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子魚有點神秘地看著方翰嫋笑著說:“這件事情對於哥兒們你根本就簡單到不值一提。”

“究竟是要做啥事啊?”方翰嫋也不等他賣關子直奔著主題問。

“王子我曉得你跟從大城市來的那個漂亮女生相處的很好,我希望你可以替我送上我寫的告白情書,我自己覺得我的文采已經很不錯了,大家都是好朋友!幫我一下行不行?”王子魚一臉期待而又帶著可憐的神情凝視著方翰嫋,仿佛想將自己的綿綿愛意透過他的眼睛傳達給方翰嫋再經由方翰嫋傳達給他心愛的姑娘。愛情的路上總是幾多坎特啊!!

方翰嫋聽到這裏總算是明白他講的意思了:“這個當然沒問題啊,你把書信給我好了,我可以幫你轉交給她的,但是呢,我不能給你保證她的態度哦,你知道人家也有自己想法的。”

王子魚聽完樂不可支的說:“哎呀,做到這份上我就知足了啊,沒有什麽別的要求了啊。話說反正都是帶信,能不能幫我給葉米曉也送上一封啊,多一個投遞多一個希望啊!”

方翰嫋聽完剛才的樂意一下就全沒了:“那怎麽可以呢,葉米曉她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而且沉默內向不愛說話,而且要提一下告訴你,涵亦蔥跟她互相認識的關係還非常好呢。哥兒們!這江山跟沒人尚且不能同時得到,再說你同時給兩個女生送信,缺乏誠意啊!”

王子魚聽完之後覺得非常有道理點著頭讚同:“果然還是哥兒們你久經沙場,考慮周全,話說她們倆長的那都算得上標致美女,我這情書遞給誰能看中我的,都算是走運了哈哈!”

王子屁顛屁顛的講完直接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看得出來是特意去買了讓人包好的信封小心翼翼的給方翰嫋就回家等消息了。翰嫋結果信封在學校找了一圈終於在花園後邊看見了涵亦蔥。亦蔥現在正帶著大大的杏仁色禮帽優雅的坐在花園邊的石凳上,遠遠望去還真是好看。

“亦蔥,剛才有個家夥纏著我非得讓我幫忙跑這趟要向你投遞表白信!”方翰嫋這個時候依然為亦蔥之前幫著他在葉米曉身邊講了他很多不錯的事而開心,所以對涵亦蔥也不再像剛開始見麵的時間,逐漸變的釋懷了,看到她也像見到老朋友一樣。”

涵亦蔥正在吃著巧克力,聽到方翰嫋的聲音回過頭來問了句:“誰這麽無聊還寫情書?”

“王子魚!”站在石凳旁邊因為剛才跑得很遠一圈的路而微微有些喘。

“王……子……魚?挺他名字好像還是個很有趣的人,是那種無敵大帥哥麽?”

“必須的,我跟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弱爆了,亦蔥,你快點拿過去啊?”方翰嫋站著說。

涵亦蔥也沒伸手接那封信,而是用禮帽將臉蓋住,對著陽光張開雙手說:“我要考慮考慮啊。隻是不知道這書信寫得是不是跟他名字一樣有趣,我喜歡有趣的人。”

“那你就挑對了,就是他了,文思如泉湧,下筆如有神,字更是難得的好看。”

“要不你就讀給我欣賞一下嘛,一定要有當事人的那種愛慕之情的感覺。”

方翰嫋這下也沒招了,隻好按照女王的要求,拿出湖水綠的信紙,看了下麵無表情的開

始念這封抑揚頓挫的情書:

“看到信件的可愛少女,我溫柔的、善良的美、大方而又得體的淑女亦蔥,初次接觸還請多多指教!那天,是你我相遇的日子,淡淡的夕陽在遠方西下,在黃昏下許下誓言——永不分離;我喜歡你!你會像我喜歡你一樣愛我嗎?在雨中,我不斷懷想的故事,就留在遠方梭磨河邊那方天空裏。我愛你用我舊愁裏的熱情和孩童時代的忠誠。想你的心情實在沒辦法用一句話代替,雖然我知道相思的痛苦,但是我願意去承受這痛苦。

眼看著你消失盡頭,你的名字,始終叫不出口,街上的人群,擁擠依舊,孤獨的心情,你能否感受,昨夜的你依然溫柔,你甜甜耳語,仍然回蕩四周,不過是又一個月落,心情的難過,我如何解脫……每天我的動力就是見到你,並和你說說話。瀑布一般的長發,淡雅的連衣裙,標準的瓜子臉,聰明的杏仁眼,那穩重端莊的氣質,再調皮的人見了你都會小心翼翼。

忽然間覺得,我倆的目光在同一時間、不同的地域,交會於同一分美麗,也是幸福啊!

你看到的,就是最真的我!!一種永無止盡的感動!!感動這世界有你,你與我這最美的存在!!

愛是火熱的友情,沉靜的了解,相互信任,共同享受和彼此原諒……”

方翰嫋正打算接著麵無表情帶著深情的口吻接著往下念,涵亦蔥卻已經笑到要用雙手去捂著肚子直不起腰來了,“還好吧?亦蔥!”方翰嫋問。

涵亦蔥一邊擦著眼角一邊樂著說:“沒事啦!這個情書寫得很耳熟能詳啊,值得一提的是你讀的可沒有那麽深情並茂哦。”

方翰嫋聽到她這麽講覺得非常氣餒,直接問:“那樣說的話你是不打算接受這封情書了?”

“接啊!為什麽不接呢?我是覺得這個信紙非常好看啊,而且整情書大全都要被抄下來的樣子,我還正尋思寢室的牆上該買點什麽樣的牆紙去貼一下呢,這還真幫大忙了啊!”涵亦蔥說著走過來把王子魚寫的那些有才華的信接了過去,直接收到身邊的包包裏麵。

“涵亦蔥!涵亦蔥!”後麵杉木林裏傳來喊涵亦蔥名字的聲音。

方翰嫋聽到聲音直接回過頭去,就發現是葉米曉正拿著剛買的飲料一路本著她快速的靠近了,然後就有點害羞的急著對涵亦蔥說:“亦蔥,她來了我就先回去了啊。”

“涵亦蔥,我跑的時候遠遠的不瞅著你跟誰在這站著呢啊?一會兒功夫我就從那邊跑到這邊人咋還沒了呢?”葉米曉氣喘籲籲的把飲料拿給涵亦蔥還不忘詢問著剛才的疑惑。

涵亦蔥說:“方翰嫋我堂哥啦,他好像是受人之托說有什麽書信要給我。剛才還在這讀著呢,笑死我了都。你來之前他好像有什麽事情,就急匆匆的先走了。”

“喲,情書啊,哪個有眼光的人寫的?”

“就是那個很愛穿V領一身鄉村非主流的神經病王子魚啊。”

“是鎮上有名的臭混混啊,你有沒有準備跟他聯係啊?”葉米曉喝著飲料看著涵亦蔥問。

“你來幫我寫點東西我們再寄給他,如何?”涵亦蔥看著葉米曉雙眼發亮的說著自己的計劃,仿佛這個不傷大雅的惡作劇要兩個人一起才會更加好玩。

葉米曉聽了之後連連擺手的否決:“這樣是不可以的!我一直都沒跟男生通過什麽信件的。要是有人硬要塞到我手裏讓我看的話,我也都是帶回家在門口就直接丟掉的。我一封都沒打開看過,因為我的想法是現在還小,有些物質或心理都是不成熟的。”

“這麽說起來,你不會是根本就沒有戀愛過那種吧?”涵亦蔥有點不可置信看著葉米曉。

葉米曉直接點頭表示肯定,“你應該曉得我父親他是我們鎮上初中部的訓導主任,他每天都在抓學生早戀的事情要是知道自己女兒都有這種事情沒被他杜絕的話,我會死的很慘的。”

葉米曉聽到這裏臉不由微微一紅說:“當然會想過啊,也沒敢往別處想,舉個例子說吧,要是我遇到什麽煩心事了,還有就是我爸媽念叨我,那是我就會想要個傾訴的對象。”

涵亦蔥悠悠的歎了一口氣說:“我第一次談戀愛就是發生在初中部的。”

“和方翰嫋麽?”葉米曉小心翼翼的求證。

涵亦蔥聽到苦笑一聲隻有歎息著說:“沒有!我戀愛的對象其實就是混混,我現在根本就不願意去想到他這個人。那個時侯,因為是我家裏麵父母鬧著不合我實在沒地方呆才暫時到外婆家這邊就讀初中。剛轉到這裏那階段,我是帶著想要表現給他們看的決心來這裏學習的,我希望能用我的成績重新引起他們的注意,可是在我下一學期的時候,時不時的總是能從外婆的歎氣聲裏知道父母對簿公堂的事情,我知道了以後真的很難過,一直開心不起來,知道我某天晚上放學沒回家在路上遇見他。我們兩年齡懸殊還挺大的他比我大四歲,沒有好好念書是連校長都頭疼的流氓,我們認識之後,我想做任何事他全部無條件向著我這邊,還有要是他曉得哪個人私下給我氣受,絕對是二話不說就替我揍人家。然後,我就覺得終於找到在乎我的人了,我……開始愛慕他。”

“那方便透露下這個人叫什麽名字不?”

涵亦蔥卻忽然收住了話題:“你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的,隻要你願意交換我們互相說出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的名字,好不好?”

“不要這麽問了啦,我哪有啊!”葉米曉直接轉過頭去否認著。

“那麽你認為方翰嫋這個人怎麽樣呢?”

葉米曉聽了之後笑著說:“挺好的啊,對得住大作家的稱號,文雅的事情都在行的樣子。”

“要不我幫著你跟他說說怎麽樣?”涵亦蔥忽然調轉話頭嚴肅地提著早就想說的事。

葉米曉直接就被嚇到

了一抬手把飲料給打翻了,“怎麽突然說這個啊,我目前可沒有存那方麵的心思。好了啦,我們不要再聊戀愛了,還是來研究怎麽給王子魚回他寫的那封有才的信吧,我們一定要狠狠羞辱他,平時囂張跋扈的的老是欺負別的同學。”

涵亦蔥聽到這個瞬間就被吸引過去了,她拿出準備要擦手的紙手帕放到石桌上,“葉米曉,我看你說,我記錄吧。”

葉米曉聽了點頭然後說著:“我覺得可以這個樣子開頭。你記好哦:‘兔崽子,你好大的狗膽,是不是不想活了,居然想要跟我談戀愛,簡直就是不知死活,你知道我準備說什麽嗎?說好聽點就是求而不得之,說難聽點就是沒門,想跟我談戀愛再等一千年吧混蛋!’”涵亦蔥震驚的看著葉米曉,“哇塞!米曉,我想不到你居然這麽有才的,罵人都好厲害啊!”

葉米曉聽了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講:“我們平時的斯文那是對斯文人,對待無賴就一定要下狠心說狠話,要不然他還覺得有希望,像牛皮糖一樣攆都攆不走。”

晚上的時候,在滿是日式風情的榻榻米前懸掛著一隻晴天娃娃的房間裏,湖水綠的鈴蘭花吊燈下,葉米曉伏在書桌前寫著自己的作業,時間就這麽過去,轉眼就到了深夜。全部做完之後已經是快到一點多了,她左右扭了下脖子,接著從抽屜裏小心翼翼的拿出音樂盒調整好,再把小人放上去看著跳舞的小人。緩緩的演奏著貝多芬的致愛麗絲,閉著眼睛的她思緒漸漸回到從前的那個冬天,那個場景至今依舊是那麽的如夢似幻那麽的美好。那場很多次重複下著卻又讓她覺得百看不厭的純白大雪,似乎正是眼前正在緩慢播放音樂的美麗禮物,而變得更加唯美生動了——這般的美好,漂亮甚至溫馨:一片蒼茫的大雪緩緩的從天幕降下,此刻萬籟俱寂,冬青樹上被雪花壓的厚厚一層,稍微說點話就能把雪給震掉下來,雪還在從天上往下掉著,站在二樓看著,所有的可見物都好像變成白色一般。有陣錯覺,她不在現在的凳子上而是身臨其境埋在那場漂亮的雪景裏。也沒有什麽風,除了雪花她能聞到的就是它發間的香味。她正置身這場雪景中,然後從後麵跑來一個圍著大圍巾的男生,他站定到她跟前。低著頭看到自己的頭頂。他沉默而又固執的站在她的麵前。良久,聽到了他醇厚而又溫柔的低聲喊著她:“葉米曉!葉米曉!”

沒錯!圍著大圍巾的溫柔男生,其實是方翰嫋。生活一天天過去,他的一言一行早就是葉米曉熟悉的了。

那時候的她微微撇過頭發現他,看著他褐色的眼睛,思量了下開口說。“你有什麽事麽?”

方翰嫋從口袋裏拿出捂的熱熱的信,“我想把這個遞到你手裏!”他搓著手說。

“啊……這是誰讓你遞的?”葉米曉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問他。

方翰嫋看著她微紅的耳根然後說:“是我自己寫的!”

葉米曉手依舊沒有收回說:“可是……我們……根本不熟啊。”

“那個不重要,我希望你可以收下我寫的這封信,我曉得你每天都會從這裏經過,因此我就選擇在這地方守候你,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嫩觀看一眼,真的。”方翰嫋把信遞到葉米曉的麵前,很認真的說。

“算了,我還是不要了!”葉米曉小臉已經紅的像兩個小蘋果了,葉米曉捂著自己的臉,冒出這樣一句話就要走。方翰嫋並沒有立刻追過去,僅僅站在原地講了句:“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了,因為我馬山就要離開這裏了!”

葉米曉先是一愣,然後回到方瀚嫋麵前說道:“這話什麽意思,你這是打算去哪裏?”

“我媽媽要讓我去別的學校上學了。”方翰嫋歎了一口氣繼續說。葉米曉靜靜的聽完方瀚嫋說的話,然後靜靜的看著方翰嫋,她想了一會兒,慢慢伸出自己的手去接信。方翰嫋把信放到她手中,接著對她說:“我會一直等你給的回音的,等到漫天星星時,我就來到我站的地方繼續等你,在我離開之前,你還沒有回複的話我就再也不打擾你了。”

葉米曉接過方翰嫋的信就這樣愣愣的站在原地,葉米曉突然覺得後悔了,幹嘛要那樣心軟接下來,上學的時候就想好了,要要好學習堅決不被情愛所困惑嗎?

接下來的幾天裏,天氣都不好,雪一直下幾乎就沒停過,雖然雪不是特別大的那種,可是就是那麽十幾天晚上一直都不曾出過星星。雪就這樣陸陸續續下了一個星期終於放晴,可是過去喜歡站在山腰埋頭作畫,不愛多話,總喜歡用一雙憂鬱的目光望向天空的小男孩;那個作評經常出現在學校櫥窗裏的小男孩;總是渴望有美好生活的小男孩,隨著雪的消失而消失不見。其實有好多的時間裏葉米曉也會在心裏想,在他的畫冊中會有哪些東西呢?也不知道他那時候心裏想的又有哪些東西?

葉米曉從無奈的看了一眼已經唱完那首《Myheatwellgoon》的複讀機。她突然想到了方翰嫋臨走時留下的信,找出來慢慢的讀了起來:

葉米曉:

不曉得你還能不能想起我,這段時間雪都沒有停,我更加不曉得啥時才能出現那種滿天星的情況了。你瞧瞧,你經過的路上,我總是在不顯眼的地方關注著你,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過我。還記得第一次我遇見你的那天,迎春花開的是何等的燦爛,可是如今,已是滿街的皚皚白雪。你如今過的怎麽樣啊?你那個表弟葉從惜現在怎麽樣了!其實,我是挺喜歡站在這半山腰上,靜靜的看著你家,遙遙望著你那站在窗台仰望天空時那種淩空的感覺或是順便為你表弟再寫幾首小詩。然而老天竟然如此的不作美,連我唯一看一與你相處的機會也剝奪了。米,此時在外麵的我好想再回到那山腰上遠遠的凝望著你,嗬嗬,我說了這麽多不該說的,你看信也該看膩了呢,嗬嗬,請原諒我對你的一片真心吧!

我以前在希臘神話中看到這樣一則故事,那是一個瑪雅人許下的預言曾經說過,如果每晚都向著繁星說出你的一個心願的話,接著在你打算離開的那時候就把你許下的所有願望全部寫在紙上,把這張紙在漫天繁星的夜裏交到自己愛的人手中,自己許下的願望就一定會變成實現。因此我幾乎隻要是有星星的夜晚,我都要站在窗口為你祝福,或是在山腰靜靜的守護著你。然而就在今晚,我決定吧我心裏的所有秘密都交到你的手中。不過很可惜的是,那天的夜晚沒有繁星漫天,我所能看待的隻有這滿眼茫茫的白雪。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諒解我,由於我的膽小,所以過去在那些漫天繁星的夜晚把這封信交到你的手上,我承認我很膽小,甚是還不如一隻老鼠,不過就在今天,盡管漫天的雪花一直飄落,值得慶幸的是今天剛好是十五號,因此,我是多麽期盼接下來的幾天裏,希望蒼天能憐惜一會我這個為愛癡狂的男孩,我隻希望可以真心的祝福你從此可以幸福,希望老天能給我一個充滿繁星的夜晚。如果這個星期都沒有機會,我想今後也不會再有這樣浪漫的事情給我做了。米曉,相信我,你真的很招人喜歡,請給我一次機會,若是兩天之後,要是老天都同意的話,我希望在今天給信的地方還能看見你。然後和你講出我所有想法,不過,要是到那天雪都沒

有停的話,我希望你就當生命之中沒有出現過我吧!在以後的生活裏,我真的不曉得會到哪裏去,我不知道在這個地方,我還能補能夠再有時間回來看你!

遙祝:聖體健康天天開心!

愛你!方翰嫋

讀完方瀚嫋寫的這封信的時候,她忽然想到她剛來這邊上學的時候很要好的一個人來,她就是諸葛綿綿,那個時侯她兩是前後桌,不過由於諸葛綿綿的家境不是很好,所以讀完初三之後就沒有繼續上學。不過很巧的是諸葛綿綿就是方翰嫋老家的一個村上人,葉米曉就是從她嘴裏才知道的方翰嫋這個一直都很低調的人。她以前就說過方翰嫋很小的時候就在村裏是很出眾人,不管是學習活著為人處事都可以說是頂呱呱。就在去年的時候,就是剛開學那會的一個周末,諸葛綿綿很神秘的送她用報紙糊著的紙箱,在她拆開盒子的一刹那,她看到箱底正躺著一束鮮花,以及一個可愛的泰迪熊。“綿綿,你幹嘛給我送禮物啊?這不是離畢業還有一段時間麽。”葉米曉很疑惑的望著正在一旁得意洋洋的諸葛綿綿。此時,偌大的一個教室也就諸葛綿綿和葉米曉兩個人,其他人全到多媒體教師上課去了。

諸葛綿綿也沒想瞞著她,於是很誠實的說:“其實這方翰嫋叫我給你帶過來的,他還叫我給你帶句話,讓你現在專心的上課,因為他說他永遠會支持你!”

葉米曉與諸葛綿綿一直是很好的閨蜜,方翰嫋愛戀她的這件事情,也就諸葛綿綿一個人曉得,不過,葉米曉也沒有想要對她有什麽隱瞞。“你知道他如今在什麽地方發展啦嗎?他最近過的怎麽樣啊?”葉米曉問。

諸葛綿綿道:“翰嫋的爸爸不是一直癱瘓在家嗎,前些時候他媽媽在地裏幹活的時候被地裏的一個釘子紮到腳,得了破傷風,還在醫院打破傷風了,翰嫋的哥哥方瀚旗,現在還是大二的學生,家

中實在是承受不了兩個人上學的壓力,因此他爸媽就讓翰嫋退學出去賺錢了。現在的高中生能有什麽好工作啊,估計跟著他哪個親戚南下打工了吧,現在過的怎麽樣我還真的是不曉得呢。”

葉米曉聽完諸葛綿綿講的一番話,葉米曉十分同情方翰嫋的遭遇,盡管她和方瀚嫋隻能算是擦肩而過的過客,可是在葉米曉的心裏還不時的會想到方瀚嫋這個人,有時會想到他專給表弟寫詩時候的表情,或是在山腰上凝視遠方的眼神——葉米曉不曉得這算不算就是傳說中的愛。所以,其他男同學向她表達愛慕之情的禮物全被她如數退了回去,可惟獨方翰嫋送給她的那隻泰迪熊和那束已經枯萎了的花她還是舍不得扔掉。由於時間推移,泰迪熊在葉米曉的枕邊也已經壓的不成樣子,不過那束方翰嫋在青蒼嶺摘回來的那束花,讓葉米曉早已做成了標本,可是畢竟不是植物學家,標本做的也不是很到位,那束花也枯萎了,看著這枯萎的花,葉米曉心中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就好像是自己的愛情和這束花一樣慢慢的在枯萎。

葉米曉每晚都在泰迪熊的陪伴下漸漸進入甜美的夢鄉。可是在這個時侯,涵亦蔥就這樣靜靜的躺在被窩裏可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眼中苦澀伴隨著輕微的抽泣聲緩緩流下,不一會而枕頭就讓淚水給浸濕了。雖說外邊溫度不高,可也不算是很冷,這種舒適的夜晚,覺也睡的比較沉,現在正是淩晨兩點,白天的學習讓這些小孩子們都比較的疲憊,所以此刻也隻有有些小心思的孩子們還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此時這棟宿舍樓中特別的安靜,安靜到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大家都已經在周公那邊,方翰嫋此時也已經睡著。不過此時,在他的夢中他已然成為一名很有名的作家兼畫家。記者把他的工作室都快要擠爆了,他的辦公桌上放滿了他最近剛寫出的一套精華版書藉。方翰嫋仔細的看著麵前書上的作者的姓名,竟然寫著“方翰嫋詩歌集之春風係列《春暖花開》、《春來百花俏》、《春蠶為人》。”他一直翻讀著他這幾年來創下的各種詩集,看著門外排隊簽名的人,方瀚嫋竟然激動的從床上跳了下來狂喊道:“我終於實現自己的夢想了!我終於揚眉吐氣了!”

方翰嫋一下子醒了過來,他來到窗前遙望這天空,此時的天空漫天星星煞是好看,窗外吹進來的風把窗戶上貼的海報吹得“啪啪”直響。

“翰嫋,這麽晚了怎麽還在這站著呀?”孫天涯從床上坐起來問。

方翰嫋說道:“嗬嗬,沒有啦,其實我剛被夢驚醒的,你這是什麽情況,為何你這個點還沒睡著啊?有什麽心事嗎?說來聽聽呢?”

“嗬嗬,其實我與你醒來是一樣的,其實我也是被夢驚醒的,我作夢夢到咱哥幾個去學校考試,可是題目太難了,我一題都不會啊。後來實在是沒有辦法竟然交了一份白卷上去。方翰嫋,你倒是講講呢,要是你高考沒考上你的心情會是怎麽個樣子呢?”

方翰嫋說:“我也不曉得呢,估計會有想死的衝動吧!不過說句實話,能不能考上大學我倒是沒什麽大的想法,然而我唯一擔心的是我那癱瘓在床的爸爸以及我那苦命的媽媽,我不想他們在鄰居麵前沒有麵子,不管他們怎麽諷刺我抖可以,我實在是不能接受他們不把我的爸爸媽媽放在眼裏。”

“其實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呢!上本科,嗬嗬!家長對咱的寄望是有點大,像我這樣成績不好的學生,先不要說現實生活中吧,嗬嗬,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作夢也沒有這個本事夢到呢。方翰嫋!我覺得你現在的水平要是考個本科的話時沒什麽問題的,你幹嘛不拿出看家本領來拚一下呢?因為我老師覺得這段時間上課你好像也老是走神呢,你自己也該注意一下呢!有時間就多看看說,等你成績上去了再給我輔導輔導,考個三本還是有希望的。”

方翰嫋無奈的搖搖頭說:“我怎麽不想啊,可是不管我怎麽努力都靜不下心來,一看到那些複雜的二次函數我就投痛,緊張會讓我的心跳變的紊亂,我沒有辦法集中我的注意力啊。話說這本科?真的有人不想去上嗎?那也要看個人的本事啊,不是自己的強求也是啥效果的,還不如順其自然,現在想那麽多也沒什麽大意思,不是嗎?。”

“要是咱高考真的落榜了,翰嫋,你對自己的將來有什麽打算沒有啊?我還聽蒼茫說上學期你大概半年都不在學校,他說你去外地工作去了,他說的是真話嗎?”

“嗬嗬,這個我真的沒想?我還是一步步往前看吧!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不過我一直都對我的能力有信心,我相信老天還是有眼的。蒼茫說的沒錯,上學期我和我一個遠方的親戚去外邊做了一些日子,也沒什麽技術活,就是幫別人做做下手,主要就是在工地上斑斑轉頭,就算我很努力的工作八個小時也就隻能賺那麽二三十塊錢。我本來都已經放棄了,我覺得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回來上學。可是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我的小叔叔家的女兒也在深圳上班,貌似找的老公是比較有錢的,小時候與我相處的還不錯呢,就在她曉得我因為錢的事情在外麵打工之後,她拿出一筆錢支持我繼續上學,她說等我日後工作了就把這錢補上就好了。”方翰嫋看了一眼天空繼續說:“其實這社會上的事情遠遠超過了我們所能接受的範圍,就是我那工作的那段時間裏,我經曆了一段地獄般的生活,就是到現在每當我想起那件事情我抖覺得像是作了一場惡夢一般,我這一輩子估計都不會忘記的。”

“你嫩共和我說說嗎?讓我也體會一下外麵的社會的凶險,可以嗎?”孫天涯問。

方翰嫋歎了口氣繼續說:“我在工作的那段時間裏就被抓到派出所去和監獄裏的犯人們關在一起整整兩個禮拜,嗬嗬,如今可能我也算是個有政治汙點的人吧。”

“你是做了什麽非常抱歉社會的事情嗎?”

“不是的,四月六號,我想我這輩子都會記住的日子。現在想起來依舊曆曆在目,好像剛剛發生似的。我在工作了整整十二個小時之後,終於熬到了下班,然後吃完晚飯我洗完澡把自己收拾幹淨準備去夜攤逛逛的。也可能是我剛去的原因吧。跟大家都比較陌生,然後我就自己到外麵去了。很久沒有到熱鬧的地方晃悠了,我一路走著看著,就那時候我身邊竄出了十多個大約四十出頭的陌生人,嘴裏還高聲的說著:‘別動!別動!現在在執行警署任務。’而我那會也聽到了,看到周圍的人都紛紛跑掉很不解。我是比較光明正大的,因為我什麽違法的事情都沒做,就當是配合警察了。”

“那接下來發生什麽了什麽事情呢?”

“接下來就幾個人把將我團團圍住,強行推到警車裏,到了警察署二話不活就先拷問。有個瘦而矮小的警察拿著電擊棍一腳跨在我坐著的凳子上看著我很凶狠的問:“上個禮拜我們鎮上的電瓶車是你小子幹的吧,今天落網你服不服?”我看著他的那個樣子雖然很不滿但還是開口為自己辯白:“我才剛到這裏沒幾天,你們把我抓過來是不合法的,憑什麽說是我偷得?”一直站在旁邊的胖警察這時候也走了過來:“憑什麽?看我身上這身製服,我說是那就是,你小子好像有什麽意見啊?公然反抗公務人員是不?”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開始用警棍揍我。最讓我覺得難過的,那些人完全不管你說的什麽,打著我還把我拿到的工錢給奪過去了說是要做證物,那是我辛辛苦苦掙的錢啊。狠狠的毒打了我一頓之後再把我扔到監獄裏,還常常跑過去警告:“早點給通知你家裏,等他們湊夠錢贖你,要不然你隻能是在這牢裏待一生”你應該曉得的,那會我父親已經是常駐醫院了,我們家再也拿不出什麽錢去顧得上我了,我又怎麽會在那個時候要錢呢?除了哭著求著放過我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了,半個月之後,我幾乎就快絕望了,待在一起的舍友才稍微發了點同情心透露說:‘求來求去根本就沒用,人家要的是錢不是讓你求。唯一的辦法就是告訴他們外麵沒有人救你,呆在這裏對你來說也算是個歸宿,你放棄的話他們就會好奇了,再說大家都知道沒有什麽偷車的事,最終想要的可不就是各種名義收取的錢啊,他們收不到錢自然也不會留著你在這吃白飯的。’舍友的講的就是他見過別人身上發生的,我按照他給我的授意講了下。結果過了三天,那些警察就把我給用車裝到咱家鄉的省境邊緣扔了下來,到了那裏,我找了個搬磚的工作沒日沒夜又工作了半個月,這才湊到回來的錢,我還給自己置辦了稍微整潔點的衣物才敢回家的,我家到現在還不曉得這件事。”

“在監獄中有什麽感想?”孫天涯問

方翰嫋聽完倒是笑出聲來了,“跟我們看的電視沒什麽差別!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在那基本都不說話,他們就講什麽在我去之前,才被抬出來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兒童。他被抓進去之後,天天還得幫著抬磚頭,那路坑坑窪窪更別提還有很多的玻璃碎片,不給穿鞋子的,磚頭一摞一摞的運著。還要說口號:‘快著點!快著點!’隻要稍微跑的不快那就免不了是一頓毒打,我後背上一直留著個傷疤,就是在那的時候被皮帶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