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命運詛咒



楚楚一邊聽著劉哲的話,一邊翻看著圖片,突然看到一張拉斯維加斯大峽穀的照片就停下來了:“好壯觀,而且看上去就好有神秘感。”他笑笑:“地球這麽大,神秘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最後兩人還是隨大流預定了MGMGrand的蜜月套房。

臨睡前,楚楚翻身背對著他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才放好就被他從背後摟在懷裏。讓她瞬間緊張起來,看不到他臉的時候她總是會更敏感而緊張一些。原以為他會有什麽動作,不想隻是靜靜抱著她。

她試探地開口說:“那個梅雁好處理嗎?”

劉哲輕輕咬了一口她後頸的肉,低低道:“等我們旅行回來什麽問題都沒了。”

楚楚不自覺地一顫,想翻身過來看著他,卻被他摟的更緊。他當然清楚她的身體,隻是他突然起了壞心故意讓她緊張,他喜歡這種能掌控她身體的小細節。

楚楚心跳加快,覺得小腹處有什麽竄過去,不過身後的人一直沒有大動作惹得她竟然覺得有點焦急。等終於平複了心跳,身後的人似乎也已經睡著了。她也安下心,背靠著他的胸膛漸漸入睡。

監獄探監室。厚厚的玻璃隔著男人和女人。

男人花白的頭發,醒目的抬頭紋,魚尾紋深深印在臉上。灰色的囚衣顯得髒兮兮的,短短幾天好似就不再是以前那個氣勢洶洶的老男人了。雙手戴著手銬耷拉在身前,眼神複雜看著玻璃那邊的女人。

年輕女人脫了外套,露出裏麵圓領杏色麻花紋編織連衣裙,白皙的頸脖上帶著珍珠吊墜銀項鏈,大紅色絨布麵高跟鞋凸顯出線條姣好的小腿。

一雙黑色的眼睛靜靜看著對麵的人,扇子一樣的睫毛將她的神色修飾的更加無懈可擊。摸了口紅的唇輕輕一張,女人的聲音與口紅熱情的顏色相比就顯得有點冷清:“特地找人要我來,是有什麽想說的嗎?”

男人的唇有點顫抖,張了張口,話沒出來,卻是眼睛濕潤了,隻是眼淚沒有掉下來。在她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男人突然說了,沙啞哽咽的聲音突然說起他和柳枚相遇的事,特別是剛剛相遇的那段。

他的表情有一瞬很溫柔,那種發自內心的情緒讓她覺得有點諷刺。然後她也隻是覺得而已,並沒有多說什麽,連一個動作都沒有變化。

也許是礙於會麵時間,男人終於不再回憶往事,隻仔細地看了看她似有感歎地說:“有些時候人隻有在無法回頭的時候才能知道曾經做過的事哪些是錯哪些是對……”

年輕女人慢慢垂下長長的睫毛,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奇怪的是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這個人竟然沒有一絲複仇的快意,反而有點興趣缺缺的沉悶。

獄警提示時間到了,蒼老的男人被從座位上拉起來。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留戀,她心莫名一動,張了張

嘴說:“保重。贖罪之後再說……”

男人似是不敢相信,想要再多看她幾眼卻就那樣被獄警帶走了。

她拿起椅背上的大衣離開了探監室,沒走幾步就拿出紙巾抹去嘴上的口紅。她就是楚楚。之前就已經知道佟士旗和秦可藍已經被收押,但是她沒有一點想見他們的意願,沒想到佟士旗竟然讓人找到她並說想見她。她本想帶著十二分精神來看看這個被扳倒的男人。結果,卻不是想象中的見麵。

低頭看著手中紙巾上紅紅的印記,她頓了頓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準備走出守衛室的時候,她突然想到秦可藍。紅色的高跟鞋停在詢問處,她微微彎下腰:“請問,一位叫秦可藍的女士在不在?我想見見她。……哦,就說柳楚楚來找她。……好,謝謝。”

楚楚轉身又往回走,長長陰冷的回廊回響著高跟鞋清脆的聲音。

秦可藍一進來看見楚楚姿勢優雅冷笑了一聲,她慢慢坐下很有腔調的樣子,說出的話卻像是咬牙切齒:“怎麽!?要來看看我灰敗的樣子?你以為你贏了?”

楚楚看著她依然一絲不苟的盤起的頭發,雖然上麵隻有簡單的有些生鏽的廉價黑夾子,但是卻沒有一絲亂發。沒有化妝的臉雖然顯出深深的紋理但是眼睛依然冒著火花——仇恨的火花。囚衣的扣子扣得整整齊齊和佟士旗很不一樣。

她不禁在心裏笑笑,原來女人都差不多,自己不也是特地打扮過的?秦可藍即使沒條件依然穿著屬於女人的戰甲,沒想到她竟然有跟她一樣的習性……

秦可藍看她麵色柔和隻當她得意非常,眼裏的火燒得更旺,好似能融化這透明的玻璃。

“賤人!”她不屑地笑笑,“現在很得意?保養你的男人為你報仇你很高興,以為從此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看到楚楚臉色微微變化,自顧自得意地繼續道,“說到底你不過是跟你那個賤人母親一樣!重複著同樣的命運!你終究會被拋棄!你以為CC那個劉哲的家人能接受你這樣的女人!做夢!白日夢!”

不虧同為女人,幾句話就似乎輕易就使楚楚的心動了,不管楚楚有沒有意識到,但是她潛意識裏的確是擔心這件事的,她愛劉哲,她害怕任何失去他的可能,在經曆許多事情後,她對他的愛隻增不減,而不安就算被掩埋還是有跡可循的。

劉哲和她不一樣,劉哲還有許多需要顧慮的人和事,這些雖然楚楚從沒仔細想過,但是其實她是知道的。從周清用劉哲的父母威脅她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秦可藍用她母親的命運攻擊詛咒她,她是真的動搖了。

楚楚手下握拳,緊緊抿著唇,這一刻她萬分懊悔為什麽那麽早就把口紅抹掉了。她勉強地笑了笑,這個時候不笑不就是示弱了?“秦可藍,你殺了人,被判死刑,你以為你還有機會上訴嗎?與其關心我的事,不如想想死前還能吃幾頓

牢飯吧?”

秦可藍帶著手銬的手猛地拍上大理石的台子發出沉悶的聲音,雙眼狠狠瞪著她,繼而也笑了:“知道柳枚死的時候什麽樣子嗎?血染紅了她,還沒死透,甚至有些血滲進眼眶裏,她睜著眼苦苦呻吟……”

楚楚猛地站起來:“住口!!你這個殺人凶手!”

秦可藍大笑出聲,慢慢站起身,斜著嘴角:“誰說不是呢!?”

楚楚氣的渾身發抖,緊握的拳頭隻想砸向玻璃,讓玻璃那邊的人血流滿麵。但是她忍住了,她知道那個女人是故意的,她不能被激怒,不然就是輸了。她輕輕要起嘴角:“我剛剛才見了佟士旗,他幾經波折讓人通知我說想見我一麵。知道他說了什麽嗎?”

秦可藍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大聲吼道:“不可能!他…他怎麽會要見你!是你毀了佟氏!是你毀了佟氏啊!!”

楚楚慢慢舒了口氣,又坐到椅子上:“他說:‘有些時候人隻有在無法回頭的時候才能知道曾經做過的事哪些是錯哪些是對……’他還說:他這一生隻愛過柳枚一個女人,那時候他被利益蒙蔽但是自己愛著誰他一清二楚,所以才會將那麽重要的東西交給我母親保管!”

秦可藍站不穩般地後退了一步,猛地搖頭:“不!不可能!你騙我!”

楚楚笑了笑:“我有沒有騙你,你這個跟他過了半輩子的人比我清楚。他愛誰你更加清楚。他愛柳枚,我的母親。不僅愛而且信任。為了保護她才把那些能將佟氏至於萬劫不複的文件交給她保管!這些……你不都很清楚嗎?所以你才派人殺了找到這些文件的律師王冠!不是嗎?”

秦可藍突然像是瘋了一樣,猛地捶打著玻璃,直到獄警將她拉走。

會麵結束。楚楚不自覺地閉了眼睛,過了一會才慢慢睜開,起身慢慢走出去。

黑色的大門外,展鋒正坐在車裏等著,看她上車才說:“總裁打電話給你,你電話落在車裏了。”

楚楚似乎神情有點恍惚,聽了他的話才被動地接過手機,想了想卻是把電話放下。對展鋒道:“開車兜一圈,隨便去哪。”

展鋒頓了一下才踩下油門,眼神掃了一眼副架的楚楚。猶豫了下開口道:“你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這也不是複仇,你不必感到難以釋懷,就當是偵訊社的一件案子,隻是抓住凶手把他們送進了該進去的地方。”

楚楚沒想到他竟然會安慰她,淡淡笑道:“謝謝。我沒有難以釋懷……隻是……算了,沒什麽。”

展鋒聽她沒有將話說完,眼神閃了一下,轉瞬即逝。

停雪了好幾日,雪也化的差不多,展鋒開車帶她去了森林公園,沿著山路一路往上。山上一片雪化後的深綠色,這些常綠樹木在深冬綠的很內斂。楚楚不禁開了窗,讓寒風拂麵,好似這樣能清醒一點。也試圖吹散心中秦可藍的那些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