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哥哥的故事



借著月色，洗染慢慢走近。她知道，那是林澤。她不知道有一種什麽力量在驅使她走向前去，她就是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個危險的人。靜靜的，整個大房子因為白天的婚禮都已沉沉入眠，隻剩這一對名義上的兄妹坐在清澈的泳池旁邊。半晌，林澤在喝進五六瓶啤酒之後，才轉頭看著兮然，“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的味道，很好聞。”林澤的話卻沒有引起兮然的反感，他的話融在微涼的夜風中，讓兮然很舒服。兮然靜靜的坐在林澤旁邊，潔白的赤腳泳池裏不時打起幾朵水花。兩個人都靜靜地，隻有均勻的呼吸聲和德國黑啤酒苦苦澀澀的味道在空氣中飄蕩。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喂，兮然，你是我妹妹唉，我這個做哥哥的想給你講故事。從前有一個小男孩...”

林旭在年輕的時候是一個有名的花大少，但是自從他遇到許芸珊之後，他的脾氣秉性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勤懇踏實，愛家愛孩子。他從父親那裏得到的財富也不斷地增長。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時節，林旭風風光光的將許芸珊娶回家，不出一年，生了一個大胖兒子，就是林澤。他們一家人生活著十分幸福的生活。但是，好景不長，在林澤三歲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一起去山上宿營，為了林澤可以多多接觸大自然。誰知道半夜就大風暴，林旭將母子二人安置在帳篷裏獨自去求救。許芸珊緊緊地抱著懷裏大哭的林澤，企圖將自己所有的溫暖都給自己的兒子。忽然一陣大風夾雜著冰雹襲來，帳篷被刮飛，母子二人一個嬌小的女子一個幼小的孩童，被大風刮到山邊，小小的林澤卻不哭。山頂上的水流不斷地向下衝刷，許芸珊一個不留神，林澤的半個身子已經懸在半空，並且隨著水流還有向下移動的趨勢，許芸珊緊緊地抓住自己兒子的手臂，“救命！救救我們！”狂風暴雨將這呼救聲生生的壓下，許芸珊發現沒有希望靠別人的營救，自己緩慢的移動到林澤的下方，使勁將兒子托上去。小林澤獲救了，許芸珊大聲喊“小澤，你去抓住大樹。”林澤聽話的挪到旁邊，轉身叫“媽媽，媽媽。”許芸珊安慰自己的兒子“兒子不怕，媽媽來了”，她腳上一用力卻永遠的滑下山穀。待林旭帶著搶救人員趕來時，隻看到髒兮兮的林澤緊緊地抓著樹，怎麽掰都掰不開。

“小澤，媽媽呢？你媽媽呢？芸珊，芸珊！”林旭的聲音在漸漸減弱的雨聲中擴散開來。這時，林澤跑到爸爸身邊“爸爸，媽媽在下麵。”三歲，林澤就沒有了自己的媽媽，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媽媽滑下山崖。自此，他很少看到爸爸笑，爸爸隻是日日夜夜的工作工作，很少回家。但是，他對林澤的要求與管教比以前更是嚴格，小小的孩子，不許哭，不許喊疼，什麽都要自己去做好，都要做到最好。以前林澤會很怨恨父親，但是有一次他去母親的墓去，卻發現父親早已在那裏“芸珊，我們的小澤長大了，我會讓他成為最優秀的人。他是你和我的孩子。......芸珊，我對不起你！”那時候，林澤知道，父親因為對母親的愧疚，轉變成對他的殷切希望。所以，林澤特別努力，他知道，隻要他足夠優秀，父親就會笑，母親在天堂也會看得到。長大之後，林澤原本是想要學習畫畫，可是父親卻要求他學習經營管理，因為他要接替父親的位置，接管林氏企業。在林澤二十歲的時候，他有自己喜歡的人，他甚至和那個笑起來有兩個梨渦的女孩子規劃好將來的家裏要養兩隻狗狗，在陽台上種滿太陽花，地上鋪滿地板，讓自己的孩子依依呀呀的叫爸爸媽媽。可是，父親說，劉婷的父親可以幫助林氏企業走出國門走向世界。他和劉婷結婚了。他再也不畫畫，不養太陽花，家裏的狗狗也全都送人。他也開始不會笑，隻是不斷的工作。

“兮然，你說，那個小男孩是不是很可憐，他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能愛自己喜歡的人，他做的那麽多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麽呀？”說話間，兩瓶啤酒又被消滅。兮然看著醉醺醺的林澤，忽然覺得他很可憐，沒有說話，拿起一瓶啤酒一飲而盡，“總是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吧。”兮然不知道這話是對林澤說，還是對自己說。月亮開始走向西天，露水漸濕，林澤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兮然的肩膀上，兮然感受的到衣服主人的溫暖，沒有厭惡，心裏湧起一陣淡淡的愁緒。原來林澤外表的強勢與霸道掩蓋下，是那麽的脆弱與可憐。兩人繼續不講話，仍然是靜靜的坐著。看著晨光漸漸地從東方升起，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靠在林澤的肩膀上，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安靜的垂著，不時地動動，似乎在做著什麽樣子的美

夢。林澤側頭看著這個又一次睡在他身邊的女孩，笑容不覺綻放“真是個小冤家，拿她沒辦法。”他輕輕的抱起她，像是一個珍寶，生怕驚動。

新學期新生活臨近，兮然也開始為自己的大學增添裝備。她和劉嬌約好，要去逛街一整天。早飯過後，她和媽媽打了招呼就要出門，林澤卻擋在門口“等我一會，我送你。”兮然剛要開口拒絕，一眼蹩見樓梯轉角的劉婷，大聲答應道“好呀，我等你。”說著坐在門口的台階上，耷拉著腳，來回晃呀晃得，很是愜意。不一會，收拾妥當的林澤出門看到這個景象，院子裏的樹葉微黃，陽光正好，微風和暢，那個女孩子眯著眼睛仰著頭，似乎在從太陽那裏獲得能量，太陽花，對，林澤找不出比太陽花更好地詞匯來形容此刻的她，那麽美好，那麽溫暖。“兮然，我們走了。”林澤打斷了兮然愜意的享受，兮然迅速的站起來，拍拍手，大步的跟上去。“美璃，自從你和兮然來了之後，阿澤變得開心起來了。”林旭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臉上藏也藏不住的笑容，不斷的點頭。孫美璃畢竟是一個母親，她擔憂的看著林澤和兮然離去的身影，沒有應聲。“喏，給你。”車上，兩人的氣氛有一些詭異，林澤率先扔給兮然一張卡。“這是什麽？”兮然好奇地擺弄著那張卡片。“你不是要去置辦開學要用的東西麽，那是一張卡，你隨便買。”林澤緊接著回答道。“我不要，我自己有錢。”兮然隨即扔給他。“兮然，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是，現在你有家人來保護你照顧你，你就好好學習，我不允許你去跳舞了。一會我就和queenpub去說一下。”林澤耐心的解釋。“你憑什麽管我？”兮然的壞脾氣又上來了。“因為我是你哥哥。到了，那是你同學吧，拿著，去好好玩，晚上回家我接你。”林澤義正詞嚴的說道，看著兮然漸漸融入人群，“那就讓我以一個兄長的身份來對你好。”發動，轉彎，離開。林澤的汽車消失在繁華的街頭。

“哎呦，大小姐，您老人家還能空出檔期來陪我們這種市井小民逛街呀？”迎接兮然的劉嬌故意酸溜溜地說。兮然直接上前一個大大的擁抱，“死丫頭，想死我了。”兩個女孩之間就是這麽奇怪。說罷，手牽手開始橫掃各個門店。年輕，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