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削去平妻身份
“皇上,東崖那邊已經是拖不得了。那南僅一也不知是礙於麵子上過不去,還是非要在締盟第一仗上,不甘於被我朝壓製住,對和親人選任憑六部如何周旋,那南僅一愣是不曾鬆過口。”
陌易唐頷首,“與東崖締盟聯姻之事,朕已經下令由你全權負責。你大可放手去做。”
原先,他倒是利用過這事將陸遠兮捧上當紅朝臣的位子,自然那事隻不過是他泄恨的路數,後來削去陸遠兮那層‘陸半朝’的光環之後,與東崖磋商締盟條件的大任,陌易唐便交付於自己的心腹重臣來辦理。
知他聽岔了意,汪淩峰出言提醒,“皇上,微臣擔憂的並非陸家滋擾生事。”
“哦?”陌易唐已然又翻開一本奏章,一心二用的問道,“那是何事?”
見他大有一副恨不能批閱完奏章立馬出宮的勢頭,祿升的話不由的竄入汪淩峰腦海,他本就是冷情的男子,雖說不上心狠手辣,卻也是玩弄權術的個中好手。
或者他該感謝這樣的為人處世之道,不然單憑與陌易唐的表親關係,根本不足以讓他屹立朝堂,成為新帝的心腹重臣。
“皇上,眼下,該擔心的,是白家!”
拿捏奏章的手指一頓,“現在還不是動白家的時候,況且白柏青狐狸尾巴還沒露出來,單靠吞軍餉那事,根本不足以撼動白家的根深蒂固。”
“淩峰,你也不是不清楚眼前的情形,朕若貿然出手,隻會打破好不容易盤存的中庸。陸璿璣才晉妃位,此事得容後再辦。”
陌易唐還是埋頭奏章,低頭交代著,以為汪淩峰是要借刀殺人,豈料他打的並非這個主意。
“皇上聖明。”汪淩峰站直了身子,態度倒是謙恭,“微臣也是這個意思,眼下即便忌憚白家三十萬軍權,也不是動白家的最好時機。大可借著吞軍餉一事,小一懲戒,一方麵顯示皇恩浩蕩,另一方麵也提醒白柏青收斂收斂風頭。”
聽他如此一說,陌易唐眼皮抬了抬,“淩峰,有話直說。”
“
微臣不知皇上此話何意?”
手中朱筆在奏章上批閱,一番龍飛鳳舞之後便是將一樁國務處理完畢,左手騰出批閱好的奏章,隨即又捏了一本繼續批閱,“朕還年輕,沒有老糊塗,你饒了這麽大彎子,就是為了跟朕說這麽幾句廢話?”
他這個表弟,倒是將他的心思琢磨的透徹,知道即便下令撤除白柏青兩處軍務,責令回朝,也不會在此刻冒險對白家軍大動幹戈。
那這些勸說之詞,無異於廢話,隻是汪淩峰怎麽會有心思說廢話,他的心思一向鬼著呢。
“皇上多慮了,微臣方才隻是見祿升急忙忙的要前去白府,密探說是那白柏青昨夜入了城,微臣還以為皇上這是要宣他入宮降罪呢,這才嘴碎的諫言。”
為帝者最忌諱的便是身邊的人嘴不嚴實,汪淩峰如論如何也不會將祿升供出來,“看來,皇上心裏早有思量了,倒是微臣的擔心有些多餘了。”
陌易唐倒是沒有隱瞞,“朕不是宣白柏青,是宣薛蒙月。”
汪淩峰做出一副才知道實情的驚訝做派來,“皇上宣那命婦入宮,是有什麽打算?”
“良辰的事,極有可能是她與白雪晴,裏應外合下的手。”話題總算點到正題上來了,他沒有說明白如何懷疑到薛蒙月身上的,汪淩峰自然也不會問,而是順道牽出更為讓人焦心的境況來。
“皇上這是要大肆審問薛蒙月,問出白姑娘下落嘛?”
說道良辰,陌易唐變有些心煩意亂,再不能平心靜氣,索性放下奏章,“朕,正有此意。”
“可是……”伺候的宮人知道這汪大人進宮,一向是要與皇上密談一番的,是故出去時候都將殿門帶上了,此刻,光線唯有透過床柩折射入內,讓人有些看不清汪淩峰的麵色。
“皇上,微臣方才奏請有提及東崖聯姻之事,進宮之前又與他磋商了一番,那南僅一的意思,若是白良辰當真被南疆擄走,到底是他當初透露消息給邊玲玉的緣故,才會致使邊玲玉挾私報複,礙於這一點上,南僅一願意
退讓一步,聯姻人選可由我朝改選她人。”
南僅一此刻放棄一直以來的固執要求,鬆口不要求白良辰,這對於陌易唐而言,著實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但是,若是此刻查出白良辰的失蹤,乃是白府姨娘羨慕嫉妒恨所致,並非是南疆敵探潛入,恐怕東崖那邊還要僵持不下。”
“你的意思是,朕就該放任薛蒙月將爪牙,伸到宮裏來為非作歹。”麵色陰鬱的帝王直接將奏章一掌拍在案桌之上,發生轟動一聲響動。
薛蒙月就算當真與白雪晴裏應外合,又哪裏算得上為非作歹,撐死也不過是禍亂宮闈,汪淩峰心下了然他的一切怨氣悉數都是數日來的擔憂演化而來,無從發泄的帝王,唯有拿別人開刀,才能心安理得一些。
“皇上,您大可尋個別的由頭治罪。”汪淩峰狀似無意的出言提醒道,“微臣聽聞,那白柏青回城是在昨夜,而且過了子時。”
西涼雖民風開放,可也沒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治安,朝內郡縣命令禁止城門大開,一律要求辰時便閉城,倒是也有特例,便是帝都一帶,特賜恩準延遲到子時。
特賜的恩典,容不得半點馬虎,執行上向來嚴苛,凡是過了點的趕到城門的,就算是皇親國戚,也要在城外等候翌日過了門禁時辰,才能進城,違者,逆命,當屬犯科之罪,刑部有權逮捕歸案審理。
“皇上若是允可,微臣這就是去辦。相信很快就能從薛蒙月口中問出白姑娘的下落。”汪淩峰這樣說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提示陌易唐可以用別的由頭懲治薛蒙月。
他的思緒被迫一停,短暫的思索之後作出回複,“慢著。”
汪淩峰站定,是百思不得其解。
陌易唐將他的不解看在眼裏,唇角一勾,抿出一彎清寒的笑容,就連突出的話語也似乎不帶絲毫溫度。
“收押刑部天牢就不用了,朕覺得對她最大的懲戒,莫過於削去平妻身份,終身隻能為白府妾氏,至於其女白雪晴,既然是妾生,自然入不得族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