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將白良辰毀了



汪淩峰低頭,不敢看大殿高處那閃著寒光的一雙眸子,隻覺得刺目。

殿外,升騰起的旭陽,注定要照一殿的爭鋒相對。

“西涼君主,這是何意?”南僅一擺出一臉的震怒,說話的語調不禁也變得激昂。

回想昨日夜宴之上,陸遠兮在得知被陌易唐抱走的人是白良辰之後的表現來看,南僅一就已經能夠斷定在陸遠兮的心裏,這個叫白良辰的女子一定占據著很大的一個地位。

所以此時的南僅一的心裏並不是怒火滔天,哪怕陌易唐的話已經卷了他的麵子。

他原本的目的就不是要個和親郡主那麽簡單,如果陌易唐肯將佳人相讓自然最好,如果不能,南僅一也會借陸遠兮之手,將白良辰毀了。

而且,據昨日代戰的線報,陸遠兮的身份並非一個小吏那麽簡單,而是西涼堂堂左相陸仲民的庶子,雖然對他隱瞞身份隨行東崖的動機沒有查明,但足以證明那個男人心機之深沉。

向西涼要白良辰和親之前,南僅一也有仔細思量過,陌易唐不同意將白良辰相讓,那必然要選擇另外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將她留下才行。

隻是讓南僅一沒有想到的是,陌易唐居然是要把白良辰立後。

那樣的七巧玲瓏心去當皇後自然是不錯,但對於西涼的政治局勢,南僅一多少還是知道些的。

如果真的立白良辰為後,那陸璿璣該如何處置?

陸仲民雖然被罷官職,但樹死根猶在,凡是有一點頭腦的人都不會相信陸家的勢力會就此消失,更何況陸遠兮遠赴東崖周護笑之公主,功績顯赫。

這個時候再出這麽檔子事,陸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陌易唐的話音剛落,就有大臣站出來說話。

“皇上,立後乃是我國之大事,豈能這般玩笑?這明顯是要動搖我西涼之根本啊!”說話的是吏部侍郎,一個年過五十的男子。

“是啊,皇上!臣懇請皇上

收回成命!”戶部尚書也出來跟著附和。

剛剛自己家的女兒封了郡主要送去東崖當聯姻的工具,這兩個老家夥本就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呢,沒想到陡然出現了這樣的轉機,讓他們如何能放過?

陌易唐封郡主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消弱陸家在朝堂上的勢力。這些暗地裏的角逐,所有人都明白,尤其是那些一直跟隨在陸仲民身後的大臣們,更是人人自危,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被開刀的對象。

“你們的意思是讓朕出爾反爾?”陌易唐重重低哼,略顯粗重地呼吸似乎也彌漫了濃濁地怒氣,剛剛一臉的平靜早就變成了風雨欲來的陰鬱。

“皇上,此事關乎我西涼國的安危啊!”戶部尚書和吏部侍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有一副逼著陌易唐為此屈服的味道。

“請皇上三思!”那二人的話音剛落,又有一部分的大臣跪倒在地。

看著眼前的景象,陌易唐的顏色更加陰暗,連帶著臉色也變得冰冷,原本不悅的心情再次大怒,“你們,是在威脅朕?逼著朕屈服?”

“臣等惶恐,但請皇上三思!”所有人好像商量好一樣,將原本就低下的頭低得更厲害了。

這樣進退不得的境地,陌易唐垂眸不語,思緒還是極快的聯想,上一次阻他晉封白良辰的正是陸仲民,再看看眼下跪在大殿上一致反對立她為後的麵孔,幾乎都是陸家黨羽。這兩者之間,是否仍有關聯?

盡管在他的努力下將陸仲民休官在府,可陸家權傾朝野令他不得不忌憚三分卻還是不爭的事實。

陌易唐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裏,偏偏有人不肯就此放過,抬眸看去,卻見南僅一看向自己,微微致意行禮。

“西涼國君,僅一不才,卻也代表著東崖君王,此番來到您的疆土呈表和親之意,惟願西涼與東崖從此安和祥寧,再無幹戈。”

南僅一別有深意的挑挑眉角,瞳眸之中無意間流露出一絲挑釁與霸氣,“我東崖已表

和談誠意,如今不過求一女子和親保兩國和睦安寧,西涼國君是不舍得?還是存了別的心思?”

這樣的質問讓陌易唐一怔,放於龍椅兩邊扶手的手掌不由自主的用力攥成拳頭,因而關節有些發白,可麵上還是維持著得體大方的笑容。

“南相說笑了,何止和親,締盟之後邊關互貿,相信也會讓兩國子民繁榮昌盛,朕也是期盼西涼能與東崖永世和睦下去。”

“這麽說來,西涼國君是同意和親了?”南僅一那雙烏墨的瞳眸瞬間升騰起誌得意滿的光芒,“能在此事上與西涼達成共識,南某人甚是欣慰。”

南僅一這話很明顯是斷章取意,沒等陌易唐開口反駁,陸遠兮已然站不住。

他回西涼不過一日一夜,朝堂各種形勢自然不甚明了,可滿心惦記的女子如今成了和親與立後的焦灼點,這讓陸遠兮甚為頭疼。

陸遠兮出列,拱手行禮正要開口反駁,突然間急促的腳步聲傳入耳朵。

他抬頭,卻見祿升已經半俯在陌易唐身邊,雖然已經幾近掩飾,可是他還是從這個宮中最行事沉穩的老太監眼裏發現了一絲絲驚慌與懼意。

他強壓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努力去辨析祿升對陌易唐說的什麽,大概是礙於人多的緣故,祿升將聲音壓得很低,他隻能隱隱的聽著“關鳩宮”“又昏厥”幾個字眼,其餘的,均是模糊一片。

他昨日酒醒之後便讓貼身侍衛前去打探,回報的消息便是新帝登基選秀,白家千金入宮,未冊封便賜予關鳩宮,帝寵甚至不亞於他的妹妹。

綜合祿升慌張的神色,陸遠兮自然而然的猜測是不是良辰又出事了?昨日吐血,難道還未曾用藥調理身子?

單單回想起昨日大殿之上的那攤殷紅血漬,陸遠兮隻覺得心裏突然生起一股冷風,連心尖都涼颼颼的,尋不到一絲熱乎氣。

再看金鑾殿上的陌易唐,猛地站了起來,轉身欲走,陸遠兮更加坐實了心裏的猜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