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被她深深的震撼了。真的。我從來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任何一個女人像白若雪這樣的愛我。不是因為我的身份，不是因為我的悲劇，不是因為我的家世，不是因為我的地位，不是因為的身份，就隻是單純的愛我。隻愛我。”
當莫勳桀說出這一大段話的時候，他的雙眼在發光，那種光芒洛薇茹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卻讓洛薇茹的心髒在這一瞬間下沉，空氣裏的氧氣好像又開始不夠用了。
洛薇茹痛苦地抓著自己的衣服前襟，明明臉上的表情已經痛苦到了極限，洛薇茹卻偏偏逼著自己露出一個笑容來，示意莫勳桀繼續。
“後來呢？你為什麽沒有娶她，你為什麽沒有和她在一起？”她的聲音一度哽咽，卻強迫著自己以最鎮定的姿態去麵對莫勳桀。
“薇茹，算了吧。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把這些事情告訴給你的。我……不想再說了。”莫勳桀又不是傻瓜。他自然能夠看得出來洛薇茹現在的心情非常的難過，他真的很擔心他再這麽說下去，洛薇茹非要崩潰了不可。
洛薇茹瞪大了雙眼，她的眼圈紅的驚人：“說！你必須說！你已經調動起了我的好奇心，你怎麽能不說！你說啊！你說啊！”
洛薇茹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是犯、賤，明明心裏痛到死去活來，明明看到莫勳桀陶醉在過往的那些記憶裏那種沉醉的表情就心痛不已，可她卻還是想要去聽，想要知道關於他的過去。
洛薇茹覺得自己這樣做真是犯、賤，自己給自己找虐。可是怎麽辦，她就是想要知道！她就是想要知道曾經的莫勳桀究竟有多麽的愛過這麽一個女孩，她就是想知道他們的愛情到底強大到了怎樣的地步。她就是想要知道，這個女孩存在在莫勳桀的心裏到底是怎樣的地位。
洛薇茹多麽的想要聽到莫勳桀對她這麽說：洛薇茹，不管我跟那個女孩有著怎樣的過去，可你卻是我的現在和我的未來。
洛薇茹甚至想過，隻要莫勳桀肯這麽對她說，那麽所有的一切她就不再追問了，她就當做沒有發現過這一張照片，她就當做這一切隻是自己做了個夢。
可是，顯然的，莫勳桀並不是洛薇茹肚子裏麵的蛔蟲，他給不了洛薇茹一個她真正期待想要的答案。
因為莫勳桀這麽說道：“你若是真的想要知道的話，那麽，我就告訴你。”
那一瞬間，洛薇茹真的有一種想死的心情。
莫勳桀，看來，你真的不懂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想要的是什麽。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樣，這樣的不懂得女人的心思，這樣的不懂的有一種溫柔叫做解釋。
誠實，有時候是最尖銳的刀子，戳進心髒裏，兵不血刃。
冰冷的空氣順著洛薇茹的呼吸緩緩地滑進了肺裏，可洛薇茹卻感覺進去的不是空氣，而是一整塊的寒冰。
她的身體仿佛置身在北極，她勉強朝他笑，“你說吧。”
自作自受，是不是就是這個模樣？
莫勳桀沒有注意到洛薇茹的異樣，他的目光深沉，又再度陷入到了回憶裏。
莫勳桀說，在當白若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動了要娶白若雪為妻的念頭。他真的真的不想要失去一個，如此完美如此純潔如此單純的女人。他想要她，他想要她成為他的妻子，他想要她能安慰的待在自己的懷抱裏，他想要用他的肩膀為她撐起風霜雨雪，給她
一個安定溫暖的未來。
莫勳桀像白若雪求婚的時候，沒有買最昂貴的鑽石戒指，而是用他自己大學四年打工攢下來的錢給白若雪買了一個樣式非常簡單的鉑金指環。
當他單膝跪地的時候，莫勳桀雙手托著那枚指環問，白若雪你願不願意嫁給我的時候，白若雪哭了。
那是莫勳桀第一次見到白若雪哭的那麽凶猛，好像要將一生的眼淚全部都宣泄出來一半。
莫勳桀頓了頓對洛薇茹道：“我還記得，我當時在她哭泣的時候對她說，你哭吧，哭吧。最好請你將你這一生的眼淚統統哭完，因為你要知道，我們的以後，隻有快樂，隻有幸福。”
莫勳桀的深情款款的話語落在洛薇茹的耳朵裏卻是那麽的刺耳，洛薇茹可以想象到莫勳桀在和白若雪說出這麽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是何等的虔誠。
心髒抽痛著，洛薇茹垂著眼瞼，不想要被莫勳桀察覺到她眼底洶湧奔騰的眼淚。而洛薇茹卻注定失望了，此時此刻的莫勳桀仿佛已經徹底的沉溺在了三年前的那場愛戀裏。
當他的雙唇裏吐出白若雪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表情是洛薇茹從未見過的溫柔，當他說出從前的種種是，他臉上的那種洋溢著幸福和快樂的表情，讓洛薇茹的心幾乎快要碎成了碎片。
原來他，曾經這麽用心的愛過一個女孩。原來他，曾經也有過如此溫柔的神情。原來他，曾經也可以這樣的浪漫。原來他，曾經會說出這樣的多的甜言蜜語。原來他，曾經……真的，那麽愛她。
這樣的結果，讓洛薇茹感覺到有些無地自容了。她幾乎都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讓莫勳桀不要在這麽繼續講下去。
可是，為什麽，當她的雙眼落在他唇角上揚的那一抹淺笑的時候，縱然心痛到無可附加，卻依然不忍去打斷他？
他在他的過去裏緬懷。
他在他的回憶裏沉淪。
那麽，她在哪裏呢？是在他的眼睛裏，還是在她的心裏？
她沒有過和白若雪和他所擁有的那麽多的回憶，甚至也沒有這麽多璀璨的過去。她，真的有辦法擊潰這個活在莫勳桀的回憶裏都能這麽強大的前女友嗎？
洛薇茹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莫勳桀沒有注意到洛薇茹哭泣的表情，他還沉醉在回憶的欣喜，隻是他的語調愈加低沉，他說，在他和白若雪求婚成功之後，莫勳桀大張旗鼓地帶著白若雪來到了莫家別墅。李夢琴的刁難讓白若雪痛哭不已，而突然以他未婚妻的名義出現的於嫣然更是讓白若雪被弄了個措手不及。白若雪節節潰敗，縱容有莫勳桀的權利支持，卻無法抵抗得住李夢琴和於嫣然的雙重壓力。最終，白若雪選擇了逃離。
莫勳桀的嗓音變得嘶啞：“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天，天空很灰暗，飄著細雨。當我去若雪的公寓找她的時候，她已經消失不見了。她所有的衣服化妝品都不見了。我找了很多很多的地方，但是始終沒有找到她。後來，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若雪給我發了個訣別的短信。短信裏說，她配不上我，她走了，讓我不要再找她，讓我忘記她，讓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她會在遙遠的遠方永遠的祝福。她說，希望我能過得幸福。”
他的聲音一度開始哽咽，不知道是不是洛薇茹的錯覺，她似乎看見了淚花在莫勳桀的雙眼裏翻騰。
那個女孩，竟然帶給了他這麽大的傷害
嗎？以至於，讓他這麽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都忍不住眼泛淚花？
“那一刻，我這的如同五雷轟頂。我設想過很多情節，卻從來沒有想到過，若雪她會不告而別。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時候獨自離去的她，心裏該有多麽的無助和傷痛。”莫勳桀淡淡地說著，心中澎湃強烈的感情都被莫勳桀給強力壓下。
“這就是我和白若雪全部的故事。若雪這麽一走，便是三年。因為若雪的離開致使我和我媽的關係徹底崩潰，我媽花了三年的時間說服我接受於嫣然，而我……天知道，我除了白若雪之外，誰也不想要。”莫勳桀仰著頭，洛薇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能猜測那時候莫勳桀的心情究竟是如何。
洛薇茹吸了吸鼻子：“那麽現在呢？你是不是現在還是除了白若雪，什麽都不想要？”
洛薇茹不知道她要花掉多少的力氣，才能夠將這一句話從自己的嘴巴裏說出來。她現在是多麽的害怕，害怕會從莫勳桀的雙唇裏吐出一個是字。
如果事情真的變成那樣，洛薇茹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堅持下去，隻怕很快就要崩潰了吧。
“這……”莫勳桀仿佛是沒有想到洛薇茹會問出這麽一個問題來，一時間居然有些愣住了。如果，那天傍晚沒有見到那個長得酷似白若雪的女人，莫勳桀也許會很肯定的告訴他，他現在想要的人是洛薇茹。
可是，這幾天以來，那個酷似白若雪的身影一直在莫勳桀的眼前晃悠著，讓他的心都開始淩亂了。
“看來，你不知道到底要怎麽選擇是嗎？我，或者白若雪，真的那麽難？那麽，那天你和我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嗎？”洛薇茹再也無法壓抑眼底奔騰的眼淚，任由著眼淚順著臉龐滑下。
“不。薇茹，請你相信我，那天我和你說的那些話，句句屬實。隻是……”莫勳桀有些猶豫，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
“隻是什麽？”洛薇茹目光灼熱，執拗地看著莫勳桀，逼著莫勳桀不得不把實情脫口而出。
“隻是我好想看到白若雪回來了！”
莫勳桀控製不住自己，大吼了出來。
“什麽？！”洛薇茹睜圓了雙眼。
“是的。我又看見了若雪。”莫勳桀捂住了右眼，有些遲疑地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哪個女人是不是真的是若雪。但，她們長得實在是太相似了。相似到讓我無法分辨。”
洛薇茹的胸前一起一伏，她喘著粗氣，眉頭擰死：“僅僅隻是一個酷似白若雪的女人就能夠讓你變成這副模樣。若是白若雪回來了，你一定會二話不說的和她在一起吧？現在，莫家也已經沒有能夠阻止你和她在一起的力量了。莫勳桀，你的目的是不是也已經達到了呢？”
洛薇茹憤怒地朝著著莫勳桀大喊大叫著：“莫勳桀！我真是看錯了你！夠了，你不需要再說什麽了，我已經全部明白了。在你的眼睛裏，我洛薇茹不過就隻是個白若雪的替代品對不對？隻要她回來了，你就會把我拋到一邊去對不對？！你和我結婚的目的就是想要氣走於嫣然對不對？你卻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變成這樣，不僅於嫣然走了，連你媽也都遠走他鄉了，是不是？”
洛薇茹的聲音高亢而尖銳，現在的她就像是一隻失去了理智的野獸，逮著誰就要咬下誰的一塊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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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