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包紮



宮中壽宴時,宇文奎賜婚,宇文謹竟然一聲不吭地接受了,從那刻起,他就被夏莫然貼上了叛徒、貪圖女色的標簽。

此刻被他鉗製著往書房走去,夏莫然氣急,大叫道:“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宇文謹向來冷肅內斂,聞言低頭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繼續往前走。進了書房,把她往窗前的貴妃椅上一按,自己往旁邊走去。

夏莫然懵了,唯一的反應就是他在找算盤,要跟自己清算被她今夜毀壞的財產損失。

她脖子一梗,傲然地往窗外看去。是你對不起我在先,休想讓我賠錢!

沒想到宇文謹隻是找了一張椅子,搬過來坐下。

“你到底想幹什麽?”夏莫然皺著眉頭問道,有時候真是討厭他悶葫蘆般的性格啊,讓她灰常想扁他!

“難道你忘了本王的手被你弄傷了?”宇文謹淡淡地說道,“天色已晚,府醫早已入睡了,不方便叫醒他,隻能麻煩你幫本王包紮一下了。”

這樣的說辭,讓送傷藥、布巾等物進來的冥一,華麗麗地被雷到了,暗歎主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又上升了一個高度,什麽叫不方便叫醒府醫?人家張大夫可是白天續黑夜地待命。再說,不就是小小的的擦傷麽?他們冥衣衛再不濟,這點子包紮的本領還是有的吧?

冥一把東西放到貴妃椅邊上的小幾上,人卻死皮賴臉地不走,想觀察一下後續發展,好籌謀籌謀以後該多多討好夏府四小姐,還是麵前的雲安山女妖。

宇文謹似有所覺,隻冷冷地朝他投去一瞥,差點把冥一嚇尿了,他哆嗦著道:“屬下剛剛方便了,還沒洗手,不耽誤你們了,爺您慢慢來。”

宇文謹一聽,本來嚴峻的臉,黑了,他身邊到底是一群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因為冥一的一句口誤,夏莫然死活不肯碰小幾上的東西。

宇文謹拿起一瓶傷藥,不由分說塞到她手中,語帶命令地說道:“包紮!”

掌權多年的威儀,竟讓夏莫然一時也被震懾住了

,乖乖地幫他包紮起來。

宇文謹的傷口對於學武者來說不深,但鷹爪上四個爪子非常尖利,他徒手抓上去,導致掌心許多皮肉都翻轉了過來,看起來非常猙獰,要先把傷藥灑在上麵,然後用鑷子小心翼翼地把外翻的皮肉翻回去,再用布條饒幾圈紮緊,比較費時。

看著她低頭為自己處理傷口時認真的模樣,宇文謹心念一動,她眉眼精致,並無時下千金小姐的嬌柔做作,一嗔一怒都是本心最真實的反應。

曾經也有一個女子如她一般叫人莫可奈何。

“孫小姐寒毒發作時,你曾給過本王一粒解毒丸,本王之前所中的綠鳶之毒也是靠那顆解毒丸救回一命的吧?”他問道。

“是!”正認真包紮的女子頭也不抬地回道。

“本王能問那顆解毒丸從何而來嗎?”宇文謹盯著她的耳根處,繼續問道,那裏有一粒很小的紅痣,“或者本王能知道那解毒丸的配方嗎?”

“不能!”夏莫然想也不想地回絕,“這可是我保命賺錢的資本,你不知道奪人家財路就像撬人家牆角那麽可惡嗎?”

真夠伶牙俐齒的,宇文謹收回目光,轉而看向自己的右手,藥已經上好了,她正在包紮。“兩年前在青城,夏家四小姐夏莫然中了綠鳶之毒,也是你救的?”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寂靜。

直到宇文謹以為自己不會得到答案時,夏莫然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身子向後,舒暢地靠在椅背上,懶懶地盯著他道:“是我的解毒丸救了她一命,但是解毒聖手給她的,與我無關。”

又是試探麽?

夏莫然有時候感覺他根本就知道了她的兩個身份,可他每次還是樂此不疲地試探她,有意思麽?真不知道他在別扭個什麽勁,還不如直接問她:“你和夏家四小姐是不是同一個人?”那她肯定向他坦白。

對夏莫然千方百計地拒之千裏之外,對薩莫兒又搞搞小曖、昧,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夏莫然撇了撇嘴,譏諷道:“你是不是接下來要問我,和

解毒聖手是什麽關係?他怎麽會有解毒丸?”

宇文謹聽罷哼了一聲,也如她之前一般不答話,舉起右手仔細研究了一番,發現包紮得很好,太醫也未必包紮得如此美觀,甚至在結尾處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夏莫然對他裝逼的樣子不以為然,壓低嗓音咕噥了一句:“幸好沒問,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

隱藏在書房外廊簷梁上的冥一深表不恥。菇涼,你那是咕噥嗎?我都聽見了。

此刻三更都過了,夏莫然打了個哈欠,意興珊闌地站起身。

“王爺若沒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謝謝你贈送的寶物。”她沒啥誠意地說道。

發泄了一通,她心情好了不少,至於賜婚那回事,兩人不約而同沒有提及。

陳西寧太過跋扈,反正她不會讓她如意嫁進七王府就是,夏莫然想道。

她要走,宇文謹也沒有留,天色的確不早了,五更上朝,四更他就要開始準備了。

隻不過夏莫然還沒有走出房門,便與風風火火闖進來的兩個人,撞了個正著。

其中一人她認得,正是此前在別院還看到過的陸嬤嬤,跟她一起同來的老頭就不認識了。他約莫六十幾歲的樣子,頭發胡子都已經花白了,但看起來精神矍鑠,目光銳利,一見到夏莫然便從頭到腳把她看了個遍,一副十分挑剔的模樣。

“王爺!”陸嬤嬤福了福身,轉頭又對夏莫然笑著點了點頭,能進入王爺書房的女子,可不簡單呢。

夏莫然被那老頭看得渾身發毛,哪還顧得上陸嬤嬤?她就像即將被解剖的小白鼠一般,無所遁形。

“管家和嬤嬤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宇文謹淡淡地問道。

夏莫然這才知道麵前這個老頭正是慕容管家,在王府甚至是宇文謹心中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八年前她剛來王府時,他正好回祁陽慕容家看望宇文謹的外公去了。

平時對主子恭恭敬敬的人,此刻仿佛沒有聽到宇文謹的問話,仍十分固執地在研究著夏莫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