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輾轉後--溫暖在紫色玫瑰裏

“是你啊,這麽晚了有事?”

“···”對方頓時語塞,他是不會搭訕的,因為他並沒有談過戀愛。

“喂?你在聽嗎?”

“哦,我在聽,我、沒什麽事,今天認識你很高興。”

“你不會是多明戈吧?”

“多明戈?”

“是啊,多明戈--今夜無人入睡啊。”

“哦。”

“認識你我也很高興。”

“真的嗎?那改天一起出來吃飯吧?”

“改天再說吧,早點休息吧,我還有事。”

“哦,再見。”

“再見。”

掛了電話之後童夢盈很自然的笑了笑,而趙文海也拿著手機不忍放下,他是想約她吃飯的,但是一想急不得慢慢來,至少他知道童夢盈並不是很討厭他。

第二天童夢盈照舊去上班。這一天童夢盈依舊按時上班,今日是梅峰主任查房,所有的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梅主任是腎病科剛轉來的主任,以前在心內科,後來由於腎病科的主任辭職調去了更好的醫院,而心內科的副主任正好也要升職,所以為了調和職位空缺就將梅主任轉來了腎病科,梅主任今年51歲了,可是卻還奮鬥在最前線,她會組織全科進行學習,隻要是對治療有幫助她都會讓下邊的大夫整理資料,包括各個科室的疾病,什麽泌尿係統啊,肝膽夷啊都包括了,然後進行全科學習,而且每次都要換不同的人,她說這是一個相互學習的過程,不至於一直都是一個人導致知識斷節。自從梅主任來到腎病科,請心內科的大夫來會診似乎成了一件令人屈辱的事,畢竟梅主任以前在心內也是主任,梅主任曾經這樣形容心電圖:“心電圖這東西第一個月你覺得它就是一個小兒科,學到三個月你就什麽都不會了。”梅主任說的不錯,心電圖這東西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同一個心電圖會有不同的診斷結果,疾病和心電圖一樣,不一樣的大夫有不一樣的診療方案,要不怎麽會有會診和全院會診呢。

今天童夢盈收了一個病人,叫馬玉明。患者是巴主任在門診上收過來的,馬玉明由於發現全身浮腫來醫院就診的,掛了好幾個科才掛到腎病科的,其實掛錯科在醫院是普遍存在的,而且醫生太專不好也就體現在這,比如一個皮膚科的大夫絕對不會看腎內科的病,馬玉明的病房內有一個叫馬廷忠的病人,他先是皮膚紫癜掛到了皮膚科,後來由於痛風掛到了神經科,後來又由於睡眠呼吸暫停掛到了呼吸科,直到有一天在檢查尿常規和血常規時發現了血尿和蛋白尿,主治大夫請腎病科會診才發現他是紫癜腎和痛風腎,最後收住在了我們科。今早童夢盈去查房,馬玉明非常的客氣。

“您好,今天感覺怎麽樣啊?”

“渾身關節還是疼啊,疼得我昨晚一晚沒睡,你看看能不能給我開點止痛的藥?您上次開的那個藥就很好,吃完睡得可舒服了。”馬玉明說道。

是這樣的,你現在尿酸特別高,我們要為你改變診療計劃,因為我們懷疑你的關節疼和你的尿酸有關,所以那個藥我們現在不能用了,你再忍耐一下。”

“那好,你們費心啊。”馬玉明一臉堆積的笑,我們都認為這個笑給了我們太多的鼓勵。也許醫生就是比較容易滿足。無親無故的我們就要為他們的生命負責任。而支撐我們的就是病人的感恩了···

“童大夫還不下班啊?”馬玉明又問。

“我們要到中午12點下班。”

“你老公可以忍受?”

“我還沒有結婚呢。”童夢盈一臉微笑。

“我們老師還沒有男朋友呢?”她的實習學生在旁邊插嘴道。

“啊?那你要趕緊了,你這年紀再不找可能就要剩下了,哪個正常的男人到這個年紀還不找女朋友?”童夢盈沒有再接話,不是她沒有幽默細胞,而是她不知道要怎麽說。童夢盈徑直走到馬廷忠病床旁邊,繼續查房。

“你好,今天感覺怎麽樣?”作為主治大夫,第一句話都是這樣的。這被形象的稱為是職業病。

“好多了,可就是還感覺喘氣困難,這裏憋得很。”馬廷忠邊說邊比劃著。童夢盈拿出聽診器,聽了呼吸音和心率。

“您的病情,我們現在還不能拿出一個更好的治療方案,我們本想做腎活檢,可是您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做腎活檢,等我們把你的病情穩定了再做腎活檢。您先住院觀察好吧?”

“嗯,好,你們看著治,我們又不懂。”馬廷忠坐在病床上,仰頭看著童夢盈。

“那您好好休息。”童夢盈繼續去查房。

“您忙。”馬廷忠叫道。童夢盈領著她的學生回到了辦公室,緊接著開醫囑。

“哎,我老公說想要要孩子了,你說我這樣能要孩子嗎?我哪有那個時間啊。”王妍君在辦公室裏發牢騷。

“你呀,還是別要了,一要孩子就要請五六個月的假,萬一要是趕上個評估什麽的,你說你還要在等一年,你值得嗎?”馬美老師回答。

“丫丫(王妍君小名),你還是自己把握吧,要前途要家庭,你自己看著辦吧。”童夢盈也跟著起哄。

“說是那麽說,可是我老公為了我實在是付出太多了,你說我加班,值夜班,老公老公顧不上,婆婆婆婆顧不上,孩子孩子顧不上,我不想一直都要我老公為我一個人付出啊。”王妍君在那嘟著嘴。

“哎,幹我們這行的,完全就是和醫院簽了賣身契,還不讓我們毀約,飯可以不吃,可是入院病曆不能不寫啊,就像現在連孩子都要放棄了啊。”馬美老師說。

“這還是小事呢,你看我們老師男朋友還沒有呢。”實習醫生小張插嘴道。

“臭丫頭,趕緊送醫囑去。”童夢盈趕緊把小張轟了出去。

“我看透析室的小馮啊,addads的高富帥啊都可以啊。”雲亞歌老師陰陽怪氣的逗

著童夢盈。雲老師之所以會這樣逗童夢盈是因為他知道上次馮誌柏替童夢盈挨打的事,而趙文海的事自然是那個嘴快的小張告訴的。而小張知道完全是因為有幾次趙文海都來醫院找童夢盈,並且都是飯點,兩個人出去吃飯自然也是常事了,小張這人最八卦了,所以很快整個科室就已經傳遍了。

而其他老師也應和著。特別是剛剛結婚的王妍君。

“對啊,對啊,我們童夢盈現在可是搶手貨啊。”

“雲老師,各位高人,你們可饒了我吧,我這頭都大了,我這幾個病人都把我弄得沒心思想這些了。”童夢盈雙手合十點頭哈腰的。對於像雲老師這種34歲剛結婚,度完蜜月回來的男人來說,開年輕老師的玩笑確實是一大樂趣,因為他們沒有其他可以找樂子的,加班,夜班,晚上繼續補充知識讓他們與這個社會的基本上脫軌了,雲老師的妻子是護士,醫院能同時批準他們兩個出去度蜜月已經是一種莫大的仁慈了。雲老師說過:“要找就找同行,因為他們能知道我們這個行業到底苦在哪裏,到底無奈在哪裏,這樣你們才能走得更遠。”

“找梅主任啊,實在不行就全科會診。”王妍君說道。

“也就隻能這樣了,我說我們都已經把病人當成上帝了,無親無故的我們就要每天想著他們,連回家做飯都要想著他們。”童夢盈隨手拿起一杯咖啡。

“知道現在最怕什麽嗎?就怕回家剛坐下科室一個電話過來,當時心都快出來了。”王妍君老師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還一邊比劃著。

童夢盈看著王妍君的樣子就一直笑。

“不過,丫丫,你的皮膚在這樣高壓力下還能保持的這麽好著實是一種奇跡啊。”童夢盈笑著說。

“那是,我這可是用錢砸出來的。”王妍君一邊說一邊還撫摸著自己的皮膚。整個科室頓時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而這時小張捧著一束花從一樓往上走,是紫色的玫瑰。

“快看,快看。”科室裏的小護士們都在喊著。

“好大一束哦。”

“給誰的啊?”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

“喔噻,重死我了,童老師~~你的花啊。”小張的聲音就這樣回蕩在樓道裏,童夢盈聽見之後趕緊往外跑,見到小張就趕緊捂住了她的嘴。

“臭丫頭,你能不能小點聲啊?”童夢盈看著被花擋住的小張,趕緊衝過去,並給了小張一個大大的白眼。

“哦,哦,童老師你的花。”小張一邊點頭一邊小聲說。

“送到辦公室去啊,別站著這了。”童夢盈拚命的給小張使眼色,小張見勢就趕緊往辦公室跑。

紫色的玫瑰確實非常的漂亮,童夢盈喜歡紫色,馮誌柏是最了解童夢盈喜歡紫色的,可是馮誌柏是不會這樣浪費的,這花難道是‘他’送的。童夢盈向辦公室的方向走去,因為她想知道這花到底是誰送的,可對於童夢盈——她到底希望這花是誰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