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伺機接近良辰
這裏是風波莊。
風波莊不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宅子,更不是打尖住店的客棧,而是臨近鄴城的一個小鎮名字。
良辰是三日後才到的風波莊,那日她疲憊不堪,好在村莊農戶比較熱心收留了她一晚,第二日天還蒙蒙亮,她就將隨身帶著的一把珠釵留下權當謝過農家,不敢逗留太久,生怕農戶的好心反倒因為她而招致殺身之禍。
說也奇怪,出了農莊,路過阡陌縱橫的地方,見到灰渣,她識得,那是篝火的殘餘。
誤以為是追殺她的死士集結在村莊外,不敢將事情鬧大,良辰心裏隱隱不安,快步竄入小道,按照從農戶那兒打聽到的小道,向鄴城趕去。
說不定青蕪已經到了鄴城,畢竟有個熟門熟路的夜白衣,腳程總歸要比她快許多的。
一路上提心吊膽的東藏西躲,卻半點動靜沒有,等到了風波莊,這一處來往行人繁多,良辰掂量著也好藏身,便改變主意在此休整一晚。
打聽了才知道,風波莊原來本叫長安鎮,隻有幾家茶舍和幾個客棧供人歇腳,新帝臨位後,鄰國屢屢來犯,鄴城熔鑄兵器盛極一時,但也凸顯出不足。
鄴城一地,魚米富足,外加有礦山依傍,造就冷兵器熔鑄蒸蒸日上,商賈的荷包鼓起來了,也跟著帝都學起風花雪月,吟詩作對的風氣來,不說遠的,就說那醉歸裏就是遠近聞名的埋香地,更何況幾個月前鄴城新開一家憑欄,聽說每日都有詩詞歌賦的專場,來往客源絡繹不絕。
鄴城學著附庸風雅,便將髒汙的主業挪到長安鎮,族長帶頭捐了十萬銀兩擴充地皮商鋪,末了還抬頭看了看小鎮入口的匾額,摸著下巴說了句,“日後此地成了兵器發源之處,這名字弱勢了吧。”
長安鎮組長連忙點頭,“您看叫什麽合適?”
至此長安鎮更名為風波莊。
這些都是良辰道聽途說來的,不足為信,但走在大街,左右兩邊琳琅滿目的各式兵器還是讓她開了眼界。
良辰自認不是閨閣之中專攻女紅的柔弱女子,將門之女,一般拳腳功夫也會一二,甚至有幾樣
兵器,良辰還能說得上來名號。
這麽一轉悠,她忽然想起來,先前買下的那把匕首抵了馬屁,這會身上連個傍身的武器都沒有。
雖說這一路平安無事,但一下子歸於平靜,她還是覺得事有蹊蹺,摸了摸身上,哪還有銀兩。
正以手捶頭懊惱著,太陽穴傳來一陣冰涼的觸覺,她眸子略微抬了抬,原來是手腕的玉鐲碰到了臉上。
這鐲子跟了她恐怕比青蕪的世間還要長,依稀記得一次玩耍不小心碰碎了自己的玉,娘親不耐她的哭喊,將自己手腕上的玉鐲退下來戴在了她手上。
良辰將玉鐲退下來,沉思了良久,這玉鐲雖不值錢,到底是娘親留給她的僅存念想了,可是如果不典當了,別說防身的匕首,身無分文的她不被暗害,也要被餓死。
良辰最後還是抱著玉鐲進了離她最近的一家當鋪,深怕時間長了她就舍不得了。
她不是一味循規蹈矩的人,既然踏進了當鋪就沒再表現出不舍,而是對著店員道,“這個你看看,值多少錢?”
店員接了鐲子,仔細觀摩半天,給了話,“五十個銅板。”
“銅板?”良辰被驚呆了,“你好好看看,這可是老玉,雖然不是名貴玉石,但五十個銅板,也太jian賣了。”
“愛典不典。”
良辰算是看出門道了,這廝分明就不想手,“那還給我。”
果然,小廝立馬將鐲子遞過來,良辰正伸手要接,身後傳來一記聲音,“符籙,不是告訴你了,我已經找到周轉資金了,怎麽還將生意往外推。”
良辰回頭,來人著藕色衫裙,雖不年輕但可以看出年輕時候定是個美人胚子,況且保養的極好,臉上絲毫沒有歲月顛簸的痕跡。
隻是,那女子在看清自己的時候,身子猛然一僵,動作雖然細微,可偏偏良辰也在打量她,湊巧就入了眼。
櫃台裏麵的小廝,立馬來了精神,從裏麵側門開了鎖,走到中年女子麵前,“夫人,您想到法子啦?”
這麽一打岔,那女子已經從起初的震驚中緩過來,她不語,隻
笑著擺擺手,身後跟著的家奴將手裏的包裹遞給小廝,小廝空手一接,身子一沉,良辰瞥了一眼,大概猜到裏麵估計是銀兩。
良辰也不好盯著旁人的財物看,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一回頭就對上女子饒有興趣的眼神,“小姑娘,你要典當什麽?拿來我看看。”
良辰也不矯情,將玉奉上。
與之前的神色一僵不同,女子雙眼瞪直了盯著手裏的玉,又抬頭打量麵前的良辰,“你叫什麽?”
良辰狐疑,不敢報上真實姓名,“清繞。”
這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豈料對麵女子聲音暮然變得不一樣,原先文文靜靜的人,一下子就貼了上來,攥住良辰的手腕,“不對,你不叫清繞,你叫良辰,對不對?”
樸垣立追上陌易唐的時候,他剛料理完幾個尾隨良辰的死士。
“皇上,您的手臂?”樸垣立麵露驚色,“隨行的太醫腳程慢一些,微臣先替您包紮一下。”
陌易唐點頭,任由樸垣立清洗傷口,上藥完畢,他才淡淡的開口,“此事,不準聲張。”
樸垣立憂鬱了半天的神經,終於落到了實處,原本還擔心皇上因此降罪,但他覷了皇上的臉色,好像興致沒有被手臂上的傷口而殆盡,反而滋生出一種明朗的愉悅來。
樸垣立心裏暗暗記下:幸好追上了白良辰,幸好她沒事。
他正在一旁兀自嘀咕,換了一身趕緊衣裳出來的陌易唐問,“宮裏有消息沒有?”
“哦!”樸垣立先是一愣,很快跟上節奏,“汪大人有書函到。”
“拿來。”
樸垣立原以為汪淩峰快馬加鞭送來的書函是攸關天下的大事,可反觀皇上看完就引火焚燒,神色也瞧不出個子卯寅醜來,樸垣立瞬間又憂鬱了。
果然,經白良辰一事,他在皇上麵前有些想心虛了。
“朕知道你盡力了,此事朕就不予追究責罰你了。”果然,切入正題了,手裏的折扇打著手心,“給你個機會將功折罪,想個辦法讓朕能接近良辰,又不讓她知道是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