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自省其身

二十九、自省其身

“老實說,這效果也超出了我的意料,在你訓練館那裏練習的時候並沒有實物,我隻是確定它的威力不錯而已。”風翔聳聳肩,望著像被人用斧頭刨開的食人魔屍體說道。他試著再揮舞了下細劍,劍刃果不其然的出現了多處破損,雖說還沒有斷裂,卻也已經不堪使用了,“真是遺憾,這劍是我用的最趁手的一把。”不過也有備用的,在他的儲物空間裏還有四把,做工也很精良,隻是重量稍重一些——與現在破損的這把相差其實不算大,但現在的風翔卻能明顯的察覺出來。

就從中取出一把來,不斷揮舞著熟悉感覺,又像黑暗聖堂詢問道,“怎麽樣,有留個活口嗎?”

無蹤回答,隻是揚揚了下巴——他所指的方向,有一隻被卸掉四肢的食人魔倒在血泊中不斷哼哼著,“如果有什麽問題就馬上去問,那家夥可挺不了多久。”無蹤也知道自己的脾性不適合對食人魔做詢問,就遠遠的坐在了一邊盡量控製自己不看過來。

“你還真會給我找事……”望見食人魔那副模樣風翔就苦笑了起來,為了避免怪物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他還不得不用治療之觸幫那家夥暫時性的止了血。

他對食人魔進行了約有數十分鍾的嚴刑逼問,得到了不少讓人滿意的答案。比如說,像這樣的祭祀血池還剩下兩個,分別在南麵與西麵的山洞中——知道這個情報後,係統還發布了一個任務給他:“破壞惡魔的祭祀既可得到一個專長獎勵”;又如召喚這些低級惡魔的人是個叫做亞門納爾的巫妖,藏身在一個高地的山洞中,它除了擅長死靈魔法外,還很懂得將“活物”轉換成半惡魔半死靈的怪物——就像那些野鬃族的衛兵——而且亞門納爾這個名字也引起了風翔的注意,他對它有印象,似乎在某個熱門遊戲裏出現過。可同樣的,應該不算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像風翔沒能在第一時間裏想出有關於亞門納爾的資料,就可以算作明證。

如此之外,食人魔還交代了些別的事情。比如說野鬃野豬人雖是控製了赤脊山脈大部分的區域,但仍有別的野豬人氏族殘存著,而且它們還聯合了起來組成了“反抗軍”,用遊擊騷擾的方式反抗著野鬃野豬人的侵略。

這個情報讓風翔聽的頗感興趣——無論是從無蹤那裏聽的說明還是最近幾日的觀察,他都能夠肯定一件事實:作為類人形生物,野豬人們的智商委實是有些欠奉的,它們除了殺戮、繁衍外,竟是連一丁點的建設性的事情都做不出來——不僅是連“通用語”這樣的簡單語言都沒一隻家夥能夠掌握,更是在被風翔、無蹤釋放後,連自不量力的襲擊這樣沒腦子的事情都時有發生……

這讓風翔覺得以它們的智商而言,應該沒可能理解“同盟”的含義,更別說還能在反抗中施展出些“戰術”手段來。他忽就對那個同盟的領導人有了些興趣,向食人魔詢問了一二,可對方也是不甚了了,回答不出個所以然出來。

等自覺沒什麽問題好問後,他就搶在無蹤反應過來前,將食人魔一劍了帳。兩隻食人魔給他提供了六百四十點的經驗,不算很多,但還打落出一個紅白相間的小球出來——“食人魔之力量”能夠永久提升風翔三點的力量,算是很不錯的玩意,隻可惜隻能使用一次,以後就算再有同樣的小球也不能再帶來效果,這讓風翔覺得稍稍有些可惜。

然後他們兩人一邊吵嘴——風翔的“搶怪”行為顯然引起了無蹤的不滿,抗議連連,一邊將被野鬃野豬人抓獲的野豬人釋放,在幹掉幾隻不開眼的笨蛋並破壞了血池後,他們就走出了山洞,準備在來之前就看好的隱秘地點處安營休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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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淩晨四點多接近五點,為迎接黎明前的最黑暗時刻,天空黑壓壓的窺不見一絲光亮,上半夜閃耀的群星都不知道躲藏到了那裏。

風翔借著微弱的火光,慢慢擦拭著手中的細劍,好培養與它之間的微妙聯係。他是守下半夜的,在替換了黑暗聖堂後很是鍛煉了一會兒。今天,不,昨天那場與食人魔的打鬥雖然很是凶險,卻也讓風翔受益匪淺,有了不少的感悟,剛剛一番鍛煉過後,不僅僅是將細劍技能的熟練度提升了一點,達到了一百三十七,還讓流光閃從“學習”的狀態中,進步成為“初步掌握”。這個變化讓那技能的冷卻時間從兩分鍾縮短到八十五秒,攻擊威力也從原來的“敏捷+靈巧/2+力量/3”提升到“敏捷+靈巧/2+力量/3+5”。

風翔這會兒略略感到疲憊,就坐下來一邊培養劍感,一邊休息。因為剛剛出了些汗,更是將單衣也脫了下來,赤**上身。他現在身上肌肉很是結實,精壯的樣子是在原本世界裏做夢都不會去想的,又有幾條傷疤橫在上麵,卻是這幾天弄出來的。

就在剛剛交班的時候,守上半夜的黑暗聖堂在臨睡之前忽然向他詢問,“你這樣拚命想提高自身實力到底是為什麽呢?”為的不止是與食人魔的那場打鬥,更是因為在之前,風翔曾想按無蹤的標準清剿一個營的野鬃守衛,卻險些被扔來的諸多長矛紮成蜂窩。

當時風翔隻以為無蹤是一個人守夜無聊,胡思亂想多了,並沒有太過在意,隻是隨口答道,“也沒什麽原因吧。有你這樣的人物做榜樣,我總要努力向其靠齊啊!”這會兒靜下心來,尤其挺自戀的摸摸傷疤,倒忽然也跟著在意起來,不由得也向自己詢問,“對啊,我幹嘛要這般拚命呢?”很是有些疑惑。

若說隻是想提升自己,他大可不必這樣去做。有著係統手表的幫助,其他人窮盡努力也未必能夠掌握的能力對他而言都不算什麽難事——隻要去積累夠了經驗就可以獲得,再無其他任何要求。

而得到經驗的途徑又有很多,像打些簡單怪啦,或者做些難度不高的任務,都是可以的。雖說積累的速度或許慢些,可也沒有危險,至少像風翔眼下所接的任務,又或者先前麵對食人魔時所遭遇的危險,其實都是可以避免的。

對於那樣的事情,風翔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可卻沒有選擇那樣去做……

此時靜夜深思,捫心自問,他自是也覺得有些奇怪,“我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終是發現了埋藏在心底深處,不願觸及的優越感與憂慮感。

恩,是的。就是優越感,哪怕他的實力雖是不如黑暗聖堂遠矣,但在內心深處也是有著些優越感的——不是智力方麵,雖然說他在行事上麵確實比直來直往,直爽慣了的無蹤要穩重許多——但諸多遊戲中,真正的天才不知凡幾,自己那點小聰明根本就排不上號,還是很心知肚明的。而是就他身份的問題,作為穿越者,或者說作為唯一一個“玩家”,熟知許多遊戲的劇情、設定,甚至比許多的知名人物自己還要了解對方,這不由得不讓他把自己擺在一個相當高的地方進行俯視。像麵對黑暗聖堂時,雖是明知很荒謬,風翔有時候仍會去想:你不過是個生命80,護罩40,攻擊40的兵種罷了……

可這樣的優越感偏偏又沒給他帶來什麽實質上的好處,無論是因為玩遊戲忽然被弄到了遍布怪物的荒郊野外,不得不奮力以求自保;還是在十字營地受到聽都沒聽過名字的霍華德守備官的輕視、刁難都讓他覺得憤怒無比。

“我是唯一一個玩家,是主角,是這個世界存在的理由,理應得到重視!”這樣狂妄自大的話語,哪怕是內心想想都會讓風翔自己覺得可笑無比。“世界不是繞著一個人轉的。”他深深知道這個事實,卻又在心裏殘存著這樣一番期待。

就忍不住像個孩子一樣,渴望向別人證明自己。

很可笑不是?就為了這種無聊的想法將自己置於險地而不自知,像麵對那食人魔時,他竟是沒有一絲害怕的情緒,隻是認為自己將要獲得勝利,從沒意識到自己可能會受傷或者死亡。那樣的心態委實很是可怕,認為自己能夠勝利的念頭不是來源於對自己身手的自信,而是出自他對獨特身份的認同——短短一個來月的時間裏,風翔就從隻殺過雞的普通人轉變成了千裏、萬裏挑一的好手,這讓他一時裏沒有擺正心態,從而失去了對未知事物的危機感——而在向無蹤求教的最初,黑暗聖堂就曾說過,戰士的強大來源於對危機的認識。

一個出色的戰士不會害怕任何的挑戰,但也應該心懷畏懼。

……

在此時,通過黑暗聖堂看似無心的詢問,風翔終於察覺到了自身的問題。他變得汗流浹背,卻也完全想清楚了日後要走的道路。

首先,要擺正自己的心態,將這裏視為真實存在的世界而非什麽“遊戲”,哪怕擁有著獨一無二的係統手表也該清楚的知道,除此外他與其他人沒有什麽其它的差別。

其次,就要努力的提升自己的等級,在這個強者如林,神祗都能湊成一個武裝師的世界裏,唯有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方能生存下去。

這看似與先前的目標沒有什麽兩樣,唯有風翔清楚的知道,自己確實是想通了很多的問題。那是“玩家”與“主角”的區別。

咱手中的精華還有許多、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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