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 蘇醒與來客
吃過晚飯後,賀母一直在床邊握著賀雲的手,屋子裏的光線漸漸的暗下來了,她卻沒有意識到要去開燈。
賀父走進來,拉亮電燈說道:“阿蘭,休息會吧,我來看著。”
賀母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賀父歎了一口氣,脫下外套,披在賀母身上,自己走出門點起一根煙抽了起來。
夜越來越深了,賀父把其他人都勸回去休息以後就自個守在門外,腳上的煙頭也丟了一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賀雲迷迷糊糊的哼出聲來,一直陪著他的賀母馬上反應過來,焦急的小聲叫喚著,外麵的賀父發現情況後也趕了過來。
“餓、餓……”微弱的聲音從賀雲嘴裏冒出來,雖然聲音很小,但是賀母一下就明白了說的是什麽,急忙跑向廚房。
下午,賀母下午做飯的時候就特意熬了鍋雞蛋瘦肉粥,好給醒來後的賀雲填填胃,速度加熱後她就提著鍋拿上碗筷勺子跑上樓去。
“餓、餓、餓……”,賀雲依然緊閉雙眼斷斷續續的說著。
賀母進來後,讓賀父給賀雲墊上靠背,自己坐在床上小心的給兒子喂粥。
肉粥一入口,賀雲就下意識的吞進肚,見兒子咽下,賀母就耐心的吹低溫度再給賀雲喂上,仿佛又回到了賀雲小時候,賀母給他喂糨糊那一刻。
不知不覺兩大碗粥沒了,當賀母還想在乘一碗時,賀父說道:“行了,別喂了,等明天醒來再讓他自己吃吧!能吃下東西就證明快好了。”
賀母點了點頭,收拾好碗筷,剛要提起送下去時,手上的東西卻被賀父接過。
……
第二天早上,天還黑蒙蒙的,賀雲睜開眼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的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由內心深處傳來的饑餓感,一種想要吞噬一切的饑餓感,在他想立即起身時,卻發現自己的右手被人握著。
轉頭看過去,賀雲看到母親坐在椅子上,頭看著自己的床沿睡著了,上麵披著父親的衣服,他心裏翻滾、兩眼發酸,突然明白了原來昨天那個迷迷糊糊的夢是真的,在餓得快要發狂的時候是母親給自己喂下肉粥,母親竟然在自己的床邊守了一夜。
這就是親情,不用言語的溫暖,不計回報的付出。
賀雲強忍著這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輕輕的抽出手掌。
起身後,賀雲趕著來到了廚房,翻到那半鍋粥後,熱也不熱,直接往嘴裏灌。
把粥全部吃完以後,賀雲才感覺好受一些。
看了下時間,現在才五點半,也不想再睡了,都躺了一天,身子骨都麻了。
賀雲來到洗手間,打開燈,先撲了一臉冷水,拿起漱口缸。
突然賀雲狠狠的盯著鏡子,隻見裏麵的人眼睛通紅,並不是普通病變的那種紅絲,鮮紅色的瞳孔,似血浸一般的飄紅色。黑瞳徹底變成了血瞳,原本的白底也漂上了一抹鮮紅,整張臉看上去陰森煞人。
“砰”,的一聲,賀雲右手裏的杯子應聲而碎。
賀雲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大腦短路了,這是怎麽回事?
靜下心來,賀雲重新認識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感覺到自己的力量爆增,做了個倒立,撤掉左手後,沒多大感覺,單手一使勁,竟然“跳”了起來。
賀雲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是什麽力量,自己不是在做夢吧?
不明白,賀雲搖了搖頭,暗道:“管他呢,反正現在感覺挺好的!”使勁
捏了下右手,隻聽見指骨“霹靂啪啦”的響起來。
不過賀雲再次盯著鏡子看的時候,有些猶豫,這雙眼睛太過恐怖,要怎麽跟家裏人說?過了一會,賀雲離開洗漱間,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賀母還沒醒來。
賀雲來到另一張床上,摸了摸大壯的額頭,賊燙賊燙的。
他轉過身,在小心的拉開抽屜,取出一副大墨鏡扛在了自己的鼻梁上。賀雲決定先不和家裏人說,反正,這種奇異的事件說也說不清楚,還免得家人擔心。
“強子,你醒了!”
雖然賀雲想讓母親多睡會,不過她還是醒了過來。
“嗯,媽,我沒事了”,賀雲輕聲回道。
“沒事就好,大早上的戴副墨鏡做什麽?”賀母有些奇怪。
賀雲撓了撓頭,“沒什麽,我就是帶著玩。”
“你這孩子,醒來就瞎鬧騰,餓了吧?媽給你做吃的去”,賀母笑著說道。
“嗯,是餓了”,賀雲摸著肚子。
賀母來到廚房後,吃了一驚,昨天的半鍋瘦肉粥都不見了,念叨:“你爸昨天拿東西啊下來,不會被他倒了吧?”
在後麵的賀雲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媽,那個,我早上起得早,肚子餓就先吃了點。”
“沒熱你就吃?會隔著肚子的,一會再去跟你齊爺爺找點藥吃。”
“嗯”,賀雲點點頭。
不一會,賀母下的雞蛋番茄麵就好了,給自己乘了一小碗,別的都倒給了賀雲。
賀雲稀裏嘩啦的就吃光了,這雞蛋可好久沒吃了,賀母一直留著,說是以後要孵出小雞來養,對此,賀雲極不不讚成,還要去買個老母雞來抱蛋,多不劃算,以後還麻煩。
“還要不要?”看著賀雲吃的很快,賀母問道。
“不要了,媽,你快吃,我吃飽了。”
等著賀母吃完後,賀雲就勸她回去睡一下,反正也才六點多。
賀母走後,賀雲就過去守著大壯,他明白醒來時那股饑餓感得可怕,要不是昨天晚上賀母給他喂了兩碗粥,他自己都不確定能不能挺過來,可能早就發狂了,想想自己身體的力量,賀雲心理就泛起一股寒意。
打定主意,賀雲決定親自看著大壯,絕對不能出現什麽差錯。
這時,賀父進門拍了下賀雲的腦袋,險些把臉上的墨鏡抖掉,賀雲暗自抹了吧冷汗。
“臭小子,醒了,睡了一覺就得瑟了?連墨鏡都找出來帶著”,賀父劈頭蓋臉的說道。
賀雲隻能微微諾諾的低著頭。
賀父發泄了一頓後就又回去睡覺了。
快七點半的時候,家裏的人才陸陸續續的起來,見到賀雲醒了以後,都舒了一口氣。
今天早點是齊嬸做的,賀母昨天沒休息好,現在睡著了,也不去吵她。
吃飯的時候,見賀雲帶著一副大墨鏡,叔叔嬸嬸都把他調笑了一番,搞得賀雲好沒麵子,速度吃完後,他就繼續去看著大壯。
早點才吃完不一會,呆在屋裏的賀雲就聽到外麵傳來了汽車聲。
賀雲走上房頂,發現來的竟然是一輛軍用越野,那塊特殊的牌照顯得很顯眼。
車停在家門前後,車裏下來了一個年輕軍官,他的肩上是兩杆一,賀雲有些驚訝。
賀父他們也早就發現了越野車得到來,走下樓去。
這回,那軍官和他的司機也過來了。
“你好,請問齊廣勝伯父是住這嗎?”來人很有
禮貌的問道。
賀父有些奇怪,說道:“是這,他就是”,隨後指了指一旁的齊叔。
“伯父,我是天華的戰友王名。”
聽到這句話,齊叔高興道:“天華那邊還好吧?哦,對了,這是我的老戰友賀明浩,這裏是他家。”
“賀伯父好”,王明對賀父說道。
“別客氣,都是自己人,進屋坐。”
進到屋裏,齊嬸給他們上了茶水。
王民直接說明了來意:“伯父,事情時這樣的,因為衛星遭到不明攻擊,現在的通信基本上全部中斷了,但是軍方的消息係統還能用,昨天天華聯係到了我,讓我安排你們飛往重慶,那邊有他接應,飛機我已經聯係好了,下午4點20起飛,希望伯父你們準備一下。”
聽到這話,眾人都感到很吃驚。
過了一會,賀父問道:“可以問一下出了什麽事?”
王民回絕道:“對不起,這是軍事機密,我隻能告訴你下午的飛機上有很多軍人家屬。”
“嗯,謝謝。”
王名連著擺擺手:“伯父客氣了。”
這時齊叔說道:“那麽,我們能走幾個人?”
“八個。”
“能多加一人嗎?”齊叔說道
“不能了,伯父,我這次最多能送走八個人,因為每個軍官都隻能分到四個名額,能帶走八人還是因為我的家人都不在這邊,可以把名額讓出來”,王名有些為難的說道。
聽到這裏,他們的也明白了,也就不再多問,再說人家連自己的四個名額也讓出來了,還能說什麽。
過了一會,王民站起來道:“兩位伯父,還請快點準備一下,我有任務在身,就先走了,下午三點的時候,我會準時來這裏接你們。”
“辛苦你了”,齊叔說道。
“齊叔,我和天華是戰友,做這些都是應該的”,說完後,王名就帶著人走了。
車走後,賀雲才下樓。
“爸,怎麽回事?”
“快去收拾下要緊的東西,我們要走了。”
“去哪?”
“去重慶,剛剛來的人是你天華哥的戰友,應該是出了大事情,要不然天華也不會這麽做”,賀父說道。
聽到些,賀雲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肯定是出了事,要不然天華哥也不會那麽急著托人來帶他們過去,想到這,他又想起了自己昨晚上的情況,一種推測在他腦海中形成,突然驚起一股冷汗,要是那樣的話也太恐怖了。
這時,賀父又問道:“大壯好點了沒?”
“還是老樣子,不過也應該快醒了。”
“嗯,那好,一會你帶著他走”,賀父說道。
“嗯”,賀雲下意思的點點頭,然後突然感覺到哪不對。
“爸,我帶著他走,那你們呢?”
“你和你媽都走,帶著大壯跟著你齊叔走,我就不走了”,賀父說道。
“為什麽?”賀雲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時旁邊的齊叔走了過來,說道:“老賀,你也別留下,到時候想想辦法就是了。”
沉默了一下,賀父對齊叔說道:“我們都當過兵,應該知道部隊裏的作風,剛剛聽王民說的我就知道不可能拿到位子了。”
“老賀,那也不能是你留下。”
“那誰留下?再說誰留下我不會同意的。”
齊叔沉默了,他知道自己這個老戰友的性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