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溫存



良辰從沒有想過,她可以與他如此親密,唇舌相抵,仿佛他的呼吸便是她的,那樣緊緊地融為一體。

腹間有一股莫名的熱氣在蘊然上升,那樣緊緊地將她契入他的懷中,隻覺得乏力,竟連怒罵的力氣都被吸空了。

鼻息微微,吼間微抑的一種渴望,都令她稀奇,還有淡淡的欣喜……仿佛荒原之中突然萌生出了新的枝芽,讓她渴望他的力量……

他察覺到她忽然安靜下來,看著她因為原本被他嚇得煞白的神色,此時緋紅浸染,嬌媚的綻放在他的麵前,他的眸光一飄,有一抹明了,一絲得意。

這些日子來,陌易唐早已摸清她現在的脾性,她順從她,依附他,可從來不會主動順從,主動依附,他稍微鬆鬆手,她便會退縮,然後轉身不知看向何處。

她好似已經習慣了疏離他,在他麵前,她即便是耐著性子,也是下意識地想逃,連她自己都不曾發現吧?

所以,他隻有強硬地給予,總想對她好,也讓她知道他對她的好,他不知怎麽去疼愛她才能讓她感覺自己正被愛著。

她的唇,被他啃咬的紅腫,此時正微微翕動,他伸出手,心疼地輕輕撫了她紛亂的發,發下那張隱忍著意昧不明的臉,說實話,和六年前那一襲青衣裹住花姿的她,除了著裝變了,並未有什麽太大的不同。

看著良辰本就非傾國傾城的容顏,他越發鬧不懂自己為何要將這樣一個不識好歹又怨念深深的女子,一直惦記在心底。

再看著她那鑲嵌在如玉麵龐上兩顆睜大的眼睛,像極了無辜的小鹿,他心裏突然生出一種惻隱,於是俯下身去在她耳邊輕歎:“你敢如此肆意,不過仗著我寵你。”

可他能怎麽辦,誰叫他是先動情的那個。盡量寵著吧,他別無它法。

兩片溫潤包容住了她後繼的驚叫與喘息,那一句輕歎,是當年七皇子與她笑謔時的口吻,隻是如今用的情景不同罷了。

被重新強納入的懷抱,這一次他的動作,意外的寬廣而溫暖,陌生又似睽別多年的重逢,如此契合。

他讓她清晰地感覺到了他薄而軟的唇,在唇瓣與唇角間漫遊,令她心悸……

淡淡的冷香,自唇舌間沁入她的唇齒,與她相濡。

樹在動,還是人在動,已分不清,隻有素潔的梨花雨,簌簌而下。

他的吻便落在她的脖頸,細細綿綿,溫柔而又火燙,她微喘著低語:“皇上!”

“叫我的名字!”

他柔聲低語,目光,觸及白色的裏衣,凝聚在兩點朱色上,眸中便隻剩了黝黑的渴-望。

她在他的觸摸下毛發顫栗,忍不住驚懼,猛的弓起了身子。

他的喘息急切起來,卻不想讓急切弄傷了她,“辰兒,你好美!”

她清楚地知道這一次不同於往日他夜宿關鳩宮,隻要他下定了決心要,誰也無法阻止。

她冷得似冰。

他突然停了,“強索無味,有一日,我終叫你心甘情願!”

青蕪是被砰的一聲嚇的一驚,就看見良辰抱著琴撞開門,跌跌撞撞的進了內室。

進屋之後直奔梳妝台,將九十九顆珍珠取出來,讓青蕪收好,這才跌坐在軟榻之上。

思索半響,又起身將落嬪容嬪送的首飾拿出來,“待你出宮時候,這些都給你。”

青蕪不肯收,說是單憑那個珍珠足以讓她衣食無憂,這些金銀首飾著實貴重,良辰卻是不理會她的推辭,兀自將東西打包好,“不為你自己,也要為你家小姐我想一想啊。”

青蕪反應過來這話,大驚,“小姐,你要——”

良辰捂住她後麵的驚呼,食指貼著她的唇,示意青蕪小聲點。

“小姐,都進宮了,你還要逃婚啊?”

良辰走到窗前,向外看看了眼,見四周沒人便將窗戶封上,如今她雖然未冊封,但是去哪兒

都是一群宮女太監相隨,她努力強迫自己適應這樣的變化,卻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轉身回到床邊,拉著青蕪一同坐下,看著滿殿奢靡貴氣的擺設,不由的有些酸澀。

“我從未想過入宮為妃,薛姨娘常年跟爹在外行軍,就算我懷疑她跟那場大火有關,也沒得機會查證,那隻能從雪晴入手,她在這宮裏當差,我唯一的機會就是進宮。可今個雪晴把話給挑明了,爹爹害皇上被貶幽州那苦寒之地三年,他能再回帝都,定是受盡大苦大悲,就憑著這些,他誅了白家的心都有,豈有放過的道理。我若是不聽他的,別說在這宮裏寸步難行,目前而言他就是我最大的敵人。”

良辰越說越覺得自己沒出路了,青蕪耐心的聽完,等了片刻,待看到良辰的臉色稍稍和緩了些,青蕪這才敢輕聲相問。

“今日一見,連我一個丫鬟的過失都察覺到,青蕪起先還覺得皇上待小姐真心好,現在仔細一想,青蕪也覺得皇上陰晴不定。”

“他那哪是待我好,都是做給別人看的。今天在關鳩宮發生的一切,不足明日就會傳遍整個宮闈。”良辰微微歎息一聲,唇角凝出幾分冷漠疏離的笑意,“他這既是做到了禮節不留人話柄,又將後宮妃嬪的嫉妒之火指向我。”

“可那咱們豈非一點勝算也沒有了?”青蕪連連點頭,過了半晌方才歎道,“所以小姐讓青蕪帶這麽多的錢帛出宮,也算為日後留條退路。”

良辰點點頭,思索半晌,最後還是打定了主意,“我明日就送你出宮。”

寸心是個做事八麵玲瓏的大宮女,掐著時辰進屋的時候,良辰正說完正事,在幫青蕪上藥。

即便兩人私下姐妹情深,在這九重宮闕內,青蕪依舊要謹遵奴仆本分,回到寸心安排的廂房休憩。

良辰不習慣入寢還有人站在一旁,便辭令寸心早早退下,夜半的時候起身來到窗柩前,望著如洗月色,隻覺得這一夜格外漫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