可對她絲毫沒有客氣,因愛生恨什麽的最討厭了,這口惡氣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討回來。

“我問你,在落霞寺到底是誰在背後陷害我?”夏莫然生氣地問道。

她才不相信是方詩如呢,她不過是宇文哲尋來當替罪羊的,這玉培珍也不像那麽有腦子的人,能讓宇文哲花心思掩蓋的人,讓夏莫然十分好奇。

想到雪魄的執拗,以及她三番兩次欲置夏莫然於死地,宇文哲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雖不至於把雪魄供出來,但到底是因為自己,才讓夏莫然受這無妄之災,宇文哲正欲說些道歉的話,卻見冰魄一臉焦急地闖了進來。

宇文哲一凜:“出了什麽事?”

冰魄瞥了一眼夏莫然回道:“少主,皇子府被人包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