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交換條件
可是，林澤知道，若是出手，怎麽可以回頭。無論怎樣，背水一戰，是贏是輸，聽天由命吧。
林澤思慮片刻，對著自己最敬重也是最畏懼的父親堅定的說，“爸，無論怎麽樣，我想試一試。請你，支持我，相信我。”
林旭的眼睛微微眯起，語氣裏帶著一絲懷疑與猶豫，“是因為，兮然？”
林澤一驚，他不知道父親是如何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他不否認，因為對著他的父親，他沒有辦法說謊，也不可能說謊成功。於是，無言以對，默認了父親的猜測。
林旭一反常態的沒有發起雷霆大怒，隻是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兒子的肩膀，“兒子，一輩子為了一個女人去拚搏，去戰鬥，那才是一個男人。兒子，然然是個好女孩。爸支持你。”說完，拄著自己擺設一般的龍頭拐杖離開了會議室。
林澤想要開口解釋，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話，他是為了兮然，可是，卻不是為了他的女人。
兮然如往常一樣，在周六的晚上與母親孫美璃視頻聊天。鏡頭裏的母親麵色紅潤，臉上幸福的笑容怎麽遮掩也遮掩不住。兮然看到之後，心裏默默地對遠在天邊的父親說，爸，媽媽過得很好。
照例禮貌的問候林旭的情況，說到林旭，孫美璃的臉上露出難色。她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兮然才知道，原來林家的企業出現了大危機。末了。孫美璃像是在喃喃自語，“怎麽那個柳氏就那樣絕，好像是不搞垮我們不罷休呢。”
兮然一個激靈，雖然姓柳的人那麽多，可是她一下子就想到的是柳星浩。林澤和柳星浩。林氏和柳氏。兮然越想越害怕，急忙給林澤打電話。電話嘟嘟響了幾聲之後，林澤疲憊的聲音傳來“怎麽了，兮然？”
兮然沒有原因的，眼淚就掉了出來，“林澤，你在幹什麽傻事，對不對？”
林澤似乎慌了，“兮然，你不要哭，什麽事都沒有，你放心吧，真沒事。不要哭。”
兮然慢慢的止住了眼淚，她知道依照林澤的個性，怎麽可能在這時候說實話，又怎麽可能會在男人之間的鬥爭裏，提前收手。她隻好去找柳星浩，那個她現在最不想想起的人。
兮然愣神的間隙，又一通陌生的號碼撥入，兮然急忙和林澤掛斷，接起，語氣稍帶一點猶豫但更多的是肯定“柳星浩，你想幹什麽？”
對方似乎很驚訝兮然可以猜出自己是誰，尷尬的笑了兩聲，步入正題“兮然，林家現在的情況，你肯定知道了吧。但是，你肯定不知道，林家再過不了半個月就要破產了。”
兮然沉下心來，“柳星浩，請求你，放過林家。”她知道，柳星浩是不會那麽輕易收手，於是，她靜靜的等著他開出的條件。
果不其然，柳星浩似乎暗藏笑意的話語隨即傳來“放過他們可以，你拿什麽跟我交換呢？那麽大的一個林氏，我還真是舍不得呢？”
兮然咽下自己的怒氣，語氣淡淡的很是平靜的問道“那你說，我能拿什麽跟你交換？你想要什麽？”
柳星浩對於兮然的回答似乎很滿意，“陪我，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會放你自由。當然了，林氏也會安然無恙。兮然，你覺得，公平麽？”
兮然在心裏暗暗的罵了一句“無恥”，但是她知道，她沒有退路。有些事，因他而起，必須因她結束。她虧欠林澤，虧欠林家。她想讓自己的母親有一個安定的家。
沒有猶豫，兮然重重的回答“好。”柳星浩的笑聲剛剛傳來，兮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是，我希望，誰都不知道。”
柳星浩也痛快的答應，“可以。一會去接你，一起吃飯。“校園裏的廣場上，柳星浩的車子蠻橫停在那，陳瀟忙拉下兮然的袖子，“然然，是他。”兮然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事。“
兮然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朝馬路對麵的公交站台走去，“還有五分鍾，應該趕得上那班公車。”柳星浩的車在那，可是兮然卻不上去。再說，學校門口，理當避嫌。
經過那輛車時，她始終目不斜視，似乎完全沒有將它放在眼裏。
汽車喇叭聲乍起，尖銳的張揚後，柳星浩放下車窗，側臉朝向窗外，下巴對著副駕駛座上輕點下，“上車。”
陳瀟枕在兮然手臂上的力道收回去，並輕撞了下她，“怎麽回事？”
兮然演了搖頭“你先回去。”陳瀟眼裏滿滿的都是擔憂“你注意
安全。”說完，就自顧離開了，兮然望著她的背影，頓時覺得心裏暖暖的，她知道，她走得這麽急，就是怕她尷尬。
上車，係好安全帶，柳星浩並沒有立即開車，而是好心情的詢問
“我們去哪？”
“你在問我嗎？我不知道。那就回你家吧。”兮然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麽，早晚都要去，那就直接去吧。
“回去幹嘛？吃泡麵？”男人似乎很厭惡那種垃圾食品，而且好像想的和兮然一點都不一樣。“出去吃吧。”
“你決定吧。”兮然靠在椅背上，肩膀的酸痛頓時覺得好了許多。
“今晚聽你的。”柳星浩難得不霸道，這次，他想留下她，就要先對她好，似乎，也該適當遷就下。
“聽我的？”兮然見他別過了臉，腦中忽然想起一個地方，臉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好，我指路，帶你去個地方。”
“在哪條商業街？”柳星浩轉動方向盤。
兮然一手指向對麵的馬路，“沿著這條街過去，先右拐……”
前麵的路又窄又陡，完全提不起速度，性能再好的車子都隻得擠著人群過去，若不是駕駛技巧好，早就被那些橫出馬路的小地攤給刮花了。柳星浩不時的將自己的拳頭砸在方向盤上，嘴中的咒罵讓兮然無原因的心情大好。
“你不是今晚聽我的嗎？”兮然將腦袋探出車窗，這兒是夜市，因為靠著幾所學校，所以一入夜十分繁華，各種小商小販的各種各樣的吆喝構成了大學生活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柳星浩閉上嘴，找了好久，也沒有發現停車的地方，最後就隨便停在了巷口。“是這裏麽？”語氣中難掩疑惑與不情願。
走出城市的繁華，這，似乎是被遺忘的一隕，陰暗的角落，一盞盞路燈忽明忽暗，電線就垂掛在樹枝上，時不時，還隨著晚風擺動幾下。
環境並不見得好，這裏的生意，卻出奇興隆，兩人在靠著路邊的凳子上坐下來，柳星浩長腿長腳，身子一晃，差點摔跤。
兮然不覺笑出口，柳星浩臉上露出懊惱的神情，一看，那凳子擺的地方都是凹凸不平。
“這兒的東西能吃嗎？”柳星浩今天一襲銀色調西裝，盯著桌子椅子和周圍的環境看了又看，臉上大喇喇寫著兩個字：嫌髒。
兮然坐在他對麵，沒有說話，隻是熟門熟路的和老板打招呼，點了自己想要吃的東西。年輕的老板忙的滿頭是汗，手上的鍋被翻來覆去，一盤盤香噴噴的炒飯倒入準備好的盤子內。老板娘樂嗬嗬將炒飯端到二人的桌子上後，就急急忙忙去招呼其它的客人。
兮然餓極了，拿起筷子埋頭吃起來。
“你怎麽不吃？”她早該想到，柳星浩這樣的人對夜市這種地方是習慣不了的，盤子裏的妙飯，果然一口沒動。
男人伸出食指鬆了下領帶，“你吃吧。”這兒不止衛生差，而且環境嘈雜，大喇叭推銷的聲音到處都是，可他看到，兮然這頓飯卻吃的特別香，比在那些高檔餐廳內用餐時，胃口好了太多。
有些人，天生金貴，而有些人，天生就適應平凡。
兮然吃了幾口，邊上大多數都是窮學生，跟柳星浩一起來這兒，之是她故意想要他難堪的。
不一會，兮然就擦著手說“我吃飽了，”兮然難得胃口好，一盆炒飯全部解決下肚，“你真的不吃？”
柳星浩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哪還願意多呆，起身便走人。開到路邊的超市，柳星浩徑直停下車，招呼兮然一起去買東西。兮然原本很不想去，但是想到兩個人的交易，心想，對於生活總是要妥協的。故作輕鬆的，陪著柳星浩逛超市。其實，柳星浩那麽一個大男人，哪裏會買東西，隻是見到貴的，就往小車裏亂放一氣。兮然無言的歎了氣。
開車到家，他似乎還有公事未處理完，什麽東西都沒吃，就進了書房。
半夜時分，兮然在自己找到的客房輕睡，卻被一陣很細微的聲音給吵醒，她摸索著走出臥室，見柳星浩在客廳皺著眉頭，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兮然心中一陣歡喜，“活該，報應了吧！”但是柳星浩的呻吟一聲比一聲高，她真怕萬一出了人命，自己也有麻煩。於是，很是心情不好的走下樓去，“你怎麽了？”兮然探出手，摸到他額頭上全是汗。
男人沒有了平日裏生龍活虎飛揚跋扈的精神，他一條手臂橫在兮然腰際，將她拉住，
“我胃疼。”
“怎麽回事？是不是餓得？”兮然拿他沒辦法，“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真的？”柳星浩眉頭擰的越發糾結，“我想吃咖喱飯。”很是理直氣壯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都這樣了，居然還挑三揀四，兮然翻過身背對著他，“那隨便你。”
自己胃疼還不是她害的，非要去什麽小吃攤。柳星浩身體挪過去些，將腦袋湊在她細嫩的頸間，不適的聲音一下下傳入兮然耳中，他額際淌下的汗，也濕膩的令她難受。
最終，兮然還是受不了他的吭吭唧唧，她想起冰箱內還有剛買回的食材，於是起身去了廚房。
柳星浩病懨懨地坐在餐桌前，一手撐著額頭，樣子看上去十分可憐。吃飯的速度奇慢，不知是因為兮然做得太難吃，還是胃難受。
兮然托著腮幫手坐在他對麵，客廳內，她沒有開大燈，隻是開了柔和微弱的小燈，看著男人一口口吃東西，兮然想起自己的小時候。那時候，自己那渺小而平凡的願望。
嫁給自己愛的人，為他做他愛吃的菜，再看著他，大快朵頤。
柳星浩抬起頭，就見她目光出神盯著自己，吃了東西，胃裏的不適巳輕緩和許多，“我，是不是很好看？”
眼底的那份安靜猶在似乎沒有聽到柳星浩的話，兮然收拾起碗筷，沒好氣的說“上去睡吧，等下我誰備些開水，喝過再睡。”
望著兮然轉過去的背影，恬靜而溫馨，柳星浩並沒有立即起身，在她洗好碗後，這才拉過了兮然的手。
用過冰水，手指還是冰涼。兮然很想躲開，可還是停住了，她知道，她來是為了什麽。
他掌心輕輕摩挲著兮然的指尖，似乎很是心疼她這份冰涼，慢慢的溫暖她，讓她能溫暖些。
“你不喜歡今天去的地方，你可以說的。”他不是一向專橫慣了麽，沒想到這次會委屈自己。兮然將自己憋在心裏的疑慮說出。
“我想看看你平時的生活都在哪些範圍裏，就跟著去了。”柳星浩輕勾起笑，“今後，我可不隨你亂跑，那些地方，以後你也不要去了
。”
“那是我的生活，再說你沒有嚐過那裏的飯，怎麽知道它不好吃。”
男人拉著她的手一起走上樓梯，沒有說話，掌心的溫度灼熱。兮然心裏一驚，要來的，逃不了。
可是，兮然這次把柳星浩想錯了。這次的柳星浩，單純的想要一個人陪伴。這麽胃的難受，柳星浩的精神又回來了，半夜三更不睡覺，將家庭影院的聲音開得震耳欲聾。兮然自然也不敢睡著，在旁邊一個勁的打盹。忽然，男人伸出一條手臂將她拉向自己，“陪我看會。”
她動也不動地安靜的趴在他胸口，偶爾掀幾下眼皮子，正在放映的是一部外國片，喜劇。柳星浩不時的大笑，讓兮然覺得今天這個男人很陌生。她的思維不知道飛到哪裏去，她在想，之炎在幹嘛？
“然然，你在想什麽？”
男人帶著戲謔的神色，修長手指撫向兮然的臉，她連忙抿起笑，將身體住遠一點的地方挪去，“我沒想什麽。”
柳星浩緊挨著她將身體住下靠，下巴抵著兮然的肩，聲音曖昧無比，“可是，你猜得到我在想什麽對不對？你知道的，對不對？”
兮然背對著他，柳星浩的眼睛灼灼的盯著她的瘦削的背。大掌落上她的腰，男人緊貼著擠過來，“你不可以拒絕我。”
這個男人，總是令人措手不及，都淩晨了，他難道不胃疼了麽？
兮然是不配合的，她並不喜歡這種事，她感覺很髒。始終同柳星浩達不到身心合一。兮然排斥，受罪的自然也是她。柳星浩狠狠的咬著她的肩膀“我若不高興，你猜我會怎麽辦？”
說完，柳星浩就後悔了，他在威脅她，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無恥。低頭看看身下的兮然，眼神空洞，沒有一點神采。柳星浩知道，自己狠狠的傷害了她。
清晨醒來，輕質的窗簾將才起的陽光很好的擋在外麵，兮然翻個身，卻發現四肢酸的難以動彈，兩條腿甚至沒有力氣合攏。
扭過頭去，身邊的男人還在熟睡，一條手臂和一條腿沒有規矩的橫在她身上，睡相真是差極了。
換了衣服，兮然都是輕手輕腳，生怕吵醒了柳星浩。在快要出門的時候，柳星浩站在二樓上麵居高臨下的對他說“等我，我去送你上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