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章 奶奶生病

日子過得挺好,江皓然基本上沒生過病,奶奶也算健康。母親江白雲重新有了自己的家庭,生了小孩,希望她不要再遇人不淑。

天氣晴好,江皓然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衣服。院子裏的幾棵銀杏樹枝繁葉茂,供乘涼正好。銀杏樹下擺著幾張石頭長凳,被磨得光滑光滑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年頭了。這裏的人吃飯並不像有些地方那麽拘謹。他們喜歡捧著個碗,走門串戶,邊吃飯邊聊天,整個很清閑慵懶的節奏。

這會,鄰居好幾個大媽正在江皓然家的院子裏扒飯。

“咳咳!”奶奶接連咳了好幾聲才止住。咳得奶奶臉紅脖子粗,剛吃的飯粒也從嘴裏吐了出來。

“黨嫂,你這個病趕緊去醫院看看。”其中的一個大媽說,“大熱天的在咳嗽。而且咳了有些時間了吧?”

黨嫂就是奶奶的名字,“咳了有半個月了,也不嚴重的。”奶奶回。一是,咳嗽這種小病拖拖就能好的,二是,奶奶舍不得花錢看病。

另一各大媽看到奶奶目光失色,知道她的難處,不過還是勸道:“黨嫂,還是看看的好。說不準拿點藥吃就好了,這麽硬拖著要是變嚴重就糟了。”

“嗯,那我明天乘著趕集就去看看。”奶奶答應了。

第二天,奶奶趕集回來了,順便去看了看咳嗽的毛病。不想,從小診所到了鎮醫院。

“醫生,給我開止咳的藥就行了。”

“老人家,我跟你說好幾遍了。你這不是簡單的咳嗽。我給你開止咳藥就是害了你,你必須到大醫院做檢查。”態度是如此堅決。

她來到鎮醫院,花了三個小時,終於等到了醫生的診斷結果。

那名男醫生看著奶奶襤褸的衣服和鄒巴巴的手,客氣地說道:“老人家,你這病不算大病也不算小病,一定得治,知道嗎?”

……

奶奶表麵上點頭,心裏已經失魂落魄了。說得輕鬆,得治得治,拿什麽治啊?別說自己家窮得叮當響,就連親戚也是一個富有的都沒有。

回到家,她繼續不露聲色地做飯,卻頻頻歎息。“我一把老骨頭走了何妨,隻是我這乖巧懂事,可憐的孫子該怎麽辦?”一想到這裏,她便在一旁偷偷抹眼淚。

“狼哥,吃飯了。”奶奶勉強擠出微笑。

江皓然一回家就看看奶奶有些不對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道:“奶奶,你咳嗽的毛病去看了嗎?”

“看了看了。”奶奶繼續道:“醫生給我開了藥,吃幾天就好了。”

然而,江皓然注意到奶奶故意把碗筷、飯菜和自己的分開了,她隻吃原先鏟到碗裏的菜,桌子上的菜一點也沒動。

接下來好幾天,都是一樣的情況。而且三天過去了,奶奶咳嗽的症狀一點不見好。難道奶奶得了很嚴重的病?不過,江皓然是個十歲不到的孩子,奶奶肯定不會和他說什麽的。

到了晚上,江皓然把房間的燈一關,故意讓奶奶以為他已經睡下。然後悄無聲息地從床上爬起來,‘吱’地一聲輕開了房門。

借著明亮的月光,他看到奶奶和一個鄰居奶奶正坐在院子裏銀杏樹下的長石凳上聊天。從屋內,射出去的黃色燈光正照在那處。江皓然不動聲響地潛伏而去,正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醫生說初步斷定是肺結核”奶奶說。

“肺結核?”鄰居也被嚇了一跳,“是不是要死人的,還會傳染?”

“醫生說了,現在醫學進步了很多,肺結核不算大病,死不了人。治療也簡單的,不過要立即住院隔離治療。”奶奶告訴鄰居,“所以我一直沒有對著你說話,很近對著說話會傳染的。”

“那你趕緊入院治療。”

“醫生就是讓我回來拿錢的。但是過幾個月狼哥就要開學了,看病的錢實在沒有。”奶奶說。

“我家也沒有錢,孩子的學費全指在今年的銀杏果上了。”鄰居頓了頓,說道:“你不是問你家白雲拿兩個來嗎?”

話裏的白雲,就是把江皓然生下的母親。

村裏人都覺得江白雲嫁了個有錢人,因為她長得那麽漂亮,嫁到了大城市上海,上海可不是一個用錢堆出來的地方嗎?

其實再大再有錢的地方絕大部分人也都是普通老百姓,也就夠口飯吃。

“白雲剛生了孩子,沒工作,家裏也需要開銷。”奶奶繼續說,“我還是不勞煩她,跟她說了,省得她掛心。”

“那你這病……”

“先拖拖吧,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人。我家今年的銀杏果也長了很多,到時候再看吧”

唉!一聲歎息。

這話全被江皓然聽到了。由於還保存著前世的記憶,他知道肺結核是很嚴重的病,在古代基本可以算是絕症。

自己已經沒爹沒娘,要是奶奶再沒了,他真是不敢想象。有那麽一刻,他絕望之極,認為必須要弄到錢,治好奶奶的病。

這天晚上他徹夜未眠,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

第二天,他去上學,沒精打采的,土狗叫他也沒理。

現在是二年期,隻有一

個老師教語文和數學。而是這個老師還是個差不多60歲的老頭子。沒有人會認真聽他講課,除了那些想要獎狀的女生。

江皓然走了一會神,然後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同桌的土狗趕緊去拉江皓然坐下。狼哥這是發什麽神經,我們的老師教書不行,打人可是很厲害的。上次,他叫一個男生讀發音。那個本來就有些結巴又膽小的男生半天沒讀出來,被老師走過去,一個手指骨很響就敲在頭上。這事,土狗可是記憶尤新。

土狗沒把江皓然拉下來,被老師看到了,老師很嚴肅地問:“你有什麽問題嗎?”

“我想知道怎樣才能有錢?”江皓然站直了問。

對於這個問題,老師非常感興趣,笑眯眯地問:“你拿了錢想幹什麽?”

“我……”江皓然立馬回道:“我拿了錢想買糖吃。”

“這個嘛,簡單!”老師自信地說道:“你把別人的東西偷來給我,我就會拿零錢給你買糖吃。”

“我沒問題了。”江皓然坐下。

……

“狼哥,你有病吧?我拿給你吃的糖還不夠嗎?還想幫老師偷東西。”放學後,土狗問江皓然。

“我才不會幫老師偷東西呢。”江皓然用手擦了擦鼻子,“我給自己偷。”

“為什麽?”土狗急著說,“我娘說了不能偷人家的東西!”

“這事,你還得幫我。”江皓然對土狗說,然後把事情都和土狗說了。

到最後,土狗隻能點點頭,誰叫是結拜過的兄弟呢。

是的,江皓然真的決定偷了。

但他一般的東西不偷,專偷值錢的東西。比如金鏈子,金戒指,直接是錢也是可以的。趕集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

這天周末,正逢趕集。江皓然和土狗兩人開始溜達。

土狗說好了:“偷的事你幹,我沒那個膽。讓我知道,非剁了我的手不可,我幫你防風。”

“行,這事當然不能幫你幹。”

“那你可得小心,別被人抓了。”土狗囑咐道。

“放心,以我的身手,保證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偷來。”江皓然放話。

他們帶著尋索的目光溜達了一會,然後注意到了一家理發店。

一個相當時尚**的女人踏著細腳高跟鞋踩了進去,嘴裏還抽著一根煙,“老板,給我弄個頭發。”

漂不漂亮不重要,風不**不重要,抽不抽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耳朵上掛著金耳環,脖子上帶著金鏈條,手腕上還帶著一個玉鐲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