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三個女人
星期一，麗娜接到法院因為證據不足的駁回通知。暗中走訪才知道原來劉哲派人暗中操作。不禁咬牙罵了幾句。想了想還是據實告訴的楚楚。本以為她會生氣會如何的，沒想到她麵無表情隻是嗯了一聲。
“你不生氣？”她好奇地問道。
“為什麽生氣？因為你辦事不利？”
麗娜被這句話一噎說不出話。什麽我辦事不利，是你前夫使絆子好不好！？楚楚在專心拚圖，等完成的時候才抬起頭扭了扭脖子。看到麗娜的神情，她一頓慢慢開口道：“謝謝。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拚圖拚的有點…嗯，心不在焉口不擇言。”
麗娜看她說的認真才又說道：“嗯，你真的不生氣？”
她手拂過拚圖靜靜開口道：“我現在還有什麽力氣生氣……傷口的疼痛感都越來越稀薄了。”她的語氣平緩，好似全不在意，可是停頓的時候帶著飄渺的孤獨感。那是種有什麽沉澱後無奈和滄桑。
那微妙的停頓讓麗娜竟然生出一股心酸和心疼，她朗聲道：“我可是有哈佛大學法律博士榮譽學位的人，你要相信我。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讓法官重新開出傳票的！”
她收回拚圖上的視線愣愣地看向麗娜，好久才笑了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什麽。現在告於鳳我又能怎樣呢？真的是閑著沒事做，找個人來玩玩。不過，既然你這麽熱心我當然全力支持了。”
麗娜滿臉黑線，怎麽回事？自己可是在幫她啊，怎麽反過來成了她支持自己了？
這之後麗娜就一直很忙了，而且好像還瞞著楚楚在做什麽。楚楚隻當她工作上遇到什麽所以有些遮掩，當看到可人氣衝衝地殺到家裏才知道原來麗娜是去偵訊社找人搜集證據了，而可人是他們當中最後知道的，而一知道就立刻坐不住找楚楚這個“沒良心的”來問話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發生這麽大的事竟然不告訴我們，是嫌棄我們沒能力幫你嗎？嗚嗚，劉哲就是個陳世美，怎麽能這樣對你！”
楚楚額頭掛著幾滴汗，好笑又不敢笑忍的實在有些辛苦：“可…可人，你冷靜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劉哲不是陳世美，跟陳世美的事跡一點關係都沒有……”
“嗚啊！！你還幫他說話！他都把你休了！你…你……嗚嗚。”某人哭的正歡。
她一臉無奈，又是陳世美，又是休的，她最近是看了不少古裝劇吧。還是跟吳奇發生摩擦觸景生情了啊？正想著，就聽可人又在那裏嚎著：“這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我還沒跟吳奇結婚呢，他就敢在外麵沾花惹草了，以後結了婚還指不定怎樣呢！”
果然是觸景生情了……楚楚耐心地等她發泄完才靜靜說：“喝點水，別哭到脫水了。”
可人紅著雙眼打了個嗝，又扯過一張紙巾狠狠地擤了個鼻涕。結果水杯豪邁地喝了個幹淨。楚楚笑著問：“吳奇怎麽會沾花惹草，你別誤會了他。”
可人氣哼哼道：“我親眼看見他跟那個女客人聊得熱火朝天
，肩靠肩，手都恨不得握到一塊去了！”
楚楚彎起嘴角，也不知道這個誤會他們解不解得開。“那他們在聊什麽？”
“不知道！”
“那個客人委托的是什麽事？”
“不知道！！”
她嘴角一抽，她毫不懷疑再問一個就是一問三不知了。吳奇，幫不了你了，自己加油吧。
麗娜在旁邊撲哧一笑，惹得可人側目問道：“笑什麽？”
麗娜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很可愛。”聽她這一說，可人反而不好意思扭捏起來了。
楚楚轉開話題說：“我們出去吃飯吧。我也好久沒吃烤肉了。”
可人一聽立刻拍手叫好，一點也看不出是剛剛嚎嚎大哭的女人。“好啊！這麽就我們三個女人，沒有臭男人。”
本想叫上簡一起，不過聽可人這麽說，麗娜和楚楚也隻能在心裏對他說聲對不起了。
烤肉店裏飄著鮮美的肉香和煙氣。三人圍坐在烤爐邊，可人幾筆下去點了各種肉……楚楚看了倒也省事了，那麽多夠吃了。麗娜點了些蔬菜和菌類。
旁邊的座位好像是幾個學生說著關於愛情的八卦。青澀而簡單的話語不禁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可是我聽說隔壁班的那個女生給他寫情書被拒絕了……萬一我也被拒絕了怎麽辦？那個女生長得還比我漂亮？”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生神色有些擔憂地說道。
“拜托！這是好事好吧！如果他不拒絕那個女生你怎麽會又機會啊！這是丘比特給你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這個肯定就是那女生的好朋友了。一聽就是個樂觀開朗的人。
“可是……他要是心裏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怎麽辦？”
“哦，天哪，你的‘可是’後麵怎麽從來就不能帶點正能量出來啊！萬一他喜歡的就是你呢！？”‘好朋友’似乎有點怒其不爭了。
“嗯……對不起。可是……”
“打住！不要再可是了，你到底喜不喜歡他啊！？”
“喜歡！”女生急匆匆地答道。
“那不就得了！猶豫什麽，先上了再說。”（楚楚撲哧一聲，不小心把橙汁噴了出來。現在的孩子真是大膽啊……對麵的麗娜不幸中彈……）
“可是…如果他不喜歡我怎麽辦？”（她額頭冒了滴汗，原來不是孩子大膽是她想太多了……麗娜鄙夷地看了眼楚楚：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一麵。楚楚：你誤會了，實在是她說的太容易讓人引起誤會了……）
“哈哈，不如喜歡我怎麽樣？”突然一個男孩的聲音加入了討論。
“去去，別添亂。就你這身高！”‘好朋友’不屑地揮了揮手。
男孩頓時不樂意了，理直氣壯地說：“身高還可以長的！再說身高不是距離，我毛長齊了就行了！”（楚楚很不幸地又噴了一口橙汁，麗娜很敏捷地躲過了。）
“毛長多了說明你雄性激素過剩，要去看醫生。”
“你們別吵了，我的事還沒出結果呢，我明天到底要不要去……”
“不要。”“去。”
“……”
原來那個男孩喜歡這個即將要去表白的女孩啊，那個另外一個他們的‘好朋友’是不是正暗自心儀這個一直跟自己鬥嘴的男孩呢？曾經好像自己也經曆過類似的時光。
烤肉店的音響裏傳出一陣歌聲：是否我們也曾為無聊的小事爭論，最後不了了之……如果你記得所有的曾經，請悄悄告訴我，別讓我，一個人……
因為嘈雜，她聽得不是很清楚。青春的氣息，年幼的回憶讓她的心突然變得有些溫暖。那個時候媽媽在，劉哲也在，簡也好好的。
那些普通的時光，普通的憂傷，好像距離自己好遠了。現在的自己經曆過生死，體會過絕望，知道痛徹心扉……那些簡單的日子一去不複返。原本緊緊守著的愛情似乎也變得遙不可及。
埋頭苦吃的可人突然看到楚楚失落的神情一愣立刻道：“楚楚，你是不是又想到那個陳世美了？”
她不禁彎起嘴角：“不是，隻是聽到那邊的對話感覺好懷念。那些簡單的歲月……”
可人悶哼一聲：“又什麽好懷念的啊？難道你原來暗戀的時候也這樣裹足不前，浪費大把的美食時間隻為了探討一個根本沒有答案的問題？”
楚楚愣在那裏，可人卻故意大聲說：“喜歡不喜歡你不問他不說是永遠不可能有答案的。想要沒有遺憾就是勇敢問出來。”
旁邊的幾個孩子顯然也聽到了，那個女孩及時附和道：“聽到沒？那是過來人。你明天就該趕緊去吧。萬一讓別人搶先，剛好又給看對眼了，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楚楚失笑原來在自己眼裏的歲月也可能在別人眼裏是浪費時間的無聊。反而不如當下過的更豐富吧。
女孩們和男孩的對話若有若無地傳來，隻是楚楚卻沒再用心聽了。心裏那些事關美好的東西被勾起，她似乎又多了種莫名的心情。同一種回憶在不同的心情下被想起，味道不一樣，影響也是不一樣的。隻是現在她還不知該給這種莫名的心情冠上什麽名。
吃完飯可人打出租車回家了。麗娜和楚楚都同意走一段路消化消化。
還沒入夏的風吹得很溫暖又帶絲涼意。街邊的燈光在夜色裏泛著城市特有的味道。三三兩兩的行人迎麵擦身而過，或者越肩前去。
麗娜感歎道：“中國人真多。那公交很可憐。”
楚楚笑笑：“紐約人少嗎？”
“紐約人雖然多，不過美國人卻少，在普通的城市，鄉鎮你能走到車少人少的幹淨街道上，在中國實在很難見到，哪怕是個小縣城人也多。”
她看著有一輛公交駛過：“是嗎？”
“嗯，是啊。”
“那我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成了美國人，這樣‘回’去以後可以在‘自己’的國家找個永遠沒人跟我搶公交的城市居住了？”
“嗬嗬，的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