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卡儀

地底深處,林天賜看著麵前卷成一卷的龍褪正在發呆,【龍戰於野】的卡牌他已經成功弄到了手中,現在已經到了可以離開的時間了,一時間,林天賜竟然覺得心情極為複雜。

蟻王靜靜地呆在一旁,對於人類的情緒,蟻王並不是十分理解,不過,對於這個即將離開的人類,蟻王竟然也有些難舍的情懷。

“天賜,是時候行動了,監獄裏頭現在亂成一團,你該想點法子弄點食物和水,長途跋涉可是個大問題。”

對於蟻王善意的提醒,林天賜揚了揚手中的卡牌,說道:“為了這張卡牌,死了不少螞蟻兄弟,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蟻王打斷了林天賜的話,說道:“你能說出‘兄弟’這兩個字,我們蟻族上上下下不但不會有任何怨言,相反,我們還覺得相當振奮人心,因為螞蟻時刻都要麵臨來自死亡的威脅,珍惜每一秒,活的有意義才是我們最關注的事情,這‘兄弟’二字,已經足以告慰那些死去的螞蟻了。”

說到這裏,蟻王話頭一轉,說道:“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最佳時間,我想知道,你一個人怎麽在大漠中生存下去,據我所知,從這裏到沙漠邊緣可是要走上很多天的。”

林天賜笑了笑說道:“原本打算從那些卡修身上弄一個卡儀過來,隻要有飛行卡和足夠的能量卡,所謂的長途跋涉就隻是一個笑話了,隻是我現在還不能隨隨便便露臉,否則後患無窮。”

蟻王想了想說道:“先前戰鬥的時候,典獄長從外頭帶回來的那些卡修死了不少,雖然他們事後曾經收斂過屍體,可是還是有三具落到了地底深處,身體被我那些子民吞噬的一幹二淨,卡儀應該還和骨頭在一起,隻要我動員一下,憑借蟻群的數量優勢,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那些骨架的位置。”

林天賜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喜色,說道:“難得蟻王有心,說起來還是我經驗不足,做事情總是無法首尾兼顧,看來以後還得多多注意才是。”

蟻王說道:“經驗都是慢慢積累起來的,沒有誰一出生就什麽都知道,隻要能夠發現自己的不足,加以改進,這就是進步!”

說到這裏,蟻王立刻召集蟻群,將命令發布了出去。

監獄內,典獄長目光陰冷地瞪著小老頭,不怒而威。

在典獄長灼灼逼人的目光下,小老頭不停地揩拭著額頭的汗水,麵色十分難看。

“卡牌可是我親手交給你的,而且這間屋子除了你我之外,根本就不存在第三個人,你倒是說說看,卡牌難道自己長翅膀飛了不成!”

沉默了一會,小老頭抬起頭說道:“路老弟···”

“誰和你稱兄道弟!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你忍讓,想不到你這老頭子竟然死性不改,你也未免太貪心了一點,地龍皇的屍體我已經送給你了,你難道就不知道事後再做一張,偏偏就盯上了我手上這張。”

小老頭連連搖著頭說道:“典獄長息怒,這裏頭一定有什麽誤會,且讓我解釋一番。”

典獄長正在氣頭上,正要發泄一番,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進來的正是警衛隊長陸金標,看了一眼怒氣衝天的典獄長,警衛隊長說道:“典獄長,我們的人在入口大門處發現了一具骨架,而且骨架下麵還有不少已經死亡的螞蟻,它們應該是被重物壓死的。”

聽到這裏,小老頭立刻覺得眼前一亮,正要說話,典獄長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要你們調查就是這個結果?”

警衛隊長一臉認真地說道:“典獄長不要動怒,根據我們的分析,先前一定有大量螞蟻從鐵門邊緣的縫隙中鑽了進來,一星肉末都沒有剩下的骨架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同樣的事件在另外幾具屍體上也同樣出現,隻是無法解釋的是,就算螞蟻再多,也絕對無法將一具完整的骨架轉移到這麽遠的地方。”

典獄長立刻陷入了沉思,想了想,轉頭對小老頭說道:“看起來這件事情確實是個誤會,如果卡牌真是那些螞蟻偷走的,這就足以證明,9527那小子根本沒死,卡牌現在很有可能就在他手中!”

小老頭到了這時才總算鬆了口氣,最後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直接坐到了床沿上,看著被單上那些散落的卡牌,一臉無奈地說道:“典獄長,看起來我們之間的信賴關係還有待加強。”

典獄長說道:“事發突然,而且你我兩人也都不是普通人,要是有人能夠悄無聲息地潛入這裏,相信你也無法相信。”

小老頭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有了眉目,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找到那個什麽9527,說起來,這小子既然可以操控蟻群,而且看起來應該和地龍皇有些交集,隻要抓到這小子,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典獄長點了點頭說道:“這小子其實大有來曆,隻是

在一場滅門慘禍中頭部遭受重擊,仇家以為他已經死了,我本來打算帶他回來打探一些情況,卻想不到這小子頭部遭受重擊後失去了從前的記憶,除了記得自己叫做林天賜外,竟然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忘得一幹二淨,基本上已經是個廢物了,隻是我從來沒聽說過,他們林家有什麽人能夠操縱螞蟻這種事情。”

小老頭目光猛然間一亮,大聲問道:“路老弟所說的林家指的可是與六大勢力齊名的絕塵穀所代表的林家?”

典獄長點了點頭說道:“正是,隻是這林家一向隱居於絕塵穀閉門不問世事,不知道怎麽就得罪了六大勢力,竟然一夜間遭此慘禍,要不是我一念之仁,也不會多生出這些事端了。”

小老頭想了想說道:“這林家絕對不簡單,據我所知,他們之所以隱居於絕塵穀,倒也不是當真看破世事,想要過些清靜的日子,而是因為這絕塵穀中物產豐富,尤其是製作卡牌的絕大部分原料裏頭都應有盡有,他們根本就不是在隱居,而是在秘密發展,而且林家的家主據傳已經在戰鬥卡牌的研究上快要達到一方宗主的地步,而且也已經成功開發出幾張稱得上是驚世駭俗的戰鬥卡牌,隻是不知道怎麽地,這個消息竟然就傳了出去,緊跟著,六大勢力竟然前所未有地達成了同盟,一舉殲滅了林家,現在看起來,所謂林家在悄悄研製什麽生化類的戰鬥卡牌這根本就是一個借口,他們隻是不想看到林家一方做大,想要瓜分林家的利益而已,這根本就是史上最大的一段冤案!”

典獄長輕輕咳嗽了幾聲,小老頭這才醒悟過來,幹咳了兩聲說道:“跑題了,這些陳年舊事已經不值得一提,我們還是想想眼下應該怎樣找到這個林家唯一的後人,【龍戰於野】可是在他的手裏。”

典獄長想了想說道:“先前的一把大火雖然沒有造成太大的破壞,但是之前我已經去能量控製室看過,現在整個監獄的能量供應係統已經隻能維持不超過三天的能量了,想要將那小子從地底逼上來,恐怕就隻能像對付地龍皇一樣,強行提升地底能量網的高度。”

見典獄長麵帶愁容,小老頭問道:“難道典獄長還有什麽顧慮不成?”

典獄長歎了口氣說道:“能量網的提升極其耗費能量,先前這場大火已經破壞了不少傳輸能量的管道,我有些擔心,提升能量網的高度可能會引起局部能量的紊亂,從而造成大規模的爆炸事故,可是除了這個方法外,目前已經沒有什麽更好的法子逼那小子現身了。”

小老頭想了想說道:“咱們能不能守株待兔?反正現在能量還能維持幾天,這小子已經插翅難逃,我就不信,躲在這黃沙堆中他能幾天都不吃不喝,遲早都會回到地麵的。”

典獄長搖了搖頭說道:“事情沒這麽簡單,這小子既然可以操縱那些螞蟻,再加上那些地龍似乎也能聽他的話,我想,那小子隻怕並不短缺食物和水。反倒是咱們不能多耽誤了,這裏的事情隻怕雲天宗那些老家夥已經知道了,咱們最多還有一天的時間離開這裏,要是等那些老家夥跑來興師問罪,咱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小老頭說道:“看起來咱們現在隻能冒一次險了。”

典獄長點了點頭,對身旁的警衛隊長說道:“金標,你和小胡子將那些囚犯直接帶到卡牌室,將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還給他們,之後,再讓他們每人隨身攜帶足夠一個星期的食物和清水,到地麵待命,我們隨時準備離開這裏!”

警衛隊長陸金標猶豫了一下,問道:“典獄長,這麽快就將卡儀還給他們,您就不怕他們造反?”

典獄長深深吸了口氣說道:“他們現在全都走投無路,大不了我撤掉防禦放他們離開,造反是不會的,正好提前試一下他們的忠誠度,你放手去做吧!”

陸金標點了點頭,和小胡子離開了房間。

地底,林天賜麵前的沙牆上突然多了兩個窟窿,當兩個皮球般的東西滾出來的時候,林天賜一顆心總算是踏實了下來。

在蟻王的幫助下,蟻群很快找到了已經深埋沙中的幾具骸骨,隻是完好無損的卡儀也就隻剩下了兩具,林天賜也沒有苛求,卡儀這玩意,一具也就夠了,林天賜唯一還有些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究竟能不能成功操作卡儀。

自己已經失去了以往的所有記憶,根本就不知道卡儀這種新鮮玩意自己曾經是否擁有過,但是按照獄中那些獄友的說法,能夠被關在這種級別的監獄裏的人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再說了,卡修也是普通人,隻不過他們比常人多了一種叫做感知的能力,這種能力每個人與生俱來都具備,隻是隻有經過專門的訓練才能強化自己的感知,隻有感知強大到足以操縱能量卡中能量的流轉運行,才能完美地操作卡儀,普通人根本就用不了卡儀,更不用說是使用飛行卡之類的卡牌了。

等到那些抱成團的地龍四散而開的時候,通道中一下子變亮了幾分,看著麵前這兩具還在發出一閃一閃輝光的卡儀,林天賜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伸出去的右手竟然有些顫抖。

“天賜,想要弄明白自己的過往,就必須敢於挑戰自己,戴上它們,和外麵那些人一樣,好好地使用它們的力量吧!”

蟻王的鼓勵立刻給了林天賜幾分勇氣,當手指觸碰到卡儀的瞬間,林天賜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組模糊的畫麵。

放眼望去,黑暗中到處都是火光和呼喊聲,間或還能聽到幾聲慘叫,等到畫麵中定格在一個麵目猙獰,手拿一根足足有大腿粗細的金屬短棒的壯漢身上的時候,林天賜突然間覺得腦海深處有什麽東西被刺痛,緊跟著麵前的畫麵開始扭曲起來,大腦劇烈的疼痛中,林天賜總算是回到了現實。

看著抱頭蹲了下來的林天賜,蟻王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吧?”

深深吸了口長氣,林天賜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又過了一會,等到疼痛緩解下來的時候,林天這才說道:“我沒事,剛才似乎觸動了某些記憶,頭疼的厲害,現在好多了。”

“看來,卡儀對你而言並不是完全陌生的,能夠在這個時候觸動你的記憶,這就說明,你應該也是一個卡修,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試試看,究竟還記不記得應該怎樣操作這種儀器。”

林天賜慢慢拿起地上的一具通體銀白色的卡儀。

這不過是個半尺來長的金屬盒子,隻是腕帶這一麵呈圓弧狀凹形,便於和手臂緊密貼合,至於上麵那塊平整如同鏡麵的平麵上,應該鑲嵌了某種玻璃樣的東西,一點一點的白色輝光就來自這裏,側麵,竟然有四個深深的卡槽,裏麵還鑲嵌著三張顏色各異的卡牌。

林天賜將腕帶仔細地扣好,揮動了一下手臂,這才發覺,手中這個金屬疙瘩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輕了很多,基本上不會影響到行動。

戴上卡儀的瞬間,林天賜心中突然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卻始終想不起來,就連先前那莫名其妙的畫麵一時間也沒了印象,勉強的結果就是頭痛欲裂。

想到以後的路還很長,林天賜開始盡量不去回憶過往,開始專注地研究起手中的卡儀。

雖然在獄中聽那些前輩說起過,卡儀的操作完全是借助感知來進行的,雖然不知道這感知究竟和自己的精神波紋有沒有什麽聯係,林天賜還是小小地嚐試了一下。

一道精神波紋散發了出去,開始以卡儀為中心,林天賜仔細地探查著卡儀中能量的細微變化。

三張卡牌中,隻有一張對自己的精神波紋探查有微弱的反應,隻是嚐試了半天,林天賜也不得竅門而入,手中這具卡儀根本就毫無反應。

看起來,感知是感知,精神波紋是精神波紋,兩者根本就有著本質的區別。

想了想,林天賜索性抽出了卡槽中的三張卡片,和自己新進得到的【龍戰於野】做了一番比較,這才發現,除了有能量反應的那張銀白色卡片外,另外幾張底色全都是銀灰色,全都和撲克牌一般大小,隻是材質看上去類似舊時代的塑料,可是卻堅硬異常,而且分量極沉,就算自己再怎麽用力,也無法將這些塑料片一樣的卡片折彎。

看著上麵那些縱橫交錯的蜿蜒線條,林天賜實在搞不懂,這些線條究竟代表著什麽。

線條看上去極具立體感,可是摸上去卻平整光滑,還帶著一種溫熱的氣息,根本就不像是一件死物。

一時間找不到答案的林天賜索性將另外一具卡儀也戴在了右手腕上,這具卡儀和左手的一模一樣,同樣的四個卡槽,可是卡片卻有四張。

好奇之下,林天賜將卡牌全都抽了出來,總算是弄明白了一件事情,能量卡全都是銀白色,而其它的卡片顏色則以銀灰打底,區別都隻在於那些線條的排列方式。

想了想,林天賜將卡牌原封不動地插了回去,手中這張【龍戰於野】剛好插進多出來的那個卡槽中。

再度用精神波紋仔細查探了一遍,怪事立刻就發生了,其餘的卡牌都沒有什麽反應,可是唯獨那張【龍戰於野】的卡牌似乎有什麽不一樣。

林天賜定下神來,按照地龍皇曾經教過自己控製精神波紋振蕩頻率的方法調試著精神波紋震蕩的頻率,等到頻率降低到一個固定數值的時候,林天賜突然覺得手背一熱,麵前突然多了一個怪模怪樣的能量體,可是隨即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天賜心中頓時一陣狂喜,知道控製的關鍵在於震蕩的頻率,開始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張能量卡上。

眼瞅著即將找到問題的關鍵,腳下的土層中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能量波動,緊跟著蟻王傳來訊息,能量網正在抬升,必須趕緊撤離了。

(本章完)