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情歸何處
無雙一直站在那裏,雙眸貪婪的鎖住伊朗,從頭發到額頭從鼻子到薄唇,眉睫如墨畫,薄唇如雪似水....無雙的淚一直沒有停下,先前是一滴一滴的落下,現在卻連成了一條線。
沙漏徑直流著沙,夜越來越深,屋內三位活人一句死屍,皆保持著不變的身姿。
淚眸中,無雙恍惚發現,伊朗的頭發在逐漸的變白,駭然讓她停止了掉淚,呆呆的望著伊朗,無雙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眼,那如雪的白依然刺眼。
“不....阿郎!”無雙一下子撲了上去,身子和雙手從伊朗的身子穿插而過,落到床上,轉過身子,伊朗依然沒有感覺般端坐在那裏。
從床上跳了下來,無雙舉起完美的雙手,透明般的白皙手掌撫上那如雪的絲發,手掌再次從伊朗的頭上穿過.....
“我也死了嗎?”無雙喃喃自語,倏地再轉首望向芸娘,芸娘的眼眸看著自己和伊朗的方向,但是,無雙卻清楚的感受到,芸娘的眼眸隻投在伊朗的身上,至於站在伊朗身邊的自己,芸娘根本看都不看一眼。果然,娘親她看不到我。
收回看向芸娘的眸光,無雙偎進伊朗的懷裏,嗬,阿郎,我知道你看不到我,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會魂飛魄散,在我消失之前,陪我最後的時光吧。
無雙透明的小手再次落到伊朗如雪的發上,雖然每次依然穿插而過,無雙依然用心鍥而不舍的撫摸著,嘴裏喃喃自語:“阿郎,我知道,你聽不到我的說話,我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會離開這裏,也許我會就此魂飛魄散,也許我會回到我原來的二十一世紀,在這最後的時刻,就讓我誰也不想,隻和你在一起。”
“阿郎啊,若我真的走了,帶著我的那份生命,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回憶著我們曾經的點點滴滴,從牙牙學語到稍大以後的識文斷字,騎馬射箭,我成長的每一片段都離不開阿郎你的身影....”
“我的尿片你換過,我的屁股你揍過,我掏鳥窩你在樹下接著,我欺負天絕那老頭的時候你幫我遮掩著,被老頭子捉包的時候你又為我挺身而出,喜歡美食你千方百計的為我鑽研著各種食品的做法....”
“你教我穿過衣服,幫我修過指甲,替我收拾過房間,為我梳過頭發,給我洗過臉洗過腳甚至洗過澡....”
雙眸迷茫又含著淚講述的無雙沒有發覺到,隨著她的講述,伊朗抬起頭來,雙眸緊緊盯著無雙的淚顏,雙耳用心傾聽著無雙的聲音,一個個場景走馬觀花的從他的眼前飄過,她歡樂的笑臉,搗蛋的壞樣,高興的時候稱呼他是我的阿郎,生氣時就破伊朗破伊朗的叫嚷,開心時捉麻雀逗鸚鵡,發怒的時掀桌子砸椅子,騎馬時能揪住馬耳朵,鬧事時不捅破天誓不罷休....曾經的他們,肆無忌憚的享受著獨屬於二人的溫情,沒有芸娘和林世勳的阻攔,沒有南宮月的介入,沒有李承允的插足,也沒有端木依蘭的出現,更沒有孩子的牽絆....彼此之間隻屬於彼此,那樣純粹的沒有雜質的感情,就如一道強烈的光束以不容抗拒之勢強硬擠開了他堅如磐石的心,讓生來就冷情冷性的他也有了喜怒哀樂的情緒,卻也讓他一生都為之束縛。
經過時間最殘酷的洗禮後,曾經的一切全部都深深的埋葬在他心底以雜草掩蓋的沼澤中,成為連他自己都無法觸及的禁忌.....
支撐整個生命的唯一一根弦,其中的意味又有幾人知?
捫心自問,端木依蘭用死捍衛自己的深情,那一刻,伊朗感受的不是感動,卻是絕望,端木依蘭這麽一死,和無雙之間再無可能,心如死灰,對端木依蘭卻恨不起來,她同樣是愛情這個莫測高深,說不盡道不明的情感下的犧牲品。
緩緩閉上已然蒙上薄霧的雙眸,雙掌收縮欲箍住懷中的人,並垂下頭將臉顫抖的貼向懷中人的胸口。陡然之間,如虛無一樣的感覺讓的瞬間慌亂起來:“雙兒!....”聲音淒厲,雙眸緊緊盯著懷中人的顏麵,不放過一絲神色變動。
“阿郎,你能看到我?”無雙歡喜的發現,伊朗的眸子和自己對視到了一起,眼中的驚恐害怕讓無雙心中湧入一股暖流。
“雙兒,你為什麽在這裏,回去,快回去!”伊朗雙手握住無雙的雙臂聲音抑製不住的顫抖。
芸娘一驚,眼睜睜看著伊朗從床邊站起,雙掌空握,對著飄渺虛無的空間喊著雙兒的名字驚慌顫抖。那滿頭的雪發刺的芸娘陣陣發暈。
“.....父親一輩子帶兵打仗,保衛邊關,很少在家裏呆上一段時間,娘親滿心都是為你奪回皇位,多年來一直奔波九穆與大秦之間,從牙牙學語到天絕峰上,一路相伴的隻有阿郎....”
算起來,這段悲哀而痛苦的禁忌之戀的產生,林世勳和芸娘又何嚐不是難辭其咎?一個恪守著保國為家的責任,一個遵守著為伊朗奪權的承諾,責任和承諾導致了他們忽略了周遭的一切,間接致使了無雙和伊朗愈走愈近,直至最後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麵....
悵然若失的盯著伊朗散落的雪發,飄散的雪發和自己的烏絲落在一起,抬起透明的手掌,無雙卻無法將黑發與白發撚在一起,提不上結發的生死契闊,清雅白蓮與不羈墨蓮的根藤纏繞,詭異的和諧。
“雙兒,乖,快回去,以後,我們有的是大把時間來聊!”伊朗心痛的感受著無雙的每一個動作,心底卻不忘無雙靈魂出竅之事。
“阿郎,雙兒是你一手養大的,毋庸置疑,你對我而言可堪是亦父亦兄,也正因此我曾經困惑過,甚至更因此而痛苦過,因為我實在難以準確的判斷出對你的感情究竟是對於父親一種儒慕之情,還是....對情人的愛慕之情?對你的依賴,究竟是源於你能填補我內心所缺失的父愛的空虛,還是....”
恍若不見伊朗的焦急,無雙自顧自說
出自己心中的所思,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倆人想再一起說說話,聊聊天都是那麽的不易。
“我在親情和愛情這兩座山崖的邊緣迷失了很久,我茫然,我糊塗,更煩躁、苦悶、抑鬱、焦炙!我自我厭棄!連自己的感情都拎不清,我甚至覺得我他媽是混蛋!我鴕鳥般的縮進了自己的世界,不敢正視問題,不敢去麵對,自欺欺人的拖著不知何時已經疲乏的雙腿,一步一步的按照著原定軌道前行,冷了心腸,不敢回頭,不敢停步,更不敢思考....”
鬆開雙掌,伊朗退無可退,後方是躺著端木依蘭的木床,麵色蒼白,雙眸血紅卻不願放過眼前的身影。
“我本以為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過完一輩子也就算了,拎清拎不清的也就無所謂了!可是,端木的死讓我粹然發現,那片我自欺欺人維持的天,塌了!”
“不要再說了!!”
伊朗猛地握住無雙的肩膀,眼中聲音中都是淒楚的哀求。
含淚回望著伊朗的雪顏,無雙泣聲:“阿郎....讓我說完!”
伊朗的臉色猶如暗夜伺機而動準備尋覓食物的僵屍一般,灰敗卻陰冷,就這麽枯井無波的望著無雙蠕動的紅唇,不知道哪裏還會說出怎樣讓人痛絕的話來。
伊朗無聲無息的注視令無雙渾身僵硬,深吸了口氣,咬牙堅持,今夜無論如何都要將話挑明,否則,過了這個當口日後若再想找時機攤牌,恐怕也沒有那個勇氣。何況,還不知道有沒有以後...
咬了咬舌尖猛地抬頭正視他:“其實我....”
再退後,伊朗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麵對百萬大軍尚能指揮若定,麵無改色的談笑風生,此刻卻有要倉皇而逃的衝動,可是,麵對透明的無雙,他又如何去逃,逃到哪裏去?
“雙兒,給我留點餘地。”
僵著身軀他淒然的說道,放低的嗓音似乎帶了些哀求。
“難道你也要逃避,當鴕鳥,一輩子就稀裏糊塗自欺欺人的這麽過了?不想知道我對你究竟是怎麽樣的感情,不想知道我心裏究竟打算怎樣?”
瘦削的軀體猛地一顫,坐在床邊生硬的僵著,絕望中的等待,仿佛死刑犯在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無雙依偎到伊朗的懷裏,透明的身子感受不到或冰或溫的氣息,心再一次抽痛,無雙柔聲道:“阿郎,若我真的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情愫,為何在你生無可戀抱著端木離開時,心似刀絞,痛不欲生。”
伊朗的身子顫了顫。
“可是....”無雙清楚的感受到伊朗的身體再次僵硬,閉了閉眼睛,快速的張口:“可是,我無比的清楚,對你的感情明顯的親情多之於愛情....”
薄怒從身體裏迸發,伊朗伸手欲推開無雙,無奈,雙手卻從無雙的身體穿插而過....
仰著頭,無雙透明的手掌虛空的撫到伊朗的臉上:“聽我說完阿郎!雖然我對你的感情不是純粹的愛情,而是親情和愛情的揉雜,但你卻是我這輩子離不開的人!我離不開你,阿郎,你抱著端木絕然而去的時候,我的心我的靈魂都如掏空一般,一路隨你而來,將胸中幾種感情拿出來細細咀嚼,一一比較,我粹然醒悟....南宮月離去的那刹,我心如刀絞,每每想來就如被細針紮刺般難以忍耐.....然而,沒了他,難受是難受,可日子我依蘭可以過下去。我想象著李承允的離開,或許我會無措,習慣了依賴於他,我會覺得心好像無由缺了一塊,怎麽也填不滿似的....可,沒了他,即便偶爾有刻骨的思念,我的生活依然照樣運轉,但是,阿郎,倘若沒有了你,倘若這輩子你脫離了我的生命之外....隻要一想到這種可能,我、我就有種靈魂空了的感覺!”
一肚子的話終於傾吐完,一年多來一直縈繞心間的沉石也隨之消逝,一身輕鬆的同時真有中解脫之感。
兩人將話說開,不僅無雙減輕了負擔,就連伊朗,從他逐漸放鬆的軀體就知他亦輕鬆了不少。
想到什麽,倆人同時將目光投向靜躺在伊朗床上的端木依蘭,被芸娘洗幹淨的容易噙著滿足幸福的笑意。
“能與你接近,在你的懷裏與世長辭,已經出乎她的意料,所以,她滿足無憾的走了...”
天已經大亮了,倆人談了一夜,芸娘也傾聽了一夜,雖然聽不到無雙的話語,看不見無雙的身影,可是,芸娘感受到,無雙一直都在,從伊朗逐漸放鬆的神情中,芸娘明白,無雙和伊朗之間的心結應該是打開了。
芸娘一直沒有出聲打擾,雖然心痛,可是,對伊朗的愛並不亞於無雙啊,九死一生救出年幼的伊朗,含辛恕苦將其養大,可以說,在伊朗身上付諸的心血和精力,遠遠大於獨女無雙....
聽著無雙的話,那句她滿足無憾的走了...不斷的在伊朗的心中回蕩,忽然,他驚醒過來,焦急萬分:“雙兒,快回去,快回去,正如你所說,你的生命離不開我,我的生命又如何離得開你,快,快回去!”
伊朗的話提醒了芸娘,無雙的靈魂已經在這裏呆了一夜,再呆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啊!跌跌撞撞從椅子中起來,踉蹌著走到伊朗身邊,看不見摸不著無雙的位置,芸娘聲音沙啞,軀體顫抖:“雙兒,娘一直都知道,你是個執著的孩子,可是,你父親已進年邁,瑞兒尚小,娘又體弱,還有南宮傲,那是你的責任,放了你的執著吧,你的肩上還扛著統一祥雲的重任,若你不扛,便會加速的落到瑞兒身上,你忍心讓這麽小的孩子,肩負這麽重的擔子嗎?”
伊朗也沉痛道:“昨日下午,你熟睡之時,姐姐和天絕已經和我說了,你是青龍之主,瑞兒是真龍天子,你想一想,若你有什麽事,我毫不懷疑,李承允會一蹶不振,會隨你而去,大秦的江山,南燕的江山,北漠現在不上不下的狀況,難道你
要看著有心人利用或者傷害南宮傲和瑞兒兩個無辜的嬰孩?雙兒,你對我的愛正如同我對你一般,此生縱不能在一起,看你安好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你若有事,你的阿郎又如何獨存!”
兩行清淚從無雙的眸中落下,一抹倔強的笑掛在唇邊:“娘,阿郎,你們都在說什麽啊,那麽嚴重的樣子。”
“雙兒,你不明白嗎,你站在我的麵前,站在姐姐的麵前,不是你的軀體,隻是那抹靈魂啊,天已大亮,若耽擱過了午時,你想回也回不去了!....”伊朗焦急萬分,伸手推攘著無雙,希翼一切都還能來得及。
“雙兒,快回去啊,若有個好歹,你的爹爹,還有傲兒和瑞兒,都怎麽辦啊....”芸娘聲嘶力竭呼聲淒慘。
茫然的望著芸娘,再看想焦急的伊朗,無雙的腦中忽然響起林瑞的哭喊:“娘...娘啊....你不要瑞兒了嗎....”稚嫩的聲音已經嘶啞,淒慘無狀。
“我要回去,瑞兒在叫我。”無雙喃喃自語。
“對,對,快回去!”伊朗拉起無雙的小手,快速朝外麵衝去,可是,他跑到了門口,無雙卻還在原地,心急如焚的他忘記無雙的身體是透明的了。
瞬間的呆滯,伊朗轉過身子,麵對無雙:“雙兒....”
無雙微閉著眼睛,集中精神,腦海中想象著回主苑主屋的路。
主屋的內室裏,已哭成一片,林世勳老淚縱橫,林瑞小手拉扯著無雙的肩頭的衣服,小臉蹭到無雙的臉上,晶瑩的淚珠一顆顆落下:“娘...娘啊....娘..你看看瑞兒....”
子軒子墨早已在外廳按耐不住,不顧林世勳的命令,再次回到內室,圍站在無雙的床邊,焦急又無奈的默默流淚。
在子軒子墨進來的時候,秋雲和秋鳳也跟了進來,尾隨跟進的還有天絕和抱著南宮傲的莫歡。
李承允始終依靠在門框上,渾身已沒有了氣力,林瑞的出口說話也沒有引起他的驚異,似乎早已知曉一般。
南宮傲掙紮著縱向床上的無雙,天絕從流淚的莫歡手中,將南宮傲接了過來,放到無雙的床上,南宮傲快速的朝無雙爬去,倆孩子一左一右趴在無雙的臉頰兩側,沒有林瑞說的清楚,南宮傲隻會發出:“娘....娘...”的單音。
還有一大早聞訊趕來的端王和芷若,芷若早已哭成了淚人,被端王攬在懷裏。
無雙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這個情景,隻是,依在門框上的李承允差點讓她無法進門,那虛脫般的身軀,為保持站姿,十指已深深的陷入門框之中,順著指孔,鮮血如蜿蜒的小溪順著門口流向地下...
心疼的上前覆蓋在李承允的手指上,費力的想將他的手指拔出,無奈自己的手掌穿插而過,李承允也沒有半點反應。
步步驚心,步步回首,麵若稿灰的李承允讓無雙毫不懷疑,若自己真的有點差池,這個男人甚至不顧林瑞也會追隨自己而去。
床前仁立的眾人皆在默默的流淚,連天絕那老頭都老淚縱橫,倆稚兒深深呐喊,老父親的悲痛欲絕,子軒子墨,秋雲秋鳳,還有莫歡,每個人都邊流淚邊祈禱著上蒼,讓無雙快快蘇醒。
拔不開李承允的手指,無雙已知道眾人是看不到自己,不再耽擱,無雙快速的撲向自己的身體....
“娘!”在無雙靈魂與軀體交接的刹那,無雙看到淚眼婆娑的林瑞驚喜的望著自己,啊!兒子也能看到自己的靈魂,這是無雙入體前的最後一抹意識。
肥嫩的手背揉了揉眼睛,林瑞停止了哭泣,靜靜的坐在那裏等待著無雙的蘇醒。突然的噤聲引得南宮傲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狐疑的望向林瑞。
瞥了眼南宮傲,林瑞繼續觀察著自己的娘親,南宮傲見林瑞又將眸子放回到無雙的臉上,也跟著望向無雙,卻也不再發出哭喊聲。
兩個孩子的異動引起眾人的側目,心中異感突起,大家心同一致的望向無雙,天絕和林世勳的眸光率先升起希翼。
房間裏一下子變的無比寂靜,李承允心中忽然升起的希望,讓他這才感受到手指的錐心之痛,從門框中拔出手指,蹣跚著走到無雙的床尾。
秋雲含淚為李承允搬來椅子,扶著李承允坐了下來。
“娘,你賴皮,快起來!”林瑞忽然發出奶聲,原來一夜沒閉眸子,入體後的靈魂感覺眼皮特累,便先閉眼想做稍事歇息,卻被人小鬼大的林瑞抓了個正著。
惱怒的一坐而起,左右兩個小人卻忽然的撲了上來,將無雙再次撲倒在床。
“娘....娘娘...”撕裂的聲音無比的稚嫩,教了很久的南宮傲終於清楚的喊出娘的單詞。
無雙的眼眸再次被淚水淹沒,雙臂擁緊,將兩個小人緊緊的攬入懷裏,這一刻,心是那麽的踏實。
“好了好了,醒來就好,以後可不能這樣嚇爹爹。”坐在無雙床頭的林世勳拍著無雙的手臂,聲音哽咽,老目依然止不住的狂奔。
芸娘和伊朗相互攙扶著走了進來,顫抖著聲音,芸娘發問:“雙兒,雙兒醒來了嗎?”
擁著兩個小人,無雙在林世勳的幫助下坐起了身:“娘,對不起,雙兒讓你操心了。”芸娘滿臉憔悴的依偎在伊朗的身上,那脆弱的模樣,讓無雙深深的內疚。
李承允站起身來,想給姬夫人讓座,雙手觸椅時的疼痛沒有伊朗雪發來的刺激,那抹刺目的白,閃了李承允的眼睛,也閃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啟稟主子,北漠皇宮已經被團團包圍,完全掌控在我軍手中,皇宮以北各城於今早全副收複!”趙毅凡和王傑風塵仆仆,雖詫異為什麽滿屋子的人,更詫異為什麽納蘭燁會一夜白發,卻還是恪守的先將戰事上報於林無雙,屋內的人,倆人也看過了,這戰事不需要對他們隱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