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9章 夢魘
第9章 夢魘
“哦？說來聽聽。”齊軒頓住腳步，轉過身來嗬嗬一笑問道。
金胖子左右瞧了兩眼，見沒人注意這邊，才舔著嘴唇小聲道：
“嘿嘿，這可是筆大生意。近日胖爺我得到消息，說是有人出大價錢，去收購聚靈火木。聽說收購一兩的價格，就是八十靈珠！比市場上的價格高出足足六七倍呢！”
“哦？”
齊軒吃了一驚：“這聚靈火木普通的價格不是十幾靈珠一兩嗎？是什麽人在收這些聚靈火木？”
“沒錯，胖爺我見你跟我有緣才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與別人說。”金胖子探著脖子，小聲叮囑著：“現在啊，整個集市裏的聚靈火木已經被收光了！有錢都買不到了！”
“那你豈不是賺翻了？我這裏也沒有聚靈火木，你與我說也沒用。”齊軒聳聳肩。
金胖子低下頭來，眼珠子轉了轉，斟酌片刻方才接著賣了個關子，說道：“嘿嘿，我知道有個地方的聚靈火木很多！”
齊軒眯了眯眼睛，神色如常，也不搭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金胖子原以為齊軒聽完這消息，會求著自己帶他去發財，誰知自討了個沒趣兒，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才道：
“隻是嘛……那個地方有些危險，妖獸時常出沒。所以我想，邀請你跟我一起！所獲得的靈石，咱們分了如何？你隻要到時候負責警戒一下，殺些妖獸，那靈石就是滾滾來啊！”
齊軒淡淡一笑：“嗬嗬，恐怕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吧。為什麽找上我這個連外門都還未進去的打雜弟子？”
被齊軒看穿的金胖子言語滯住，怔了怔，咬咬牙才道：
“好吧！實不相瞞，不止你一個人！除了你以外，胖爺我還找了幾個玄雲派的外門弟子！因為那聚靈火木周遭，有一群雙頭妖獅。”
“怪不得。”齊軒眯著眼睛哼笑幾句：“這雙頭妖獅可是群居妖物，雖然實力不強，但是很是團結，平日裏連二階妖獸都不敢去招惹它們。”
“你就找了幾個外門弟子也敢闖這龍潭虎穴，是想發財想瘋了吧。不去！”
金胖子狠狠吞咽了下口水，連忙說道：“怎麽可能！胖子我也不是傻，如果明知必死，我怎麽可能還動這念頭。”
“嘿嘿！”金胖子肥肉滿布的臉上，露出奸詐的笑容：“胖子我廢了老大勁兒，花了大代價，弄到聚靈火木周遭的妖物分布圖！隻要按照這份地圖標記的方向走，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齊軒狐疑的看著他，眼神中充滿懷疑之色。
“這份圖可是從內門弟子手中流傳出來的，可信度很高！畢竟胖爺還想多活幾年呢，沒幾分可行性，怎麽會告訴你？”金胖子梗著脖子，道。
齊軒這才將信將疑收回眼神：‘看來，這胖子還真是有貨。以他這膽小怕事兒的性子，要是真沒有把握的事兒，他是斷然不會去做的。’
想到這裏，齊軒又問道：“什麽時候出發？”
“應該就是這幾日了吧。”金胖子聽著齊軒的語氣鬆了，不由一喜，一對賊眼裏泛出閃閃的精光：“等時間快到的時候，胖爺我去通知你。”
‘還有四五十日就是外門弟子大賽，我一定要盡快突破到煉氣境五六重，才有更大的把握進入外門。修煉九轉功法，靈術，花費的靈石更是天文數字！靈石必不可缺啊！’
齊軒深深吸了口氣，感到重重的壓迫感，不過他瞧著金胖子滿臉奸詐的樣子，卻沒急著答應，留了個心眼兒，道：
“好吧，容我再考慮考慮。”
——
告別了金胖子，從‘藥鼎’店鋪內出來後，天色已快要入幕，齊軒匆匆的往回趕去，到家之後天色剛剛好暗下來。
打雜弟子居住地，一排排的木屋，茅草屋並排而立，這些房屋麵前、河畔小溪旁邊，不少做工或者修煉回來的打雜弟子，光著膀子三五成群席地而坐，洗刷著，
聊著天，或者大聲吹捧聊坎著，熱熱鬧鬧的景象。
齊軒打完了水洗了個澡，進了房身子剛一沾著床，頓時間濃濃疲憊感湧上心頭。
今日經過太多的大起大落，齊軒一度險象環生，如果不是仇仙指點，怕是他已經死在火犀牛王的牛蹄下，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從鬼門關走過的齊軒，精神一直都處於緊繃狀態，直到此時才徹底鬆懈，閉上雙目，逐漸進入夢鄉。
夢中。
“哢擦！”
電閃雷鳴！
偌大的城市，陷入血海之中。
他做了一個噩夢。
他看到在這座雄偉的城牆之上，掛著一個燙金牌匾，龍飛鳳舞的雕刻著幾個大字——淩陽城！
牌匾被染得血紅！
“轟隆！”
淩陽城上，暴雨雖是暫停了下來，可轟雷依舊。
不時有手臂粗細的驚雷閃過，分叉，照亮夜空。
似乎是正午時分，可天邊看不到一絲光亮色彩，有的隻是黑沉沉壓抑的雷雲，與黑壓壓擠滿天穹的修者。
淩陽城中的百萬百姓，無一人敢走出到大街上，紛紛躲在屋內，目光透過門窗好奇的打量著天穹上的仙人們。
“好多修仙者！”睡夢中的齊軒心中一咯噔，望著天穹中震撼的一幕，久久無法回神。
可是不知怎麽的，齊軒的視線一轉，眼前的情景極速扭曲，縮小，變成一團，場景飛速的變化。
很快，他又看到另一幕。
其中一棟房屋內。
“娘，好多神仙啊。可以飛來飛去的，我以後也要當神仙！跟他們一樣飛來飛去的。”
一個麵目約五六歲的孩童，眨巴著澄澈的大眼睛，拽著婦人的衣角，攥著小拳頭，好奇而興奮的道。
“噓！”年輕婦人嚇了大跳，忙得回過頭捂住孩童的小嘴，輕斥道：“軒兒。別瞎說話！仙人們的神威可不能觸犯。”
孩童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聽話的閉上嘴巴注視著自己的娘親。
說著，年輕婦人走到屋內中央跪了下來，雙手在粗布麻衣上擦了擦然後合十，閉上眼睛，虔誠的向上天乞求：
“大慈大悲的仙人們，奴家小兒年幼不懂事，如果惹惱了仙人們，可千萬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忽然，那孩童又興奮的指著窗外，叫到：“娘，你快看！有仙子姐姐！”
“別大聲說話，惹惱了仙人，看娘怎麽揍你。”
祈禱完畢後的年輕婦人心裏稍安，聽著孩童說話再度輕斥著，目光卻隨著他所指方向看上蒼穹。
那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浮空而立。
雖是隔得太遠瞧不清她的麵容，可單憑著那一身鮮衣血袍，如瀑布般的青絲隨意灑落，垂在香肩之上，隨著清風的拂動飄灑著，便讓人感覺宛若仙子下凡。
在這灰黑壓抑的世間，衣裙彩帶完美勾勒出來的窈窕身影，如同山水煙雨畫中一抹胭脂的點墨，格外耀眼，所有人在心中幾乎生出同一個念頭，這必是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
少女白皙的俏臉生的副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五官，可令人遺憾的是，這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上，卻不帶絲毫表情。如墨的眸子微動，靈動的目光靜靜注視著腳下的淩陽城。
忽然間，她動了。
在萬眾矚目下，這道血色倩影終於有所動作，玉指輕拈，白皙的青蔥玉手微微拂動，血色袖袍一並蕩出清風。
在血袍的輕揮舞動下，泛出諸般紅色光芒。這些光芒如同精靈般活了過來，一條，兩條，三條，百條，千條！
無數的光影繚繞在其周遭，虛空彌漫流轉著，斑斕多彩，肆意紛飛著，仿佛煙花般盛開而美麗。
天降異彩奇景，在斑斕流影中的倩影，此刻正儼然仙子般，讓人敬畏！
城內無數的百姓，見著這一幕，有成百上千的百姓甚至都跪了下來，虔誠的祈禱著，乞
求仙子的庇護，保佑。
似乎仙子聽到了他們的乞求。
那無數斑斕多彩的流影光芒，逐漸的下降，伴隨著星星點點的朦朧光點，落入淩陽城中，在街道中，房屋中彌漫、流轉。
整座淩陽城，皆是籠罩在一片斑斕耀眼的神聖光芒內。
“仙子降福啦！”
“仙子顯靈，在保佑我們啊！”
城內的百姓見著這幕，愈發的激動興奮，甚至有的奔出房屋跑到街上，與漫天的斑斕光芒共舞著，慶祝著。
可是下一刻——
“啊！”
“噗嗤，噗嗤！”
慘叫聲、哀嚎聲，響徹遍野，此起彼伏。
這鮮豔美麗的光彩，這斑斕耀眼的光芒，仿佛死神的鐮刀，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收割著滿城的生靈。
街道上，房屋中。鮮血，殘肢，絕望的百姓，哭泣的孩童。
整座淩陽城即刻間化作地獄，猩紅的鮮血如若瓢潑，頃刻間便已染紅整座淩陽城。
血流成河，伏屍百萬！
“快跑！快跑！”站在街道中央的齊軒，不知不覺已然渾身是血，他看到那一抹血影，青絲狂舞，鮮血染成的紅袍獵獵作響，正一步步朝他走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
“哢擦！”
又是一道雷鳴，豁然炸響！
齊軒猛地睜開眼，一下子從床上驚坐而起，額頭、渾身，全是淋漓的冷汗。
屋外的一聲驚雷，將他從睡夢中扯回現實。
“呼，呼！”
齊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著，神魂未定，心有餘悸。腦海中不住回憶出方才在睡夢中所見的場景，好像剛從地獄裏走過一遭。
“那。究竟是哪兒？淩陽城？”齊軒喘了好一會兒的氣，這才稍微定了定心神，回想起那座城市，嘴裏喃喃自語：“好熟悉的場景，那血衣女子究竟是誰？”
“為什麽，這場噩夢總是在我腦海中重複。”
驚嚇之餘，齊軒心中也不由生出疑問，他雙手抓著頭發，很錘了錘頭，閉著眼睛冥思苦想，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回憶不出一點點片段，哪怕是隻言片語。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在齊軒耳邊：“你又做噩夢了？”
齊軒隨著聲源看去，不禁嚇了一大跳，隻見自己床頭的虛空中，一名青衫壯漢盤腿浮空而坐，目光灼灼的瞅著他。
“你，你可以從我身體裏出來？”齊軒驚詫道。
仇仙捏著左腳大趾頭，搖搖頭道：“這隻是老子通過你的眼睛，凝聚出來的幻象而已。除了你，別人都看不到我。”
“話說，你又做的跟之前一樣的噩夢？”
齊軒神色有些迷茫的點頭：“嗯……我怎麽都想不起來，這噩夢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與我曾經有所關聯。你怎麽知道我又做惡夢了？”
仇仙白了他一眼，道：“老子寄宿在你身體內，你我神識融合在一起。你我的感官共享，我可以見你所見，聞你所聞。所以你做噩夢的時候，也嚇了老子一跳。”
說著，仇仙的眼神變得鄙視起來：“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竟然還怕做惡夢，能被夢嚇醒，老子也是服了。你咋沒被嚇尿呢？”
齊軒撇撇嘴，目光不屑的看著他，道：“你他媽的還不是一樣？”
被戳痛處的仇仙一時語滯。仇仙本身在沉睡，休養生息中。結果齊軒做惡夢，害的他也跟著做惡夢，結果兩個家夥都被嚇醒了過來。
“放，放屁！老子是……”臉皮薄的仇仙怎麽可能認賬，於是梗著脖子狡辯道：“老子是尿急！”
“行了行了。”感受著齊軒越來越鄙視的眼神，仇仙有點撐不住了，忙岔開話題，道：
“天都亮了，趕緊起床麻溜兒滾出門。今天就開始修煉九轉仙法吧，早點突破！現在住在你身體裏，老子都覺得丟人，你個煉氣三重的菜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