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千帆過盡糾纏篇_第二百四十二章 相伴掃墓(一)



年輕的心,與年紀無關,是還能愛人的心。孫秋掙紮著,一杯酒接著一杯。當楚楚發現的時候,他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全部人隻有劉哲沒喝酒,他淡淡對楚楚說:我們送他吧。楚楚自然沒什麽好反對的。

隻是張農有點為孫秋可憐:被情敵送回去,明天知道一定比宿醉還難受……嘖嘖,不是我不救你,我也喝了酒……

眾人都散了。最後剩下楚楚三人。這時,楚楚才想起自己不知道孫秋住哪。劉哲一知道深深地看著她然後果斷地說:“那我送他去酒店。”

楚楚奇怪道:“還特地去酒店幹什麽,回冬忍就好了。”

劉哲眼神一轉,幾秒後就說:“那好吧。”他一早便知道孫秋對楚楚有感情,隻是因為知道兩人不可能所以也沒有太刻意。今晚看孫秋的神色竟然還在掙紮,這可不行。這種事還是要快刀斬亂麻!帶孫秋回去讓他好好認清現狀也是好的。

劉哲將人扛進客房。楚楚有些擔心:“你背上的傷沒事吧?”她要扶孫秋他連碰都不讓碰……

人往床上一扔,劉哲這才適時地扯了扯臉上的肌肉,“勉強”地說:“沒事……爛醉如泥的人你扶不動的。”

楚楚立刻說:“你讓我看看傷口,會不會裂開了?”

劉哲當然不能讓她看:“沒事,現在是不會裂開了。隻是有些痛罷了。”

“那你吃了藥就早點休息吧。”

“嗯。”他剛準備走,卻發現楚楚不動,立刻問:“你不去洗澡休息?”

楚楚笑了笑:“幫他把外套脫了。不然這樣睡著難受。”

劉哲黑了臉立刻攔下她:“我來。”然後揪著孫秋的衣領,衣服一拉,人一翻外套就脫下來了。

楚楚看著他不甚溫柔的動作微微蹙眉,不過大男人也正常。臨走前將被子為孫秋拉上才和劉哲一起出去了。

楚楚:“你明天是不

是不去拆線?”

劉哲眼睛一眯:“你要是想去逛街,我陪你。”

楚楚笑著搖一搖頭:“我明天去看左強。”

“我陪你。”一樣的話,男人說的理所當然。她也不再多說什麽,而且她也知道不管她說什麽他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去的。

第二天的行程都是劉哲安排。楚楚有些意外卻不吃驚。當初第一次來是展鋒跟她來的,展鋒事後也一定告訴劉哲了吧。倒是意外他竟然記得這麽清楚。她不知道,劉哲也來看過左強……

下了飛機劉哲早已經安排車。楚楚在車裏看著記憶力的風景清晰地呈現在眼前,忽然之間她才醒悟,她連左強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啊。當初張農他們還試圖騙她說左強出國了……隻是那時候的張農到底還年輕沒有騙過她。現在想來,左強最後跟她說的一句話是什麽來著?

楚楚慌張起來,催眠後遺症不是把她模糊的記憶都翻新了嗎!?怎麽她都想不起來左強最後一句跟她說的是什麽!?她清楚地記得兩人在樹上拚死一搏,可是卻不解的他說了什麽話!?

“他說什麽來著…?是讓我從要爆炸的樓裏跳到樹上?不對……她跳到樹上後他也跟我爭執了……是什麽呢!?為什麽畫麵那麽清楚,說的話我卻想不起來呢?”楚楚有些情難自禁,喃喃自語。

劉哲看她神色不對,輕聲問:“怎麽了?是不是想起什麽?”

楚楚的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一顆一顆落下,她搖著頭:“不是…那些畫麵好清楚,可是…可是……我竟然想不起左強跟我說了什麽……為什麽會這樣!?我…明明連這路邊的風景都記得……”

劉哲深邃的眼神像夜幕裏的湖水,泛著幽深的光芒。他輕輕擁著她,將她的眼一蒙:“沒事的。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心裏放著左強的位置……”

楚楚的眼前沒了那些風景,沒了那些記憶,耳邊是劉哲深沉撫慰的

聲音。她有些無力地倚靠著他的胸膛,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起左強的曾經。劉哲偶爾也會附和幾句,但是大多數時間都在聽她說。

前排的司機是劉哲的保鏢之一,一路開車目不斜視。隻是偶爾聽自己老板的溫言軟語心裏暗暗吃驚。他進公司也有幾年了。一直負責劉哲出差時的安保工作,他第一次看到劉哲對一個人——這人還不是什麽合作的大巨頭,而是一個小女人,這麽溫柔。

等楚楚情緒稍微穩定了些,他也鬆開了蒙住她雙眼的手。隻是她也睡著了。兩人清早就趕飛機,楚楚前一晚就沒睡好,飛機上心情也難以平複,沒休息,剛剛發泄了一下終於感覺到累了。他扶住她的肩膀將她的頭倒在自己的腿上,然後對著前麵輕聲說:“慢點。”

保鏢了然,硬生生在山路上開出了在高速公路的水平。之後也因為這個漲了工資……白嶺山還不明所以,暗想難道這保鏢給劉哲提供了什麽追妻絕招?

到了目的地,楚楚也沒有醒來的跡象。劉哲就讓保鏢自己去找地方吃飯什麽的。自己則在車裏陪著她,他的大手搭在她的背上,頷首看著她掛著淚痕的睡臉,像一朵占了露水的睡蓮。她這一覺一睡就到了黃昏。

她慢慢地睜開眼,可能是因為睡前哭過,眼睛有些腫脹澀然,首先引入眼前的是橙黃的落日正掛在車窗外……她睡在…他的大腿上?

她舒展開蜷縮著側臥的身體,輕輕一轉時感覺什麽從背上滑落,抬眼一看:男人單手撐在扶手上閉著眼。餘光掃過發現從背上滑落的原來是他的手。她心裏覺得暖洋洋的,輕輕握住他滑落的手貼在自己的側臉,磨蹭繾綣。

車裏兩邊的車窗都貼了膜,隻有前麵的擋風玻璃透進來橙黃的光線。男人的臉半淹在昏黃的光線裏,緊閉著的唇一半在光輝裏散發著柔柔暖意,另一半沒有任何光線的修飾,保持著本來的冷峻質感。閉著的眼在陰影裏看的有些不真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