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林麥你別哭



“小麥，你出來拿水。給珊珊清洗一下傷口。”徐豫山在帳蓬外叫到。

我對林麥點了一下頭。林麥就出去了。我安靜的等著林麥拿水來。

可是時間卻有些長。林麥進來時有些緊張。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那麽緊張，也猜不出來。

林麥撫著我的後背。盡管隔著凝固的血我依舊感覺到了她指腹的溫度和微微的顫動。我咬著下唇不知道怎麽安慰林麥。她看起來那麽心疼。我不知道是如何的心疼才讓她呼吸都有些亂。我不知道如何的心疼讓她如此的顫動。那似乎已是言語無法說明的痛。

我微微轉頭“小麥，怎麽了？”

“啊？沒怎麽。”林麥的回答有些倉促，我就知道她剛剛在發呆。我那傷口是不是太可怕，嚇到她了。

林麥的眉頭皺成一團，用微弱的聲音說“珊珊，洗傷口有些痛。你忍住呀。一定要忍住。”

我點頭“恩，小麥你洗吧，我會忍住的。”

林麥開始為我洗傷口。用毛巾沾著溫水在我的背後擦拭著。

林麥下手很輕，我隻是感覺一片溫熱在後背曼延，很舒適。偶而拭過一些小傷口，也沒有特別的痛。林麥是如此小心翼翼的嗬護著我的傷。但我也感覺到有些地方她沒有去碰。那就是那條最深的傷。

把我後背的小傷口和血漬擦盡時，林麥停止了動作。我有些疑惑“小麥，怎麽了？洗完了麽？”

林麥搖頭“沒有。珊珊，疼麽？”

“不疼，小麥你繼續吧。”我不知道林麥為什麽這麽問，可直覺告訴我接下來一定不會像之前一樣。

林麥開始用手捧起溫水，在我後背的大傷口上淋洗。溫水的溫度透過凝固的血疤傳到了我的血肉上。我閉著眼享受這一秒的寧靜和幸福。

此刻是林麥，我最好的朋友，我最愛的女孩在照顧我。

血肉的溫和讓我不再緊惕，甚至有些昏昏欲睡。過了一會，林麥不再用水淋洗。她的手指在我的大傷口上由上而下的遊走。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我繼續抻著身體。林麥的手在某一處停住，她深吸一口氣，我甚至感覺到那一刻背後的空氣都變得稀薄。

林麥手指一勾，猛的一用力。我突然感覺什麽東西被從背後抽走，血肉撕裂的疼痛擴散到身體各個角落。我本能的叫了一聲“啊！”

然後開始喘氣，巨烈的呼吸。那那一刻是那麽痛，似乎下一秒就會供氧不足而死去。因為疼痛，我的額角滲出了細汗。

我大口的喘著粗氣，卻聽見背後有輕輕的抽泣聲。微微怔了一下“小麥，你怎麽了。”說話間微微轉頭盯著林麥。

林麥抬起頭，紅頭的雙眼盯著我，眼淚流滿了麵顏“珊珊。”林麥想說的話哏咽在喉嚨裏。

“小麥，是不是傷口太可怕嚇到你了，你別哭了。”我有些無措，林麥哭泣的模樣是那麽無力，那麽讓我心疼。

林麥搖頭，發絲被淚水粘在淚臉上“珊珊，傷口很疼吧，一定很疼的。”說著撲到了我的肩上，嗚嗚嗚的哭得更肆虐了。

我的心陌名的痛，陌名的心傷“小麥，我不疼。你別哭呀，真的不疼的。”林麥像隻貓咪一樣，嚶嚶的抬抬起頭。哭紅的雙眼盯著我“珊珊，珊珊你騙我！”林麥幾乎是用吼的“明明就很痛的。嗚嗚嗚…”

林麥的聲音軟了下來。“珊珊，你知道麽？那麽長的傷口，那麽長，你根本無法想象。那怎麽可能不痛呢？你看不見，你背後的血把你白色的衣服全染紅了，那麽紅…經過時間的推移結成了血疤。”林麥的聲音有些顫抖，像個無助的孩子。她用手捂著嘴，希望可以壓低自己的哭聲，而淚水流過她的手背，砸到地上。

“那紅的全是血呀，是你身上很重要很

重要的東西。它就這樣流了出來。珊珊！你知道麽？當阿豫說要我把破碎的衣物從你身上扯下時，我有多痛，心都沒了知覺。那樣的傷口，而我卻要活生生的將它扯開。我無法想象你的血又流出來的時候會怎樣。大叫？哭？不！這些都不足已抹去你的疼痛。可是你卻那麽陌然。難到不痛嗎？珊珊！難到不痛嗎？”致問的語氣卻有數不盡的心疼的的憐憫。林麥靠在我的肩上哭，淚水濕透了我的衣服。背後的疼痛強忍著，汗水卻在不斷的滲出。

“疼！一定很疼的！可是那麽撕心裂肺的疼，你為什麽不哭？珊珊，你為什麽不哭呀！你發泄出來呀。”林麥哭的黎花帶雨。我心疼了。這個女孩子，在為我哭。那是我的父母都未曾為我流過的眼淚。

我輕輕的抬起手，撫著林麥靠在我肩上的頭。“小麥，別哭了。我真的不疼呀。你別哭。”背後傳來的劇痛我隻能忍著。因為我不能想象如果我訴一聲疼，林麥會哭成什麽模樣。

林麥用手擦了擦淚水“珊珊，不怕的。衣服扯出來。等會擦點藥，我們就回去，我們去找醫生。你不會有事的，我保證！疤都不會留。”林麥對我許著承諾。

我已沒有心情去關心它是否會實現，我隻知道，林麥她這一生我一定不能辜負。

我點頭“恩，我信。”

那個點頭的動作卻扯動了傷口，劇痛再次傳入大腦。我深吸一口氣。

突然覺得大腦有些模糊，頭很重。

林麥也發覺出了不對，扶著我躺下“珊珊，你怎麽了。”

我搖頭。卻感覺眼前的林麥越來越模糊。林麥嘴角一翹“珊珊，你要哭了麽？你哭吧。你為什麽不哭呢？明明那麽疼。”我有些暈。

你為什麽不哭呢？林麥的聲音在我耳邊回想。我覺得眼皮有些重，努力睜眼看了眼林麥，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