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躺上他的床
煙花三月過後,四月的天氣便顯得有些暖和起來,人們的冬衣也已經都收入了箱底,而黃今的肚子隨著越來越清減的衣服,漸漸地有些凸顯了出來。她終於在三個多月時感受到了那種真正惡心和嘔吐的感覺,每日間猛吃酸物,經常抱著一壇子醋當水喝,否則就會狂吐不止。
當然了,每次她遭受這樣的罪過時,最遭殃的總是宇文澈。他無怨無悔地伺候著黃今,卻也是以為他總是不言不語地不跟她一般見識。有時候氣得額頭青筋就要暴起崩出來,卻硬是生生的忍住了。
他告訴自己,她是一個孕婦,他不要跟她動怒,更不要讓她生氣。結果,這女人壓根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每次都要咋咋呼呼的惹是生非。自從將她接回到太子府裏以後,她就沒有消停過。
不過令宇文澈感到欣慰的是,黃今似乎真的回到了從前的樣子,上官義舞的死亡似乎已經是過去的某一部分。隻是有時候半夜迷蒙中,他偶爾會聽到黃今在夢中喊上官義舞的名字。他知道,黃今並沒有真正的放下那個在她生命裏匆匆出現轉瞬即逝的女子,他隻是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裏,孩子能夠幫她緩解一下心理的壓力。
看著黃今的肚子一天天的打起來,兩個側妃可就真的站不住腳了。這一日她們倆人湊到一處,又商量著已經計劃了許久又許久的邀寵計劃。
佟側妃心急火燎地敲著桌子,對劉側妃不滿地說道:“你不是早就說有了計策了嗎,怎麽等了這麽許久也不見用上呢?我這得等到什麽時候才行?再過幾個月,她孩子都要出來了,咱們豈不是更要低人一等,連太子府裏的小廝都不如了?”
劉側妃淡然淺笑地看著佟側妃心中卻是一片鄙夷。這個佟氏真的是太自亂陣腳了,她要不是要用她做試金石,才不會有什麽主意就跟她來商議的。想到這裏,她狀似羞澀地捂了捂臉,低聲說道:“其實一直想跟姐姐說的,隻是覺得有些太大膽了,所以總這麽沉澱著沒有翻上台麵來講。現在太子妃身子漸重,又經常很嗜睡,爺每日間忙碌到很晚時便會不到她房裏去……”
“是又怎麽樣?洛文和洛武這兩個家夥總守在門口,咱們能進得去嗎?”佟側妃無奈地歎口氣,覺得自己這個太子側妃的身份著實苦逼。
劉側妃笑語嫣然地勸解道:“姐姐,既然他們總守著咱們才進不去,那就不會等他們離開時咱們再進去嗎?”說著,她托腮想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還得是爺喝醉了的情況下,要不然進去也白去,他碰都不讓碰的,還會跟我們大發雷霆。”
“啊……你的意思是說,咱們假裝跟爺行了房,然後一回生二回熟的,爺就自然而然的來我們這裏了?”佟側妃撓著頭,對這個表示不解,能行得通嗎?
“不然能怎麽辦?給爺下藥嗎?那被皇後娘娘知道了,咱們就死得更快更慘的。”劉側妃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跟蠢驢說話就是比較費勁。
佟側妃明白過來了,點了點頭說道:“好吧,看來也隻能是用這個辦法了。你說吧,說什麽我都聽這些。”
劉側妃這才滿意的繼續說下去,她看了看四周圍,將已經藏在心裏很久的主意告訴了她。兩個人的表情裏都充滿了算計和策劃,對於躺上宇文澈的床這件事,她們是勢在必行了……
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兩個人商議好計策以後,就成天賊著宇文澈各種各樣的動向。有時候還神秘兮兮地跟在他後麵打探,使得洛文洛武他們一陣陣惡寒。
“哥,我覺得這兩位側妃的眼神兒有些不大對勁。”洛武如是說。
“嗯,說說看。”洛武言簡意賅,總是讓洛武費力費心還不討好。
“唔,哥,你總是利用我。”洛武這次反應地快了一些,對洛文表示鄙夷。可是他也是藏不住事情的人,迫切地想要跟洛文商討一下。他輕咳一聲,小聲地說道,“我總感覺,她們那種眼神像是要把咱們爺吃掉似的。”
洛文有些詫異地看著越來越反應快的洛武,心裏有種隱隱地擔憂。萬一哪天他反過來都利用自己咋辦,那他這哥哥豈不是一點都不吃香了?他琢磨了一下,對洛武說道:“要不你去問問看?”
“哦,好。”洛武不疑有他的要轉身,忽然反應過來了,不悅地等著洛文說道,“哥,你這不是害我呢嗎?我被你糊弄了這麽多年,你就是這麽當哥的。嗚嗚嗚……回去我要跟娘告狀……”
“……”洛文無語地扶額,他不認識這個弟弟,這麽大歲數了還會賣純真。
兩個人是也不敢問宇文澈,更不願意去惹那兩個常年無寵並且要抓狂的女人。因此,都小心翼翼地守著宇文澈,生怕他們一個不小心以後,宇文澈就被倆側妃給莫名其妙地吃掉了。
可是,總有他們防不勝防的時候。比如,這一天。
今天吳清的小女兒滿月了,他們這一幫曾經年少輕狂的好友,自然是一醉方休的。宇文澈被黃慕皓他們灌的伶仃大醉,他也終於即將為人父了,一幫人可勁兒的灌他。
回到太子府的時候,是洛文和洛武攙著回來的。今天是洛武值班,他著急忙慌地整理著地上被宇文澈吐掉的東西。這羅勝都去打熱水半天了,也不見他進來,屋子裏彌漫的汙穢味道太濃了,都是宇文澈吐出來的。
正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響動,竟是佟側妃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對洛武劈頭就問:“洛武,太子妃在走廊上摔了一跤嗎?現在都起不來身呢,你還不快去!”
“什麽?!”洛武聞言,迅速站了起來,焦急地就向外麵跑去。滿腦子裏想的都是黃今跟孩子不能有事,否則她和爺都肯定會傷心死的。
他急切地奔到了走廊裏,卻發現除了幾個守衛以外,根本就沒有什麽人影。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是被佟側妃給騙了。真要是摔倒了,會有很多人抬起她來的,再說了,為什麽是佟側妃前去說呢?
想到這裏,他迅速地轉身折回宇文澈的院內,想要推開門,卻發現門口已經從裏麵插上了。他拍著門喊道:“佟側妃,您快開開門吧,爺需要清洗一下。”
在屋內的佟側妃和劉側妃正在為宇文澈脫著衣服,她們兩個人已經脫得僅剩一些裹住重要部位的褻衣褻褲了。二人可沒有空理會外麵那個洛武的呼喊,都在急著給宇文澈脫衣服。可越是緊張就越不利索起來。
忽然,聽得門口傳來一聲巨響,洛武撞開門衝了進來。他嘴裏喊著:“佟側妃,您不要……啊……”
看到的不止是一個側妃,而是兩個衣不蔽體的側妃,已經給宇文澈脫了一半的衣服了,上身已經光裸,下身正在開始脫。
劉側妃和佟側妃轉過頭來看到洛武,都嚇得尖叫起來。她們反應過來以後,迅速跳上宇文澈的床用被子遮擋起**地身子,劉側妃指著洛武揚聲怒道:“大膽洛武,竟然敢私闖進來!攪了我們跟爺的好事,你該當何罪?!”
洛武也是被嚇得不輕,這是什麽狀況了?她們倆人要霸王硬上弓不成?聽到劉側妃要訓斥自己,他趕緊低下頭認錯:“屬下莽撞了,還請主子原諒。”
宇文澈本來就覺得渾身像是被誰一直脫著衣服,聽到大門被撞開的聲音,他頭疼地皺起眉來。再感覺到上身有些冷颼颼的,困惑又迷茫地撐開了眼。這一看不要緊,他所有的酒勁全都驚醒了!
“噌”地一聲,他坐起來扭過頭去看向床上的兩個女人,又看了看自己下身衣服完好,沉聲怒道:“這是怎麽回事?!”
“啊!!!”佟側妃離得宇文澈近一些,聽到他忽然起身又吼出來的聲音,忍不住尖叫了一聲。瑟縮地向後靠去,磕磕巴巴地說道,“爺,我們……我們倆人來伺候您侍寢……”
“胡鬧!”宇文澈氣憤地一掀被子下床,這才看到了地上一片狼藉的衣物和他剛才傾吐的汙穢物。他穿上鞋走到衣櫃前徑自拿著衣服,看都不看床上的兩個女人,低吼道,“還不快滾!”
“是,是……”劉側妃趕緊下床,胡亂的拿起衣服披了起來,奪門而出。
她忍不住哭了起來,也沒有管跟在後麵跑出來的佟側妃。她本來是想讓佟側妃一個人先去探探路的,但是又不甘心萬一成功了自己被落下了,所以跟著她一起來的。
這下可好了,被爺親自逮個正著,這可如何是好了?她們甚至都沒能在房間裏呆上一刻鍾,就這樣被轟出來了。劉側妃心裏是悔得什麽都青了,卻也是什麽都不想再說了。罷了罷了,萬一皇後娘娘知道了,大不了休了她們就是了。何苦再在這個太子府裏徒有一個太子側妃的虛名?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佟側妃想到都沒有那麽多,她現在腦子裏還在盤旋著宇文澈發怒的嘴臉,嚇得臉色一直是蒼白的。她現在真的後悔死了,作什麽要聽劉側妃的話呢,這樣就養尊處優地做著側妃就好了啊。
在院子裏執勤的一些家丁小廝的,都看到了劉側妃和佟側妃兩個人衣衫有些不整,明顯就是慌慌張張穿上的。她們倆人又是從宇文澈的院子裏跑出來分別向自己院落跑去的,肯定有什麽不太和諧的事情發生吧?
有些好事者甚至紛紛竊竊私語開了,這太子妃懷孕幾個月,爺就一下子寵幸兩個側妃。哎呀他們的娘哇,這事兒看起來有些懸呢。
有人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宇文澈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黃今知道這件事情。結果,早飯過了還沒多久呢,黃今就已經拿著雞毛撣子奔書房過來了。睨著宇文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頓死盯。
他正在批閱父皇給分派下來的一些奏章,抬頭一看,黃今這副嘴臉的,微微挑眉問道:“這是怎麽了?要掃房嗎?”
“哼哼,宇文澈,我懶得說你了,你倒是挺能耐的哇。左擁右抱的,我要不是偶然
聽到你還打算瞞我多久呢!”黃今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收斂了一些氣性的,她其實也知道,論理自己不該這樣來折騰,可就是受不了了嘛。
她不是什麽三從四德的女人,她都已經修身養性要乖乖的做他的妻子了,他怎麽可以在自己懷孕時跟別的女人一起嘿咻嘿咻的呢?那也就算了,還一下就是兩個人,她能不窩火嗎?
洛文在外麵就在琢磨了,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為什麽人人都這樣不正常的表情呢?要是洛武在就好了,他也方便向洛武套話的。
宇文澈略微皺了下眉,看著黃今似笑非笑卻百分之百在損他的樣子,輕咳了聲說道:“別聽風就是雨的,安心養胎便是。”
“你……”黃今本想發火,卻不怒反笑,忽然溫柔地說道,“好,那你忙著吧,我去安心養胎了。”
說完,迅速地離開了這個書房。羅勝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門口,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宇文澈,發現他也是一臉疑惑,但是轉瞬便又繼續處理公務了。
待處理完了手頭的公務後,宇文澈伸了伸懶腰,拿出桌邊的一本書靜靜地看了起來。
沒過多久,曲管家進來了。有些緊張地報告道:“爺,剛才下人來報,太子妃讓人把後院的樹全砍了,說是要親自造船。”
“嗯。”宇文澈淡定的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隨意地說道,“不夠的話,再去外麵給她砍些來。”
“誒誒,奴才這就去。”曲管家答應著去了,這是要幹嘛了這是?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請辭回鄉下安度晚年了。
沒過一會兒,曲管家又灰頭土臉的來了。他邊擦著汗邊說道:“爺,太子妃把您臥室的床拆了,說是別人睡過了太髒。”
“嗯。”宇文澈依舊雲淡風輕的翻書,知道這女人醋意四處亂竄,心裏是有些甜蜜的感覺的。他淡淡地說道,“去把握的屋子一起也拆了吧,再準備張幹淨點的大床,直接搬進太子妃屋裏。”
“啊……”曲管家錯愕地看了宇文澈一眼,拆、拆了?天哪,他要中風了,覺得渾身都不帶勁了。見宇文澈已經下定決心的樣子,曲管家也不好再說什麽,就又告退了。
洛文看了看天上的日頭,越來越有些毒了,就往旁邊挪了挪。一轉臉,居然看見曲管家又回來了。他嘴角一抽,不帶這麽折騰老人的吧?曲管家苦著臉看向洛文,算是打了招呼,直接又進去了。
宇文澈微微挑眉,怎麽又回來了?他輕咳一聲,“說吧。”
“額,爺,”曲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怎麽爺就這麽淡定呢?這都快火燒眉毛了,他也不知道著急嗎?他心中輕歎一聲,繼續說道,“太子妃悲傷包袱,帶著銀兩出府了。”
“嗯。”宇文澈聞言,點了點頭,繼續看著書問道,“這次回娘家幾天?”
曲管家這次就沒法再撐下去了,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顫顫巍巍地說道:“爺,王妃說要去南淩國找六皇……”
宇文澈一聽,書一扔,哧溜一聲,人就不見了。
曲管家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嘴角一抽,爺不淡定了。好嘛,這兩個主子成天這樣除了打就是鬧的,難得溫馨一陣子,卻又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但願他們別傷到還沒有出世的小祖宗就成,要不然府裏上上下下的期盼就都落空了。
此時此刻的黃今,不顧府中眾人的阻攔,由徐仲元和青嵐兩個人保駕護航地出了太子府。黃今剛笨拙地上了馬車,宇文澈就趕到門口了。他行至馬車前,沉聲說道:“別鬧了,跟我回去。”
青嵐也沒有給他好臉色的,她最討厭三妻四妾的男人,隻不過是因為從前宇文澈從來沒有跟別的女人真的有過什麽,現在她們公然衣衫不整的出現在一個床上了,誰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哼,一點都配不上今今。青嵐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都不拿正眼看宇文澈的。黃今要是生氣了,她也一起跟著生氣的。
“仲元,駕車啊!”青嵐推搡了一下旁邊的徐仲元,見他沒有動,不情願地起身到馬車裏去守著黃今了。
徐仲元其實還算是比較理智的一個人,他就是再向著黃今,也沒有像青嵐似的將所有的罪過都加諸到宇文澈身上。他有些為難的看著擋在前麵的宇文澈,小聲地說道:“爺,這個……”
宇文澈見黃今連聲都不吭,直接跳上馬車進去了。黑毛正窩在一旁的角落裏睡著覺,它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的。青嵐正在輕聲地安撫著黃今什麽,聽到聲音一抬頭便見到宇文澈正在盯著她家今今看。她沒好氣地看了看地上,指桑罵槐地說道:“我就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的,果然是如此,哼。”
宇文澈眉頭輕皺,沒有理會青嵐的話。走上前對正在別扭著的黃今說道:“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我昨晚喝醉了。”
“哼!”
“真的,不信你就問問洛武……”
“哼哼!”黃今扭向別處,連搭理都不帶搭理他的。那要換個人來跟她試試呢?她當初在軍營裏跟龐衝就和衣躺在一張床上他都氣得要死,這可倒好,他們都衣不蔽體了,聽下人們傳的又是繪聲繪色的,好似親眼見到了活春宮一般,她心裏能受得了嗎?
宇文澈見她什麽都聽不下去,直接上前拉起她的胳膊就要往下帶。青嵐雖然氣歸氣,可也是勸和不勸離的。她懶得再在裏麵坐著,直接出去找徐仲元教導去了。萬一哪天他也給她來這麽一出,她可沒有今今這麽好性兒的。
黃今不悅地想甩開他的手,可是甩了半天都沒有甩開,她沉聲怒道:“姓宇文的,你少碰我,我嫌你髒!”
宇文澈聞言,啞然失笑。他也不敢再使勁扯她了,坐在她旁邊降低了語氣,對她又解釋道:“你這麽別扭著,我會以為你是在吃醋了。”
“放屁!我怎麽會吃你們的醋!”黃今負氣地轉過頭去不瞅他,才不會承認自己心裏那種酸酸的感覺是什麽醋味。
“那你作什麽還要這樣生氣?還故意跟官家說要去什麽南淩國找那個誰?”
“我樂意!”
“……”宇文澈哪裏會用什麽花花的話語來哄女人,見她一直這樣別扭著,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輕咳一聲,討好地說道,“你若真是要去,那就帶著我一起去吧。”
“……”黃今風中淩亂了,帶著他去做什麽?
她疑惑地睨向他,隻見他忽然捧起自己的臉,認認真真地說道:“你這女人,存心是要折磨死我。我跟著去還能有什麽,死皮賴臉地攙和攪合便是了。”
“……”黃今沉痛地扶額,這人怎麽學會這樣說話了?表示她聽到以後,心裏是有一些甜甜的感覺的。可是昨晚的事情她也是不會忘記的,她冷哼一聲,“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聽不下去的。我不去什麽南淩國,那是跟曲管家說著玩的。我回家,然後給你寫封休書來,我們就此一拍兩散。”
“休、休書?”宇文澈嘴角一抽,她這是什麽邏輯?自古以來隻有男人給女人寫休書的,到了她這裏就要反轉過來了嗎?
“對!休書!”
“……那孩子怎麽辦?”
“孩子歸我,你的太子府我也不要了,我掙得錢足夠孩子們長大然後婚嫁的。”黃今煞有其事地說著,心中甚至勾勒起未來單身的日子了。隻是想著的時候,心裏有一些苦澀的感覺在彌漫著。她雖然可以的忽略了這種心境,卻也沒有是真的想要離婚啥的,隻是一時氣不過罷了。
“這麽個府邸裏還能有什麽,銀兩和重要的財物都被你給掏空了,你一走就等於全都搬空了,你倒是會說。這筆賬你比我算得明白,是吧?”宇文澈輕嗤一聲,鄙夷地說道。
“……”黃今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他那話確實是說得很對,可是,“你就不能出點財力物力的給孩子撫養費了嗎?怎麽能這麽摳的?”
“好,那些都好說的,我的孩子我自然要管的。”宇文澈淡淡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
“嗯,這還差不多……嗯?”黃今順著他的話就答下來了,可是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狐疑的打量了宇文澈幾眼,不相信地問道,“你同意了?”
宇文澈嗔她一眼,“我哪裏同意了,我隻是說我的孩子我自然會負責的。”
“……”
“另外,有樣東西你得還給我。”宇文澈輕咳一聲,不容置疑地說道。
“額,什麽東西?”看他說的那麽認真,她恍惚間真的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麽東西虧欠了他似的。
宇文澈聞言,忽然一改剛才的語氣,向她歇斯底裏的吼道:“你說還能是什麽?從你一出生開始,你三哥就天天在我耳邊叨咕跟你有關的事情。後來從滿月見到你以後,你哪次讓我省心過?再來就是母後為我們定下親事,你居然為了那個兩個火玉就答應了,根本都沒有考慮我的感受!我這麽些年被你禍害的還少麽?成天太子不像個太子,男人不像個男人的!你這個女人,我曾經每天都希望直接把你扔到大海裏喂魚算了,耳根子也能夠清靜一會兒!可是,經曆了幾次生離死別,差點都要陰陽兩隔了,你還要讓我受多少折磨?!我就搞不懂了,他簡向西有什麽好的,比得上我哪裏?知道你被龍策擄劫了,我比誰都著急恨不得是我自己被綁架了!後來你不聽我的話非要跟著去打仗,中了毒不省人事,我成天照顧你看著你,心裏就跟燒刀子似的難受,怕你就這樣死了那誰來跟我爭吵讓我記掛?我一顆心都掏給你了,你這個死女人怎麽總是讓我氣個半死也不肯罷休呢!你還能還我什麽?你還幾輩子都還不清的……”
宇文澈從來沒有一次性說過這樣多的話,雖然像是在訓她,可字裏行間那樸實無華的韻味,總是透著一種濃濃的溫情。
黑毛早就在他一開始低吼時,忽然就被
嚇醒了。它撲扇著翅膀,還來不及反應什麽就聽到了宇文澈說的話。嗷嗷,現在的宇文澈終於有些從前那時候的樣子了,它喜歡!
正在外麵教條徐仲元的青嵐,聽到這樣感人至深的話語,也忍不住停住了話頭。她的眼裏忽然有種酸澀的感覺,這就是今今要的男人,這才是對的嘛!成天跟個悶葫蘆似的,不說出來誰會知道嘛。她拍了同樣發愣住的徐仲元一眼,看見沒,這才是真的男人!
徐仲元瞪了她一眼,他就不是男人嗎?等晚上讓她看看他是不是男人!
而此時此刻的黃今,已經愣了許久了。她已經聽不進去宇文澈後麵說的話,隻能看到他的嘴巴一張一合的不停歇,看到他胸脯起伏卻依然堅定地訓著她。
腦子裏充斥著的,全部是剛才他說的那些掏心肺腑的話。是了是了,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她一直都渴望能有一個男人這樣幹淨純粹的對自己,她渴了餓了累了痛了的時候,他都不辭勞苦的守著。
原先她總以為自己是不待見宇文澈的,可是真正的經曆了那麽多幾近赴死的大起大落以後,心裏那種對愛情的執著越來越向宇文澈傾倒了過來。
忽然,她撐著座子起身,踮起腳捧著那個一直在哇啦哇啦地說個不停的嘴吧親吻了上去。還沒有吼完的宇文澈倏地一愣,沒有想到她的突然舉動。反應過來的他,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
溫潤地親吻,迅速變成了炙熱且狂烈的,叫黃今幾乎都不能呼吸了。她甚至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是不是耳根子太軟了?剛才不是還在生氣的嗎,怎麽被他一席話就給弄得潰不成軍了?
直到宇文澈鬆開她已經略微有些紅腫的雙唇,低下頭看著埋在自己懷中的女人,低聲歎道:“你可如意了?不生氣了?”
黃今氣悶地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嗔道:“一輩子都氣不完的,說不定哪天我就徹底拋棄你了,到別的地方找個英俊又聽話又專一的美男去。”
“你!”宇文澈氣結,剛要爆吼,卻是長歎了一聲,攬得她更緊了一些,輕聲安慰道,“罷了,本來我也不願意為難母後去,那兩個側妃若是能安分守己也就算了。可現如今她們終是不死心,我也無意與別的女子有染,我這就去找母後,向她負荊請罪,請她做主將她們兩人送回各家。”
“啊?”黃今抬起頭來,不解地說道,“這能行得通嗎?萬一母後問你原因,你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實話實說。”宇文澈沒好氣地冷哼道。
“什麽叫做‘實話實說’?”她不死心地又繼續追問道,怎麽聽著這話這麽別扭呢。
“早在幾年前北宇國的未來太子妃就已經聲名遠播了,嫌她姐夫要娶小妾,結果將其推下了河。那時候人人斷言,這個太子妃是個容不下與別的女人共事一夫的主兒……唔……”
宇文澈還沒有說完,黃今就惱羞成怒地捂住了他的嘴。嗚嗚嗚,不帶這樣說人的,讓她怎麽好麵對母後嘛。她氣急敗壞地一跺腳:“你要敢這麽說,我就跟你沒完!”
“……唔……”宇文澈無辜地看著她,逗逗她的好吧。
“唔什麽唔。”黃今沒好氣地放開手,走出去要下馬車。徐仲元和青嵐趕緊接了過來,剛要下車,宇文澈掩鼻輕笑上前拉住了她。
“幹嘛?”黃今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索性你與我一起去吧,免得母後單獨找你問話時你又疑神疑鬼的。”宇文澈說完,對徐仲元說道,“仲元,我們去皇宮。”
黃今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可是想了一下,她有什麽好害怕的,她從小到大又怕過誰了?於是就又走了回去,跟宇文澈一起坐在了馬車裏。黑毛早就已經徹底醒了過來,乖覺地飛到了黃今的肩膀上。
馬車行駛起來以後,黑毛蹭著黃今的臉頰,跟她耳鬢廝磨起來。
嗷嗷,你這男人我喜歡!黑毛信誓旦旦的表示,黃今的眼光真的是太好了!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選到了他。
黃今睨它一眼,雲淡風輕地說道:“那你變成個女人,嫁給他。”
“……”宇文澈嘴角一抽,這是在討論他呢,是嗎?他看了黑毛一眼,雖然沒有說些什麽,可是在心裏已經鄙夷起黃今來了。看看,看看,這就是差距,連一隻雕的眼光都比她看得高遠。
嗷嗷!嗷嗷!黑毛表示強烈的反對了,它那要能變成人那不就成了妖精了嗎?
“別叫了,吵得我頭痛。”黃今拍了拍它腦瓜,笑著嗔道。
馬車一路行至皇宮門口,侍衛例行檢查以後,徐仲元一揚鞭又繼續駕馬前行。
黃今坐在馬車裏,覺得宮裏的青石板沒有外麵那麽顛簸了,這才放心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宇文澈見她充滿母性地動作,心中也是感到很溫馨。他微微揚唇,淡笑道:“你這快五個月的肚子,似乎比以往的孕婦要大了許多。”
黃今聞言,撅著嘴說道:“是哇,我也發現了。從四個月開始,我就覺得它越變越大,真怕肚子上有什麽妊娠紋,那樣就醜多了。”
“什麽紋?”宇文澈不解地問道。
“什麽什麽紋?”黃今沒好氣地咧他一眼,嗔道,“說出來你又不懂,白問什麽問。”
宇文澈冷哼一聲,沒有再搭言。
馬車在皇後的鳳儀宮漸漸地停了下來,早有小太監笑著上前打千問好。黃今示意青嵐給他們打賞,便由宇文澈扶著向裏麵走去。
皇後正安心地在桌前繡著小孩子的衣服,聽到宮人來報,笑著起身看向進來的二人說道:“今兒你們倆怎麽有空過來了?快點過來坐下,在路上怪累的了吧?”
“謝謝母後。”黃今笑著走上前,手下卻在掐著宇文澈,示意他一會兒不許亂說話,要不然她會讓他不得好死的。
宇文澈雖然吃痛,卻沒有在皇後麵前表現出來。陪著黃今一起坐下後,微微淡笑著看向皇後手中的針線活,向她說道:“母後,您這麽早就準備孩子的衣服了?”
“唔,是啊。本宮都已經盼了多少年了,終於有個孫兒可以抱了。正好宮裏的姐妹們最近都在刺繡,索性本宮也拿一些溫和的布料來做做衣服,等孩子出世時,穿著皇祖母為他做的衣服,肯定是更加福星高照的。”皇後笑語嫣然的說著,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有勞母後費心了,怪不得我娘也一直在做新衣服,想來跟您想的也是一樣的,我這個做娘的還沒有想到那麽些個呢。”黃今開心地拿起一件已經做好的衣服來,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看著看著忽然有些奇怪了,她指著手裏一件粉紅色的小薄襖,又指向小籮筐裏的一件深棕色的小薄襖,不解地問道,“母後,您怎麽還做兩種樣子的衣服呢?好像一個是男孩穿的,另外一個是女孩穿的。”
皇後笑容可掬地點了點頭,溫柔淺笑,“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就做了兩手準備,到時候省得抓瞎。不管你們生出個什麽性別的孩子,本宮都照樣喜歡的。”說著,她看到門口有個宮人一直在向她打手勢,她連忙失笑地對他們說道,“我坐了這麽半天,也挺乏的了。先去淨手一下,換身輕鬆些的衣服,再與你們來說。”
“好的,母後,您慢走。”黃今笑嗬嗬地跟她擺了擺手,目送她離開了。將目光轉向宇文澈,低聲警告道,“你一會兒說什麽都不許拖累我,知道嗎?更不許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我,否則……”
“你都警告多少遍了?”宇文澈輕哼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自有分寸的。”
“……這樣就最好了。”黃今也輕哼一聲,拿起另外一件小巧的肚兜看了起來。
內殿中,皇後娘娘聽完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稟報完以後,臉上辨不出喜怒。她沉聲問道:“此話當真?可有不屬實的地方?”
小太監聞言叩拜了一下,堅定地回答道:“回稟皇後娘娘,他怎麽說的奴才就怎樣跟您說的,一字不差。而且,太子府中好多家丁小廝的都在半夜裏看到了的,二位側妃是被爺趕出去的。她們二人想要趁著爺酒醉,跟他……皇後娘娘,奴才絕對不敢摻雜半句假話。”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皇後淡淡地說完,向身旁的采薇說道:“采薇,你去帶他領賞錢。”
“是,奴婢遵命。”采薇微微點了點頭,帶著小太監下去了。
皇後久久沒有說話,忽然,一巴掌拍向靠椅,低聲怒道:“這兩個女人真是成天沒個正經!現如今太子妃都已經懷孕了,竟然還敢惹是生非,真是死不悔改!”
點翠立在一旁,輕歎一聲,上前替皇後揉著太陽穴,小心翼翼地勸道:“娘娘,其實論理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左不過是兩位側妃年紀太輕,有失禮法罷了。您也不必這樣動怒,將她們叫來審訊一番,便也就罷了。”
“哼,”皇後冷哼一聲,站起身來,“本宮就說大清早的澈兒怎麽就過來了,本宮的兒媳婦都差點帶著未出世的孩子氣走了,他能勸得住今今留下就已經不錯了!這事情本宮也不能再耽擱了,勢必要管上一管。你先伺候本宮更衣,本宮細細想想該怎麽做。”
說著,走到屏風後麵,等著點翠侍候更衣。點翠從衣櫃裏取了一件家常的衣服出來,一邊為她換著衣服,一邊笑著說道:“娘娘,太子妃看起來也不像是那樣不大度和喜歡拈酸吃醋的人,是不是哪裏有什麽誤會呢?”
“哎,”皇後聞言,輕歎一聲“你哪裏知道那丫頭的脾氣屬性,她自是與人不同的。作為女人,尤其是皇家的媳婦,自古以來就要忍受夫君三妻四妾的。你別看本宮成天這樣雲淡風輕的,心裏的酸楚無處訴說的。今今從來就是心性兒高的,她做的那些大事業,有哪一個男兒郎能夠比得上她?於外麵的生意和事務固然如此,於她的終身大事,更是會比別個不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