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次世界’四巨頭的畢業散夥飯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在這期間,楚默然的團隊發現了潘朵上過的網吧。經過細致調查,除了知道她用過“潘多多”這個化名,以及她大致的身高體型,其他方麵一無所獲。見過她的人全都忘記了她的長相,連畫出基本的臉型都做不到,隻記得她挺漂亮。

沒有得到有用情報,無奈之下錢江回到在洛陽的臨時辦公地點,找到楚默然時發現他正在用老式放映機放一盒膠卷。

“看什麽呢?這麽老土,一二十年前的老東西了吧。”

楚默然見他回來,一指身邊的椅子,招呼道:“別管老不老,關鍵是裏麵的內容。來,瞅瞅這畫麵上的四個人,看看他們是誰?”

錢江一聽,知道有戲,頭兒讓看的東西一定有他的用途——這畫麵似乎是一個簡單的包間,裏麵的四個年青人正在聚餐,從眉宇間流露的稚氣來看他們應該是學生。

“突然一瞅,這四個人真有點眼熟,一時之間還真說不出他們是誰。”

楚默然沒繼續為難他,直接給出了答案:“文若明,薑宇,楊子河,王柯——這是年青版的‘次世界’四巨頭!”

“潘朵的本體是中州太學的超級計算機,她的虛擬人格是遊戲次世界唯一的GM,所以,這四個人和和潘朵有著直接的關係。潘朵出逃後,為首的文若明雖然向我們通報情況,但在抓捕一事上,他至今不置一詞,沒有主動與我們合作。因此,我想深入的了解他們的經曆、性格,試試能不能找出辦法,說服他們,讓他們參與到抓捕行動上來,畢竟他們對潘朵最為了解。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弄到了他們幾個死黨在大學畢業後吃散夥飯的膠卷資料,咱倆分析分析,誰最好下手。”

錢江朝他樹起了大姆指,讚歎道:“你強,這都能弄到。”

楚黯然聳了聳肩,做了個無辜的表情,“啥事都架不住咱運氣好!他們吃散夥飯的那家餐廳的老板是個攝影愛好者,他在自餐廳的每個單間都偷偷安了攝像頭,把學生們吃飯打鬧的場麵拍下來,遇到有意思的就保存下來。這是侵犯人隱私的行為,事發後他的工具全被沒收,那些膠卷當中正好有次世界四巨頭當年的事跡,所以被我調了出來。”

偷窺人隱私是人類的一大惡習,錢江的興趣被楚默然勾起,於是湊到前麵和他一起認真觀看起來:

2011年夏,古都洛陽,天氣十分炎熱。

正午十分,文若明,薑宇,楊子河,王柯幾個死黨來到學校外麵的小吃街,準備吃最後一頓散夥飯。洛陽的飲食業不甚發達,名氣甚大的特色水席說白了就是一係列酸甜湯,沒什麽味道,說到小吃和相臨的古都開封相比那是相去甚遠。幾個人沒挑什麽,隨便找了家還有位置的小飯館鑽了進去。

主菜說來說去就那幾樣,吃膩了的大盤雞、水煮魚,再叫上幾個小菜,上幾瓶啤酒,這就齊活了。吃什麽並不重要,關鍵吃的氣氛,和誰一起吃。專業散夥飯的時候倒是花光了剩餘的班費去了家四星級酒店,可惜那次聚餐幾乎被學院領導搞成了畢業演講,四年下來都沒見過發言的人幾麵呢,大家自然沒興致聽他們講些什麽,直到領導們說完吃完走人,氣氛才開始活躍起來。現在好了,在一起的都是鐵哥們,沒什麽顧忌,大家想說什麽說什麽,想幹什麽幹什麽,樂得輕鬆自在。

酒醉飯飽,四個人談興正濃,沒有走的意思。

“嘿,麻

雀,畢業後你準備幹啥呢?”文若明乘著酒意,用力的拍著薑宇的肩膀。

“當然是先找個MM了,這還用說嗎!”

“去去,別起哄。”薑宇擺了擺手,喝酒上頭的他臉上一片通紅,仍是如此,他臉頰上那上百顆褐色的雀斑依舊顯眼。平常大家都叫薑宇的外號麻子,他本人極為討厭這個外號,所以他的好哥們一般叫他麻雀。因為滿臉的雀斑,他有點自卑,也沒有女生緣。“談什麽女朋友啊,我準備先試試各地的民間偏方,把臉上東西去掉。倒是王柯你,身上福中不之福,你女朋友對你夠好吧,可你整天不是魔獸世界就是dota,完全不把人家放在心上。”

酒壯慫人膽,平時經常玩遊戲導致被女朋友數落的王柯大大咧咧的一揮手,不以為然道:“今兒不怕告訴你,遊戲才是我的大老婆,她隻是我的小老婆。我想好了,上學的時候咱是被遊戲玩,被遊戲公司玩,畢業後咱不幹了,咱要做遊戲。給你們透漏個好消息,這段時間我和幾個‘專業人士’在設計一個防守類小遊戲,弄完後讓你們先玩,幫我找找bug,或者提點意見什麽的都行。”

文若明晃著腦袋,朝王柯一豎大姆指,大聲道:“兄弟,我支持你。現在中國自主設計的遊戲都是些什麽玩意?抄襲成風,粗製濫造不說,全都一心隻想著圈玩家的錢,沒見過哪個公司踏踏實實的認真做一款遊戲。魔獸世界為什麽能在全球範圍內取得成功,那是人家暴雪公司足足做了十年的精品,之前還有魔獸爭霸這類的經典單機遊戲做鋪墊,能不受歡迎嗎?老王,你選的這條路很難走,但願你堅持下去,為廣大遊戲玩家貢獻出一款中國人自己設計的遊戲,超越魔獸!”

“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滴。”王柯端起自己的杯子,一口喝完杯中的殘酒,感歎道:“想搞遊戲公司吧,沒起動資金。即使憑著愛好聚集一批人,大家辛辛苦苦設計出一款有新意的遊戲,騰訊之類的公司果斷抄襲,憑著龐大的用戶群把原創遊戲擠出市場,還沒人管。你遊戲內涵做的深一點吧,現在的中國玩家又太浮躁,一心隻想PK,沒多少人願意深入了解。就連很多外國遊戲進入中國後,也不得不添加自動尋路、自動任務之類的係統,這就叫中國特色!”

大家都沉默了,王柯的話他們深有同感。過了一會兒,還是文若明打破了寂靜:“可能是現在中國人活的太累了吧,生活上就夠煩心的了,誰還願意在遊戲上費腦筋?速度升級,速度PK、殺人,釋放壓力,速度玩膩,緊接著再換一款遊戲,都行成惡性循環了。所以我說,你需要做一款真正的好遊戲,能吸引玩家深入的探索下去。比如創造一個即真實又玄幻的次世界,滿足不同人的不同需求,讓有的人能夠釋放自己生活上的壓力,讓有的人追求更高的遊戲境界,讓有的人能夠在其中追尋自己的夢想。”

“老王,如果哪天你的遊戲真的成功了,我一定幫你拍一部宣傳電影!”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楊子河出聲了,說著,他爬到了椅子上,大聲的宣布:“諸位,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要當導演了,怎麽樣,祝賀我吧!”

得了吧,就你還導演,哪個願意花錢請你!其他幾人紛紛表示不信。

“其實呢,導演是我三叔,他是個小公司的三流導演。三叔聽說我今年畢業,想請我過去幫忙。趁這機會,我可以跟他偷師啊,說不定最後真能混成導演。”

“小子,別高

興太早。”文若明打擊他道:“中國論資排輩的現象在導演界非常盛行,現在占主流的還不是張藝謀、陳凱歌這批第五代導演。他們雖然已經拍不出跟上時代的好電影,但投資方就願意找他們,拍出來的片子即使天雷滾滾挨眾人罵也有票房保證。所以說,新人想要出頭很難。你呢,連科班出身都不是,那就更難啦!”

“也是哦,是我太想當然了。”楊子河嘿嘿一笑,抓了抓後腦勺。他是個超級樂天派的人物,對此完全沒放在心上,“說實話這幾年中國的電影大片真沒什麽看頭,資金投入越來越大,就是拍不出好片子:要麽是聚一大堆明星,走惡搞路線;要麽是學習好萊塢沒學好,本國的特色又丟了,拍出不中不西的怪胎;要不就是重複翻拍古裝片、武俠片,沒有絲毫新意。”

“我呢,如果能夠成為導演,我一定要好好拍幾部現代科幻片。這一塊中國的電影表現最差勁,幾乎算得上是空白,僅有的幾部也都不咋樣。我已經有了一個劇本的腹稿,關於機器人的,小成本,小製作。這種題材的電影國外已經拍過幾部,但我會拍出新意來,各位,敬請期待哦。”

喂,老文,你今後準備幹什麽!說完自己的理想,三個人紛紛把目光對準一直沒有表態的文若明。

“我最想幹的是去非洲買一塊莊園,放養些獅子、犀牛、大象,供人們參觀。”文若明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他非常喜歡動物,一直想到非洲去。“這個夢想當然很難實現了,在當今的中國,首先是要活好,然後才能考慮夢想什麽的。沒辦法,誰讓咱們的國情是國富民窮呢,這個現狀一直得不到改善,大部分人為了生活忙碌的活著,幹著自己並不喜歡的工作,這是多大的人力資源浪費啊!一個正常人,隻有做自己喜歡的,興感趣的事,才能爆發出自己最大的能量,把這件事做到最好、最細致。咱們現在的情況是,不管什麽人,一切目的為了賺錢,興趣啊、愛好啊、理想啊什麽的全被擠到角落裏……”

得啦得啦,你就喜歡議論這些事,有什麽用呢,還沒說到你自己想幹什麽?三人鼓噪道。

“這個嗎還沒確定啦,總之先找個能賺錢的工作。如果有可能我就辦一所學校,讓人們能夠根據自己的愛好安排課程。”

……

片子不長,半小時後就到了結尾。看過之後,錢江感歎不已,“沒想到現在世界熱門遊戲‘次世界尋夢’的最初創意,竟然來自於一次普通的酒後打屁!”

楚默然同樣感慨頗深,隻是他的感慨來自於另一方麵。“我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全都實現了自己當初的夢想,可能是上帝的眷顧吧。首先發跡的是薑宇,他尋到了一個民間古方,去掉了臉上的雀斑。他後來憑著這個古方開了間美容院,生意越做越大,最後成功上市。楊子河靠著幾部優秀的小成本電影獲得了觀眾的認可,在得到薑宇的投資後,他連拍了幾部票房口碑雙豐收的科幻大片,奠定了在中國導演界的地位。王柯不知道怎麽結識了幾位頂級黑客,凡是抄襲他遊戲創意的公司都被黑客惡意攻擊,最終停止同類遊戲的運營,所以他的小公司挺過了最初的困難時期,後來又有薑宇的經濟支持,文若明的技術支持,楊子河的宣傳,天鵬網絡真的變成了一隻扶搖直上九萬裏的鯤鵬。”

“文若明你不用說我也知道。”錢江插話道:“他的傳奇經曆,我已經聽過無數遍,耳朵都起繭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