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_第10章 人生無常態



我這話一說出來,周子馳臉色稍微變了變,他本來是正端著酒杯在那喝酒,一聽這話酒杯停住了。

我仔細看著他的神色,心裏又是戈登了一下,趕忙拿起酒杯和他碰杯,說:“周先生您別介意,其實我隻是隨便問問,您別當真。”

他這才和我喝了酒,說道:“行雲啊,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跟著段老四,(段玉瑉還有兩個叔伯,家裏一共有三個兒子,段玉瑉排老四,所以周子馳他們有時候會叫他段老四)時間久了,哪個都難不對他產生感情,他這個人也不是太差,會疼女人又有風度,誰能不喜歡他呢。可這也恰恰是女人的致命弱點呢。”

我明白了周子馳的意思,低下頭來說道:“是,周先生,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問不該是我問的事了,您就當我今天的話沒說完,來,我們再喝酒。”

其實周子馳的意思不外是提醒我,認清自己的身分,這男人就算是睡在你的身邊其實也未必就是你的人,知道的越多反而對自己就越不利,女人呐,哪怕是真愛這個男人也得學會收一下自己的心。否則最後能全身而退的是男人,而女人如果不知分寸,紅顏逝去又沒了矜持,那就真是和街邊的潑婦沒什麽分別了。

我知道,但是心裏還是難過的。

畢竟一件事,跟了段玉瑉三年,就算當初是貪他的錢財跟了他,可是他有什麽慢怠我的嗎?他人長得英氣又有錢有勢,床上會侍候人,床外會哄人,我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果說不喜歡那也純粹是他媽的違心的話。

別看我有時候裝得若無其事,其實我心裏也挺難受的,知道他這次匆匆離開北京有可能是去外地再會其他的女人,想到他現在可能懷裏正抱著另一個女人,在哄另一個女人,甚至和另一個女人做著和我在床上同樣的事,那種心情,貓抓的一樣的難受。

我擦眼淚,“周先生對不起,我也就是心裏難過點,您當我是找您吐吐水就行了。”

周子馳說道:“知道,段玉瑉的確不止你一個女人,你別怪我們這些男人花,人都是欲壑難填的,所謂飽暖思淫欲,人哪個不是這樣?不過你今天找我,既然是心裏有疑問,我就私下裏告訴你一些事,你自己心中有數就行。”

我趕忙向他道謝,老老實實地聽。

周子馳的臉色挺怪異的,他自己在那倒酒,倒的挺慢,酒杯擎在手裏象是思忖什麽事似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行雲,外頭有傳言,說段玉瑉的老婆是被他一槍打死的,這個傳言我也聽說過,其實不是那麽回事兒,段玉瑉的老婆確實不在了,但不是他打死的,段玉瑉和他老婆感情挺好,很喜歡她,當初追她的時候甚至差點兒連命都不要了,你想,他這麽喜歡她,怎麽會舍得一槍打死她?……不過是個錯誤,…

…”

周子馳的聲音低了下來,我這時驚訝的看到,周子馳眼睛裏竟然也有些傷感,怪事,怎麽周子馳提起旁人的家事自己臉上一副傷感的表情?

周子馳歎氣:“行雲,自己好自為之,別管從前的事。我這人是粗人,說不出那些文謅謅的話,對於愛情,我隻知道這麽一句話,愛,就是讓一個人住進另一個人心裏,讓他的心裏有你,都說心很大,容的下天,容的下海,但其實心又很小,容人的時候隻能容一個,一旦容下了這個人,再想把她從心裏趕出去那就很難了。所以行雲,段玉瑉現在留你在他身邊,他喜歡你是因為你有值得喜歡的優點,你隻記得這一點,利用自己的優點和他好好相處就行了,愛情沒有一輩子的纏綿,你能不能真的讓這個人對你打開心,這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心中感懷,趕忙和周子馳又連連的道謝,說自己不對,周子馳便也沒再說其他的,和我把話題撇開了。

回來後我站在辦公室窗前看外麵的風景,抽了一會兒煙,有人敲門:“李主編。”

原來是報社的同事拿著即將定版的稿子找我簽字,報紙和互聯網等其他媒體不太一樣,互聯網有時候肆無忌憚,尺度稍大些,但報紙的發行卻是比較嚴謹,因為哪一篇報道不好可能就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每天的報紙在定稿發行前都必須要由主編簽字,在半夜印刷時也必須由一位副主編在場簽字才能定稿印刷。我看了下她送過來的內容,覺得沒什麽問題便簽了字,同事要出去時無意看見了我桌子上的一張紙條。

是我隨手寫的一則短詩。

聽她拿起來在念:花開一季人活一世,隻有時光從容自若;多少流轉的變,或是曾經的淚,一點一滴,汗和著淚水,無論事出何因,最後不過是過眼雲煙,歲月滄桑,唯成全自己才是人生常態。

她說道:“李主編,這則小文我拿去了,還有版麵可以加雜文,把它發上去吧。”

我笑笑,“隨便寫的也不好,不發吧。”

“不會,我看挺好啊!”

我也不多爭了,半開玩笑的說道:“那好吧,那就發了吧,不過要是有稿費,記得告訴我去領哦。”

她嗬嗬一笑,拿了那張紙出去了。

我坐在窗邊繼續吸煙。

我本以為那天和馮東引發生的那點齷齪就是一點生活裏的小磨擦,過去了就過去了,事後我也不以為意,哪知道沒過幾天我就出了事。

有一天我去河北辦事,回來車子駛進北京地界已經是夜裏十點了,郊區這邊車不是太多,但誰知道我正開著車,忽然間我從旁邊鏡子看見了幾輛呼嘯逼近的大摩托車,車燈很亮,一看就是那種改裝過後的大馬力哈雷機車。

那幾輛哈雷應該是從旁邊岔道殺出

來的,很快就由兩輛變成了六七輛,有兩三輛還就擋在我的車前麵,這幾輛車在我的車前麵左右的晃悠,速度不疾不緩但就是不讓我的車超過去。騎車的人一邊在我的車邊盤旋,一邊還衝著我打口哨飛叫。

我第一個直覺是遇到了夜晚飆車族,北京這樣的年輕人也有不少。我就按了按喇叭提醒他們讓路,哪知道我這一按喇叭他們更加起勁,在我身邊叫的聲音也更大了。

我忍無可忍,放下了車玻璃衝他們喊:“讓讓路,幹什麽呢?”

那些人還是在呦呦哈哈的長聲叫喚,騎車的也都是些年齡不到二十歲的小年輕。這時有一輛藍色的跑車從後麵嘀嘀按了喇叭追了上來,就擦著我的車子幾乎隻有二十公分的距離貼著我的車在開,車玻璃放下,開車的年輕人衝我喊:“嗨,我說姐姐,————李姐姐。”

我這一看,是他?竟然是馮東引?他戴著個小墨鏡,向我響亮的打了個口哨,笑著叫我:“我說李姐姐,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啊!”

竟然是他?我心裏嘩了一下,明白了,這些哈雷車族也是他的同夥,看來他們這是有意的就是在這裏堵我呢。我頓時心裏發了慌,糟糕,這還沒到市區,他們這樣左右的夾擊我,到底想幹什麽。

馮東引一邊不疾不馳的開車,一邊衝著我嘿嘿笑著說道:“李姐姐,你這是辦什麽事兒這個點兒回來啊?餓了不,下來聊聊吧?”

旁邊的人哈哈的笑,我氣的衝著他喊:“滾!”

他還是不生氣,一邊嘻嘻哈哈的和我在那扯皮,一邊挨著我開車,我往左他就往左,我往右他就偏右,反正就是不讓我走。

我知道今天是惹上了馮東引,他要是不把我車逼下車來他是不肯罷休的,我這時候怎麽辦?夜裏這個時候了,我又是孤身一人,打電話報警?警察趕的過來時他們可能就一哄而散了,再或者,他們這些人就根本不怕警察,馮東引這樣的人既然能做的出這種事他就早不怕警察會過來了。打電話給段玉瑉?段玉瑉也不在北京啊,就算我打電話找他的人過來那等他的人過來了什麽事兒也都晚了,我一邊咬著嘴唇一邊想怎麽辦。

眼見我車前麵還有兩輛哈雷車壓著我不讓我超過去,這時候我心裏湧上了一個念頭,我牙一咬,索性豁出去了,反正我係了安全帶,算了下車速還有路況,一踩油門我一打方向盤照著旁邊的路障就狠撞了上去。

轟的一聲,我的車子重重的撞在了旁邊的鋼樁路障上,就在車子撞上去的一霎那間,巨大的撞擊力反彈回來,車裏的氣囊撲的彈開,麵前還有左右氣囊全部撲出,幾個氣囊迅速漲滿,我被夾在中間動彈不得,而這一重撞我的車頭也嚴重受損,胸脯硌在方向盤上,隻覺得胸口做痛喘不上氣來,啊了一聲,我昏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