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莫名的情緒



“青蕪,怎麽了這是?”顧不得會不會招致行人起疑,三步作兩步奔到夜白衣跟前,扶住他有些歪斜的身子,“你怎麽樣?”

“小姐,他說我樣子能嚇跑人……”還未說完,青蕪又嘀咕了一句,“不是去找水洗臉了嗎,怎麽還是這個樣子?”

看著夜白衣明明白了臉色,還不忘戲謔的眸子,良辰極快的反應過來,青蕪原來是被耍了,慌忙出聲安慰,“哪兒是嚇跑人啊,你要是能把所有人都嚇跑,那我們的行蹤到安全了。”

這樣一說,青蕪總算不再介懷麵貌的事,但還是有些不悅的瞪著夜白衣。

“古人真是說得對,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這麽舍身救你們,現在就是開個玩笑,就不待見我了。哎……”說著,還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

“喂,你別裝的那麽嚴重,一鞭子而已,哪有那麽離譜。”青蕪有些心虛的打起嘴仗來。

“那女人哪裏是你們這種嬌嬌弱弱的,一看就是練家子的,你要是吃那一鞭子,估摸著早趴下起不來了。”

薛蒙月的狠厲,青蕪是領教過的,想當初小姐逃婚那段時間,她可沒少吃薛蒙月變著花樣的折磨,要不是將軍攔著點,隻怕現在有沒有她還是二話。

見青蕪麵色掠過愧疚和歉意,他還不肯放過,“哎呀,你剛才還推我,可疼死我了!”

“我……”這下是有理說不清了,青蕪本就不是手毒的主,被他這樣一示嬌弱,弄的快要哭出來了。

“小姐,我沒有……不是,我是推了他一下,就是怕他趕車先跑了,可那一下根本就沒用多少力氣……”

“把我推開老遠的,那還叫沒用力氣……你這個女娃子,天生蠻力啊……”

兩人一來二往的打起了嘴仗,青蕪討不到半點好處,夜白衣雖然占了上方,可到底是身子吃了一鞭子。

見良辰也轉眸看向自己,自他喉嚨線溢出幾分笑聲來,卻有些微弱,良辰見他還在

死撐,“該!”

“連你也心狠了……”夜白衣還不忘貧嘴。

“來,這邊坐下。”良辰倒是沒有鬆開扶著他的臂膀,將他扶至旁邊的樹叢小道裏,“青蕪,將馬車趕過來,我們進小道。”

終於可以避開夜白衣,青蕪求之不得,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就溜了人。

夜白衣倒是不推卻,任由良辰扶著他。

進了小道,走了一刻鍾,就趕上了青蕪的馬車,正停在一處葳蕤大樹下,樹叢的遮蔽,已經讓這裏很隱蔽了,良辰這才放心的停了下來。

“就在這兒吧,你先坐下。”

夜白衣這一次倒是乖乖聽話,依言靠著樹幹坐了下去,就見那一身裙裳的女子已經行到馬車跟前,跟青蕪在比劃著什麽了。

兩人在馬車跟前碎碎語了好一會,夜白衣離得遠聽得不是很清楚,隻是中間的時候,見青蕪紅著臉想他這一處瞧了一眼,見他也在盯著她,四目相觸,青蕪的臉,更紅了。

等到青蕪轉過臉去,良辰已經爬上堆滿貨物的馬車上,“青蕪,你放哪裏去了?”

“我也不記得了,早上走得急,也沒仔細收拾,都胡亂塞在裏麵了,誰知道在哪兒。”

聽青蕪這樣一說,這下良辰算是犯了難,看著堆成馬車上堆成小山樣的貨物,又看了看快要隱沒不見的夕陽,天色已經有些暗沉,再耽擱下去,今晚恐怕趕不到下一個鎮子了。

轉眸看了看斜依靠在夜白衣,終究是做不到忘恩負義,“青蕪,趕緊的,我們將貨物都搬下來,一件件找,總歸能找到白醋和杏仁油的。”

青蕪看了看滿載的馬車,又回想了下方才自己下狠手推的那一下,一咬牙應道,“好。”

她們不發話,夜白衣自然也不會主動詢問,是否需要幫忙。且看看看哪兩個女人搞什麽把戲,是故趁著她們忙碌的間隙,索性閉目休養。

夜白衣是在一片篝火中醒來的,幹枯的樹木被點燃

燒焦,爆出一聲響動,便驚動了睡夢中的他。

醒來他的,有一瞬間的驚嚇,昨夜夜探將軍府,還未撈著休息又早上趕車出城,連著又應付幾波難纏的人,順帶還挨了一鞭子,就是銅牆鐵壁的鐵人,也是撐不下去了。

可他的驚嚇並非是因為自己沒有撐住,而是他竟然疏忽大意的在這兩個女人跟前睡了過去。

轉動僵硬的脖子,看了看四周,已經暮野四合,白天葳蕤乘涼的樹叢,此刻有些陰森森的,好在有火光,不至於看不清周圍。

對了,有火光!

他順著光亮看過去,就見那一身裙裳的女子,已經洗槳幹淨了臉龐,素淨潔白的麵容在一片篝火的掩映下,白裏透紅的泛著光澤,含笑著同旁邊一聲男裝的‘吳青’有說有笑的。

許是聽到響動,她轉過臉來,眉如遠黛,目如繁星,溫顏笑意的開口喚他,“醒啦。”

沒有稱謂,沒有虛詞,可偏偏有著直抵人心的溫度,夜白衣心裏的那根線一動,卻是以手抵著嘴唇,接著咳嗽的動作,來轉移自己莫名的情緒。

得不到回答的良辰,提著裙擺,惦著腳尖,繞過篝火,走到他麵前,半蹲著身子,“都睡了兩個時辰了,怎麽臉色還這樣蒼白,一點好轉的跡象也沒有。”

一聲男裝的青蕪也跟著過來了,“那還要不要弄那個東西給他。”

“弄吧。”

見良辰有些鄭重的點頭,然後跑開了,夜白衣這才抬起頭來盯著她的背影看。

他看了半晌,突覺不對,一扭頭便對上青蕪滴溜溜的兩顆眼珠子,“你看什麽?”

“看你睡傻了沒?怎麽這樣盯著我家小姐?”

夜白衣太陽穴的神經突突的跳動了一下,還沒等到他反駁,青蕪根本就不跟他較真,嘴裏碎碎念了句‘真能睡’就走開了。

等到他再轉頭,那個一身裙裳的女人,已經支起了架子,用廢舊的鐵缽子,在熬著什麽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