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叼婆婆與愧儡兒媳（下）
從那天開始，環兒就主要負責照顧慧芸姑娘。那天晚上，當冷夜一走進飯廳時，還以為是吹雪來了。正高興的要衝上前去，卻見慧芸轉過身來，親柔的叫道：“相公，您回來了。”
冷夜停下了腳步。“慧芸。”
“誒。相公，吃飯吧。”慧芸見冷夜點頭，便喚道：“環兒，端碗飯過來。”
“是。少夫人。”環兒乖巧的打了碗粉端過來，“少爺，您回來啦，這菜要不要拿去熱一下。”
“不用了。沒關係。”冷夜猛扒了幾口飯。碗已經見底了。
慧芸體貼的問：“相公，要不要再添一碗飯？”
“不用了。我吃完飯還有事情。”冷夜將碗放下，思來想去，還是說了：“慧芸，謝謝你這麽關心我。”
“那是應該的，因為你是我的相公。”慧芸心中暗暗高興，看來今天的打扮是有效的，自己這些天來受的委曲也沒有白受。自己與冷夜的關係，隻要她多花些心思，還是會有改變的。
“不過我有兩點要求，一，你以後不要再做吹雪的打扮了。你不是她。二，我們還沒有拜堂，你就相公長相公短的，在家中有娘坐陣，還沒人說什麽。可是如果我的朋友前來，聽你這麽一叫喚，不是笑話我沒有本事，就是笑話你。”冷夜說這些話態度是比較強硬的。
慧芸有些不甘心，“可是娘說，我……”
“娘說的有用嗎？娘說的能讓你不被外人指指點點嗎？”冷夜吼她。
“娘說過，娘說過，我是你們冷夜的媳婦，所以，早一點叫，遲一點都沒有關係。娘還要我盡快習慣冷家的生活。”慧芸哭訴著。
“娘說的，娘說的。你自己有沒有腦子啊？哪怕是行走江湖的人，在沒有成親之前，也不會對心愛的人相公長相公短的。你連這個都不懂嗎？”
“我……”慧芸的心在此時碎了，她不明白，為什麽冷夜要如此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麽。她明明表現的那麽體貼，她明明表現的那麽溫柔了，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這一切看在冷夜的眼裏全都是錯的。
老夫人聽到兩人的爭吵便走了過來，看到慧芸哭的那麽可憐，她一伸手就是給冷夜一個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讓冷夜吃驚，更讓慧芸心痛。
冷夜不說什麽，他娘卻自認為兒子理虧，更加的不依不僥，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逆子，慧芸叫你相公有錯嗎？你們自小就有了娃娃親，就待你們長大了，我們冷家就要上他們家提親的。為娘讓她叫你相公，這有何不可啊？你把話說的那麽重，是何居心啊？”
冷夜看著自己的娘，他不解，娘為何如此的逼迫他，“娘。我承認，慧芸很好。她很體貼，很溫柔，很孝順，我也相信如果以後娶她過門，她一定會是個很好的媳婦，那也是我冷夜的大福氣。”
“既然你也如此認可，那就將她娶過門啊。”老夫人說。
“可是，吹雪怎麽辦？因為慧芸是您看著長大的，她的性格脾氣你自然是非常的滿意。可是吹雪呢？您連見也沒有見過她，卻一直說她這樣不好，那也不好。我都不知道她
哪裏得罪您了。”
“如果那個花吹雪真如你所說的，是一個好人家的姑娘，那麽她自然也就明白，成全是怎麽一回事，再說，她的家與我們家門不當戶不對，這傳揚出去我們冷夜的臉麵往哪擱。你可別忘了，咱們冷家三代在朝為官，以你祖爺爺身居宰輔之位最高。她花吹雪是什麽樣的人家？”
“這能說明什麽？”冷夜不甘心的問，“這一點就要阻止我們在一起？那慧芸呢？”
“放肆。慧芸是為娘親點的媳婦，由不得別人閑言閑語。”
“由不得？嘴長在別人的臉上，人家愛怎麽說就怎麽說，你還能一手遮天？”
“有什麽不能？也不看看我們冷家是什麽人。”
冷夜知道，他再怎麽說，他娘也不會改變主意的。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再說什麽了。至於慧芸，相信她也隻可能聽他娘的話。那麽他說了再多也是沒有用的。何況，他的娘現在變的有些不講理了。冷夜轉身要走，他娘大吼了一聲：“站住，你上哪去。”
“我回書房，還有公事要辦。”冷夜回道。
“今天這事不說清楚，你哪也別去。”老夫人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因為震動而發現響聲。
冷夜不作聲，隻是退回來，呆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
慧芸見此景，哭的跑了出去。
“慧芸，慧芸。”老夫人喊了兩聲，見沒用，又推自己的兒子，“你還坐在這兒幹嘛，還不敢快去看看，萬一慧芸做了什麽傻事的話，我……我要怎麽跟她的娘交待哦。”
冷夜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去還是不該去，可是，如果慧芸真的出事，的確也沒法和她的家人交待。冷夜一提氣，追了出去。
慧芸哭著跑出去，一直跑一直跑，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多遠了。她也不記得自己是跑的哪個方向，‘現在夜都深了，而且’，她回頭一看，‘而且，冷夜也沒有追過來。看來，他是真的不要我了。那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一直認為最愛我的人居然不愛我，而且還對我說了那麽重的話。我……我到底哪裏做的不夠好？’
慧芸獨自一個人走到了河邊，淚水從眼眶中奔出，“我從小就以做你的妻子為目標，不管叫什麽，娘總是告訴我，一定要符合你的身份。可是，你卻……你卻如此對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爹，娘，女兒以後不能再服侍你們了，女兒先去了。”說完，慧芸向河裏跳去。
“小心。”一道身影把慧芸拉回了岸邊。
“慧芸姑娘，莫要輕生啊。”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慧芸問，因為她不記得見過救他的這位公子。
“慧芸姑娘，我是冷將軍的副將，我叫關天馬。方才我正到將軍府上找將軍商量，就見你哭著跑了出來。我怕你會出事，所以就跟過來了。看到姑娘要輕生，在下自然不能見死不救了。”關天馬說。
“關副將其實不必救我的，因為我……嗚……”慧芸說到這又哭了出來。
“慧芸姑娘，你別哭了。而且，事情我也多半知道的。”關天馬說。
冷夜一
路跑一路找，一直沒有看到慧芸的身影，“她跑到哪去了呢。不會，我又犯了方向性的錯誤吧。不管了，再找找看吧。”
一個時辰過去後，冷夜還是沒有找到，他決定回去找些弟兄來幫忙一起找。
冷夜剛回到府中，老夫人便急急的問：“怎麽樣？找到了？”
冷夜搖頭。
“那你還不快去找？”老夫人責備道。
“我這不是回來找人一起幫忙找嘛。”冷夜說。
“好好好，快快快，再去找，再去找。如果沒找到她，你也別回來了。”老夫人說。
“我知道了。娘。”冷夜喝了一大杯的茶，轉身出去。府裏的丁也點了火把要一起出去找。
才到門口，就見關天馬將慧芸領了回來：“大哥，不用找了。我把慧芸姑娘帶回來了。”
“天馬？你在哪找到的？”冷夜問。
“在河邊啊。不過，如果不是我一路跟著她啊，那咱們明天一早啊，就要去河裏撈屍了。”關天馬說。
“慧芸呐。你怎麽這麽傻啊。我的傻孩子啊。”老夫人抱著慧芸痛哭。
“夫人。”慧芸抱著老夫人，也是泣不成聲，可是聽到她的稱呼，老夫人驚訝道：“慧芸，你剛剛叫我什麽？”
慧芸止住了哭聲，“我叫您，夫人。”
“怎麽可以。你應該……”老夫人急道。
“夫人。”慧芸知道，老夫人又要生氣了，急忙阻止她道：“夫人，請聽慧芸說。”
老夫人點點頭。
慧芸看了一眼冷夜，再看了一眼關天馬，帶著淡淡的笑，輕聲道：“夫人，剛剛慧芸要輕生之時，是關副將救得我。之後，關副將也對慧芸說了好多的道理，我也明白了，冷夜和吹雪姑娘之間的感情。而且，我也懂得了許多。我發現，其實我對冷夜一直隻是當哥哥而以。如果說男女感情，還真的談不上。況且……”
“況且什麽？”老夫人好奇的問。
“況且……”慧芸一抹紅霞暈紅了她的小臉，她不好意思的走到關天馬的身邊，“況且……我覺得關副將他，是真的關心我。所以……，我想讓夫人回鄉後，能和我娘說，解除兩家的婚約。”
“什麽？你和這個，這個關副將……”老夫人不敢相信，這才多大會的功夫，她的原定兒媳婦就喜歡上別的男人了。
慧芸與關天馬一個深情的對視，含羞的點點頭道：“夫人，關副將他真的教會了我很多，而且，他是真的關心我的。要不，方才他也不會跟在我的後麵，而且還救了我。再說，我和冷夜並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有的多半也隻會有兄妹之情，如果勉強在一起，對誰也沒有好處。”
慧芸走到冷夜的麵前，行了個萬福之禮，“對不起。因為我的關係，害得你和吹雪姑娘……而且這段時間，我也做了很多很傻的事情。我真的希望你能快點找到吹雪姑娘，並且娶她過門，幸福的生活一輩子。”
“慧芸。謝謝你。”冷夜打心底感激。他更感激關天馬。
關天馬卻回他一個‘兄弟之間，不必言謝’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