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她不在、朕不看



扶搖山上,幾波勢力輪回角逐。

良辰覺得自己像是被逼上懸崖的羚羊,身後是緊追不舍的獵手,前麵是萬丈深淵,一個錯步就是粉身碎骨。

青蕪已經完全亂了陣腳,“小姐,前麵也有人。”

黑影重重,直麵撲來,“老大,那是白姑娘吧。”

說話的正是樸垣立特地留下搜救的人,一見馬車上迎麵而來的身影,頓時就認了出來。

奈何,對麵驚如跳兔的兩個女人,哪裏還顧得上看他們是敵是友,連忙掉頭。

為今之計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青蕪,前麵就是剛才我們上車的地方。”

青蕪點頭,她知道,那個地方還有個代名詞——野狼。

“青蕪別怕,我看他們手裏沒有火器,一會我們到了那裏將車趕的快一些,爭取讓野狼纏上那些人。”

這時候,良辰怎麽說,青蕪自然照做不疑。

“駕……”車軲轆在顛簸中發出廝磨的吱呀聲,風馳電掣般闖入先前躲避的那片密林。

狼群果真是鍾情的動物,方才礙於火器沒有追上去,如今還候在原地,一早就豎起耳朵,眯著綠油油的眼睛瞄著來人的方向。

馬車一躥,拐個彎就溜了老遠去,野狼瞬間就將注意力調轉到馬車身後緊追不舍的人。

“老大,是野狼。”

“先對付它,等下再追白姑娘。”

等出了密林,別說青蕪,就是良辰也是一臉細密的汗珠子,額前的發絲黏膩膩的粘貼在臉上,白的膚、黑的發,還陪著一雙驚恐萬分的眸子,怎麽看怎麽狼狽。

密林過後便是一片坦蕩的平地,就這綠草幽幽,這才將車速滿了下來,行了半天路程,夜白衣還是沒醒過來,良辰不免擔心。

掀開藍布車簾進去一看,頓時嚇了一跳,方才隻顧著逃命趕路,壓根不上車裏的夜白衣,原本就疲累昏睡的他,根本就不省人事,外加這馬車當時不過為了掩人耳目,裝扮的簡易不能再簡易了。

車內沒有防護,這一路的

橫衝直撞,夜白衣是跟著車身裝來撞去,良辰將他翻過來的時候,連額頭都青紫了一大塊。

“小姐,前麵沒路了。”簾子外,傳來青蕪懊惱的聲音,“沒有船,怎麽過河?”

良辰掀簾而出,入目是波光凜冽的溪水,滾滾向東,綿延無盡。

放目遠望,也沒見有渡口漁船什麽的,青蕪勒了勒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良辰不等她的攙扶,一手撐車沿子,一腳蹬力,利落的下了車。

“給我水壺,先裝點清水。”頭頂上烈日炎炎,為了逃路,先前備下的口糧早不知甩哪裏去了,為今之計也隻能多存儲寫清水備戰了。

才灌滿一壺,就聽一陣鐵蹄,震動的連她們這裏的都能感到一點晃蕩,“青蕪,趕快將夜白衣扶下來。”

等到兩人將夜白衣拖拽到河邊,他也醒了過來,隻是手腳還是有些無力,幸好聽覺還算敏銳,沙啞的開口,“有人bi近,你們先走。”

“別逞強了。”良辰一個用力就將他丟在河裏,抓著他的手將他安撫在河沿邊上,伸手揪了個草莖,祛除掉葉子,將根莖的實心捅通,賽到夜白衣嘴裏,“待會我駕車引開他們,你們躲在喝水裏,用這個呼吸換氣。”

“不行。”

“不行。”

夜白衣與青蕪異口同聲的拒絕。

“一起走太危險了,要是我被抓了,你們還能來救我。在一起被抓了,就全完蛋了。”說罷,扭頭衝著青蕪,“還不趕緊下去。”

青蕪還再磨蹭,就被她從身側一推入了喝,“別磨蹭了,我走了。”

說罷,伸手將浸在河裏的兩人一悶,空心的草莖冒出幾個換氣的氣泡來,很快湖麵歸於平靜。

樸垣立留下的人還在應付野狼,這廂追來的自然都是得了陸仲民命令的死士,遠遠就看見那一身白衣的女人慌慌張張的抱著灌滿的水壺,跳上馬車,七手八腳的駕著馬車逃命。

“在那裏,追那個女人。”伴隨著領頭死士振臂高呼,身後數十的人,衝著良辰的方向,追了過去。

按照西夜禮儀,若是冊封皇後,則需要新後與皇上一同在前朝宴請百官,普天同慶。

陸璿璣顯然沒那個在人前大展風光的命,她隻是區區妃位,可就變這樣,也不妨礙她在冊封第一天行駛目前後宮妃嬪地位最高的榮耀。

悅瀾殿內,陌易唐冷眼旁觀,鬧得汪淩峰覺得,皇上這不是在納美而是受刑一般。

後宮的陸璿璣,算了算時辰,就差人去請了後宮的各路妃嬪。

說是請,誰敢不來。

原先幾個與白良辰極其熱絡的美人,今天在陸璿璣麵前都噤若寒蟬,或許,陸璿璣這場聚宴,所要點名的,就是新妃的春風得意與白良辰生死不明的巨大落差。

悅瀾殿,太後身邊的宮人已經前來催促好幾次了,說是皇上不該為了笙歌夜舞,而辜負了洞房花燭的春宵苦短。

誰敢這風頭上碎言碎語,朝臣自然都是恭賀天價和睦,陌易唐在一片恭賀聲中,起身離開。

祿升今日忙的不可開交,腦子也有些犯暈,眼見陌易唐起身,趕忙引向意如殿的長廊。

豈料,那個一身龍祥的男人,長腿一邁,就是關鳩宮的方向。

祿升一拍腦門,“哎喲,瞧我這腦子。”

拍完又趕緊跟上去。

相較於其他宮殿的夜舞笙歌,關鳩宮清冷的很,中庭的梨花樹,已經枝繁葉茂,竟然還掛了幾顆沉甸甸的大梨子。

以往衝冠六宮、風光無限的正主現在生死不明,殿內原本伺候的宮人都有些懈怠,就連朱門都鋪灑了一層灰蒙,顯然已經有些日子沒有打掃。

陌易唐進來之後,連個請安行禮的人都沒出來半個,他心裏不免覺得涼薄,真是人走茶涼。

已經入夜,內室竟然沒有掌燈,裏麵黑漆漆的,祿升激靈的請示,“皇上,奴才這就去掌燈。”

“不必了。”夜色下,這個權傾天下的帝君,最終在祿升麵前,隻能爆發出如此無奈的哀鳴與低訴,“她不在,其他的,朕也不想看。掌不掌燈都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