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雲空葬禮
一日時光，如清風一般，在身邊悄悄溜走，它沒有給我們報信，也沒有給我們任何提醒，走得衝衝忙忙，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豪無留戀，讓人抓不住，摸不著，隻有用心去回憶。
然而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雲空的葬禮。
他曾經是叱詫風雲，雄霸黑社會的一個強者。一個讓人聞風喪膽，提及心驚的冷血人。但是現在他隻剩下一具冰涼的屍體，他的輝煌，他的狀舉，他的曆史已經成為過去，不負存在。就連他的美名也將從黑道徹底抹出，漸漸被人所遺忘。
夕陽西下，天色接近黃昏。
麒麟總堂大廳正中，放有一副漆黑的棺材，棺材外表裝飾華麗，看著讓人眼前一亮，但是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願意躺在裏麵。因為它代表這死亡，代表著晦氣，代表著離別，沒有人喜歡這三樣東西。
房屋周圍放有各式各樣的花圈，造型不一，數量眾多，裝滿了整個房間，異常的淒涼，悲哀，又非常的美麗。
棺材前跪著兩人，他們分別是朱天下和柳永恒。
朱天下身穿黑衣，胸配白花，表情沉重，好似悲傷痛苦，傷心過度。他手裏拿著紙錢，在雲空靈牌之前慢慢的燒著。
柳永恒與朱天下穿戴相同，他看上去更加滄桑，沒有絲毫動作，隻是靜靜的盯著雲空的靈位，眼神昏暗，麵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臉上仿佛在一夜之間多了好多皺紋。他可能是昨晚沒有休息好，也可能是傷心至極。
棺材的兩邊，都站有一排黑衣男子，他們都是麒麟總堂的人，個個麵無表情，低頭默哀。
總堂的空地上放有很多桌椅，要擺放酒席，這是用來招呼來祭奠的朋友的。隻有空地中間留有一條五米寬的過道，用於來人過路，到大廳拜祭。
鄭天龍，李藍素，元因三人圍坐在空地上的一張桌子上。
元因說道：“沒有想到，麒麟門還真闊氣，將場麵搞得這麽濃重。”
“是呀，我也這樣覺得。以前從來還沒有見過死人有這麽多花圈的，整個屋子都堆滿了。”李藍素說道。
“場麵是大，人是多，但是在這裏又有幾個人是真心實意的在祭奠雲空呢？有些人隻不過是放不下麵子罷了。”鄭天龍感歎道。
元因，李藍素都點了點頭，很是讚成鄭天龍的觀點，黑社會上真正有幾個人是重情重意呢？
鄭天龍接著道：“現在雲空已死，由朱天下來掌管麒麟門，我們也可以省心不少，離我們的目標又進了一步。”
元因滿臉喜色，笑道：“對呀，我們才到江城三天，就征服了一個幫派，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實現我們的目標就指日可待了。”
李藍素也開心的說道：“嗬嗬，天龍是最棒的，我相信你能很快做到。”
“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呀。”鄭天龍歎了一口氣，“你們不要將黑社會想得太過簡單，我們這次能成功，完全是運氣好而已，若不是遇見朱天下，我們說不定現在還在旅館裏睡覺呢。”
李藍素一下收斂了自己的喜悅，道：“黑社會確實不好對付，雖然麒麟門我們可以放心，但是其他兩門還虎視眈眈。”
“不要隻想到其他兩個沒有統一的幫會，我們更不確定朱天下會不會是第二個雲空呢？”鄭天龍提醒到。
他們三個人都陷入了一片沉思，以後的路還很長，還有很多艱辛的路途等著他們呢。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陸續有祭奠的人趕來。
“愛之堡酒吧經理杜康前來拜祭。”一個人吼道。
隻見一個黑衣中年男子從大門口走進，穿過空地，來到大廳，在雲空靈前，手握長香，低頭鞠躬三次，將香插於盤芋之內。然後親屬對其謝禮，便退出大廳，坐到空地的座椅之上。
“決戰倒地賭場管事人呂偉前來拜祭。”
“星星點點發郎主事人，陳.毅然前來拜祭。”
……
前來拜祭的人越來越多，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絡驛不
絕，麒麟總堂的門檻都要被他們踏平了。
鄭天龍見所有人都前去拜祭過來，他也沒有辦法，隻有假裝著去一下了。
“朱天下朱大哥摯友鄭天龍前來拜祭。”
由於喊話之人是以前麒麟總堂的，自然認識鄭天龍，他見過鄭天龍的武功以後，都鄭天龍可是崇拜得不得了。
“鄭天龍是誰呀？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聽說他是朱哥的多年好友，武功很厲害。”
“如果這次沒有他的話，整個麒麟總堂將要毀於一旦呀。他可是我們麒麟門的恩人。”
“真沒有想到，他小小年齡，就如此利害，真是後生可畏呀。”
空地上的人對鄭天龍議論紛紛，討論起他的英雄事跡。
鄭天龍來到雲空靈前，點燃三支香，望著雲空的棺材，心裏升起了一種可惜，本來也是學武之人，隻是自己選擇走這條路，那是自毀前途呀。
他深深的為雲空鞠上三次躬，不是為他死而鞠的，而是為他可惜。
“伏魔堂副堂主蔡明亮前來拜祭。”
“我草尼瑪，現在丁強叛變，我就是伏魔堂的堂主了。”一個粗魯的聲音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在空地上走進一個中年大漢，身高一米八幾，看似強壯雄渾，腳穿皮鞋，身披黑衣。他便是以前丁強管理那個堂口的副堂主，蔡明亮。
他濃眉大眼，虎嘴熊鼻，頭發全無，頭頂就能發光。一看便知，他是一個喜歡呈能，欺壓弱小的卑鄙之徒。
他以前本來就不太服從丁強管理，現在丁強離去，他更加事無忌旦了。
他大步向前，空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直進大廳，手裏拿著香，來到靈位之前。
鄭天龍還站在靈前，朱天下在為其謝禮。鄭天龍道：“天下，永恒，你們不要太過傷心，要節哀順便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柳永恒抬頭望著鄭天龍，表示深深的感謝。其實他對鄭天龍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朱天下也點了點頭。
這時蔡明亮和鄭天龍站成一排，他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還在這裏占地盤，輕視的說道：“小屁孩，快滾到一邊去，不要在這裏礙手礙腳，擋到大爺也上香。”
朱天下一聽，心裏很氣憤，竟然敢這樣罵自己的幸運之星，不想活了嗎？他迅速起身，劣緊拳頭。
鄭天龍知道朱天下想上前揍人，他一把拉住了朱天下。對著他，搖了搖頭，意思是告訴他，現在這個時候不宜出手，要忍耐。
朱天下緩緩鬆開自己的拳頭，又跪在了地板上。
蔡明亮將這一切視而不見，他還以為是朱天下叫鄭天龍不要衝動呢。
鄭天龍轉過身，對著蔡明亮，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大哥，對不起，我擋到你了，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蔡明亮冷哼一聲，沒有在理會鄭天龍，向鄭天龍這樣的小角色還沒有讓他生氣的地步。
鄭天龍並沒有過多的語言，緩慢的走出了大廳，很低調。
蔡明亮麵帶輕浮，在雲空靈前拜祭，就像兒戲一樣，一點不鄭重，一點不在乎。
三鞠躬拜祭完，淡淡的與朱天下打了一個招呼，便大搖大擺走了出去，好似在顯擺自己已經成為伏魔堂堂主一般。
朱天下望著蔡明亮的背影，他笑了，他在笑蔡明亮的無知，他就是一個傻.B。他又哭了，他在為蔡明亮悲哀，鄭天龍是可以隨便惹的嗎？他在想以後蔡明亮的各種死法，死前的痛苦，死前的掙紮。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天龍已經漆黑。該來祭奠的人已經基本到完。
朱天下問著他旁邊的一個小弟，道：“所有地方的人都來了嗎？”
這個小弟是主持這次葬禮的人，一切通知都是由他發起的。回答道：“出來南麵有三個地方沒有來人，其他地方人都到了。”
朱天下麵色一沉，道：“是南麵哪三個地方？”
那小弟忙道：“
興隆街的極品享受酒吧，玉石街的爽朗之星賭場，和明新路的豪爽舞城。”
朱天下點了點頭，雖然很很憤怒，但是卻沒有表露出來，因為他知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道：“下去準備一下吧，馬上為雲哥送行。”
“嗯。”那小弟點頭，轉身走出了大廳。
十分鍾後，酒菜已經擺慢了整個空地上的桌子。麒麟門人三五成群，圍坐在一起。坐在這裏的人，都是麒麟門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幫內都占有一席之地。
朱天下從大廳走了出來，望著空地上所有人，悲痛的說道：“今天是一個沉痛的日子，雲哥離我們而去，他在世的最後一個夜晚，有這麽多兄弟來看望，他應該十分欣慰，我帶他對大家說聲謝謝。”
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動作，仿佛可以聽見所有人呼吸的聲音。
“雲哥生前，對兄弟說一不二，為兄弟兩脮插刀，為人耿直，帶人誠懇，但是卻慘招毒手，被丁強那個卑鄙小人所害，我們一定要為雲哥報仇。”朱天下激動萬分，堅定不移，說假話也要技術呀。
“報仇。”
“報仇。”
“報仇。”
朱天下接著道：“雲哥生前為兄弟們嘔心瀝血，他死後我們就用手中的一杯，來感謝他為麒麟門的貢獻，對兄弟們的照顧，願他一路好走，早登天堂。”
每個人端起酒杯，向天空高舉，已是對雲空的崇敬，然後一起翻轉酒杯，酒水拋撒，發出巨響，染濕大地，場麵異常壯烈，莊嚴。
“各位兄弟的心意雲哥在天之靈，一定會看見的，雲哥能有你們這樣的兄弟，是他的福呀。”朱天下感謝的說道。
送雲空的話也已經說完了，接著朱天下道：“大家開始用飯吧。”
大部分人都回身坐著，拿起碗筷，開始用餐。蔡明亮卻還站在那裏，突然他大聲吼道：“天哥，丁強背叛門派，現在伏魔堂堂主空缺，是不是該讓我當呢？”他的話說得理所應當，心心裏巴不得自己馬上坐上堂主這個位子。現在趁此機會，當著這麽多人麵前，炫耀一番。
朱天下冷哼一聲，很是憤怒，蔡明亮目無大哥，得意忘形。但是現在是雲空的葬禮，不便出手，麵色緩和，平靜道：“我說過，等大哥的葬禮完成以後，一召開大會，共同商議決定。”
蔡明亮見朱天下臉色和氣，便不以為然，更加猖狂，道：“天哥，你就現在宣布了吧，反正後麵宣布和現在宣布還不是一個結果，都是我當堂主。”他認為伏魔堂就他資格最老，已經沒有人能跟他掙當堂主一職。他當堂主隻是早晚的事情。
朱天下心裏似火一樣憤怒，臉色一暗，雙眼大瞪，衝上前去，用手指著蔡明亮，恨恨的道：“你TMD的今天想惹事情是不是，你想死嗎？”
這時朱天下身後一群人都圍了上來。鄭天龍也再其中。
蔡明亮被朱天下的突然變臉嚇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倒地哪裏錯了？怎麽天哥會一下翻臉的？他木呆的立在哪裏，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鄭天龍來到朱天下身邊，道：“天下，不要激動，今天雲哥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讓人說閑話。”
朱天下意識到鄭天龍話中的意思，以後自己還要管理整個麒麟門，不能在小弟心中留下汙點。向前走了兩步，來到蔡明亮身邊，拍了拍蔡明亮的肩膀，勉強的笑了一笑，道：“兄弟們沒有什麽大事，我隻是和明亮開一個玩笑，大家繼續吃，繼續喝，不醉不歸。”
所有人見朱天下都開口了，都沒有往心裏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麒麟總堂，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這一夜有人高興，有人悲傷，有人喝醉，有人嘔吐，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經曆，不同的感受。
次日淩晨三點，麒麟門人送雲空出殯，入土為安，一條葬隊足有五六條街長，場麵大氣，微風淩利。
一代黑幫雌雄，從此將抹出威名，數風流人物，還看將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