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莊妃娘娘割腕



意如殿內,朱門上張貼的喜聯還在,貼著大紅喜字的宮燈隨風搖擺,陸遠兮突然放長了視線,看著外麵。

“娘娘,男人嘛,說到底還是喜歡跟他鬧騰的,哪個男人真的喜歡自己的女人整天跟自己相敬如賓,您就是放不下身段,這樣進水不犯河水的架勢,皇上自然不會多親近。”

見陸璿璣不為所動,童玉擺擺手讓翠玉先行出去。

翠玉心裏不甘願,麵上也識趣,知道落不到好處,乖乖退出去。

咯呀一聲,內室的門被翠玉從外麵闔上了,童玉這才壓低聲音,說到點子上,“娘娘,您現在已經是莊妃了,是皇上的莊妃,再不能惦記那個人了。”

“童玉,你不用擔心,我記得自己對父親的承諾,作為陸家長女,在這樣風雨飄搖的時候,是不會撒手對陸家不管不顧的。”她在傾訴,又似喃喃自語,“童玉,我費力走到現在,突然看不清前麵的路。”

童玉雙膝跪地,握住陸璿璣一雙柔荑,企圖給她哪怕丁點兒的底氣。

陸璿璣則是將遠放的視線收回,轉而看了看內室的那張大床。

華美的錦床,如今是她尊貴身份和後宮權力的象征,可她卻覺得冰涼。

“我知道外麵都在傳,說我從白良辰手裏將皇上搶了過來。”童玉耐心聽著她的輕言,她一直以為這個從小喊著金湯勺長大的相府嫡女不知人間煙火,可如今卻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那麽多的無奈。

那麽寒冷又犀利,像是一把珠寶,在陸璿璣的眸子裏閃爍發光,可她的嘴角卻是上揚的,很自然的說著自己的處境,“父親最樂衷的事就是享受權欲,可皇上不是傻子,這本來就是一場不公平的博弈,在父親打算將我送到皇上枕邊的時候,很多事情已經由不得我,也由不得父親做主了。”

“童玉,你要我爭取,怎麽爭取?”

“以色伺君?”她冷笑一聲,“恐怕現在除了白良辰,皇上根本不屑於我們這些庸脂俗粉。”

在這宮裏,跟的主子決定奴才的命,童玉自然希望陸璿璣榮寵不斷,“就這樣的話,您覺得公平嗎?不會不甘心嗎?”

“甘心?”陸璿璣又是涼涼一聲嗤笑,“才跟著沈叔業相處幾天,那小子就把你迷的這樣天真爛漫了。”

童玉臉色有一瞬間的緋紅,也不知是羞澀,還是被人拿話堵住了嘴的難堪。

陸璿璣沒法體會她的難處,幽幽的接著道,“這宮裏最講不得的就是公平。皇上本來就忌憚陸家,迎著風頭逼著皇上冊封了我,凡事都講究一報還一報,我本來還擔心他悶在心裏,沒想到他這麽快就還回來,也不算壞事,至少能給父親一個警醒了。”

“所以……”她抬眸了冷冷看著自己的貼身婢女,“最近風聲緊,皇上雖然人沒來意如殿,可私下裏,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呢,最近你盡量少些跟宮外聯係。父親那裏,他該知道分寸的。”

多說恐還會讓她生出其他猜想,童玉隻得放下心焦,乖乖應道,“是。”

可是,就在一主一仆打算對留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的男人的聲音。

確切的說,是個內監的聲音。

意如殿一眾人一貫而出,童玉扶著陸璿璣出來接旨。

殿外來人不是祿升,翠玉不識得,童玉卻是心裏一驚,來人是太後身邊的德全公公。

“太後有命,昨日在意如殿發生的一切,如有泄露者,斬九族。再有亂傳秘聞,亂嚼舌根者,斬九族。”

斬九族,多狠厲的處罰。

大喜之日,皇上另擇寢宮,如此不堪的事情,太後自然不是覺得丟臉,而是又看準了時機。

可憐的太後自尊,抓著丁點兒機會都要幫她的那個前太子兒子,討回公道。

換做其他時候,陸璿璣權當耳邊風就過去了,可現在她處在風暴的最中心,這懿旨看似維護她的顏麵,實則挑撥她的嫉恨。

不得不說

,太後這招雖然低俗,到底是管用的,陸璿璣已經氣得臉色漲白。

乾清宮。

等到朝臣都散去,陌易唐這才脖子左右扭動,舒緩僵硬了一夜的難受。

祿升奉茶過來,“皇上,您喝點喝茶提提神吧。”

陌易唐接過來喝了一口,又想起來汪淩峰還沒有回話,“淩峰這小子呢,怎麽還不見來。”

“回皇上,您連夜下旨讓汪大人監國,現在他隻怕還忙著安撫朝臣呢。”見陌易唐喝了一口就將茶盞遞了過來,祿升機靈的邊說答話,邊接過杯盞,順勢換上一碟點心上來,“皇上,禦膳房新做的,您嚐嚐。”

“朕等不到他進宮親自囑咐他了,這些折子,朕都做了批注,等王淩峰進宮來,你交給他,就說讓他放開手去做,不用束手束腳的。今年的科舉是重中之重,筆試時候要他傾注全力把好關口。朕回來時候再酌情宣人殿試。”

陌易唐埋首批注,祿升隻好將手中的碗碟撤了下去。

等到一切批注完畢,陌易唐撩了朱筆起身就是要還換衣,還不忘逮著時機交代祿升,“你不必跟朕出去了,就留在宮裏,出了什麽事,汪淩峰也好有個人商量,有些事,那些老紈絝不賣他麵子,卻不敢不賣你麵子。你多多協助他,朕才能放心離宮。”

祿升放心不下,還想跟著周旋周旋看能否隨他出宮,“那皇上,您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這一去,千裏之遙的,老奴不放心啊。”

“你覺得朕老了,不中用了?”陌易唐挑眉一笑。

祿升隻覺得皇上一改日前的萎靡,“那老奴預祝皇上早日尋回白姑娘。”

聽他這麽一說,陌易唐原本激動的心境一下子有些焦急,“也不知道她現在脫險了沒有。”

任由宮人換好衣服,殿外卻傳來爭吵聲,擺手示意宮人下去,他自行扣著袖腕的,“外麵出了什麽事了?”

祿升出去了一小會,回來稟告,“皇上,莊妃娘娘割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